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尋變了臉,抱了衣服匆匆進屋去了。雲子璃模了模差些被夾到的鼻子,憤怒的瞪著屋子的門,「不知好歹的家伙……」
伶俐乖覺的躲得老遠,瞄見雲子璃半天對著門又踢又踹的,心肝也跟著顫了顫,好半晌听不見屋里面的動靜,她開始慌起來。
「你家……公子……可是從太醫院過來的?」雲子璃說道公子二字時微微磕絆了下,僵著問道,「你是姬府上的丫頭?」語氣很是肯定。
「我……奴婢是跟著公子出來的,」伶俐慌得舌頭打顫,「昨日戌時才進的城。」
雲子璃擰了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公子月前已帶著鳳夫人離了府,這會兒子是進城來取木匣子的。」伶俐的臉漲得通紅,她曉得公子的事不可以亂說,可雲公子一點不像壞人的樣子,還給公子買那麼好看的衣裳,「這是公子給奴婢保管的木匣子。」伶俐從灶屋抱了匣子跑出來,停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
「鳳夫人……」雲子璃訝異的看著目露防備緊抱著匣子的小丫頭,仿佛只要他一走上前去,她就會立刻轉身跑開。
「鳳夫人在城外有莊子?」他好笑的搖了搖頭,覺得這丫頭著實可愛的緊,「匣子里裝的是銀票?」
「不好——」
不等伶俐回話,雲子璃忽然大叫一聲,用了猛力踹開了屋門,里面空空蕩蕩,早已不見了姬尋的影子。伶俐噙著眼淚,抓著小幾子就要去爬挪在天窗下的櫃子。雲子璃一把拽下她,翻身爬上,就瞧見不遠處的瓦房頂上一個著黑衣勁裝的人,幾下便將姬尋制住,扛在了肩頭。「阿澤……」他微張著嘴巴,呆呆的看著那人幾個起落間便不見了身影。
姬尋覺得她果真是走霉運了,該去寺里拜拜佛才好。就這麼被擄了去,不知道伶俐那丫頭又該躲到哪里去哭鼻子了……雲子璃……那是什麼表情?一臉憤恨的要找人拼命的樣子……姬尋極力的忍著胃里的翻騰,微微晃了晃手,也不知道雲子璃看見沒有,胳膊好疼啊……
她渾渾噩噩的想著,等到視線里的景物不再是倒立的模樣,覺得喉頭一股酸味涌上來,急的本能便要伸手去捂嘴巴,偏偏胳膊跟僵著似的……忽覺得背上被敲了一下,壓人的沉重感漸漸消失,姬尋踉蹌著沖著顆樹跑去,抱著樹便大吐特吐,幾乎把胃里的隔夜飯都吐了出來。那人似乎也不急,看著她似乎再也吐不出什麼來,拎了她的衣領丟進了屋子,便上了鎖。姬尋眯著眼細細地打量周遭,陳設華麗,楠木桌椅,微微芳香飄散開來……她走過去推了推窗戶,紋絲不動,就著桌上的茶壺漱了口,苦思了片刻,怎麼也想不出來在什麼地方見過那人,那張臉太平常了……
不覺間,一壺茶被姬尋倒騰光了,她這才覺得舒服了些,揉了揉一頭的亂發,扭身便爬上了床。眼皮似是黏在了一起,她眨巴著眼楮,酸疼更甚,默默地流了淚。
這身子骨怎麼就這麼不經折騰,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