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維希寥寥數語,便將幾日間他身處洞中的凶險如畫面般鋪呈人前。他語氣輕柔,神色愉快,娓娓道來,若述旁人之事。
侍墨越往後听越是心驚,臉色變得煞白,他忍不住插嘴道,「公子……您真的殺……」他的額上止不住地往外冒冷汗,有些後怕的閉了口,顫聲問道,「公子,您沒傷著罷?」
「尋,這些時日你在何處?」姬尋盯著淳維希的眼神漸漸發直,有些飄忽,淳維希抱著她軟綿綿的身體,心里也跟著飄忽起來,上上下下的沒有著落,「與何人在一處,又怎麼受了這般重的傷?」他的唇角貼著姬尋灼燙的額頭,攬在她腰上的手微微顫抖,「尋,莫要嚇我,與我說說話,好麼?」
「姬十四方才不是出聲了麼,她沒事,公子……」侍墨看著,神色越發急了,抬手拉了淳維希散開的衣擺,「快說話啊,傷著哪了?」他篤定淳維希受了傷,臉上耐性全無,扯了扯手中的衣擺,想要引得淳維希的注意,「您沒事麼……快給我看看……」
「無事,」淳維希壓低嗓子,臉埋在姬尋的發間,側著頭看他,「你去將石洞收拾下,再找些吃的來!」
侍墨听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石洞里有蛇,我怕……」
淳維希已不再看他,輕喘著對姬尋說話,說了兩句又輕輕地咳了。
姬尋覺得耳朵有些癢,抬手推拒著,淳維希卻將她抱得更緊。她默默吸了口氣,欲攢些力氣好推開他些,鼻間聞到的卻滿是少年的清爽氣息,和愈來愈濃的血腥味,無法忽視。
她眨眨眼,「維希,你還好麼?」
若不是腦後仍陣陣抽疼,她定會覺得又被拽入夢中。只是眼前事確有些蹊蹺,她听了半晌,想要答話,又不知道說什麼,金娃丟她在黑窟窿里了、在護城河里游了圈、給南達老頭兒湊了頓……還有,她了跳葬魂舞……好像哪個都不能拿出來說……她出神地想著心事,弄不明白怎麼一睜眼她就躺在了淳維希的懷里……
她默不作聲,小心地听著周圍的動靜,也卻有順著侍墨幫淳維希好好看看傷的意思……
「尋,咳咳咳……」淳維希蒼白的臉頰暈開了緋色,面容有些妍麗,他看著姬尋笑了,「我不好!」
姬尋盡量後仰著身子,想躲開他的視線,卻偏偏將人看了個清楚,猶顯稚氣的少年,線條已然長開,猶刀刻,猶石鑿,俊美的無法言表,噙著抹淺笑,如冰水初融,印入她的眼簾。
淳維希抵著姬尋的額頭,薄唇輕輕開闔,「我不好,咳咳……你予我的那些藥丸子……怕是再用不上了……」
侍墨慢慢地松開了淳維希的衣擺,想了想又拿到身後背著。他還想問些什麼,張了張嘴終是沒問出口,讓他跟蟒蛇呆在一處……他打了個冷噤,神情不自覺的變得畏懼起來,「沒傷著就好……沒傷著就好……」顧自嘟囔了會兒,瞅了瞅恍若無人相擁的兩人,他往後挪了挪,蹭到青玖邊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