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情ヾゝ 見了廳長~季副書記

作者 ︰ 飄揚

對省交通廳,任雨澤不是太熟悉,過去在臨泉市的時候也和人家打過一點交道,但因為都有分管的副市長,所以他不過是在人家到新屏市了自己陪著吃個飯,現在過了將近一年沒來過省交通廳了,進來就感到了有點陌生。[`.小說`]

遠遠望去眼前聳立著一座高大雄偉的建築物,雖然瀕臨鬧市區,但是卻顯得格外安靜,不知道為什麼,人們一經過這里,總會不自覺的停下腳步駐足欣賞它的外觀。因為它的造型極為醒目,像一只展翅欲飛的雄鷹,張開的雙翅仿佛要縱身一躍一般。

不過蔡局長帶來的那個科長是經常跑省交通廳的,進來如魚得水,那個科室在幾樓,怎麼走最方便,那些部門雖然沒有牌子,但里面的人才管事,等等的這些,他都是輕車熟路。

任雨澤反正就是跟在後面,手背著,也沒提包,秘書和蔡局長是大包小包的帶了不少東西,什麼好煙,特產,見人就發,就像街上賣保險的妹妹發廣告一樣,看起來也挺搞笑的,這些人在新屏市那都是提的上串的人,隨便走那里,也都威風八面,沒想到到了省廳,立即什馬都不是了。

他們就到了一個副廳長的辦公室坐了一會,送了幾條好煙,又客氣的招呼人家晚上吃飯,但任雨澤和人家不是太熟,所以人家也就客客氣氣的拒絕了。

在這里也沒有怎麼談正事,因為說實話,像這樣的項目,一般主管的就是審批處和廳長這兩個地方,其他地方就是打點一下,上會的時候不要因為討厭你,給你來個雞蛋里面挑骨頭,至于決定權,倒還輪不上他們。

任雨澤還想見見廳長,但找了一圈,最後听說好像到政府開會去了,他們只得作罷,這就拿上材料到了立項審批處,去找處長了。

到了處長辦公室門口,這新屏市交通局的科長就小心翼翼的敲了幾下門,听到里面傳來了聲音,這才輕輕的推開門,側過身,讓在一邊,讓任雨澤和蔡局長先進。

任雨澤臉上掛著微笑就走了進去,抬頭一看這個處長,任雨澤就愣住了,也忘了招呼追美高手。

這個處長在辦公桌上看著文件,頭也沒抬,但還是知道來人了,卻又不見來人說話,感到奇怪,這才慢慢的抬起頭,看了過來,一看之後,這處長也是一愣。

任雨澤畢竟是見多識廣,很快就穩住了心神,說︰「你就是劉處長?」

這個劉處長就慢慢的恢復了表情,冷冷的看著任雨澤說︰「任市長真是巧啊,前段時間我們在臨泉市剛踫了面,現在又在這里見面了。」

任雨澤深吸一口氣,說︰「是啊,是啊,這或許就是緣分吧。」

但任雨澤在這個時候,已經預感到事情可能會有麻煩了,這個劉處長就是自己回臨泉市在大岩寺見到的華悅蓮的丈夫劉宏濤,當時沒有詳細的問對方在哪里工作,沒想到現在竟然在這里相遇了,要是任雨澤早點知道的話,可能他就會做出適當的回避了,因為在大岩寺的時候,任雨澤已經從這個劉宏濤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對自己的冷漠。

劉宏濤又看了看任雨澤身後的幾個人,說︰「怎麼?是有事情嗎?」

任雨澤點頭說︰「我們準備正式申報新屏市高速路的項目,過去也給你們送過資料。」

說著話,任雨澤就看了蔡局長一眼,蔡局長趕忙先把手里一個裝了好幾條香煙的包放在了辦公室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這才從秘書小趙手上接過了資料,給劉宏濤遞了過去。

劉宏濤嘴角流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眼神,心想,就憑這幾條破煙,也想讓我幫你們辦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真是可笑至極,我還以為你任雨澤什麼都比我強呢?原來也有求到我門下的時候啊,哼哼。

劉宏濤漫不經心的就接過了材料,看都沒看一眼,很隨意的放在了旁邊一大堆的材料里面,說︰「行了,我抽空看看再說吧。」

任雨澤心中有點不舒服,這個材料可是新屏市高速路籌建組化了不少功夫準備的,現在就這樣讓他隨隨便便的扔在了一邊,看都懶得看,這對任雨澤的就是個打擊,讓他自尊心受到了一些傷害。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任雨澤忍住心中的不快,問︰「請問一下劉處長,這個審批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出來,我們好安排下一步的一些工作。」

劉宏濤輕描淡寫的說︰「這不好說啊,年底了,事情多,等開年後在看情況吧。」

任雨澤一听這話,氣從丹田來,惡向心頭生,陪著笑臉忙問︰「劉處長,你看能不能提前一下啊。」這好像任雨澤也沒有多可怕。

劉宏濤扭頭看了看任雨澤說︰「任市長啊,你也是搞過工作的,我這里壓的材料也不是你一家,什麼事情都有個安排和程序,你說對吧?」

任雨澤臉一紅,這小子是連敲打,帶挖苦的諷刺自己,但有什麼辦法呢,這里是省城,這里是交通廳,不是新屏市,任雨澤可不想犯下過去莊峰對仲菲依犯下的錯誤,所以他只能自嘲的笑笑說︰「劉處長說的不錯,只是我們等的比較急,看劉處長能不能抽空早點研究一下。」

劉宏濤平平的道︰「再說吧。」

任雨澤強打精神︰「那晚上劉處長要是沒有別的安排,一起坐坐?」

劉宏濤很干脆的搖了一下頭,說︰「不用了,有什麼事情還是辦公室說比較好。」

這又把任雨澤頂了一下,任雨澤當然知道,這不過都是劉宏濤的借口,現在什麼事情要在辦公室里談,那跟沒談差別不大,不過任雨澤心中也是知道的,這個小子肯定對自己有意見的,至于他為什麼會這樣對自己,雖然任雨澤不知道,但大概還是能猜測幾分,無外乎就是因為自己過去和華悅蓮談過對象,這小子心中不舒服罷了誅神逍遙錄。

可是這個事情現在任雨澤也沒有辦法來改變,只能是好言相求了,誰讓自己找到人家的門下了呢。

任雨澤又苦口婆心的說了一些好話,但這小子就是一副滾刀肉的樣子,軟硬不吃,最後任雨澤也只好暫時放棄對他的相求,帶著幾個手下灰溜溜的離開了。

回到了省政府招待所,幾個人的情緒都很不好,這事情已經擺明了會很困難的,這都是官場中人,哪些是真心幫你辦事,哪些是應付打發,不用說,心里都跟明鏡一樣。

大家悶悶不樂的枯坐了一會,任雨澤說︰「事情有點麻煩,不過事在人為,我們想想辦法,總是可以解決的。」

為了調動一下大家的情緒,晚上任雨澤讓多整了幾個菜,還讓大家放開喝了兩瓶酒,不過在外面,大家就算是放開,也都有分寸的,不至于喝醉。

任雨澤當然也不會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灌醉的,不管怎麼說,還不至于就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事情雖然有點麻煩,可是任雨澤一直就堅信,世界上任何的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只是要找到合適的鑰匙。

晚上任雨澤也沒出去,他也不想現在就給二公子打電話,本來想見見雲婷之或者仲菲依的,但心里太煩,事情辦的不順利,也就不想出去,反正今天剛來,休息一下,過幾天情緒好了在見面吧。

這樣任雨澤就打開了電視,一個人靠在床上,拿著遙控器漫無目的的換著電視看,一會江可蕊來了個電話,兩人就聊了一會,開了幾句玩笑,任雨澤也稍微的情緒好了一點。

剛剛放下了電話,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任雨澤拿著電話看,號碼卻是很陌生,即不在任雨澤通訊名單上,也不在任雨澤的記憶中,任雨澤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任雨澤淡淡的問︰「你好啊,請問。」

剛說了幾個字,任雨澤就愣住了,電話里面傳來了一個很遙遠,但又很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讓任雨澤一下就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電話是華悅蓮的,這個聲音在任雨澤的腦海中早就深深的印刻下來了,恐怕此生此世都永遠不會忘記,因為它來自于華悅蓮,來之于任雨澤內心的最隱秘的花園。

「雨澤,你在省城住幾天,雨澤,你在听嗎?」

任雨澤忙接上話︰「我在听,只是你突然的電話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了,你怎麼知道我來省城了,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江可蕊悠悠的說︰「你很驚訝嗎?是不希望听到我的聲音?」

「不,不,你理解錯了,我只是奇怪。」

華悅蓮停頓著,似乎是在思考,後來說︰「我听他說的,他說你今天到他們處去了,還說他沒有給你好臉色看。你沒有生氣吧?我怕你誤會,所以專程問了新屏市公安局的朋友,找到了你的電話。」

任雨澤「奧」了一聲,說︰「沒有什麼的,謝謝你的關心,其實這樣的情況我們也早就習慣了,上省里來辦事,就是這樣,呵呵呵。」

華悅蓮沒有讓任雨澤的笑聲迷惑住,她听得出來他話中的無奈,說︰「還記得過去的那個酒吧嗎,我請你喝杯。」

任雨澤一下就覺得心急跳幾下,他當然記得那個酒吧,他和華悅蓮在那個冬天里,坐在那個酒吧中,多少溫情蜜意,多少的纏綿悱惻,現在回想起來,是那樣久遠,那樣飄渺。

「好,我現在就過去。」任雨澤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點空洞,有點沙啞墮落,錢色門txt全本。

任雨澤讓司機把他送到那個酒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華悅蓮,她站在霓虹燈下,是那樣孤單而又憂傷,任雨澤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的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這感覺就像是從心里升騰而起一般,是的,是這樣的感覺。

任雨澤讓車先回去了,看著車遠遠的離開,任雨澤一步步走近了華悅蓮,距離近了,任雨澤就看清了華悅蓮臉上的表情,確實侵透著一種哀愁。

「你來了。」華悅蓮說。

「是,我來了。」任雨澤說。

他們都相互凝視著,都想從對方的眼神里找到過去的影子。

站在風中的華悅蓮,她的發絲在風里款款飄移,無言的目光,像是在祈禱著每一份幸福,她以絕對的優美,堅定著守望的信念。風,繼續吹著,站在風中的華悅蓮,她紫色的風衣,在風中飄動,像翻飛的蝴蝶,為任雨澤帶來一道亮麗的風景,為任雨澤帶來溫柔的感傷,任雨澤越來越無法回避這生動的現實,其實自己也像在風一樣的漂泊中,以一種宗教信仰的方式,閱讀這站在風中的女人,她炫目的容顏,把自己孤獨的心房照得閃閃發光,讓自己激動萬分。

「我們進去吧?」華悅蓮輕聲的說。

而後,她就毫不遲疑的挽住了任雨澤的胳膊,帶著他走進了酒吧。

走進去,任雨澤就看到了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大廳的正中央是大舞台,一架連接舞台的懸梯通向建在半空中的平台,平台上擺放著各式樂器,這里便是樂手的演奏台,舞台設計大膽華美,周圍設有炫彩閃光燈,變幻萬千的光芒輻射大廳四面。

台下的地板內部裝有魔幻燈,受數字遙控變幻著色彩及圖案,地板以彈簧墊底,踩在上面便可輕微晃動,蹦迪時感覺會很炫,大廳的三面牆上懸掛著液晶超寬大屏,畫面清晰逼真。大廳四角頂部設有一流的音響設備,音質絕佳,音樂起時籠罩整廳,震撼人心,而吧台則圍在大廳外圍三周,呈大的半環形,每隔幾米便有一位調酒師和一位服務生隨時準備為客人服務。吧台前面放置著彈簧椅,供客人邊休息邊隨音樂隨意搖擺,由大廳向上望,可以望到玻璃制樓頂,透過它可以看到漆黑的夜空,如果一樓大廳的燈光全部熄滅,甚至可以看到夜空中的點點星子。

他們兩人進入酒吧的一瞬間,酒吧內的人已經很多,當任雨澤和華悅蓮在角落的桌子坐下時,舞台上樂隊正在演奏著火爆的音樂,十分強烈的節奏有規律的與短的主旋律不斷地重復著,沒有活躍的對比,一切都是強勁,任雨澤看著台下隨著音樂舞動的夸張的人們,他們的存在不是為了判斷和欣賞音樂,而是為了和樂手們一起叫喊,在這里,人們尋找的是認同而不是欣賞;是宣泄而不是幸福。這種宣泄的氣氛一點也不會影響到任雨澤,任雨澤注意到英俊的主唱高正成為人們注視的焦點,在台上一聲尖的吉他長鳴顫音與台下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

「喝點什麼?」任雨澤問。

「紅酒吧。」華悅蓮回答。

一會,服務生很有禮貌地將酒放在桌上,給他們打開了酒蓋,臉上掛著一個淺淺的微笑,轉身離去。倒上了酒,任雨澤先點上了一支香煙,他吐了一個長長的煙圈,煙圈在黑暗中擴散了。華悅蓮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任雨澤。

任雨澤沖華悅蓮笑笑,然後直視著她說︰「我有話和你說!」他的臉上洋溢著一種野性的欣喜,這種表情在他的目光中是那樣強烈,那樣炙熱,以至于華悅蓮不得不移動開眼光,不敢直視他。

「你為什麼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已經不再恨我了?」

華悅蓮將目光收回投向了任雨澤,一時間,他們完全凝滯了,他們一下子就消失在深籃色的夜空中,融化在夏夜潮濕溫暖的微風中,只存在于彼此相對而視的感覺中,任憑柔情在眼中燃燒。

沉默後,華悅蓮說︰「其實我沒有恨過你,真的,只是當時感覺你太不靠譜,怕自己會受到傷害,換句話說,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學會談戀愛,還不會處理感情上的問題怪胎聖妃。」

華悅蓮的話一點都不假,作為她最美好的初戀,確實有太多的迷茫和惶恐,有人統計過,初戀的成活率是極低極低的,不是初戀中的男女不相愛,而是他們還沒有學會怎麼應付這樣的感情。

任雨澤一把拉住華悅蓮的手,讓她不得不停下來直視自己的目光︰「你真的就是那樣想嗎?我這些年一直都在擔心,擔心會讓你帶著永遠的恨意。」

華悅蓮搖搖頭,說︰「沒有,其實我也後悔過,想去找你,但人有時候自尊心會阻礙自己的理智。」

任雨澤放開了手,端起了酒杯,喝掉了杯中大半的紅酒,說︰「是的,這也正常,因為我們是有感情,有個性,有脾氣的人。」

華悅蓮也端起了酒杯,小口的呡了一下,說︰「對了,約你過來還有一件事情要給你說一下。」

任雨澤在手中旋轉著高腳杯,點點頭,認真的听著。

華悅蓮咬了一下嘴唇說︰「你是不是來交通廳跑審批項目的?」

任雨澤沒有說話,依然點了點頭。

「恐怕你們的事情會很麻煩,他回家說了,他要讓你們筋疲力竭。」華悅蓮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就有點紅暈,有點慚愧的樣子了。

任雨澤一下就皺起了眉頭,他沒有去問華悅蓮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任雨澤在交通廳的時候,已經大概猜出原因,任雨澤不想讓這樣的問題帶給華悅蓮不安,就轉換了一個話題,說︰「他對你好嗎?」

華悅蓮愣住了,這個問題一下子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她有點囁嚅,有點傷痛的說了一句什麼,但任雨澤沒有听清,任雨澤就看著華悅蓮,又說︰「只要他對你好就成了。」

華悅蓮卻一下子搖起了頭,很快,她的臉上就留下了淚水,她抽搭著說︰「他從來都沒有對我好過,從來都沒有。」

任雨澤一下就呆了,他難以置信的說︰「怎麼會這樣啊,那你為什麼要嫁給他?」

華悅蓮說︰「誰知道呢,誰知道呢,我們從結婚之後,一直都是分居。」

任雨澤真的感到詫異,他看著華悅蓮說︰「分居?從結婚就開始?這樣的生活你為什麼要去維持,到底為什麼?」

華悅蓮拿過桌上的餐巾紙,抹了抹眼淚,直視著任雨澤說︰「因為他從來都不喜歡女人。」

任雨澤一下就什麼都明白了,他有帶你痛苦的說︰「真難為你了,那那就結束吧。」

華悅蓮搖著頭,說︰「我幾次都提出了離婚,但每一次他都不斷的哀求,我硬不起心腸。」

任雨澤無語的端起了酒杯,一口喝掉了滿滿一大杯的紅酒,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什麼是無奈,什麼是痛苦,自己一直都認為華悅蓮的生活應該是美好的,省城的五彩繽紛應該是屬于她們的,但誰能知道啊,原來在最繁華的地方,也有最孤單的人。

夜已很深,昏暗的酒吧內,江可蕊坐在燭光的陰影里,疲倦的依靠在牆壁上,在燭光里,她的美麗更為明顯。她的頭微微向上仰著,她的目光神游,嘴角卻浮現的落寞,這時終于響起了《回家》的曲調,這是每晚的最後一支曲子,也是宣告酒吧打烊的曲子。

他們離開了,默默無言的離開了這里,在任雨澤送華悅蓮回家的路上,他們都很少說話,他們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只有在走到家屬院的大門口任雨澤將要離開的這一瞬間,任雨澤看到華悅蓮眼中的淚花奪眶而出黃昏的第一章。

任雨澤心痛了,他一把將華悅蓮緊緊抱進了懷中,他能夠感覺到從華悅蓮頸部散發出來的溫暖香甜的氣息,他寬厚的手臂慈愛的拍拍她的肩艱難的說了一聲︰「自己多保重,要多打電話。」

華悅蓮使勁點點頭,她不敢正視任雨澤發紅的眼圈,她匆忙將目光移向別處,無聲的接過任雨澤手中的包,背對他擦去臉上滑落的淚珠。

當任雨澤緩慢地離開時,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使勁揮舞著手臂,默默的向任雨澤告別。她看著空蕩蕩地街頭,看到任雨澤的肩上顫抖,他的身影越來越小,不一會就便成了一個小黑影,那麼小,那麼孤單,一股強烈的悲哀攥住了她,她靠在樹上,任淚水流淌。

此刻她最渴~望的是在這個大都市漆黑的夜中,有一盞亮著的燈是為她點燃的,會有一個愛她的男人期待著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她也渴~望浪漫的情感,而不是價值不菲的禮物,在華悅蓮眼里,最好的禮物是持久的,而不一定要華麗無比,假如丈夫幫她干些雜活,陪她共進晚餐,甚至和她一起開懷大笑,都會被視為是價值連城的」鑽石」,但這些卻無法做到,因為丈夫並不喜歡她,或許也有喜歡吧,但那種喜歡和男女之間,妻子和丈夫之間的喜歡大不相同。

回去後的任雨澤久久沒有安睡,他獨自一人默默坐在房間的陽台上,靜靜地看著湛藍色的夜空,那輕柔的微風吹著他;一如那縴縴細指般,撫弄著自己的發梢,是那樣柔和;那麼親切;讓任雨澤感覺這一如昔日似地溫暖。可到如今,這感覺只能在回憶中追尋。

華悅蓮早已離開了自己身邊,自己再也沒能在夜色中盡情地享受她給予自己的溫柔,這一切的一切都如風般逝去無痕!恨自己當初不知好好地去珍惜,一次又一次不自覺地將她傷害。而每一次她都只是默默地擦干眼淚,一言不發地坐在自己身邊;用那雙強忍淚水的眼楮輕輕地看著自己,而自己則每一次都將它忽略,她只好帶著滿腔的幽怨靜靜地離開……可是華悅蓮,你是否知道,今天我想哭。好想追到你的身前,握住你的小手,叫你留下來!可臨去時你淒婉的眼神使我一陣寒粟。

你為什麼要留下來?為我留下來嗎?我此生此世還有資格嗎?

任雨澤愧疚的想,自己一次一次不經意地,將華悅蓮早已傷害得傷痕累累,只因為自己太過自私,讓華悅蓮一次一次一人獨行;好希望自己能夠什麼都不顧,只要能陪在她的身邊。可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那麼可憐的丁丁點點。

任雨澤好想告訴華悅蓮︰我心中對你的愧疚,讓我難以面對于你,卻始終都不知如何用行動去表現。

「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深」。只有當你離開我之後,我才知去後悔,去珍惜這一切。可如今只能在如風的往事中追憶。

任雨澤就這樣傷感著,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任雨澤在第二天起來的很晚,昨晚上一直沒有休息好,直到天亮的時候,任雨澤才迷迷糊糊的睡著,所以在醒來之後,他才發現已經是上午的10點了,任雨澤苦笑一下,趕快穿戴,洗漱一番,然後打開了房門。

這面的門一響,那面幾間房子里的人都出來了,任雨澤暗笑,恐怕他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任雨澤就招呼了一聲,蔡局長和秘書小趙就到了任雨澤的房間。

秘書小趙有點緊緊張張的說︰「我見你沒開門,所以也不敢叫你,怕影響你休息。」

任雨澤很理解的點頭說︰「嗯,昨晚上想事情,所以天亮才睡下,你叫早了我也不起來,呵呵呵。」

見任雨澤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一下子,房間的氣氛就輕松了,秘書小趙忙問︰「任市長是下去吃飯,還是就在這里吃?」

任雨澤想,看來他們已經做好了兩種準備了我老婆是校花txt全集。

任雨澤就說︰「要是方便的話,就在這吃吧。」

小趙連說︰「方便,方便。」

很快就給任雨澤送來了稀飯,雞蛋和幾個小菜。

任雨澤很奇怪的問︰「這稀飯還是熱的?」

蔡局長就說︰「小趙心細的很,來的時候專門給你帶了一個保溫桶你,飯菜裝在那個里面,不會涼。」

任雨澤就連聲的道謝著,他也是真餓了,就在茶幾上鋪開了,吃了起來。一面吃,任雨澤就一面問︰「大家昨晚上有沒有想到什麼好一點的方法啊?」

蔡局長知道任雨澤說的是項目審批的事情,就慚愧的說︰「任市長,這事情很棘手的,我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要是勉強說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重炮轟擊一下,說不定有效果。」

任雨澤心中嘆口氣,這次自己過來,基本就是帶了好多實物,比如煙酒,茶葉,人參,鹿茸什麼的,沒有準備送錢,來的時候冀良青還提醒了一下,但任雨澤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那個為養殖基金準備的三十萬元,差一點就要了自己的老命,所以不到萬一,他不想出此下策。

而且昨天晚上任雨澤見到了華悅蓮之後,更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件事情就算送錢也是解決不掉的,關鍵在于劉處長現在有個心病,他對自己有一種近乎變態的怨恨,這就不是什麼別的方式能解決的問題了。

任雨澤皺著眉頭,邊吃,邊想,但一時也是想不出什麼好一點的辦法來。

任雨澤就讓蔡局長帶著他們局的那個科長先去交通廳打探一下,看看廳長回來了沒有,這里離交通廳也是不遠,任雨澤的想法是廳長如果在,自己過去見上一面,給廳長好好說說,最好能把人家請出來,那麼事情還是有點轉機的,不管怎麼說,你一個處長總不敢和廳長杠著來吧。

蔡局長和那個小科長也就不敢耽誤,趕忙離開了任雨澤的房間,帶上東西打前站去了,任雨澤吃完飯,又喝了一會茶,那面就傳來了消息,蔡局長說人家廳長在呢?他們已經開始掛號了,請任雨澤過來。

任雨澤听的好笑,這見廳長怎麼和醫院見專家治病一樣,還要提前掛號,不過想想也很有道理,見專家門診那是要多花錢,見廳長可能化的更多,任雨澤就不想這個問題了,帶上了秘書小趙,趕到了交通廳。

到了廳長辦公室附近,就見到蔡局長和那個小科長了,兩人說牛廳長辦公室還有人,一會他們前面還有一家,等這家談完了就輪到新屏市匯報工作了。

任雨澤笑笑,就在旁邊的一個接待室等著,接待室里面還坐了好幾撥人,都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任雨澤心中感慨啊,想當年樂世祥在的時候,自己在臨泉市當市長,到了省直機關來,那里用的著排隊啊,現在斗轉星移,世事變遷,自己成了虎落平陽被犬欺,龍行淺談遭蝦戲,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這里,等人人家廳長來翻自己的牌子,考,怎麼說的自己跟一個妃子一樣了。

不說任雨澤在這莫黃打氣的干等,卻說那個二公子李嘯嶺,昨天等了一晚上,也沒見任雨澤給他來電話,這心里就很奇怪了,從時間上估算,任雨澤應該到了一天了,他就一個電話給任雨澤掛了過來︰「嗨嗨,任領導,你到底來省城了沒有啊?」

任雨澤正在人家交通廳的會議室傻等呢?一听電話,也不好大聲喧嘩,就壓著嗓子說︰「我來了,來了。」

「領導啊,來了你倒是給我聯系啊,我準備好了陪你吃喝嫖賭呢,你怎麼就不來電話。」

任雨澤哭笑不得,就忙說︰「我一會給你電話,我現在這里不方便啊,在交通廳等著匯報工作呢。」

二公子李嘯嶺問︰「你給誰匯報工作?你不是市長嗎?奧,對了,你副廳,人家廳長比你大,呵呵呵,怎麼樣,審批應該沒問題吧?」

任雨澤說︰「愁的頭大,復雜的很,昨天踫壁了,今天想來見見廳長九龍至尊txt全集。」

「不會吧,誰讓你踫壁了。」

「唉,等我們見面了在說?」

「是不是項目審批處那個二姨子劉處長啊,那家伙不男不女的,他就愛給人為難。」

任雨澤不好多說什麼,到底這里不是自己的辦公室,還有幾撥不認識的人也在這里,所以任雨澤就干脆的說︰「算了,現在不說,等我事情搞完了和你聯系,你等我電話不說了不說了,掛了。」

那面二公子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任雨澤就把電話壓了,女乃女乃的,廳長,處長自己是不敢惹,這小子,就是流氓一個,自己不怕他。

掛上了二公子的電話,任雨澤又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等待了,一會一個年輕的女孩,翹著渾圓的**就過來說︰「大建公司的,該你們見廳長了。」

任雨澤他們對面就站起來了幾個人,一面低頭哈腰的給這個女孩陪著笑臉,一面往外面走了,那女孩根本就懶得看一眼這幾個人,扭著**走到了任雨澤他們的面前,說︰「你們是新屏市的吧,不要亂跑了,等著,下一個就該你們了。」

那蔡局長和科長也像剛才那一撥人一樣的連連點頭,任雨澤對這個丫頭的話是听到了,但沒有太大的反應,坐那還想著自己問題呢。

這女孩就有點奇怪了,對著任雨澤說︰「嗨,你是哪個單位的。」

任雨澤抬頭,還沒回答,秘書小趙就說︰「這是我們新屏市的任市長。」

女孩很奇怪的看看任雨澤,這個人挺拽啊,自己給他們說話他連討好的笑都不會啊,不過人家好歹是個市長,在說了,人家大爺不給你小丫頭笑一個,這也不是什麼錯誤,她就恨恨的看了任雨澤一眼,扭著**,踩著高跟鞋走了。

這家伙又是20來分鐘的等待,任雨澤他們幾個人都有點不耐煩了,任雨澤一會站起來走上幾步,一會又坐下,抽出了香煙,點上抽著,接待室有水,不過就是一次性杯子白開水,湊合著喝吧。

這里正在抽著煙,那個剛才進來的女孩就又來了,進來就進來吧,一看到任雨澤,她就像貓兒發春了一樣叫了一聲︰「呀,誰讓抽煙的,你不知道現在公共場所禁止抽煙嗎?嗯,說你呢,那個什麼市長。」

這家伙,直接就指名道姓的批評起任雨澤了。

任雨澤也是臉一紅,倒不是覺得讓個年輕人批評面子難受,而是他也知道很多大城市確實對吸煙是有禁止的,不過不管怎麼說吧,自己好歹是個市長,在人家的地盤上也不好吵,他就指了下煙灰缸說︰「那不是有煙灰缸嗎?」

小丫頭說︰「那就是個擺設。」

任雨澤說︰「既然不讓吸煙為什麼要放這個?」

小丫頭很蔑視的說︰「你看,桌子上還放了一盤塑料的桃子,要不你也嘗一個,現在你看看,進了政府樓,誰抽煙了,你們就是小。」

剛說到這里,就听門外一個人說話了︰「狗屁!是誰說的不能抽煙,嗯,我就要抽,還把你反了。」

說著話,二公子李嘯嶺就走了進來,一面說,一面過來給任雨澤又發了一根軟中華,任雨澤那半截煙剛剛掐掉的,現在這二公子就硬給任雨澤又點上了香煙,對那小丫頭說︰「這是我任哥,你丫頭是狗眼看人低,連他都敢批評,我見了他都老老實實的,你算什麼?」

這二公子說起來是二公子,實際上在省城那就是一公子,特別是政府這面,誰不給他面子,誰不知道他的大名,這丫頭見是他來了,根本就一句話不敢說了,不要說是自己,就連廳長都要給他面子的,小丫頭臉兒紅紅的,有點囁嚅的說︰「二公我我不知道他是你朋友,以後我注意月復黑相公的庶女寵妻txt全集。」

二公子李嘯嶺就抽了一口煙,問這丫頭︰「老牛在接待誰呢?怎麼還不讓我這任兄弟進去?」

那丫頭忙說︰「是大建公司的總經理。」

二公子李嘯嶺哼了一聲說︰「這小子有什麼事情好匯報的,你去看看,要是時間還長,我們就先走了。」

這丫頭一听這話,如遇大赦,趕忙就躲出去了。

二公子就對任雨澤說︰「怎麼樣,今天吃癟了吧,讓一個省城的小女孩數落起來了,唉,你不慚愧嗎?」

任雨澤哈哈的一笑說︰「這有什麼慚愧的,其實在這吸煙是不對,在一個了,我一個堂堂的市長不可能和一個年輕女孩計較吧,沒听說宰相肚里能撐船嗎?」

二公子曳著眼,看了任雨澤一眼,說︰「拉到吧,少給我吹。」

兩人就嘻嘻哈哈的聊了幾句,這面那個大建公司的老總就從門口走過去了,小丫頭也跑過來,客氣的對任雨澤說︰「這市長啊我們廳長請你進去呢。」

任雨澤就站了起來,對秘書和那個科長說︰「你們兩人就不要過去了,在這等我,我和蔡局長進去匯報。」

秘書和科長點頭答應著,任雨澤又對二公子說︰「你怎麼辦,先坐下等我還是自己忙自己的?」

二公子說︰「我等你干什麼,我陪你一起見牛廳長。」

任雨澤一怔,說︰「你進去?這不妥吧?」

「嗨,這有什麼不妥的,老牛我熟悉的很,走吧,走吧。」說著就推著任雨澤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那個小女孩有點怯生生的敲了一下廳長的門,然後才輕輕的推開門,請任雨澤他們進去。

任雨澤當先而入,一下就看到了牛廳長,這人過去任雨澤陪著吃過一次飯,但兩人交往不多,所以任雨澤記得這個牛廳長,牛廳長卻記不得任雨澤,不過二公子牛廳長是很熟悉的,一見他們進來,略微驚訝的問︰「老二,你怎麼來了。」

二公子一笑,說︰「牛叔啊,我是陪我這兄弟來的,我不說話,就在這坐坐。」

牛廳長就哈哈的大笑著,給二公子扔了一支煙過來,對那個一起經來的女孩說︰「給客人泡點茶。」

女孩剛忙出去弄茶了,心里還在想,真是不一樣啊,一般人到廳長這里都是喝白開水的,今天這個市長可是沾了二公子的光了。

這面任雨澤就招呼了一聲牛廳長。

因為有二公子一同前來,牛廳長當然就要給任雨澤一個面子了,笑呵呵的站起來和任雨澤正兒八經的握了個手,說︰「任市長啊,你這大名我可是久聞,只是我來交通廳時間短,我們還一直素未謀面,今天可好,認識一下了。」

任雨澤自然是不好說自己和人家一起吃過飯的話,那說出來不僅讓人家廳長尷尬,自己也很沒面子,一起吃過飯,人家沒記住自己,自己還上桿子的說認識,有意思嗎?

任雨澤也隨口應付了幾句話。

季副書記

任雨澤他們這面說著話,蔡局長就把帶來的煙酒特產什麼的放在了一個角落里,牛廳長根本看都不看一眼,這些小玩意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足掛齒,道謝都是沒必要的,他就問起了任雨澤的情況。

任雨澤就把新屏市高速路的項目做了簡單的介紹,最後說到希望省廳能夠盡快的給予立項。

牛廳長想了想說︰「任市長啊,要說這種報告審批程序很多的,一兩個月肯定是拿不下來,但既然今天嘯嶺也陪你來了,那我就幫你催一下,爭取年內批了。」

牛廳長當然也知道,這二公子陪著一路來的,肯定這項目里面有二公子的一份,自己也就做個順水推舟的事情,真要卡在手上,到時戶上面那個省長在過問起來,自己就沒意思了終極農民工。

任雨澤見牛廳長說了這話,是很感謝的說︰「這事情能得到廳長的親自過問,那就最好了,謝謝廳長。」

牛廳長擺擺手說︰「不要謝我,後面你的事情還多得很,這種項目最後你還要到交通部去批一下,在一個,交通部批了也是枉然,還要看省里的資金能不能騰出來,省里拿不出錢來,誰批了都沒有用。」

任雨澤當然是明白其中的麻煩,哪有輕輕松松就拿下一個上十億的項目,要是都這麼好辦,還不亂套了,任雨澤說︰「是啊,我們現在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邊走邊看了。」

牛廳長問︰「材料都送到審批處了嗎?」

任雨澤說︰「送倒是送過去了,但是。」

後面的話任雨澤就不好說的,不過牛廳長是明白人,呵呵的一笑說︰「嗯,嗯,我理解,他們處里事情也多,這樣吧,我會專門給劉處長安排的,你就不用管了,年內給你辦了就是。」

任雨澤又感激了一番,就邀請牛廳長晚上一起坐坐,但這牛廳長死活不去,他才沒有那麼傻呢,這二公子跟在一起來的,自己到哪里不能搞**,非要和他們一起,萬一傳到了李省長的耳朵里,自己就太不合算了。

任雨澤邀請幾次,看廳長的態度很堅決,也就只好算了,說︰「要不什麼時候廳長到新屏市去轉轉,也給我們基層一個表現的機會。」

牛廳長哈哈的大笑︰「行,行,下一步工程上馬的時候,我一定過去給助個威,捧個場。」

這二公子果然今天是一句話不多說,不過他自己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只要自己在這一坐,自然就會對牛廳長形成威懾,事情肯定能成。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因為後面排隊等著見廳長的人還多,任雨澤就不好耽誤人家,起來告辭了,牛廳長也是親自把他們幾人送到了辦公室外面的過道,寒暄幾句,都才告別。

這二公子就對任雨澤說︰「要不我陪你再去審批處轉轉?」他的意思就是很明顯的,想要帶著任雨澤去給劉處長施加一點壓力。

但任雨澤考慮到華悅蓮的那層關系,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過,何況人家廳長也都答應了給幫忙,所以任雨澤就拉著二公子,說︰「算了,算了。快吃午飯了,我請你吃飯。」

二公子眼一瞪,說︰「你開玩笑呢,到了省城就是我的地方,那能讓你請啊,這幾天我全包了。」

任雨澤笑了笑,也沒再多說,帶上自己的幾個手下,就出了交通廳。

中午大家也沒有喝白酒,因為任雨澤下午還想見一個重要的人物,所以只是喝了一點紅酒,飯菜倒是真不錯,這地方比起新屏市所有的酒樓都要高檔的多,光听那‘香港鮑魚灣’這店名,就能讓你肅然起敬,六七個人隨隨便便的吃了一頓,下來就是上萬元。

不過任雨澤在這個酒店里也是見到了二公子的威風,那領班討好的笑容,還有老板贈送的紅酒,都讓二公子在一同吃飯的新屏市這一伙土錘面前,形象越來越高大了。

任雨澤是無所謂的,上萬元一桌的菜他也不是沒吃過,但從今天二公子的表現看,人家確實也是把自己當成了朋友對待,這就讓任雨澤的良心上有點為難,說心里的話,他並不想真正的把高速路的項目交給二公子來做,因為一旦讓他來做,毫無疑問的,國家利益和工程質量都有可能受到損失。

但老是這樣欺騙人家,任雨澤又真的很不忍心,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是今天才困擾著任雨澤,包括還有冀良青介紹的那個老板,都是讓任雨澤感到為難,所以吃飯之後,任雨澤就準備去見一個人了新神王傳txt全集。

出了酒店,二公子問任雨澤下午做什麼,要沒事他就陪任雨澤到處轉轉,任雨澤說︰「我想一會見個領導,所以下午就不陪你了。」

二公子就說︰「那就等晚上吧,晚上一起吃飯,我在帶你瀟灑一下。」

任雨澤笑笑就沒說什麼。

等二公子開車離開後,任雨澤給省委季副書記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想去看看他。

季副書記說︰「奧,雨澤啊,那就到我家來吧,我也是剛回來,正在吃飯。」

任雨澤客氣的說︰「這不會打擾到季書記你休息吧?」

「沒事,好久不見了,我也想和你談談。」季副書記很平靜的說。

任雨澤早就想來見見季副書記了,但至從樂世祥離開了北江省之後,任雨澤總感到現在的情況和過去不一樣了,就不說是人走茶涼吧,但多少還是有點世態炎涼的感覺,後來在為那30萬元贓款的事情,季副書記帶著雲婷之等人,在常委會上為自己據理力爭,這讓任雨澤很感動,再加上自己升任常務,常委副市長一事,任雨澤就覺得自己應該去感謝一下人家。

這里面的組織部謝部長和雲婷之自己都見過,唯獨季副書記自己一直沒拜訪,這從禮儀上講也有點不妥。

所以這次任雨澤就帶上了一些禮品,讓司機送自己到了省委的家屬院,省委一共有三個小區,分為一二三號院,一號院位于省委大院附近,距離省委步行只有幾分鐘,基本上省委主要領導都在一號院,作為省委的三號人物、省委最具分量的領導之一,季副書記必然在一號院。距離一號院還有幾百米時,任雨澤讓司機靠邊停車,自己帶上了東西,來到了季副書記的常委小樓,進了院子,任雨澤還沒敲門,門就打開了,門口站著一人,淡笑而立,平和從容,他正是北江省聲名不顯卻又是實權在握的省委三號人物季涵興。

曾經樂世祥這樣的形容過季副書記,說他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任雨澤此刻的腦海中立刻閃現出這準確地形容齊全的八個大字。

不錯,在他眼前淡然而立的是整個北江省最有實權的三人之一的省委副書記季涵興,而且現在已經是樂世祥所有留在北江省嫡系人馬的領軍人物,他今天一身居家打扮,年紀60不到的樣子,臉型不胖不瘦,微方而不長,正是典型的國字臉,也是一向被認為最有官相的臉型。

任雨澤過去是經常見季副書記的,他也不止一次在電視上見過,每一次見到季副書記,任雨澤的心中都會閃過的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要為北江省的主要領導以長相為序排名的話,季涵興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他的溫文爾雅,書生之氣,還有臉上永遠的波瀾不驚,鎮定淡然,讓人看著就舒服,看著就敬仰。

「季書記,你好,很久沒來看你了,不會怪我吧。」任雨澤沒想到會是季涵興親自開門,他頗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以季涵興的身份,家中有保姆和工作人員,能驚動他親自出面開門的人,整個北江省估計也就是不多的幾個人而已。

「小任來了。」季涵興伸手和任雨澤握手︰「歡迎啊,歡迎,怎麼會怪你呢,你們下面工作很忙的。」

任雨澤就踏進了季涵興的房子,這房子真是不小,單是客廳就是50多平方米,任雨澤一進門就見到迎面走來一人,年約50上下,一身簡單的毛衣、褲子的搭配,臉色紅潤,滿頭烏發。慈眉善目,不用猜,她就是季涵興的夫人。

「小任是吧?歡迎。歡迎。」季副書記的夫人笑意盈盈地沖任雨澤一點頭,一面又招呼著一個30多歲的保姆給任雨澤泡茶。

「伯母好。」任雨澤微微鞠躬。

季副書記擺擺手說︰「你也不用太客氣掠愛︰錯上王爺榻。坐吧。」

說完季副書記和任雨澤在客廳的沙發落座,季副書記的夫人親自端茶上來,任雨澤趕忙又站起來,雙手接過,連說︰「不敢當,不敢當。」

「小任啊,不要客套,告訴你當自己家一樣。」季副書記淡然的說。

季副書記端坐在沙發正中,問任雨澤︰「到省城來辦事嗎?」

「是啊,新屏市有個項目要來省廳批一下,我過來跑跑手續。」任雨澤恭恭敬敬地回答。

季副書記不動聲色的看了任雨澤一眼說︰「有困難嗎?需要我出面就說出來。」

任雨澤搖頭說︰「不用,不敢勞動季書記。」

季副書記點下頭,這個任雨澤其實自己過去也是一直很看好的,當初是因為樂世祥的緣故,但後來隨著對任雨澤的了解不斷加深,季副書記就越來越欣賞任雨澤,這個年輕人,沉穩、淡定,不是夸夸其談之人。

再看任雨澤此刻坐得端正,臉色平和,雖然恭敬,卻沒有點頭哈腰的討好之態,這和一個失了勢的市委副市長大不相同,在自己面前,很少有人能如此淡定,季副書記心中就更對任雨澤多了幾分欣賞。

再聯想到任雨澤過去不管是在洋河縣,還是在臨泉市,再或者是現在的新屏市那一場場讓人難以置信,眼花繚亂的手段,季副書記自然就不會太過小看任雨澤了。

他用手一指茶杯︰「來,嘗嘗新到的龍井。」

任雨澤忙雙手捧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不由贊道︰「好茶,蘭花香氣濃郁,滋味濃醇鮮爽,潤喉回甘。」

季副書記說︰「看來你現在對茶道很在行啊?」

「知道一點。」任雨澤微微點頭,既不是賣弄的口氣,又不是低下的口吻,而是就如平常聊天的對話一樣說道︰「此茶有強烈日光時不采、雨天不采、霧水茶不采的幾個規定,一般是午後開采,當晚加工,然後在夜間制茶……」。

季副書記一臉驚奇︰「了不起,以你的年齡能對茶這麼有研究,少見。」

他和不少人談論茶道時,自詡對茶道大有研究的人中,十有**說不出這樣深的理論,沒想到,任雨澤深諳茶道,說的是頭頭是道。年輕人能靜心研究茶道者,極少,品茶需要靜心,而年輕人往往都是心浮氣躁……真是一個罕見的年輕人。

任雨澤謙遜地說道︰「季書記過獎了,對茶我可談不上有研究,就是都愛喝茶,見多了听多了,了一些而已。」

「你能說出這些來,就證明你有心得。」季副書記點頭。

任雨澤暗道僥幸,他愛喝茶的習慣受母親影響極深。從小老媽就茶不離手。老爸對茶談不上多有愛好,但慢慢在老媽的帶動下,也愛上了喝茶。久而久之,任雨澤他們一家三人,幾乎人人愛茶。老爸喝茶是基于解渴的基本需要。但在老媽的言傳身教下,他也算是半個精通茶道的茶中高手了。老媽愛茶如命,對各地茶葉的品種、習性和特色如數家珍。

也正是在老媽的燻染下,任雨澤才練就了一雙識茶的慧眼。可見,家教對一個人一生的影響確實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啟蒙作用。

當然。後來進了樂世祥家里以後,任雨澤發現樂世祥也是喝茶高手,只不過比起老媽喝茶,樂世祥更為精致和講究,他對茶很挑剔,對茶的認識也很獨特,他的茶道也比老媽的茶道見解深刻而高明。

「每個人興趣和愛好不一樣,我差的還很遠,季書記才是真正的高手。」任雨澤輕巧而不著痕跡地謙虛了自己又奉承了季涵興私寵︰蜜愛有染。

「呵呵。」季涵興呵呵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欣喜顯然是深以為然,他站了起來,邁步向陽台走去︰「小任你不要太自謙了。你有見微知著的優點,也有高瞻遠矚的潛質,不要妄自菲薄嘛。走,到陽台上曬曬太陽。」

季涵興家客廳的陽台十分寬敞,一半地方養了花草,另一半地方有藤椅、藤桌和茶具,此時正是中午時分,陽光正好,盡情地灑落在陽台的每一個角落,讓人心生寧靜和溫馨之感。

除此之外,陽台的私密性也很好,任雨澤就預感到季涵興要和他談關鍵問題了,不過任雨澤不理解的是,為什麼季涵興不和他在書房談話,非要到陽台上。

落座之後,季涵興微微搖頭說道︰「雨澤啊,這一年是委屈你了,唉,想一想樂書記,有時候我都是心灰意冷的,我也知道,你在新屏市的日子不好過啊。」

季涵興的話來的很突兀,讓任雨澤一下就不好去接,任雨澤就感到這話頭有點飄,模不準下面季副書記要說什麼,所以就只好也點點頭,等著季副書記繼續說。

任雨澤從來都認為季副書記是一個思維敏捷,性格剛毅,行事低調,講求實際的人,更是那種明確目標後,不折不撓,頑強前行的人,在社會上,也極少能听到關于他的負面消息,在駕馭全局能力方面,季副書記也能高屋建瓴,運籌帷幄,有條不紊。

所以任雨澤在季副書記面前,是不敢隨意的接話的,他需要听懂,听清之後才能回答。

「對了,雨澤,听說王封蘊書記見過你一次面?」季涵興似乎是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忽然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任雨澤,說︰「是不是很感激他對你的這次提攜啊?」

季涵興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還是春風拂面,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平靜如水,不過不是一般的水,而是深不可測的海水。

平靜如水也分深淺,有人的水是池塘的水,一眼可見底,有人的水是河水,渾濁而奔流,不知深淺,還有人的水是海水,表面上風平浪靜,暗中潛流暗流,而且深不可測。

任雨澤心中一驚,體會到了季涵興不動聲色之中的威懾,這突如其來的單刀直入,就是想一舉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線,讓自己如實說出當時的情形,厲害,果然厲害,任雨澤心里清楚,他的回答是否稱了季涵興之意,將會決定他以後在季涵興心目中的位置。

如果一言不慎讓季涵興對自己產生了反感,那麼之前的努力不但付諸東流,而且還會讓季涵興對自己徹底失望並且拉到黑名單之內,但同樣的,如果自己的話深得季涵興之心,就會讓自己在季涵興心目中的形象,好上加好。一語兩重天啊,任雨澤屏住了呼吸。

中午的陽光讓季涵興家里的陽台格外明亮,一下讓任雨澤想起了一句話︰亮堂堂的正午。是的,太陽升到了最高,正午時分來臨了,正午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時刻,坐在正午的陽光下談話,就頗有開誠布公的意味。

那麼任雨澤就知道了,自己絕不能對季涵興做出什麼隱瞞,因為一旦讓他感覺到自己不夠真誠,後果就會很可怕,從另一個角度來講,王封蘊書記之所有給予了自己一次提升的機會,其實並不是因為他看上了,或者是自己真額能力太強,如果自己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有點太過幼稚了,幼稚的可笑。

王封蘊書記給自己這個機會,無外乎就是因為自己身後依靠著季副書記,謝部長等人,因為有他們額存在,自己才有了價值,假如自己不能開誠布公的給季副書記表明自己的心態,那一旦自己被這個團隊放棄,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會是一個很悲慘的結局了,自己也就變得一錢不值。

只沉吟了很短的幾秒鐘,任雨澤就十分鎮靜地說道︰「季書記,在好久之前,我來省城開會的時候,確實有一次王書記讓秘書找過我一次,那一次也讓我感到很意外。」

季副書記臉色不變,只是喝了一口茶,輕輕放下茶杯︰「嗯重生之天下權柄txt全集。」了一聲,顯然的,任雨澤還必須繼續說,季副書記听的不是過程,他想听到的是任雨澤的感觸。

突然之間任雨澤心中又閃過一個十分強烈的念頭,到底是什麼地方讓季副書記對自己有了不太肯定的心態呢?自己哪點做的不好嗎?

其中的原因任雨澤當然是猜不出來的,在王封蘊書記不斷的發力後,季副書記明顯的感到了一種悄然而至的威脅,在此同時,很多過去屬于自己的人,都變得模稜兩可了,有的甚至已經開始向著王封蘊搖首乞伶,這樣發展下去很危險。

而上次雲婷之沒有為任雨澤的事情和自己提前溝通,一直更是季副書記耿耿于懷的一塊心病,在這個團隊中,雲婷之具有難以替代的作用,當然季副書記就不會對雲婷之表現出來自己的不滿和懷疑,因為雲婷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雲婷之了,她已經完全具有和自己形成分庭抗禮的潛力,她的投向對北江省的格局變化至關重要,所以對雲婷之這樣的人,季副書記是需要小心謹慎的,絕不能讓她感到自己的不滿,拉住雲婷之,才能確保樂世祥勢力在北江省整體的團結和威力。

那麼任雨澤或許就是自己拉住雲婷之的一個最好的棋子,毋庸置疑的說,任雨澤和雲婷之的關系,感情,季副書記是清清楚楚的,也可以這樣的說吧,任雨澤在很大程度上是和雲婷之連在一起的,雲婷之要是倒向了王封蘊,任雨澤也自然會倒向王封蘊,反之也是一樣的,任雨澤沒有倒向王封蘊,那麼雲婷之也就不會倒向王封蘊。

這個問題看似復雜,其實在季副書記的眼里一點都不麻煩,探明任雨澤的想法,從而判斷雲婷之的心意,就這麼簡單,在得出正確的結論之後,自己才能對癥下藥,布設防線。

任雨澤已經決定對季副書記開誠布公了,任雨澤想,不管是什麼因素造就了季副書記對自己產生的懷疑,但自己這次只要贏得了季副書記的再次信任,或許他就能成為自己的靠山和後盾,在自己將來必不可免的要和莊峰等人的決戰中,自己才能佔據有利的位置。

不管自己將來在和誰展開的決戰中,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沒有省委的支持,自己很難說就不失敗,光靠自己個人政治手腕做決定因素,肯定是不夠的,很多的戰局,更要看省委,省政府高層最後博弈或是妥協的結果。作為省委的三號人物、分管人事大權的省委副書,季副書記的重要性是自不待言。

任雨澤繼續不慌不忙地說道︰「其實和王書記的見面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內容,應該準確的說,他只是對我這樣一個有爭議的人還存留著一點好奇之心,僅此而已。」

季副書記微一皺眉,似乎對任雨澤的說法不太滿意︰「小任啊,我要對你提出批評,怎麼能這樣說一個重要領導呢。」

「是,我接受季書記的批評。」任雨澤誠懇地說道,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季副書記對他的批評明是批評,其實任然實在試探,也可以說是為了打亂他的思緒,好讓他說出真實的想法。

任雨澤努力控制情緒,沒讓季副書記等過多時間,繼續說︰「可能我的話有點隨意了,但除了這點,我真看不出王書記有什麼深意,至于說到我的這次提升,那我就更清楚不過了,就算是王書記想要提升我,但究其原因,也不過是因為你們的存在。」

季副書記目光閃動,想說什麼,終究沒有開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知是贊成任雨澤的話,還是不置可否的態度。

「想我任雨澤何德何能,如果人家不看季書記你們的面子,說什麼也是輪不到我,而我現在還能怎麼樣呢,正如我剛剛踏入官場時候,雲婷之書記就告訴過我,當你站進了一個隊列,你就只能一直走下去,因為你的臉上,身上,都已經深深的烙下了痕跡,這是誰都無法抹去了。」任雨澤說完,一只手落在茶杯上,輕輕撫模茶杯的邊緣,既不轉動,又不端起,靜靜地等季副書記最後的判決,

「哈哈哈,小任啊,你這什麼觀點啊,有點荒謬啊,嗯,不過仔細的想想,有時候也還真是這樣,仕途難啊,不過你能有自己的一點感觸,不管對錯吧,都很難得無雙戰神。」

季副書記端起茶杯,又慢條斯理抿了一口茶,他已經從任雨澤的話中听出了任雨澤的表白,並且任雨澤說的也很清楚了,他任雨澤絕不會被眼前的迷霧和短期的利益誘~惑。

而雲婷之也就一定和任雨澤是一樣的心意了,或者是自己過于多心了,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味道,雲婷之為什麼要拋棄這個團隊呢?這沒有一點道理。

這也難怪的,季副書記身為北江省的三號人物,既要隱藏在一把手的權威之下,又不能完全站在二把手的陰影之內,還要于無形中顯示出三號人物手中權力的存在,位置很不好站,但一旦站對,就又時時讓人感受到在一號二號的中間,還有一個關鍵的三號人物的存在。三號人物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發一言不出一聲,雲起而霧生,風起而雷動。

聰明的三號人物,往往會在一號二號的對峙中適當中立,所謂適當中立不是沒有原則的中立,也不是騎牆派的牆頭草,而是堅持公正公允,保持公心,當然,更重要的是你還有有足夠的實力和勢力,如此,你才能在原則上贏得一號二號的尊重,並在大公無私上獲得下面常委的敬重。

這樣一想,季副書記的情緒就好了起來,任雨澤這個年輕人的確不錯啊,他自己能夠明白沒有我們的在背後做依靠,他什麼都不是的道理,這樣的道理說起來簡單,但絕大多數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都會自以為是的認為是自己的能力強,但任雨澤清楚很有自知之明,這很難得。

季副書記沉默了小片刻,用手一指茶杯,「怎麼不喝茶,茶都涼了。」

任雨澤欣慰地笑了,他的手模了茶杯半天,一直沒有端起來,不是不想喝,而是不敢喝,如果季副書記始終不提讓他喝茶的事情,就證明自己和季副書記之間的對話以失敗告終。

季副書記終于請他喝茶了,他接納了自己,相信整個北江省能讓季副書記親自作陪在陽台曬太陽,喝茶的人,屈指可數,寥寥無幾。

任雨澤知道,這人生如打牌一樣,發牌權不是在你的手里,但輸贏完全能夠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上帝把牌洗好後隨機發給每一個人,你有可能會得到一手好牌,也有可能拿到一手壞牌。你能做到的就是把手里的牌打下去,不管是一手好牌還是一手壞牌。好牌要認真打好不出差錯,壞牌更要用心打好創造奇跡。現實生活中把好牌打壞的不乏其人,把壞牌打好的也不計其數。在人生的漫漫路途上,讓我們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牌,不管好壞都要相信,只要你用心地去打了,這就足夠了,而且打好一副壞牌所產生的感覺要愉快得多

時間過的很快,後來季副書記就提議說想和任雨澤下兩盤棋,任雨澤有點遲疑的問︰「書記,我會不會影響你下午的工作?」因為今天不是周末,現在已經三點多了。

季副書記搖了一下頭,說︰「我本來今天下午局不準備到辦公室去,浮生偷的半日閑,今天給自己放個大假。」

任雨澤就忙說︰「那行,我來收拾棋盤,季書記你坐一會。」

想想也不奇怪,作為省委這些高級領導,他們的工作本來就沒有時間,經常周末也不能休息,晚上可能會加班很晚,偶爾在家休息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任雨澤的象棋水平還是很不錯的,過去都能和樂世祥旗鼓相當,現在和季副書記也能稍勝一籌,不過任雨澤不會在這個上面爭強好勝的,恰到好處,合情合理,不做痕跡的讓幾手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樣兩人到有棋逢敵手,將遇良才的感覺了,這幾盤下來,也就日落下山了,其間二公子給任雨澤也來過一個電話,說晚上請任雨澤一起吃飯,任雨澤就簡短的回答了兩句,說自己現在走不開,然後就直接關掉了手機,不想讓人再來打擾自己了。

象棋名稱源自古籍中,可以得知大約在戰國時代已經有象棋雛形的記載,在描寫齊國都城臨淄繁榮的景況時,提到‘臨菑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竿、鼓瑟、擊築、斗雞、走狗、六博、蹋鞠者’霸武九霄。即是說,在戰國時候六博棋已經在貴族之間流傳開去,並開始以象棋稱呼六博,至于發源地,根據中國象棋網中的文章,目前以中國和印度比較可信,尤其是較偏向于中國,近代象棋的形式大致上在北宋末年開始定型,有枚棋子,棋盤中有河界,將帥待在九宮之中,之後象棋更平民化,不少文人雅士都喜愛下象棋,下象棋者更成為一種職業。

為什麼我要在這里說一說象棋的歷史呢,我老是有個擔心啊,我們不經常的提一提這些事情,搞不好過幾年韓國又說象棋是他們發明的,最後人家再去搞個注冊,保護什麼的,最後象棋就成了他們的國棋了,這是很有可能的。

任雨澤和冀書記又下了幾盤,就听季副書記的老板喊︰「開飯了,你們兩人能停下來嗎,吃飯。」

任雨澤就笑著看了看季副書記,季副書記起身,說︰「好吧,好吧,今天就先下到這里,不過感覺和你下棋比和樂書記下棋有意思,那個人啊,有時候耍賴,哈哈哈。」

任雨澤也陪著笑,一起來到了餐廳,餐廳已經擺好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除了季副書記的老板,還有一個保姆,其他再無他人,是地道的家宴。任雨澤心中一陣欣喜和感動,季副書記以家宴待他,固然有他和樂世祥翁婿關系的緣故,也和季副書記平易近人,沒有架子的修養有關,當然任雨澤更清楚,就算剛才一番對話不能讓季副書記滿意,季副書記也會請他吃飯。

但絕對只此一頓,再無下次了。季副書記的飯菜風格偏清淡,而且明顯有食不語的家教,吃飯的時候,幾乎沒人說話,任雨澤也有沉默吃飯的習慣,就吃了一頓終生難忘的淡飯。雖是淡飯,卻是任雨澤第一次融入季副書記家庭的一個標志,整個北江省,能來季副書記家吃過家宴的人,一共才三五人而已。

而任雨澤,應該是這幾個人中,最年輕,級別最低的一個!

飯後,任雨澤就及時拿出了他精心準備的禮物︰「季書記,我帶了一點新屏市的特產,另外還有一副字畫,也不知道是不是入得了您的眼。」

這副字是任雨澤走之前找新屏市一個頗有名望的人寫的,也是任雨澤這次專程給季副書記準備的,字其實也不是很值錢,但寫的確實很好。

「哦?」季副書記興趣大增,笑道,「如果是什麼名家的字,就算了,名家的字我都看遍了,不是我挑別,風格我都不太喜歡。」

季副書記這一句話就相當于堵死了任雨澤借名家字畫送禮的路,名家字畫十分貴重,許多人往往以附庸風雅之舉行送禮之實。

「不是名家。」任雨澤微微一笑︰「是無名小卒的書法,不過也有幾分功力,特意請齊書點評一二。」

季副書記意味深長地笑了︰「好,到書房說話。」

從客廳到書房不過幾步之遙,任雨澤跟在季副書記身邊,走進了書房,季副書記的書房不算寬敞,20平米左右,當然,對一般人來說也算不錯了,書房有兩個書櫃,書櫃里擺滿了書,而且明顯不是擺擺樣子,從書的位置和上面一塵不染的清潔程度可以看出,季副書記必定經常翻看。

從一個人書櫃的藏書大概可以看出此人的品味和層次,任雨澤掃了一眼,見季副書記的書櫃中,最上層是政治類的書籍,中間一層是理論學習和歷史類、書法類書籍,最下面一層也排得很滿,居然是——官場小說。

不錯,省委副書的書櫃中,竟然是官場小說,而且他還毫不避諱地擺在外面,也證明了一點,季副書記的書房非一般人可以進來,只要是進來的人,都肯定深得他的信任。

一本熟悉的官場小說躍入了任雨澤的眼簾,赫然是《官情》,而且還是第一和第二冊都有,任雨澤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抓了一個閃光點一樣。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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