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這個臭小子對著自己這副八歲的的身子瞎吼,還期盼自己有什麼回應不成。姬尋逃也似的奔出院子,見維希的次數十個指頭都能數的下來,次次都還是尋醫問藥,一個看著窗外月能入了迷……一個又不想暴漏自己……話就更少了,怎麼就成了侍墨說的那樣……
那個十二歲的美好少年怎麼……可能……
「阿尋——」
姬尋嚇了一跳,循聲扭頭,六七歲模樣的孩童衣衫不整地邊喊邊朝著這處矮牆跑來,細頸上的金項圈一晃一晃的,瘦弱的身子似乎一陣風便能吹折了。
「文知?」姬尋幾下把矮牆邊上露出來的洞口堵上,迎了上去,「你怎麼在這?身子不好就別跑出來吹風了。」
「真的是你?我就說尋園里的不可能是你……」孩童抓著姬尋的胳膊顧自喘著氣,「玲瓏扮的也像了幾分,蒙騙別人或許可行,到了小爺這兒就差些了。」他一臉得意的沖著她笑道,「阿尋,外面好玩嗎?」
「有什麼好玩的,正鬧災荒吶……」姬尋模了模他的腦袋,替他整了整衣衫,沒好氣的說道,「安心在府上呆著,別想些有的沒的……」
「又揉我的頭發,不過比你晚出生幾個時辰……」文知撅了嘴,「你怎麼又長高了?」
姬尋看著約莫到自己腰部的孩童,玩心大起,故做出一副惡人嘴臉來,「那是,你沒听人說我是銀狼養大的嗎?跟你一樣還不壞了事?」
「阿尋……你快走罷。」文知白了臉,推著她的身子就往矮牆處去,「我這還有些銀子,你先拿去用,先躲上一陣子,過些時日再回來。」
「怎麼了?」姬尋愣愣的由著文知塞了荷包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文知一向膽子很大,還沒有白過臉,「說清楚啊?這算怎麼回事?」姬尋甩著手上的荷包袋子,笑嘻嘻的捏了捏文知的臉,「想讓姐姐給你捎什麼回來?」
「半月前宮里接了玲瓏進去,隔了幾日卻又給送了回來……八成是給認出來了,」文知扯下姬尋在他臉上作怪的手,「前幾日府上來了些人,夜里還能听見刀槍的聲音……或許是來抓你的也說不準……」
「抓我作甚?我一小女乃女圭女圭能干什麼?」姬尋不以為然,見文知急的恨不得來咬自己,不再逗弄他,「知道了,這就走,別急,別急,你暈了我還得送你回去,到時候就真的走不了了。」
「阿尋,千萬別死了!」
「你可別咒我,」姬尋爬過牆洞,「文知,沒人跟著你吧?」
「沒有,早課我每每翹,連著差不多有一月了,都不曾惹人懷疑,沒道理今個讓人盯上了。」文知起身滾了一旁的石頭,就要堵上洞口。
「文知,你天天在這兒等我?」
「也沒有,丫頭婆子一堆甩都甩不掉,今個運氣好我瞅著沒人就跑了出來……快走……」
「誒……」先別堵上啊……
姬尋靠著牆打開手里的匣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瞧見金蛇的影子。惆悵的捏了捏酸疼的小腿,這個病秧子平日里怎麼沒見著身手這麼快……要怎麼進去啊……
金娃有法子……
「出來!」幾乎是听到這個聲音,姬尋便叫了出來,「你要跟著我,就得听我的話。」
等了半晌,半點回應沒有,姬尋扯了扯頭發,沒弄下什麼東西,倒把自己疼的嗷嗷叫喚。該死的……等我找到你,定把你這蠢蛇炖了給維希補身子……
姬尋發泄了一通,撿了銀票貼身放好,拎著匣子出了荒園。府里這麼大的動靜,想干什麼吶……
伶俐百無聊賴的蹲在石頭上玩石子,看到姬尋慢騰騰的走了來,急忙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
「公子,城里戒嚴了,酒樓客棧、當鋪茶肆都關著門。」
「哦,」姬尋把手上的匣子遞給伶俐,捏著酸痛的肩膀,「看來有大人物要回來了。」
「姬將軍要回來了嗎?」伶俐眼楮亮晶晶的看著她,「鳳夫人也可以回來了嗎?」
「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