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博翰啊
莊峰正在想著這些美好的心事,任雨澤就敲門走了進來,莊峰點頭微笑一下說︰「坐坐,你現在越來越客氣了,找我有事直接過來嗎,還打什麼電話。」
任雨澤也笑笑,就坐到了莊峰會客的沙發上,看著莊峰的秘書給自己倒上水,說︰「我怕耽誤莊市長的工作啊,我這都是小事情。」
莊峰挪動了一下自己有點臃腫的身體,手按著靠椅的把手,站了起來,玩笑著說︰「胡說,小事你能來找我?」
任雨澤嘿嘿的一笑,等莊峰坐在了自己的面前,就掏出了香煙,兩人都點上,聊起來了。
兩人先從一些工作的事情聊起,很快的,任雨澤就把話題轉到了大宇縣張廣明的身上︰「莊市長,你張廣明這個人的印象怎麼樣?」
莊峰一听任雨澤扯到這個話題,他身上的政治敏感細胞一下就聚居起來,立馬就有了警惕,看來任雨澤市想談談這件事情了,對這個人選問題,莊峰是無所謂的,不管市張廣明也好,還是小魏去做這個書記也好,和莊峰都是影響不大,只要自己保住自己的利益,其他的干自己鳥事炎黃之血。
但現在的問題是要想保住自己的幾個人選,那前提就是要支持冀良青對小魏的安排,所以莊峰肯定不能和任雨澤站在一個角度來抗衡冀良青的。
他稍微的想了想,就說︰「任市長啊,你也不要問我對張廣明的印象,這你也知道的,無關要緊,關鍵是冀書記想要小魏去坐那個位置。」
任雨澤當然明白莊峰的想法,但他依然不願意停止自己對莊峰的誘導︰「那麼莊市長你知道冀書記為什麼要小魏到大宇縣去呢?」
莊峰就笑了,他看著任雨澤,心想,這小子是急了,他擔心張廣明的落選會成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但他有病急亂投醫了吧,找自己來說這件事情還不是黑了黑說,白了白說,我哪能為了你好過,而幫你的忙呢?真是可笑之機。
莊峰心里那樣想,但面上卻是鄭重其事的樣子,說︰「我現在不管冀書記是怎麼想的,我只能服從啊,同時雨澤同志啊,我勸你也不要糾纏在這個上面了,何必呢?當初好好的讓你媳婦上來,多好啊,現在激怒了冀書記,最後你可是落個雞飛蛋打,不值當。」
莊峰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的,他就想看看這個任雨澤最後怎麼跟冀良青斗,你們馬打死牛,牛踢死馬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任雨澤也听出了莊峰的意思,就長長的,有點夸張的嘆了一口氣說︰「真沒想到啊,莊市長對冀書記的用意一點都沒有看出來,那行吧,等你後悔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說完,任雨澤站了起來,作勢就要離開了。
莊峰听著任雨澤的話怪怪的,莫非他還知道什麼隱情不成,莊峰就一笑,說︰「坐下,坐下,說說你的看法啊,要是真如你說的,冀書記還有什麼目的,我不是不能幫一幫你。」
任雨澤就沒有坐下來,他用手扶著沙發的靠背,整個身體伏了下來,說︰「小魏一旦做了大宇縣的書記,你想下他會听誰的指揮?」
莊峰猶豫了一下,要說這個小魏嗎,和自己也算不錯的,但相比起來,小魏肯定更願意听冀良青的話了,這不管從那個角度講,小魏听冀良青的都是天經地義。
莊峰說︰「這不用問吧,當然他听冀書記的指揮。」
任雨澤就笑了,說︰「你知道這點就可以了。」
莊峰真的有點莫名其妙,這任雨澤說話現在真是神叨叨的,這種誰都知道的情況,和自己支持不支持他任雨澤有什麼關系呢。
莊峰搖搖頭,不可理喻的看了任雨澤一眼,說︰「任市長啊,你到底想說什麼?」
任雨澤嘿嘿的一笑,說︰「大宇縣煤礦的案件還沒有結案,大宇縣對黃縣長的調查還在繼續,到現在為止,就因為張廣明擔心大宇縣干部隊伍思想不穩定,所以對包括黃縣長的很多事情張廣明都在盡量的幫著掩飾,你也應該理解,大宇縣的事情太多,對張廣明並不有利,而換上小魏之後會不會是這樣的一個情況?你自己現在判斷一下。」
莊峰剛才臉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就慢慢的收斂了,這個黃縣長讓莊峰想起來就是個痛,雖然他被自己干掉了,但燕過留影,誰能保證其他的事情不被翻騰出來呢?
而任雨澤說的一點不錯,這個張廣明因為也是身在大宇縣的主要干部,他不可能把事情搞的過多,過雜,那樣不附和他自身的利益,但換上一個新書記又另當別論了,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會燒到誰就很難說了。
何況新書記上去肯定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否定過去,把過去說的越爛,對他自身越有利,顯示著他接的是一個爛攤子,就算出不了成績,誰也不能怪他都市之玩世高手txt全本。
更重要的是,小魏這個人嗎,我老莊也是了解的,他也是一個貪婪的人,讓大宇縣牽連出來的干部越多,對他調整干部,培植勢力,收取賄賂就更方便了,所以……
任雨澤沒有等他考慮完,就繼續說︰「當大宇縣越來越多的事情被小魏揭露之後,你認為冀書記可能不管不問嗎?你以為冀書記很喜歡你嗎?所以我請莊市長好好考慮一下,我最後一句話那就是,只要張廣明做書記,大宇縣的事情就不會繼續蔓延傷到無辜。」
任雨澤說完這些,轉身就離開了,這是他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他听到過張廣明給自己的匯報,匯報中涉及到莊峰和黃縣長的一些問題,雖然都是無憑無據的傳言,但任雨澤相信,傳言往往是真實狀況的一種特殊反應,莊峰和黃縣長絕對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勾當,自己也只有賭上一把,看看莊峰心理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
反正這對自己一點都沒有危害的,他能幫自己最好,就算不能幫自己,嚇嚇他也不為過。
任雨澤離開莊峰辦公室的時候是很瀟灑的,也是很輕松的,雖然這一切都是他強裝出來,但莊峰卻不這樣認為,任雨澤的話讓他思考了很長時間。
任雨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對莊峰這個人最終能不能站在自己這邊,任雨澤也不是很有把握的,莊峰不是一個很容易對付的人。
任雨澤繼續思考著,這個時候,任雨澤的電話響了起來,任雨澤習慣性的看了一眼號碼,卻很奇怪,這個號碼在手機上沒有顯示,任雨澤猶豫著是不是接听,但電話鈴聲卻很頑強的繼續在想,任雨澤就接上了電話︰「喂,那位啊。」
「任雨澤,任雨澤,是你嗎?」
因為是電話,所以任雨澤听不出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不過他還是回答︰「我是任雨澤啊……你是……蕭博翰,你是蕭博翰?」
電話的那頭就傳來了不清晰,但聲音很大的笑︰「哈哈哈,你總算是記起了我啊,怎麼樣,說你調走了,這些年過的還好吧?」
任雨澤一下就記起了自己在臨泉市第一次見到蕭博翰的情景,那時候不管是自己,還是蕭博翰,都顯得英姿颯爽,豪氣干雲,那是在臨泉市的一個小河邊,那第一次的見面,任雨澤就對蕭博翰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沒想到後來的風風雨雨中,兩人確實結下了深厚的友情。
任雨澤一面回憶著過去的崢嶸歲月,一面想,不知道今天的蕭博翰變成了什麼樣子,而自己感到老了許多,也消沉了許多啊。
任雨澤低沉的說︰「我過的很好,官比過去小了,事情比過去少了,人也清閑了,哈哈,你呢,現在在什麼地方,回國了沒有?」
電話那頭說︰「我暫時恐怕是回不去的,我最近在非洲開發了幾個項目,都在緊要關頭,所以走不開。」
任雨澤說︰「跑非洲去了,你真能跑,不過到那個地方你很有優越感吧。」
「哈哈哈,說對了,在這里我算最帥的人了,對了,上次听妹妹說你還是那麼精神的,但一直忙,也沒聯系過你,等有機會了我回國一趟,我們好好煮酒論英雄。」
「英雄?」任雨澤重復了一句,不錯,在這個世界上假如真的有英雄的話,蕭博翰應該算一個吧?嗯,也似乎算不上,他應該是梟雄,不錯,一個真正的梟雄。
「怎麼了,任雨澤,難道我們算不上英雄嗎?」
「嗯,你能算,我不算吧。」
蕭博翰再次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余罪。
他的笑是具有極強的感染力的,在笑聲中,也調動起了任雨澤心中的哪一種豪邁,霸氣的個性,任雨澤覺得,自己應該也算是英雄的,不過所處的環境和工作沒有那樣的機遇,但英雄不單單是兩軍對壘,它的含義應該是廣泛和外延的。
帶著這種愉悅的心情,任雨澤和蕭博翰又談了很長的時間,兩人一起回憶了在臨泉市那些不平凡的日日夜夜,回憶起彼此仰慕,彼此尊重,雖然道不同,而終于成為知音的那一段段往事。
這段往事對任雨澤是很有意義的,通過在臨泉市和蕭博翰的交往,開拓了任雨澤多年固有的思維觀念,讓他明白了,其實就算人與人之間沒有在一個軌道上運行,但也一樣可以產生共鳴,擦出火花的。
掛上了蕭博翰的電話之後,任雨澤久久都沒有平靜下來,蕭博翰的電話一下就撬開了任雨澤對臨泉市那塵封已久的記憶,讓他想到了那過往的崢嶸歲月,回憶到自己幾次的危機關頭,都是這個蕭博翰援手,才讓自己安然度過了那驚心動魄的關頭。
任雨澤就這樣想著,想著,直到秘書小趙進來才打斷了任雨澤的回憶,任雨澤看著小趙,收回了有點迷離的目光,問︰「有事情嗎?」
小趙說︰「你們常委會時間快到了,我來問下有沒有需要我準備的東西。」
任雨澤看看手表,是還差10來分鐘的時間了,就轉頭說︰「好吧,你問下莊市長,說我準備過去了。」
秘書小趙就出去到了莊峰的辦公室,很快又回來說︰「莊市長說讓你先過去,他整理一個材料,完了自己過去。」
任雨澤就不再說什麼,帶上自己的包,一個人到市委去了。
任雨澤到了會議室的時候,這里面來的人還很少,莊峰和冀良青,包括尉遲副書記都還沒來,只有紀檢委書記蔡國章,市委常委秘書長鄭繼奎,還有組織部的周部長三人在場,其實說起來是九個人的常委,但經常的新屏市軍分區政委都不到場的,所以常委會現在大部分會議都是他們8個人決定,這也沒有什麼關系,在新屏市還很少出現過需要用投票來表決一個議案的方式,不是說絕對沒有,但極少出現。
一個具有掌控能力的書記,往往在會議前都會和相關的常委取得溝通和共識的,不會臨到開會的時候才提出問題讓大家表決,那很沒水平,除非是他需要那樣做,換句話說就是故意那樣。
今天的會議議題在今天一早都已經下發給了每個常委了,就是一個人事調整議題,所以應該是比較單純的會議。
任雨澤就和先來的幾個常委一一打了個招呼,紀檢委書記蔡國章給任雨澤隔著桌子扔來了一支香煙,說︰「任市長,你家媳婦現在是肚子越來越大了,你可要自己注意一點,不要在隨意的沖動啊。」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雖然紀檢委書記蔡國章說的是一本正經的,但誰都听得出來,他是在開任雨澤的玩笑。
任雨澤呵呵的笑著,不過終究是兩人歲數相差太多,任雨澤有的玩笑也不好開,笑笑也就算了。
組織部的周部長就幫任雨澤把香煙點上了,帶著試探的口吻說︰「任市長,今天會議的議案你都看了吧?」
任雨澤點頭面無表情的說︰「看過了。」
組織部的周部長就說︰「那任市長……」
任雨澤一笑,卻沒有說話,他也明白,周部長現在這樣問自己也是好意,雖然周部長是冀良青的人,但誰都不會願意為了別人的事情而給自己樹立一個對手的,特別是像任雨澤這樣有深厚背景的人,更是沒人願意莫名其妙的成為他的敵人。
組織部的周部長搖下頭,他從任雨澤的笑容里已經看出了任雨澤的想法了,任雨澤還是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啊,這真是一個讓人難堪的局面,一會少不得又要爭吵,又要表態,無端端的就要結仇了都市妖孽特種兵。
任雨澤抽了幾口煙,就見莊峰夾著個包,走了進來。
莊峰和這幾個人都不怎麼對勁,所以只是略微的點點頭,並不多說話。
就連對任雨澤他也是一樣的,點下頭,再也不看一眼,端端的坐在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從包里掏出了幾份文件,打開,低頭,認真的看了起來。
由于他的到場,剛才還說說笑笑的幾個常委了都閉上了嘴巴,大家默默的看著各自尋找到的一個固定目標,面無表情的半眯上眼,等著其他人的到來。
這個時間不漫長,很快的尉遲副書記和冀良青都來了,因為今天可能會涉及到小魏的問題,所以冀良青是一個人自己端著茶杯進來的,沒有小魏陪同。
冀良青比起莊峰剛才要和藹許多,他一面走進來,一面就看著已經坐定的每一個人笑一笑,點點頭,坐下說︰「都來了啊,好吧,好吧,希望今天會議不要時間太長了,我們就簡簡單單一點,周部長,你直接說調整提案。」
周部長咳嗽了一聲,就開始說了起來,大致的情況還是他們上次那幾個位置和候選人名單,莊峰還在看著自己手里的東西,一直沒有抬頭。
等周部長把所有崗位和人員名單都念完之後,冀良青很快就接了過去,說︰「好了,現在大家就談談這幾個位置的人選問題,先從兩個副局長人選來談吧?」
于是按照級別高低,大家在周部長每說一個人的名字後,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幾乎沒有什麼意外,連任雨澤也沒有對上述的這些人提出過多的責難,這里面包括了廣電局的人選,任雨澤也實事求是的談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冀良青看著異常平靜的任雨澤,心中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任雨澤是什麼人,冀良青太清楚不過了,他肯定不會輕易的讓步,不要看現在風平浪靜的,等到了大宇縣書記的人選時,他一定會發飆的。
不過就算他不同意恐怕也是作用不大,自己可以保證讓他屈服,新屏市的天空還不是他任雨澤就能撐起來的。
果然,一切都沒有出乎冀良青的預料之外,當周部長有點緊張的提出了大宇縣書記準備讓小魏擔任的時候,任雨澤第一個發言了。
「同志們,剛才周部長關于大宇縣縣委書記的這個提議,我是有不同的看法的,首先,我覺得張廣明同志是能夠勝任這一職務的,其次,對一個沒有一點基層工作經驗的人我們直接就放他到一線作為主管,我認為不僅不妥,還有點草率……」
任雨澤洋洋灑灑的說了很多話,讓會議室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除了昨天開會的幾個常委之外,其他的常委也是早就听說了昨天他們的分歧和爭論,所以剛才見到任雨澤第一個發言,有人就知道肯定有好戲看了。
包括有的冀良青的人,他們一樣的也不是完全就支持冀良青的這個決定,任何人之間的關系有時候都會很微妙,就算是一鍋的人,依然還有各自的矛盾,他們或者會因為爭功邀寵沒有比過小魏,或者是因為心理不能平衡,也或者是小魏過去對他們的不夠尊重吧,反正各家都有各家的一本難念的經。
而小魏就因為做了幾年的書記秘書,就一步登天,這也讓老幫子們心里不服,回想一下自己,當初在縣上那是出了多少力,留了多少汗,轉輾十多個崗位,才慢慢的混到了處級的位置啊,而且還未必就是縣長,書記。
這同樣是正處,但縣委書記這個正處應該是所有正處里面最硬扎,最具有權威的正處了。
人們總是喜歡拿自己和別人來比較,這樣一比較下來,很多人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不過不舒服歸不舒服,他們都沒有膽量來否定和質疑周部長的這個提議,誰都知道,周部長不過是冀良青的一個傳聲筒而已,這樣的預案,沒有冀良青的首肯,一個組織部是絕不會提出,所以就算有人心中不服,也都只能隱忍住自己的不快,在語氣上如果需要,也還要幫著小魏說幾句好話的特工狼王。
而任雨澤搶著發言,本來就是一個任雨澤各執己見的先兆,按任雨澤現在的位置,不管是從上到下,還是從下倒上的發言,反正是輪不到他先發言的,他搶著發言,肯定有熱鬧。
當然了,任雨澤也沒有讓大家失望,他果然炮口一抬,就對著冀良青開火了,這讓大家都屏氣凝神,等著看冀良青怎麼反擊和回應。
尉遲副書記表面上是很低調的,可是心中還是很高興,從他自身的利益來說,任雨澤和冀良青斗得越狠,自己的日子就越好過,在一個,對冀良青的違背諾言,想要陷害自己的詭計,他心中也是恨的牙癢癢的。
當初要不是冀良青一直暗示自己,在選舉他可以幫助自己的話,自己也不敢那樣膽大的對莊峰發起攻擊,自己又不傻,憑自己那一點點實力,根本就斗不過莊峰,自己不過是想利用一下冀良青,誰想到,最後自己反倒被他利用了。
所以現在有任雨澤站出來挑戰冀良青的權威,尉遲副書記心中也是愉快的,看熱鬧的人從來都不會怕事情大,你們鬧吧,鬧吧。
冀良青對任雨澤今天的反應也早就有所準備的,所以他一直微笑著听任雨澤的發言,在任雨澤發言的時候,他還在有時候點點頭,似乎很附和任雨澤的看法,在任雨澤發言中說到的有的精妙之處,他也是會心的一笑,這樣的表情就完全展示了冀良青作為一方諸侯所具有的寬闊胸懷。
任雨澤講完了,他誰也不看,冷冷的坐了下去。
冀良青一笑,好吧,既然你任雨澤非要撞牆,那我也奈何不得,只好陪你說幾句,本來看在省委王書記的面子,看著季副書記都還沒有對你表態,我準備遷就你一下,但你自己不知道自重,真當我是病貓了?
冀良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咳嗽了一聲,準備說話了。
不過很遺憾,莊峰卻在這個時候搶在了前面,莊峰的話很突然,一點先兆也沒有,因為大家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冀良青和任雨澤的身上,從昨天的會議,到今天莊峰來了就看文件的姿態,已經充分可以肯定莊峰在今天是不會說什麼有立場的話了,他絕不會違背冀良青的心意,因為那樣太沒道理,也太不符合游戲的規則。
對局勢的分析和判斷是沒有個官場中人都要具備的特質,一個庸庸碌碌的人,一個不去分析判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風雲變幻的官場走的太遠,每一個官場中的成功者,第一要素就是見風使舵,順勢而為。
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很難,風能看的到嗎?勢能一直有嗎?
肯定都不會的,他們總在無形中變化,那麼只有高超的宦海中人才能在一點點微妙的征兆中嗅到政治風雲的變換,只有這樣,他才能度過一次次洶涌澎湃的暗流。
但正如飄揚同志說過的那樣,人總是人,人不是神,是人就會犯錯誤,是人就會有失誤。
所以沒有人想到的莊峰卻說出了讓所有人驚訝的話︰「任雨澤同志這樣的論調有點太過武斷了,我不能認可。」
冀良青生生的咽下了自己剛剛準備說的話,他好奇怪,莊峰今天是怎麼了,他還幫自己說上話了。
任雨澤也是心頭一沉,有了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是啊,自己不是神,到底還是沒有讓莊峰感到畏懼,或許自己給莊峰施加的壓力還是太小了,要是給他說的更深一點,那還會形成自己現在這樣的被動局面嗎?
其他人呢?包括尉遲副書記在內的人,都知道今天這熱鬧是沒法看了,只要莊峰的態度一表明,幾乎就沒有什麼懸念了,新屏市市委,政府的兩位老大都統一了思想,還有誰能擰的過來呢?
人們都轉向了莊峰,等著他給今天的會議畫上一個真正的句號我的民國生涯。
莊峰看了任雨澤一眼,說︰「我為什麼不贊成任雨澤同志的看法呢?因為他這樣說過于武斷了,為什麼我們沒有基層經驗的同志就不能到基層擔任重要職務呢?這是老眼光,跟不上與時俱進的時代腳步。」
任雨澤心中就說了一句︰此奧!你莊峰也拽起了文字了,還什麼與時俱進,你寫的出來這幾個字嗎?
但莊峰是不在乎任雨澤蔑視的目光的,他繼續說︰「任雨澤同志肯定是不認同我的看法,但這沒關系,我就是這樣認為了,好吧,好吧,在退一步來說吧,就算魏秘書不能完成對整個大宇縣的掌控,但我們可以培養他啊,讓他先從縣長做起,讓張廣明同志代一代他,我想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人們在剛才的表情還沒有換過來,現在又一下呆住了,換上了一個更為詫異的表情,連冀良青正在悠然自得的喝水,也一下差點噴了出來,這……這……這莊峰是什麼意思?
他這話不是在否定我的想法嗎?他怎麼會和任雨澤站在了一條戰線?
冀良青的震驚比任何人都要大,這算是完完全全的出乎了冀良青的預料之外了。
尉遲副書記也是驀然的提起了頭,他臉上在驚訝之余,卻閃射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不錯,好,好,這才熱鬧,現在只怕冀良青要為難了吧?四個固定常委中兩個人都站起來反對他的想法,他必須重視和妥協了,誰也不敢獨斷專行到如此地步,因為不管是莊峰,還是任雨澤,他們的身後都有一支強大的支撐力量,這樣的風險冀良青肯定不敢隨隨便便的就冒。
冀良青用冷凝的眼光就直射向了莊峰,但莊峰轉過頭來,笑著看著他的眼楮,莊峰才不在乎冀良青,只要自己沒有絕對的問題讓你冀良青抓住,你拿我能怎麼樣呢?
兩人就電閃雷鳴般的對視了一下,彼此錯過了眼光,不用說,冀良青看出了莊峰眼中的決定,他已經不會讓步了。
冀良青就慢慢的把眼光投到了尉遲副書記的臉上,他還想試著看看,尉遲副書記會不會幫自己說句話,有了他的支持,自己還能勉力一戰。
但尉遲副書記沒等冀良青的眼光掃到,就很靈巧的躲過了眼光,猶如老僧入定般的,半眯著雙眼,像是在思考著一個最為神奇的遠古奧秘,他想的那麼專注,那麼認真,以至于冀良青在他臉上停留了好幾秒鐘的時間,他都渾人不覺,完全進入了人我兩忘的境界。
冀良青不用在看下去了,知道今天的情況已經成為了定局,沒有莊峰和尉遲副書記的鼎立支持,自己想要擊潰任雨澤已經是不大可能了,但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為什麼莊峰能跳出來支持任雨澤?對這點冀良青是無法猜測的?
不過就算猜不出來,冀良青還是知道,這都是任雨澤一手策劃的計策,這個任雨澤啊,確實讓人頭疼,對他自己每每都有一種力所不及的感覺,他這種借力打力,游弋不定的政治作風,讓人應對起來頗為傷神啊。
冀良青就是冀良青,他不會逆水行舟的,這些年行走在官場,他最大的心得就是順勢而為,他從來都明白,人是斗不過天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到了這個份上,那就妥協吧?
冀良青在思考了不長的一點時間之後,做出了自己的發言︰「剛才大家對小魏的安排也都各訴己見了,這很好啊,我們就是要這樣的**,就是要這樣的爭論,好的很,那麼我談談我的幾點看法吧……」
冀良青在最後,忍氣吞聲的提出了讓秘書小魏到大宇縣擔任縣長的提議,他其實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暫時休會,等下一次再議,但他不能保證在下一次自己就能應對這個狡詐的任雨澤,既然如此,何必在等?
對任雨澤自己也不要逼迫的過于緊,這個人的能量到底多大?自己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探測到,何況他身後還有那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呢?
冀良青妥協了,讓步了,這在新屏市尚屬首次,而這次任雨澤的勝出也為任雨澤在新屏市今後的崛起奠定了深厚的基礎軍婚,嬌妻撩人。
所以任雨澤更不是一個不知道進退的人,在冀良青講完了自己的觀點之後,任雨澤第一個表示了自己的支持︰「還是冀書記站的高,看的遠,對冀書記的提議,我舉雙手贊成,大家不要說我是盲從啊,我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冀書記博大的智慧和胸襟……」
任雨澤的話有點肉麻,不過沒有人來笑話他,畢竟他剛剛在這里險勝了新屏市獨一無二的冀良青,這對其他人來說,根本就是這些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任雨澤做了,竟然還成功了,所以誰還敢輕視,藐視這樣的一個人呢?沒有?誰都不敢。
開完了常委會,也到了下班時間了,任雨澤沒有再回政府辦公室了,他溜達著就回到了家里,江可蕊還沒有回來,任雨澤打了個電話問了問,江可蕊說自己已經到半道上了,給任雨澤簡單的安排了幾個事情,讓他先干著,無非就是剝蒜,洗蔥,淘米,理菜的小事情了。
不過任雨澤在接到了命令之後,也是干的認認真真的,好像這樣的工作很偉大一樣,不過我想啊,他任雨澤也就會干這點事情了,真正的像我這樣經常的炒菜,做飯,弄他七個碟子八個碗的什麼什麼的,他任雨澤也是不會。
沒等多長時間,江可蕊就開門進來了,任雨澤今天本來剛打了個勝仗,心情好的很,沒等江可蕊站穩,就刷的一下,比猴子還靈巧的靠近了江可蕊,一口直撲江可蕊的紅唇。
江可蕊雖然沒有學過功夫,但對任雨澤這樣的突襲也是有豐富的斗爭經驗了,她嘻嘻一笑,待那任雨澤的唇快要覆上她的唇時,立即縮了一下脖子,呀哎呀,囧了個囧,沒想到這麼一縮,任雨澤的唇,便落到了她的鼻梁上,**的感覺讓她的小心髒加速跳動,幾乎要沖出胸口來,這樣的感覺,太奇妙了。
任雨澤也是餓急了的狼,他的唇沒有移開,而是一直在江可蕊那小巧的鼻梁上,緩緩移動,江可蕊的身子,慢慢僵硬了,被吻鼻子,呵呵,她從來沒有這麼感覺過呢。
江可蕊的小手,輕輕地探了上來,放在任雨澤的胸口處,想要推推他,卻再來一個錯位,任雨澤原本位于鼻梁上的唇,輕輕松松地覆蓋上她嫣紅的小嘴。
任雨澤得到了實惠,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層,舌頭已經開始在她的唇上蠕動,緩緩地,舌尖更是靈活地跳動著,輕輕地鑽入江可蕊的小嘴。
江可蕊想要說什麼,可是,任雨澤哪里會給她這個機會?趁著她開啟唇瓣,靈活的舌尖探入,吮弄著她柔~軟的香舌,汲取她香甜的津液,追逐逗~弄她的氣息,讓她隨他飛舞。
江可蕊的小心肝,跳動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繼而又迅速跳動起來,那半睜著的眸子,帶著水汽,迷茫的樣子更是勾得任雨澤心頭一熱,攝取的態勢更加猛烈,他一手在她的腦勺後拖著,一手在她的腰間上下移動,嘴上也沒有停止動作。
江可蕊的小臉蛋,越來越紅,而小心肝越跳越快。
終于,任雨澤放開她,江可蕊便開始大口大口喘氣,美麗的小臉泛著紅暈,美眸帶著怒火,瞪著他︰「你今天瘋了啊,沒見過你這樣猴急的人。」
「我就是急,沒辦法,就這性格。」任雨澤懷抱手,看著她,賊賊的笑著說。
江可蕊驕傲地仰起頭,瞪著他︰「你就囂張吧,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
任雨澤輕笑一聲,幫著江可蕊月兌去了外套,在月兌得時候,那手就很不自覺的在江可蕊的胸膛上趁機抹了兩把穿越「原始社會」。
江可蕊對這樣的一個也是無可奈何的,就拍了一下任雨澤的手,趕忙到廚房做飯去了。
大概在一個兩口之家中,最重要的生活內容就是做飯與做~愛了,通常,男人們,在做~愛方面,一向是主動的,而在做飯方面,則一向比較被動,這顯然是男權社會的一大特征,我想,在女權主義者看來,要想提高婦女地位,就必須讓女性們在**方面主動起來,在做飯方面被動一些。當然,就目前而言,相比之下,後一種提法要冠冕堂皇得多,因此,至今為止,我沒有見過哪位現代女性大談特談她在性生活中是如何的佔據主動,但沒有幾位不是在津津樂道「老公做飯」。
與此相對應的是,在私底里,我想男人們其實是不介意女人在做~愛方面佔據一點主動的,絕大部分男人應該更願意女人選擇在做~愛方面主動,而不是在做飯方面被動。
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何一個男人,寧願你看到他系著一條花圍裙在做飯,也不願意讓你知道每次做~愛都是他老婆佔據主動,這很有點掩耳盜鈴的味道,說明男人和女人骨子里都還沒有走出男權社會的陰影。
任雨澤看著江可蕊在廚房里做飯的背影,一下就想起了很小的時候在爸爸的指導下學習做飯的情景,還記得最先學的是燜米飯,那時家里還沒有電飯鍋,用鋼精鍋悶,任雨澤記得要在一定的火候去撇米湯,撇多撇少決定你燜出的米飯軟硬程度,還真是個細活兒,任雨澤總是要把撇出的米湯盛在一個大海碗里,邊看著鍋看喝米湯,那米湯香香的甜甜的,覺得真的好美味。
任雨澤就走了過去,他不願意讓江可蕊一個人做飯,他說︰「你教我做飯吧?」
「為什麼?」
「萬一以後你出差了怎麼辦呢?」任雨澤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江可蕊就笑了說︰「我可以烙個大大的厚厚的餅套在你的脖子上的。」
任雨澤嘿嘿的笑了,說︰「要不,你給我教一道最簡單的飯菜,又好吃,又快的那種。」
任雨澤試探性的誘~惑她。
江可蕊就歪著頭想了一會,說︰「嗯,我想下什麼是非常非常簡單的,這樣吧,你听完,再決定要不要做。」
「好吧,我能學會的。」任雨澤很有信心的說。
江可蕊說︰「那就說一種簡單的吧,你去拿出一塊肉,放鍋里,添水,淹沒肉,放一片生姜,兩截蔥段,一個八角,十粒花椒,蓋鍋蓋大火煮,水開後煮五分鐘,關小火慢煮二十分鐘。」
任雨澤听的著急了,打斷說︰「停,停,停,別說那麼多,一步一步來,我記不住啊。光听你說就頭暈了,做飯那麼復雜啊。」
江可蕊笑了︰「不復雜,我邊講,你邊做,只需要半個小時,飯就好了。」
任雨澤有點半信半疑的開始按照江可蕊說的去做,他一會說,有香味了,一會問,要不要放鹽。江可蕊饒有興致的看著老公做,一面指點說︰「鹽現在不放,要不,肉會很老,等會,我會告訴你放鹽的時間……」
這頓飯是任雨澤吃的最香的一頓,因為兩個菜都是他親手做成的,而且還吃起來不錯,這讓任雨澤獲得了一次最好的滿足。
想情哥哥
晚上抱著江可蕊在床上,任雨澤慢慢的給江可蕊講述了這兩次常委會的情況,也說到了自己拒絕他們提升江可蕊的想法︰「我怕你被工作累壞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但你現在的身體不允許你過度的操勞。」
江可蕊很溫柔的往任雨澤的懷里擠了擠,說︰「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任雨澤溫柔的問︰「你不怪我嗎?我是不是很自私?」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只要你好,一切都好。」江可蕊把頭深深的埋在了任雨澤的懷里。
任雨澤抱著江可蕊,一種很溫馨,很幸福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了,的確,任雨澤也多次听到這句話了︰「你倆感覺很幸福。」
可能,他們誰能知道呢,只有心里覺得幸福,才會不由自主地表現出來,幸福,到底是什麼呢?任雨澤想,應該是在平淡生活中,相互依靠、相互合作的舒適、安全、溫暖的感覺吧!
這樣一晃又過去了好多天,最近任雨澤接到過好幾次鴻泰地產公司的女老板柯瑤詩的電話,她說現在她從二公子手上包下了一筆幾千萬的工程,最近已經安排隊伍干起來了。
任雨澤對柯瑤詩表示了祝賀,但對柯瑤詩連續的幾次邀請,任雨澤都委婉的推掉了,他怕見柯瑤詩,因為在她身上總是有那麼一種讓自己難以自拔的韻味,任雨澤自問,自己在新屏市以來已經改掉了許多年輕時候的浪蕩和輕浮,但他還是很難坦然的面對柯瑤詩,因為她剛好就是任雨澤的克星,包括她身體上的那種特殊的異能,更讓任雨澤想起來都會心潮澎湃。
柯瑤詩或許也很理解任雨澤的這種心態,所以她只是隔三差五的來個電話,並不像當初柯小紫對待任雨澤那樣死纏爛打,她總是遠遠的停留在任雨澤的視野之中,不遠離,不勉強。
今天也是一樣的,她給任雨澤打來了電話,說自己在工地待了一個星期了,昨天剛回新屏市,問任雨澤晚上能不能一起出來吃頓飯。
任雨澤听到柯瑤詩這軟言細語,心里就是一陣的砰砰作響,他說︰「今天沒時間啊,一會還要陪冀書記到南區參加一個奠基儀式,改天吧余罪。」
「唉,你總是這樣,從來不給我一個表示感謝的機會。」電話中,柯瑤詩幽怨的說。
任雨澤真的就有點心動了,不過他這次並沒有說假話,前兩天南區已經邀請過冀良青和自己參加他們的一個電子城的奠基儀式,本來任雨澤不想去,可是昨天下午,冀良青打來了電話,說讓任雨澤陪著一起過去,任雨澤就沒有辦法拒絕了。
從上次小魏的人事安排會議之後,任雨澤一直和冀良青關系淡淡的,兩人即沒有太多的交往,也沒有太大的仇視,倒像是兩人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任雨澤也不感到奇怪,官場上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哪怕是敵對的雙方,在沒有對你形成一擊斃命的把握下,大家見面還是客客氣氣的,如果你不是這個圈子里面的人,你單單從他們的外表和公眾場合下的表現,你是根本看不出他們彼此的仇視和憎惡。
任雨澤再也不想太費精神,既然都沒撕破臉,那就這樣維持現狀吧,所以在冀良青發出了邀請之後,任雨澤一口就笑哈哈的答應了。
現在他只能對柯瑤詩在反復的解釋了幾句,好在柯瑤詩並不死死相逼,讓任雨澤能夠不太費力的推掉了她的這個邀請。
上班沒一會,市委冀良青那面就來了電話,讓任雨澤過去,陪同冀良青一起到南區去,冀良青的秘書小魏已經離開了冀良青,到大宇縣做代縣長了,冀良青暫時還沒有配秘書,任雨澤到市委大院的時候,就見市委副秘書長金鵬陪著冀良青一起過來了。
任雨澤下車,幾個人招呼了一聲,就各自上車,往南區而去。
其實任雨澤早就發覺,冀良青書記對南區不是很感冒,具體是什麼原因,任雨澤不太清楚,自己也來新屏市一年多了,反正是很少听到冀良青書記提及南區,這次去南區,冀良青除了參加那個廠區的奠基儀式之外,听說還要調研南區的黨建工作情況,這也是任雨澤奇怪的地方,一般來說,冀良青到縣市,都是調研經濟工作,如今,各地都以經濟工作為中心,黨建工作處于從屬的地位,出現這種情況,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冀良青也很清楚。
南區的區長周衛,最早是市委辦公室副主任,按道理說,冀良青對南區應該不錯,問題是這個區長卻一直跟莊峰關系密切,這就讓冀良青不太高興。南區作為靠近新屏市的地方,它的區域經濟態勢還不錯,區委書記秦家勇資格很老,原來是外縣的縣委副書記,後來提拔為縣長,直至縣委書記,在南區也工作了5.6年,但這個人一樣的和冀良青並不是關系很密切,只能算的上一個冀良青的外圍人員。
這或者也是冀良青對南區不太熱心的一個原因。
但任雨澤不想過多的過問這些事情,今天自己是沒有什麼任務的,跟在後面溜達就成了。
這樣,幾部小車就搖搖晃晃的出了市委大院。
而在南區的辦公室里,新上任不久的辦公室主任季紅剛剛進來,她從以前鄉上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教師,搖身變成了現在的南區辦公室主任,這樣身份懸殊、反差巨大的急促變化,就只發生在短短的半年時間里完成,都讓當事人季紅覺得,竟如做夢一般,幾乎都無法讓自己走回真正的現實里來。
季紅作為南區的辦公室主任,時間已經一個多月了,季紅對怎樣開展工作依舊茫然得很,這也不能怪她,本來嘛,她在學校里學的是師範專業,工作一年多來,最多的時間都是孩子王,教的是小學數學,一時半刻的,就讓她負責起一個大區的這麼緊要的工作,她肯定很難適應,須知,這個重要崗位,雖說從本質來講,是極其務虛的,沒有什麼任務,指標。
但是要很好的完成辦公室主任的職責,需要的卻是具有很廣博的工作經驗和相當高深的駕馭人的水平,非得在區里磨練多年的老手才能勝任,現在角色轉換這樣快,卻叫季紅怎生適應得了?
這天上午她按了往常的作息慣例,早早的就來到辦公室,開了門,辦公室的內勤人員,靈巧地幫她打掃好衛生,並往她的水杯里加好茶水後,見她沒有任何工作安排和重要指示,倒如木偶般,呆呆痴痴的望著窗外那棵大樹發呆,以為她在思考什麼重大理論問題,哪里敢驚動?就輕輕把門帶上,悄無聲息地出去了紈褲仙醫txt全集。
這里,季紅坐在威嚴而寬大的辦公室里,腦子卻茫然得很,當辦公室主任這麼長時間了,每天工作該說什麼,該干什麼,她實在是心中沒譜,現在索性就這樣枯坐著。
堆在沙發上的什麼《求是》、《半月談》等黨的理論刊物,也大體被翻了個遍,總是「堅定、堅持、探索、統一思想」一類的教條,而本省日報除了一些空對空的理論,也就總說全省哪里哪里又取得什麼樣的成績,又說某某領導又在哪里視察了什麼工作,這些也實在和她的現實沒有多少聯系;而本地的《新屏日報》、《新屏晚報》什麼的,也不十分靠譜,當然大篇幅的,也就是說市里的某領導又親自深入什麼地方進行某項工作啦什麼的,這些也引不起她什麼興趣。
但是自然,經常情況下,對這類報道她還是特別關注的,因為那里,經常地,總會出現有關她的莊市長哥哥的各種工作報道,而且很多時候,都會配以他的巨幅照片,每當這時,她都會拿起報紙,對著莊峰那勇武雄壯的身影瞧了又瞧,並把它緊緊捂在自己豐滿的雙~乳之上,心中充滿無邊的幸福和聯想,愛得無法說得出口,俊俏的臉也紅撲撲的,煞是嬌羞可人。
正想到這里,心電感應似的,辦公室收發人員竟然就將當天的報紙送來了,季紅一激靈,幾乎從辦公椅上彈跳而起,抓起那張《新屏日報》和《新屏晚刊》。
看著看著,季紅就心里不舒服起來,這報紙怎麼辦的?竟然沒有莊市長的有關報道!
季紅頹然地跌坐到椅子上,心里感覺無邊惆悵,當此時刻,做也沒做的;出去游蕩又怕他人說笑話;想去其他什麼單位坐坐,找有關領導談談,自己當下也還沒有什麼調研的資本和能力,怎樣打發這漫長的光陰呢?
她突然十分懊喪,思來想去,也沒有尋到任何排遣無聊的辦法,只覺得時光陰是無情無意得很……單調到如此境地,一種女性渴~望被牽掛、被的心理和情緒緩緩在心頭升起,此時的她,太想知道自己的市長哥哥在做什麼了,他也在想自己嗎?是不是也在回味著和自己在一起時顛鸞倒鳳時的極樂味道?或者作為一個呼風喚雨的市長,他會不會又看上了誰家的俊俏風~騷的女子?
這麼紛雜的心緒一涌來,季紅突然覺得一陣委屈,怎麼都無法控制住自己了,誰說愛豈在朝朝暮暮?純粹胡說!她季紅就是一個需要情人時時將自己摟在懷里,這個夢里時時閃現的男人,他仿佛永動機一樣,具有綿延不絕的生理和心理能力,這樣不斷地用身體,用激~情,用狂妄,一刻不停地撕碎她、蹂.~躪她!惟有這樣,她才會獲得心理和生~理巨大滿~足,在這樣一種思念情郎和詛咒負心漢的雙重心理壓迫之下,她既是一個深居閨中的怨婦,也象猛然發~情的母狼,幾乎瘋了一樣,迫不及待地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直接掛到了莊峰的手機那頭。
因為季紅還是很擔心的,他和莊峰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從年前,到現在,自己給莊峰打過好幾次的電話,但換來的都是莊峰工作忙,身體不舒服,有會議,等等之類的借口,這就不得不讓季紅懷疑,是不是莊峰已經忘掉了自己。
今天她要再一次問問莊峰,到底還愛不愛自己,這個時候,恰好是上午8點左右的時間,莊峰卻是焦頭爛額得很,起因當然是公務原因,說來這中國的官,要說好當,真是好當得很,材料及各種理論文章不用自己寫,沒有任何體力勞動的說法,只要有差不多的文化,會照著稿子念,會罵人整人即所謂的管理,會發表講話作指示,也會裝腔作勢地說一大堆空話、廢話,有坐功,能耐得住成天成夜的會議而不輕易打瞌睡,有了這些功夫,就基本夠一個很有水平的領導的格了。
所有這些,對大部分同樣具有漂浮、虛假性格的中國人來說,都不會成為什麼撓頭的事,也就是民間所說的「領導這頂帽子,恰如狗鈴鐺,掛在誰身上,都能搖得響棄婦攻略txt全本!」
然而在莊峰這里卻有些不同,因為他這兩天遇到了一個很頭疼的事情,那就是小芬的家人到醫院去了幾次,說一直沒有小芬的消息,所以想打听一下情況,雖然最後醫院很好的解釋了小芬在年後發來短消息辭職的事情,但小芬的家人還是半信半疑,總說哪里不太對頭,自己的女兒自己可能這麼長時間不給家里一點消息呢。
好的一點是,小芬家人都是下面小縣城的,在新屏市沒有辦法常駐,但他們的到來一樣的給莊峰帶來了緊張,當市醫院的院長給莊峰說了這件事情之後,莊峰這一兩天一直都恍恍惚惚的,生怕小芬的家人在不斷的追查起來。
就在今天,就在剛剛,他才公安局的陳雙龍去了一個電話,讓他想辦法對小芬的家人關注一點,想辦法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不要讓他們惹出麻煩。
一會他還要到公安局去開會,這也是早就定好的事情,要不是這個會議,莊峰可能也要到南區去一趟,畢竟南區是她的老根據地。
一會的會議莊峰是在即將在本市開展「掃黃打黑」專項工程做動員講話的,新屏市雖然是偏遠的區,但是性的開放和黑社會的猖獗,和其他地方一比,絲毫也不遜色,關于新屏市這個荒蠻野地的黑黃泛濫到了一個什麼的程度,據社會傳言和公安內部人士證實,就在居民總數不超過三十五萬人的新屏市城區,各種暗娼明妓人員數量竟也達千把人以上,十分荒唐的是,據說城區的火車站附近,每天傍晚都有年齡四十、五十的下崗生活無著的婦女,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用眼色、手勢勾~引過路的退休男干部;而黑~社會性質的幫派也在新屏市甚囂塵上,各類經營市場都有人在收取保護費,經營戶無時無刻不生活在戰戰兢兢的氣氛當中,甚至有些官員拿了他們的好處,也喪失黨性和組織原則,樂此不疲地跟他們混在一堆如此敗壞和混亂的社會風氣,不嚴厲打擊,會影響黨的執政基礎和地位的。
現在莊峰正在看一篇措辭尤其嚴厲的發言稿,看著看著,他又想起了小芬的事情,更加感覺到煩躁,正坐在車里心煩意亂時,又突然接到自己新寵的季紅從南區打來電話,說是相思與懷念得緊,要他怎麼著,今天都要見上一面,親熱親熱。
和心上的女人親熱,放在哪個唯性為上的男人那里,當然誰都無法拒絕!何況過去的莊峰一直是一個體魄和旺盛的荷爾蒙分泌者?熱愛異性即是熱愛生活嘛,這幾年來,他從不間斷地更換女人,並在每個女人身上,都留下了自己瘋狂的耕作足跡,保持了他人無法望其項背的無與倫比戰績,這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這就叫功夫,也是一種令人贊嘆的能力和素質的表現!如若不這樣,還不該叫每個男人都來做市長了?
自然,也應該換個角度,如果換上誰,只要都能戴頂嚇人的官帽,譬如來當莊峰這個市長,同樣也是精力充沛,性~欲十足的,權能生威,權力原本是可以催生一切的。
可凡事都有個度啊,這麼些天來,各種各樣的麻煩也讓莊峰感到了心力交瘁,這不,最近幾次莊峰接觸女性,好象歷來壯如熊腰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而是虛空地懸在那里,把自己都搞的,某些時候常常出現幻覺了,過去很威風凜凜的武器,也連續的幾次疲軟不舉,讓莊峰更為消沉。
但是莊峰畢竟是莊峰,听得那邊季紅嬌嗔地埋怨說︰「如果不來,就不再理你了!」
男人的尊嚴和雄壯豈容挑戰?在季紅粘性極濃的聲音環繞下,他只一振作,便覺身體和情緒的沖動如火而起,頓時的豪氣萬分,連說︰「我來,我來,下午下班後見。」
季紅就興奮起來了,說︰「好好,下班見,不過今天冀書記和任市長要來我們南區,你等我電話,不要和他們撞頭了。」
莊峰嗯了一聲說︰「好的,估計他們也不會在南區待一天的,最多吃個午飯就離開了小仙有主txt全本。」
之後,莊峰草草地裝上了一會發言的稿子,帶著秘書回下樓,急匆匆趕到公安局去了。
季紅剛放下了電話,電話又響了起來,接上一听是周衛區長的︰「季紅啊,中午的宴席安排好了沒有?」
「早都安排好了,區長放心吧。」
「嗯,一會我們去參加奠基儀式你就不用去了,你在區政府安排一下,肯定冀書記還要過來座談,各項工作都準備到位,不要臨時亂了陣腳。」對這個信辦公室的主任,周區長還是有點擔心的。
季紅嘴里答應著,掛上了電話,再也不敢想自己心愛的那個市長哥哥了,趕忙帶上辦公室的幾個人,做準備去了。
因為冀良青的親自到來,南區區委、區政府、區人大、區政協的主要領導,都在進入南區境內的公路上等候,冀良青和區里的領導見面之後,稍作寒暄,幾台小車直奔南區的城區而去。
任雨澤坐的是自己的小車,房南區的區委秦書記進入了冀良青的1號車,陪同冀良青,任雨澤和南區的區委余副書記一起吃過飯,看見余副書記在歡迎的隊伍里面,就邀請余副書記坐上了自己的車。
這個余副書記一上車就說︰「任市長,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任市長還是那樣的精神啊。」
任雨澤也打了個哈哈,說︰「余書記說笑了,余書記主政一方,我可是要向余書記學習的。」
「任市長你不要嚇我好吧,你是市里的領導,下來檢查指導工作,南區的工作上,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任市長可要多多關照啊。」
「余書記,我可不是領導,今天的領導是冀書記,我是跟著領導辦事的,不敢說檢查指導,冀書記這次下來,主要是調研黨建工作,這一塊工作,是余書記分管的。」
「是啊,不過,都是在區委秦書記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的,南區的黨建工作,抓得很緊,一直沒有放松啊。」
任雨澤忙搖手,說︰「打住,打住,余書記,我可不敢听你的匯報,有好的經驗,待會給冀書記匯報。」
這個區委的副書記也就笑笑,不敢談工作了,兩人說了一會閑話,車就到了奠基的工地,這里真是很熱鬧,彩旗飄揚,鑼鼓震天,不過對任雨澤和冀良青這樣的人來說,這樣的場景一點都沒有吸引力的,他們一年到頭參加這樣的揭幕啊,慶典啊,奠基啊,完工啊等等的活動太多了,感到都是千篇一律的沒有什麼新意。
在眾人的擁簇中,冀良青和任雨澤就草草的參與了一下,剪個彩,培幾楸土,沒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儀式。
等這里一結束,因為時間尚早,大家就會到了區政府,冀良青的調研的議程是早就安排好的,這是潛規則,所謂的領導微服私訪,是很少見的,更是不可取的,每個地方,都有一級的黨委,主要領導也是上級黨委任命的,上級黨委搞突然襲擊,發現了諸多問題,豈不是對自己的否定,所以說,不到萬不得已,成熟的領導,是不會搞什麼微服私訪那一套的。
南區的黨建工作匯報會,幾乎持續了一個上午,任雨澤不需要很認真的听,所有的匯報,都有現成的材料,從材料內容看,南區的黨建工作,簡直就是一朵花。
不過,任雨澤還是發現了微妙,區紀委、區委組織部、區委宣傳部的匯報很簡短,可是,匯報中,所有的成績都離不開區委秦書記,好多的工作都是秦書記正確的指示,甚至是親自動手,區委副余副書記的匯報,同樣如此,都是在秦書記的正確領導下等等。
最後是區委秦書記自己的匯報,他倒是沒有標榜自己,將工作成績歸功于南區四大家領導和全區人民的共同努力。
匯報過程中,冀良青書記一直沒有說話,這也是很少見的,熟悉冀良青書記作風的任雨澤知道,一般的匯報,冀良青書記都是要隨時提出一些問題的,在每個人匯報完畢之後,冀良青書記會根據匯報材料,提出一些疑問,往往這些疑問,就是調研的主題,每次冀良青書記提問的時候,也是任雨澤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只要掌握了冀良青書記提問的核心,就可以明白調研的重點血色童話txt全本。
要是冀良青沒有提問,要麼是對工作很滿意,要麼是很不滿意。
很滿意,表示沒有什麼可問的,贊同下面的做法,很不滿意,表示什麼都不想問。
等所有的匯報結束,已經是11點多了,主持會議的周區長請示冀良青講幾句,冀良青點點頭,也沒有稿子,就隨口的說了起來︰「今天我來啊,看到了南區黨建工作的成績,我是很高興的,但這樣的成績是不是落到了實處,我現在卻不敢說……」
冀良青的講話很飄忽,連任雨澤這樣的會議高手都一直把握不住冀良青到底想要表明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但毫無疑問的說,今天冀良青的是有所指向的,他不是一個純粹的務虛的人,這一點任雨澤的很清楚的。
任雨澤也就耐心的听著,他沒有使用過去自己那種神游八極,自娛自樂的開會方式,任雨澤听的很仔細,想要從冀良青一言半語中找尋到冀良青的今天的主題。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冀良青將要結束講話的時候,冀良青話鋒一轉,就說到了南區的經濟工作,這一說,認真也就慢慢的明白了冀良青的意圖,他開始對南區的周區長敲打起來了︰「……南區的黨建工作好,是不是代表著所有的工作都好,我看未必,相比于其他縣區來說,南區更具有地理位置的優勢,但南區經濟卻沒有做的最好,對這一點,我一直很關注,我也經常的在找尋著原因,不得不說,這和你們區政府的領導是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冀良青的話已經逐漸的由含沙射影直接變為指名道姓了,這個變故來的太突然,讓身為南區區長的周衛一陣的心慌,他知道冀良青和莊峰的不和,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而今天冀良青的發難,會不會是冀良青準備對莊峰動手的先兆呢?自己會不會成為冀良青第一撥攻擊的對象呢?
周區長的臉上就冒出了汗水。
可以說冀良青今天就是要來敲山震虎的,莊峰在上次幫助任雨澤,一舉顛覆了自己的構思,讓小魏只能到大宇擔任一個縣長,這對冀良青是一種公然的挑戰,但是冀良青卻不能把火發到任雨澤的身上,因為只有他知道任雨澤特殊的背景,連省委的季副書記這些天來都沒有給自己得出一個準確的信號,所以對任雨澤這樣一個難以確定的人,冀良青也只能等待和忍耐。
但這不是說冀良青就能輕輕松松的咽下這口氣,他今天專門帶著任雨澤到南區,就是要讓他看到自己對南區區長的打壓,這除了對莊峰實施一次定向報復之外,也算是給任雨澤敲響了一次警鐘,讓任雨澤明白,就算你任雨澤我一時拿你沒有辦法,但我可以迂回的,從其他角度對你進行同樣的打擊。
像任雨澤這樣的人,很快就明白了冀良青的意圖了,任雨澤低下了頭,他不去看冀良青,沒必要去迎接冀良青的鋒芒,自己同樣的也可以忍讓,只要你沒有真真實實的對自己舉起大棒,自己何必非要和你冀良青一較長短呢?
但這個被莫名其妙打擊的周區長就有點難受了,在冀良青講完之後,他也顧不得一直以來自己在南區專權跋扈的模樣了,他低聲下氣的當著所有參會者做起了檢討,說自己那里那里錯了,怎麼怎麼不對。
冀良青只是冷冷的听著,而會議室其他的很多人都開始有了各自不同的想法和感覺,很少有人真真的同情周區長的,這個世界上,大家一定要牢記,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現在也是一樣的,參會人中,更有甚者,開始暗暗的盤算起來,假如周區長倒了,那麼到自己這里會不會移動一下位置呢?
等周區長做夠了自我批評,冀良青才略微緩和了一下語氣,很有點語重心長的說︰「當然了,我也知道你們基層工作不好做,但再難,再累,我們都要完成自己的責任,我建議啊,南區的同志們可以都提提好的建議嗎?包括對周全同志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可以給市委反應,我們一同攜起手來,把南區建設的更美好亂世槍王。」
冀良青的話听起來是溫言細語的,也說的中肯實在,但任雨澤卻以自己多年在官場獲得的經驗明白,這個周區長估計是要倒霉了,因為現在或許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但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詮釋冀良青現在的講話,冀良青的建議听起來是為了工作,但仔細想想,就不是這麼一回事情了,他在赤~果~果的告訴南區的干部,對周區長的錯誤可以到市委反應,也向大家展示了一種明明白白的意圖,那就是要讓周區長下台。
現在的干部,要說一點問題沒有,那就是騙人的鬼話,只是問題大小,輕重不同而已,只要有一個契機,有一個點火索,很難說有幾個人能躲得過區。
而冀良青讓全區的干部反應周區長的問題,你想下,那問題可能就不是一條兩條了,聰明的中國人連「莫須有」這三個字都能創造和發明出來,何況這個南區區長本來就不是一個很干淨的人。
于是,任雨澤就抬起了頭,認真的看了看滿臉汗水,心驚膽寒的周區長,任雨澤想,自己恐怕以後很難在看到這個區長了。
不過任雨澤想想也是好笑,沒想到自己和冀良青的斗爭,最後演變的結果卻是讓這個南區的區長來買單了,這就是權利斗爭的奧妙之處,很多人恐怕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是自己撞上了霉運,其實很多深沉的因果關系,當事人是永遠都不可能明白。
任雨澤其實在根性里總擺月兌不了農民淳樸而地道的思維,此刻他坐在寬敞舒適的會議室里,看著振振有辭發表重要理論的市委書記冀良青和危襟正座、洗耳恭听的一幫南區的領導們,心下就突然想到了社會分工。
他知道,社會確實真的有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分工,而這樣的分工,也正是我們區分草根民眾和精英階層的重要標志,而這兩者在社會地位、名譽和收入等作為考量人們活著的價值和意義,那又是何其的天壤之別啊,眼下這些權掌一方的大員們,無疑就是從事腦力勞動的了,看看他們的工作條件是多麼的舒適和愜意啊,軟椅坐著,茶水喝著,雙手體面而尊嚴地撫著,心思如野馬般奔騰著,雨淋不著,天曬不著的,真真舒服到了家。
哪里象成天奔走、揮汗、勞作在勞動第一線的工人、農民和販夫走卒們,他們是以自己誠實的勞動創造真正社會財富的人,卻因為是與自然搏斗類型,而非眼前這些精于政治,樂于與人搏斗的基層小政治家,所以注定只能和貧苦和艱辛作伴。
任雨澤這麼松散而零碎地想著,他的心理繼續無端的向毫無邊際的地方奔馳,他看到了與自己童年一起長大的伙伴,更看到了自己年邁而枯瘦的雙親。
而自己,因為機緣湊巧,竟然可以其勢炎炎、當仁不讓地坐在標志地位和尊崇的會議室里,充當著一片土地上的父母官呢!
任雨澤正在想著,冀良青卻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看著任雨澤,說︰「任市長也講兩句吧。」
任雨澤趕忙不再胡思亂想,很謙和的笑笑,搖搖頭說︰「我對黨建工作不是太熟悉,今天就不講了,冀書記已經很全面,很徹底的分析和指導過了,我在說那就畫蛇添足了,呵呵。」
任雨澤回答的也很從容,讓冀良青有點懷疑,今天自己的行為任雨澤到底看懂了沒有,因為到現在為止,冀良青並沒有看到任雨澤臉上有一絲的驚慌失措來。
南區的秦書記肯定已經看透了冀良青的意圖,所以他也不等周區長在主持會議了,見冀良青沒有其他的指示,就用征詢的眼光看了看冀良青,然後宣布散會。
一溜的轎車直接到了賓館,更多的區領導在賓館里面等候,冀良青書記和所有區里的領導握手,任雨澤當然也要做作樣子,好像很高興的和每一個人說上兩句話,拍拍肩膀,笑上一笑特種兵一一霸上女軍王txt全集。
有時候任雨澤真的感覺做領導的其實在大部分時間也就是賣笑的,不過這也要看你的職位了,像冀良青今天就不用對每個人笑,他臉端的平平的,誰也不敢說什麼怪話,但任雨澤自己卻不能,因為自己不是正職,也沒有達到冀良青這種權威,所以任雨澤還要繼續的笑,笑到臉上的肌肉發酸為止。
一行人直接進入了餐廳,吃飯的時候,任雨澤和冀良青書記坐在一起的,區里有那麼多的領導,不要看他們在區里是了不起的人物,可是,除了區委區政府的主要領導,其余的,很少有機會這樣面對面的和冀良青同桌吃飯了。
大概是冀良青書記很少到南區的原因,中午竟然安排了4桌飯菜,南區4大家的領導幾乎全部到了,這是一種姿態,表示對冀良青書記的尊敬,任雨澤現在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內心里,任雨澤知道,南區的區委秦書記和冀良青書記的關系只是一般化,大凡領導到下面調研,如果和下屬關系不錯的話,中午一般都是便飯,陪同的也就幾個人,甚至是主要領導1個人陪同,這個時候,正是和上級領導套近乎的時候,說話比較隨便,到了下午,才會安排正席,諸多的人來陪領導。
任雨澤本來是想挑選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但這根本就不可能,他被擁到了冀良青的身邊坐下,任雨澤知道,這吃飯是免不了喝酒的,冀良青官大了好幾級,沒有人會勉強,也沒有人敢勉強,打自己的情況就不同了,一個是自己年輕,在一個作為今天自己是陪同冀良青來的副職領導,他們完全可以和自己拼酒,自己就是酒缸,也承受不了。
在新屏市官場上喝酒,所有人站起來,給一位領導敬酒,稱為大合唱,分別給領導敬酒,稱為獨唱,若是女同志敬酒,稱為女聲獨唱,領導給下屬敬酒,稱為領唱,因為唱歌好壞有高低之分,所以,敬酒也是有順序的,依照官職高低,依次進行,南區也不例外。
幾旬酒之後,大家的目標終于對準了任雨澤,任雨澤暗暗叫苦,這種情況下,他喝醉的概率很大,區委書記的酒喝了,區長、區人大主任、區政協主席的酒要喝,正職敬酒喝了,副職的要喝,這幾十人喝下來,任雨澤還能夠弄清楚東南西北,就算非常不錯了,不喝也是不行的,喝酒代表工作、代表感情。
任雨澤不經意看了看冀良青,冀良青沒有說話,只是在微笑著,用深不可測的眼光看著任雨澤,任雨澤知道,自己是免不了要喝了,自己這是帶冀良青喝的酒。
酒杯很小,一杯酒大約有3錢,可是,幾十杯下去,也不是小事情。和所有的區委常委喝過之後,任雨澤已經感覺到頭皮發熱,到了這個時候,任雨澤也準備豁出去了,喝醉就喝醉。最後還是南區那個余副書記幫著任雨澤解的圍︰「各位,任市長喝酒豪爽,我看這樣,就不要一個一個來了,任市長喝一大杯,和大家共飲,也算是盡心意了,大家看怎麼樣。」
有人就相應起來︰「余書記說的有道理,任市長,我們就不一一敬酒了。」
任雨澤連連說不好意思,同時,用感激的眼光看了余副書記一眼,服務員很快找來了一個玻璃杯,倒上了滿滿一杯,任雨澤看著這個面容不錯的服務員,心里想著,要是我是你的領導,回頭馬上解雇你,怎麼不知道少倒一些酒啊。
但最後任雨澤還是多喝了好幾杯,因為季紅來給任雨澤敬酒了,而當任雨澤听到這個季紅已經是南區的辦公室主任的時候,任雨澤真想吐給她一臉口水,嗯,最好還不能讓她擦,那口水要自己陰干。
因為這個季紅是什麼水平,任雨澤上次已經是領教過的,這樣的人也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不斷的得到提升,可想而知這個周區長是怎麼一個媚上之人,于是,任雨澤對他更是不會再抱有一點點的同情心了。
當然,季紅的酒還是要喝的,而且任雨澤還要表現的很高興,很快樂的喝……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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