他的聲音雖然薄涼,但听起來卻讓人有些心驚。
外人或許不知華楠對海明若的心思,可是海家人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自從三月前訂婚開始,這位世子就對海明若表現除了無比的愛意。
每天午時三刻,便有世子府的家丁送上禮物,說是華楠世子特別從某某國,某某地尋來的奇珍異寶要送給海家小姐,其余人不得觀看。
縱使是送禮物,眾人也想得,要說起華楠對海明若的心思,還是要從訂婚之前說起,海明若死了母親,悲痛欲絕,恨不得立馬隨母親而去,而同時,又深陷殺母的說法當中,華楠世子當時在大元京煌城恭賀皇後生辰,听說此事之後,立馬從京煌連夜趕回侗京,保住了海明若。
就在後一天,自動有人來認了罪,說是見不得海明若得他的寵,所及出此下策,謀害海明若。
那女子認罪當天,便被華楠于侗京菜市場,當著百姓的面,給分了尸。
然後,留下一句話。
「犯海明若者,便是與本世子為敵。」
一句話,也算是表明了愛意。
可是,這些海明若知道,繼承了海明若記憶的楚鴻雁自然也是知道那女子對眼前這人的愛,但見那人有些微微怒氣含笑的表情,楚鴻雁就覺著這男人看不順眼,定不是個好貨。
「嗯?」有輕輕哼出的鼻音,異常的醇厚,華楠看著楚鴻雁問道︰「明若,可是誰欺了你?」
海老爺子沉了臉,他身後的柳眉突然渾身打了個抖,悄悄的後退了一步,剛剛清醒過來的清靈,驀然听見這一句話,瞬間又直挺挺的昏了過去。
楚鴻雁,卻不理他,反而說了一句牛馬不相及︰「空氣悶,麻煩你們退後些。」
那話是對身邊圍成一團的家丁說的。
可是老爺子沒發話,卻沒人敢離開。
一律及其閃耀的銀光突然發射,帶著凌冽的煞氣,一枚銀鏢插進了正正對著楚鴻雁臉的那個家丁脖子里,瞬間血光四射,偶有一滴沾染到了楚鴻雁的臉上。
「不知道一個聾子,海老爺子還留著干嘛?」
言下之意,楚鴻雁叫他們退後,卻沒人動,就成了丟命的理由。
海泊松臉這下子全綠了,他本來就不待見這個女兒,只是在她和華楠有了關系之後,稍稍對她好了點,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極限,這讓他如何才能憋得下這口氣?
「世子,你如何還能在包庇這個賤人?」柳眉突然站了出來,尖銳的手指指著楚鴻雁說道︰「這個女人勾引自己姐姐的丈夫,如此下賤不守婦道之人,你怎能還護著她?」
楚鴻雁也沒再有什麼動作,抱起胸,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著這個男人的下一步。
從剛才那個殺人的舉動來看,至少現在,這個男人是護著她的。
「哦?」華楠挑了眉,隔著遠遠的視線,問楚鴻雁︰「她說的可是真的。」
「夠了,我不想再這里在听你們唱戲。」說罷,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而是緩步向華楠走了過去,沒人攔他。
而她走到華楠身邊的時候,沒停下,而是直接越過。
是了,她準備直接從大門出去,省的和這一群傻逼在這里浪費她的時間。
華楠的眼底突然冒出一絲異光,轉瞬即逝,他沒去看楚鴻雁離開的背影,而是頭微微偏了偏,看向那一頭的煙花突然從平地升起,在空中爆炸,渲染了黑暗里他若隱若現的臉。
華楠笑了。
像是一朵在黑暗里若隱若現含苞詭異的花,他的唇角勾起,卻讓人感覺不到笑意,忽而他轉過了頭,不在去看那煙花一眼,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即將邁入門口的楚鴻雁背上。
楚鴻雁也在那一瞬間頓住,簌簌的風從她的耳邊吹過,帶起塵土泥濘的味道,縈繞在她的鼻尖,而那樣本該安寧的味道,卻被她生生的嗅出了冷意。
驀的,她回頭,看向那唇紅齒白的錦袍少年,但見他笑意纏綿,眼神溫若,偶有異光閃過,像是一陣不似人間的煙火。
下一刻,便看得見華楠的嘴唇輕啟,說出讓在場的人不可置信的話語。
「海氏明若,本世子之未婚妻,卻不恪守女子之禮,婦人之道,不思檢點,生性yin亂,所持之事乃天下人所厭惡,今,此女狂妄目中無人,自知有罪,欲逃離海府,本世子特命,抓住海明若,殺無赦!」
最後三個字在滿腔的吸氣聲中響起,四周突然涌現無數帶刀侍衛,瞬間把楚鴻雁圍住,那凌冽的劍光在月光下折射出的光線,恍惚亮了某些人的眼楮。
月色隱進雲層,有人把火把點燃,那明亮的火光照射在楚鴻雁的臉上,倒映出她毫無表情的冷漠臉蛋,她只是看著華楠,輕輕的比起了中指,在他略微有些疑惑的眼神中,不屑的說道︰「滾你媽的蛋。」
聲音在剎那間響起,楚鴻雁翻身一腳就踢在了堵在門口的兩個人,雙手拉開大門,在一片驚呼和殺氣當中,飛快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