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尋仰躺在大石上,眯著眼楮,「伶俐,找到了沒?」
「公子,我們都守了三天了,哪有什麼野豬啊?」伶俐嘟囔著小嘴,可憐兮兮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姬尋一次進山閑逛無意間發現了獵戶設的陷阱,便有些雀躍。拉著伶俐尋了個廢棄的,費了幾日功夫倒騰好了,天天一大早便上山來看。
「咦?公子……咱們放的棍子不見了……」伶俐扒著藤蔓小心的跳了下去,「肉骨頭也不見了……」
啊——
伶俐清亮的嗓音的嚇的姬尋幾乎跳了起來,「不會真的招來野豬了吧?」
她隨手搬了塊石頭,趴在邊上警惕的看著下面。
說是陷阱不過就是稍微深些的大坑,四周布滿了藤蔓卻極難著力,扔了些碎石尖木進去,不過是好玩罷了,還真能逮到野豬?
下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伶俐一臉驚慌失色的抓著藤蔓,爬了幾次又掉下去了。底下發出幾聲悶哼,姬尋忙伸手將她拉了出來,看她沒傷到哪,便撿了根細棍兒,向下戳去。
「公……公子,好像是……是個人……」伶俐拽著她的胳膊,像是嚇壞了,手不停地顫抖。
姬尋被她鬧得丟了手里的棍子,就听見心咚咚咚的跳得歡暢。她不由扯了扯嘴角,跑吧……
姬尋拽著伶俐飛快的朝村子里跑去,不忘記囑咐小丫頭,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許說……
村里的午後格外寧靜,日頭有些毒,農家婦人躲在家中閑閑的嘮嗑,夏蟲也有些蔫蔫的,一高一低的叫著。
堂屋里,姬尋把玩著手里的藥瓶,時不時的應著鳳夫人一兩句。
「阿尋,你父親領過千軍萬馬,是大呂的少年英才,你行事切不可辱沒了」姬「姓。」鳳夫人嘴角含笑,提起姬大將軍來,笑得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嗚」她頭也不抬的支了個聲兒。
「阿尋,名字是你父親給取得,由不得你想不要便不要,這事不許再提了。」說著臉色也拉了下來,「姓氏更不能亂改!」
任太醫的丸子留在自己身上只怕要明珠蒙塵了,就當是試藥好了……
「阿尋」鳳夫人看她一臉出神的表情,覺得心中氣憤難耐,「你听到沒有?」
姬尋噌的站起身來,也不管鳳夫人說了什麼,答了句「听到了」人就已經到了屋外。
伶俐看著姬尋出了門,急忙跟上。姬尋步子很大,進了山後,七拐八拐的亂轉,偶爾蹲下來挖些什麼,不過一會兒功夫,人便不見了。
伶俐無奈的轉身,慢慢踱著步子,小姐心善,一早就知道;小姐喜歡鼓搗些奇怪的東西,又常常往府外跑,自己和玲瓏幫著遮掩不是一、兩回了……扔給自己做豈不更好,就像挖的那個陷阱……小姐不用這麼累的!伶俐又一次的在心里嘆了口氣。
姬尋擔心那人死透了,跳進坑里,掰了那人的下巴便把藥丸子塞了進去。盯著看了一會兒,才伸手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微弱,很微弱……救不救得過來吶……
臉色青黑,氣息微弱,身上多處有傷……血流多了也會死的……
姬尋輕輕舒了口氣,借著藤蔓的力,躍身離開了。
怎麼偏偏掉到這兒了吶?
姬尋閉上眼楮不再去想,夏風微微撫過臉龐,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姬尋忽然想到,那會兒單瑾想要的……便是這樣的罷……什麼都不想,舒服的幾乎要飄起來……
跟自己開了那麼大的玩笑,就是想要一片自由呼吸的天地……對吧!父親。
是應該離是非遠一些的……姬尋睜開眼楮,不再遲疑的大步而去。
伶俐在下山的路口焦急的轉悠了半天,看到姬尋不緊不慢的晃了過來,忙急跑了上去,「公子,沒事吧?」說著將姬尋上上下下的看了遍,她可是還記得,山上的野豬會吃人的!
「沒事,沒事」姬尋掩不住臉上的笑意,「逮到的是人,不吃人的!」
「公子……」伶俐紅著眼楮,委屈極了。
「回去罷,侍候好娘親便是了……」姬尋對這個不會諂媚的小丫頭還是很滿意的,「有事做,會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