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澤听的也是心里一動︰「張老板,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話說,不過,張老板,你已經有這麼好的基礎,只要做點正事,一定能成功。」
張老板就舉起了酒杯,說︰「你是同意了,來,咱倆踫一個。」
任雨澤喝掉了酒,裝著漫不經心的問︰「對了,你說的那個你要孝敬的領導到底誰啊?」
這張老板也是酒喝在了興頭上,沒太注意就順口說︰「還能是誰,就是劉副市長,他過去是主管公安的,我這俱樂部沒有公安罩著,那肯定是不行。」
任雨澤現在也就恍然大悟了,難怪自己看俱樂部敢如此的張揚,原來後面果然有得力的人。
任雨澤知道了這個情況,也沒有在說什麼了,就跳轉了一個話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一會張老板就說到他下一步的投資上,任雨澤就想起了上次在開發區區檢查工作,看到的那個食品廠,哪一家的任是很牛的,現在來了一個經理,和開發區談的也不太好。
在省城的時候任雨澤也是見過一次這家集團的老總,感覺人家根本沒有把當時自己那個副市長看在眼里,現在他就想是不是可以讓這個張老板把這個廠談談,不然老放著不開工,對新屏市接下來招商有影響,也不利于開發區的發展。
任雨澤把這個廠的情況談了談,這張老板倒是很有興趣的,就說這一兩天,自己就過去看看,先接觸一下。
任雨澤本來還擔心他錢夠不夠,沒想到這張老板很有底氣的說︰「錢你放心,就算我暫時不夠,我認識的有錢朋友多得很,拉進來幾個股東就夠了。」
任雨澤想想這到也是個辦法,就給他留下了開發區劉主任的電話,讓他到開發區之後,找劉主任等人協助一下,好好商談,最好能盤下這個廠子。
離開酒店,回到了家里,任雨澤聞到了滿身的酒味,他知道,在俱樂部泡澡是白泡了足球至上……
不過任雨澤回到家里也是沒有清閑,最近前來送禮的人很多,因為有過去的一些經驗了,所以現在只要有人送禮,外面任雨澤陪著聊天,里面江可蕊就仔細的檢查起禮品了,送錢的,不用說,江可蕊出來給任雨澤使個眼色,走的時候肯定是要把錢退掉。
還有些錢你看不出來,都在月餅和香煙里面裝著,江可蕊就要仔細的看了,但凡是感覺包裝有問題的,等客人走的時候,就連那個月餅,另外配上一條煙什麼的,返還給對方,對方一看是自己送的東西又返回來了,心中也就明白了。
大家彼此笑笑,也都不好再勉強了。
但就是這樣,任雨澤家里的月餅還是很多,你說香煙,白酒什麼的都好辦,大不了放在家里,以後送人或者任雨澤自己抽,現在任雨澤基本都不要辦公室每月給買煙了,但月餅不能放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任雨澤就打電話叫來了司機,整整的搬了幾箱子月餅上車。
任雨澤又給鳳夢涵去了一個電話,讓她一會把這些月餅給辦公室分了。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任雨澤才到了辦公室,進去看到小趙正在收拾茶幾什麼的,昨天哪個張老板給送的東西小趙也幫著放進了里間,任雨澤進去洗手的時候,就大概的看了一下,拿出了一條煙,準備給小趙。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里面的禮物讓任雨澤倒吸了一口涼氣,4條中華香煙,4瓶茅台酒,還有一個大紙包,打開一看,里面裝了5萬塊錢的現金。
這張老板出手可真夠大方的啊,居然送來如此重禮,可是,這些東西很燙手啊。
任雨澤思考了片刻,拿起一條中華煙來,喊了一聲︰「小趙。」
小趙就走了進來,任雨澤對他說︰「這是昨天俱樂部張老板送的東西,要過節了,你拿一條煙,兩瓶酒回去。」
小趙說︰「任市長,我又不抽煙。」
任雨澤笑著說︰「沒讓你抽啊,這過節了,算我給伯父的一點意思。」
小趙真的有點感動,還想說什麼,但任雨澤抬手擺了擺,說︰「另外這個張老板還在禮品李夾了五萬元錢,你一會跑一趟,給他把錢還回去。」
小趙一看,那大黑袋子里確實裝了一包東西,小趙就點頭,依然用黑袋子把這些東西裝上,走了出去。
任雨澤早上帶著劉副市長等人到北區的棚戶區看了看,現在已經拆遷的差不多了,一片廢墟,任雨澤他們就到工地到處轉了轉,問了問情況,一切正常,任雨澤也就沒在跑了,但到了北區,任雨澤就想到了上次那個拆遷戶說的北區學校亂收費的問題,因為最近其他事情多,這個事情任雨澤就沒來得及任雨澤過問。
今天既然想起來了,任雨澤在北區實地檢查完工作,回到了政府,就把分管教育的副市長叫茹靜叫了過來。
茹靜過去一直和任雨澤關系不錯,相比于其他那幾個副市長,茹靜和莊峰走的不是很近,對任雨澤也沒有過于排擠,現在任雨澤突然成了市長,茹靜更是到任雨澤這面來的勤了,雖然算不上絕對的任雨澤鐵桿吧,但至少在政府還是深的任雨澤的信任。
茹靜今天收拾的也還挺高雅的,一坐在了任雨澤對面沙發上就說︰「任市長,我提前預約一下,明天過節,我請你和江局長,還有伯父,伯母一起坐坐吧?」
任雨澤就親自給她倒上水,說︰「不用客氣了,我這人你還不知道啊,最怕外面吃飯,我也不邀請你了,但還是感謝你的心意合成召喚txt全本。」
「那不行,我剛才已經把酒店包間都訂好了。」
「真的不用啊,過節也不放假,在說我現在父母都在,想一起在家吃頓團圓飯的,你就不要費心了。」
茹靜很有點不滿的說︰「這我知道啊,在家吃和外面不是一樣的,你這人真是的。」
任雨澤就打個哈哈,也不好太過回絕,只能不談這個事情了,轉個話題說︰「茹市長,今天我想和你談談學校收費的問題,有什麼沒說清的,你要諒解一下。」
茹靜就趕忙認真起來,說︰「市長你隨便說,我們不用那麼多的計較。」
「好,那我就直說,我在北區听到了群眾反映的,現在學校收費很亂,也很高,所以我想和你就這個問題商討一下。」
茹靜一听是亂收費的問題,也是有點難為情起來,這確實該自己負責,但原因很多,也不是很好解決的問題,她就給任雨澤詳細的解釋起來……
通過她的解釋,任雨澤也放下了心,教育系統涉及到亂收費的問題,任雨澤原以為和茹靜有關,現在看來,和她有關是有關,但不是利益上的問題,歸根結底是市教育局局長賈正東這個人很牛皮哄哄的,茹靜當區長的時候,這個賈正東就是區里的黨委書記,後來茹靜提升了,這賈正東就是平調到了教育局,一下變成了茹靜成他的頂頭上司了,他心里肯定是不舒服,所以在很多工作上,根本不買茹靜的賬,而且當時這賈正東和莊峰,和劉副市長的關系也錯,學校調動一個人,局黨組研究直接定,事後也不報告。
茹靜對這樣一個老局長她能有什麼辦法,她要人事權沒有,要資金權也沒有,只能忍受著,不是太大的原則問題,大家也就得過且過。
過去新屏市本來也是斗爭激烈,茹靜在市里現在也就是佔著一個黨外人士和女同志坐上了副市長的位置,她剛來的時候讓莊峰也收拾過幾次,心里一直有陰影,不敢大膽管事,加上她管理的單位都是像教育局、衛生局等大單位,這些局的局長一般是從區縣黨委書記上來的,資格和能力都比她老、比她強,于是茹靜也就軟弱了。
任雨澤默默的點頭說︰「茹市長,我理解的你處境,也可以體會你的為難,但現在教育系統存在的問題不少啊,情況你都大概一知道,我想有所改變。」
茹靜點點頭,「情況我大概知道一些,任市長你說怎麼做?」
「嗯,你以後管理要嚴一些,不要擔心太多,現在不是過去,真有什麼事情,我肯定會幫你頂上,你不要怕。」任雨澤就鼓勵她放開膽子,狠抓一點事情。
「任市長,謝謝你……」茹靜欲言又止。
「你是分管領導嘛,你不好管誰還好管?」任雨澤見她臉上的神情,的確好像有些顧慮,又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原因?」
茹靜點點頭,說道︰「教育局長賈正東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在局里橫行霸道,沒人敢給他提意見,任命校長也好,教師調動也好,從來就是一個人說了算,我一個分管領導,既管不到他經費,也管不到他的帽子,話說重了他轉身就走……說實在的,我早想建議,把教育局劃歸其他人去分管……。」
「茹市長啊,你這種想法首先不對,不好管就要加強管理,他不听分管領導的就是不服市政府的領導,那他想听誰的?是不是想自己劃一塊自由地,想怎麼干就怎麼干?」
任雨澤越說越氣憤,這樣的干部本身素質就有問題,給了他權力就以為是他該得的,理直氣壯、明目張膽的把一切都看著是自己的,目無法紀,膽大包天︰「他和這次亂收費有沒有關系?是不是他叫學校干的?」
茹靜說︰「即便不是他吩咐的收費,他也是事先知道的機甲天王。」
從這話中任雨澤也能听的出來,這個局長是把茹靜整的夠嗆啊,讓茹靜現在一個副市長,到了給一個下屬局長下爛藥的地步了。
任雨澤就說︰「我一會就到紀檢委去一趟,讓他們認真調查教育系統的什麼資料費、學員的輔導費、擇校費等等東西……群眾反映很大啊,再不制止,以後真的會出大問題。」
「這正是我擔心的,已經有人在向上反映了」茹靜見任雨澤對這個問題很認真,繼續說道︰「教育局和其他部門不一樣,管人又管錢,像一級小型黨委政府,下面有幾十上百萬學生,幾萬名教師,一年的經費支出也佔到了市里財政的四分之一,權大、影響大,牽涉到千家萬戶的老百姓子女問題,我希望市里對某些問題及時進行處理……」
「你是不是還有情況要說?」任雨澤見如今到後面有些吞吞吐吐。
「任市長你知不知道北區小學的校長是誰?」
「這我不知道。」任雨澤哪能認識一個學校的校長。
「他是政協黃主席的親兒子……。」
「哦……」這個任雨澤是第一次听說,任雨澤想了想說︰「我知道了,先別管是哪個人,你把位置擺正,工作認真抓起來,我不相信有誰敢月兌離政府的領導,搞獨立王國。」
茹靜就答應著,等她離開後,任雨澤心里還是很重視的,這事情不是簡單的嘴上說說,查這個校長,就等于是查黃主席,他在新屏市政壇可以說是**級人物,雖然現在已經在權力的邊緣,當長期在干部中形成的威望和領導心目中老干部形象,很不好處理。
自己和冀良青現在的關系也很微妙,這時候查到了黃主席的家里,萬一引起了什麼事端,還是有一定的政治風險的。
但讓任雨澤就這樣先顧自己的安慰,後去做事,這也不附和任雨澤的性格,所以就算任雨澤在辦公室想了好一會,就算他有過猶豫,最後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找到了紀檢委書記蔡國章,讓他安排人員進行調查。
紀檢委書記蔡國章見了任雨澤也還是有點虛的,上次在會上為任雨澤提出的那個方案,蔡國章是站在了任雨澤的對立面,幫著冀良青說話了,但那也不不得已的事情,作為一個在政壇混老了的人物,他們一般都是恪守著不給自己樹立敵人的原則。
特別是任雨澤這樣的人,能力強,手段多,後台硬,這樣的人誰也不願意惹。
今天見任雨澤找來,而且需要調查的是教育系統,這和冀良青等人就沒有太直接的關系,所以蔡國章二話不說,就很干脆的答應了,任雨澤這個副書記的面子那是一定要給,和任雨澤緩和關系,那也是一定要做的。
當天,紀檢委就組織了人手,對教育局和下面的一些學校展開調查了,這個事情也麻煩,清查過程中,很多具體情況都很亂,比如︰不同情況下的收費標準、多少學校在亂收費、經費收起來都用于干什麼了等等。
這當然不是一天就能查的清楚的事情,不過任雨澤也不急,每天還是該忙什麼就自己忙什麼。
市政府的辦公室最近剛來了一個女孩,是冀良青的一個什麼親戚,在辦公室佔的是工人編制,本來是收發文件的,由于人手不夠,她出任了辦公室的出納,當然,這種情況也不排除是王稼祥給冀良青的面子。
這女子不知是怎麼回事,最近老愛在任雨澤眼前晃,自從負責任雨澤的早餐後,現在連任雨澤辦公室的清潔衛生、文件收發整理都交她做了,任雨澤問鳳夢涵是怎麼回事,鳳夢涵回答說是王稼祥安排的。
任雨澤搖搖頭,這個王稼祥啊王稼祥,恐怕不止是因為這丫頭是冀良青的親戚的問題吧,說不上他又是看上人家了,就算不是看上,但王稼祥見了漂亮女孩,就像是蒼蠅見了臭蛋一樣的活躍冠軍至上。
但安排一個女孩來負責自己辦公室的內務整理?任雨澤本能的覺得一個年輕女子來做有些不妥,一個男領導,扯上年輕的女下屬總是免不了麻煩。
不過這個丫頭還真敬業,每天把辦公桌抹得 亮,文件打理得整整齊齊,讓小趙現在也有點氣悶了,這本來都是他的工作,突然的就讓別人干了,心中自然是有點不習慣。
要說收拾房間這些,女孩就是女孩,和男人收拾的效果就不一樣,人家在靠窗台處弄了一盆君子蘭,蘭綠油油的,在窗外陽光的映射下閃著柔和的光澤,形態顯得端莊、挺拔、典雅、別致。
今天任雨澤一早剛進來,就看到了整潔的辦公室和這個叫小蘭的女孩,任雨澤也心情很好,說︰「小蘭,又是你收拾啊,費心了,中秋節過的好啊。」
小蘭甜甜一笑,說︰「領導工作辛苦,放一盆花可以調節心情,舒緩疲勞,事先沒征得你同意,希望任市長不要見怪。」
任雨澤也客氣說︰「呵呵,不會,謝謝你啊。」
小蘭見任雨澤坐下來,泡好茶葉就出去了。
小趙也進來了,看著辦公室收拾的樣子,模模鼻子說︰「任市長,我沒讓她動……」
任雨澤擺擺手,說︰「算了,我也說過兩次,她願干就干,年輕人,多干一點也沒關系。」
小趙不好再說什麼,就把今天的工作安排給任雨澤做了匯報,征求了任雨澤的看法,對有幾個會議任雨澤提出了變更,小趙忙下去找王稼祥調整去了。
任雨澤看了一下早上的報紙,就見紀檢委的一個王副書記進來了,他是來匯報最近幾天調查教育局情況來的。
任雨澤客氣的說︰「王書記,你坐。」
王副書記是老紀檢了,在紀檢部門呆了十多年,以前是紀委科長,是本屆剛剛提拔上來的。這個王副書記也客氣了兩句,坐下來說︰「任市長,我們查了教育局近三年來的賬目,賬上很干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任雨澤感覺很奇怪,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王副書記沉吟道︰「我們檢查組的同志在一起分析了,很可能把有些賬放在了學校,所以,我們準備安排審計局延伸審計學校的財務,你看這樣可以嗎?」
任雨澤點點頭,「嗯,應該作這樣的考慮,就我知道的北區小學僅僅擇校費一年就達到一百五十多萬,相信這些錢學校單方面是吞不下去的。」
「北區小學我們已經作為了重點,審計局昨天由魯局長帶隊已經進場了。」
「做得好!」任雨澤進一步指示道︰「要重點加強對領導責任的審計。」
王副書記看了任雨澤一眼,心領神會,點頭答應說道︰「我馬上去安排。」
現在查其他什麼問題都不會有效,個人的經濟問題才是致命的,也不容易翻案,任雨澤不相信這個校長和教育局的賈正東局長會那麼廉潔,在今天這樣的國情下,沒有問題的一把手似乎很難找了。
任雨澤還沾沾自喜的想,像自己這樣的人,在中國的官場絕對是例外,一是自己本人素質過硬,二是從小沒感受過沒有錢的日子那種錐心的切膚之痛。
什麼都可以沒有,唯獨不能沒錢,這是市場經濟的殘酷性。
亂收費雖然是違反了國家的義務教育法,但各地都在暗地里搞,如果拿這個說事,相關責任人最多就是違紀,給予紀律處分,但是,如果違規收來的錢揣進了個人的腰包,用于了中飽私囊,性質就發生了根本的變化,他要死誰也救不了仙界盜墓專家。
任雨澤這樣安排,倒不是有意想打擊賈正東局長和政協黃主席,主要是他不能讓這樣的亂收費繼續下去,有錢人是不覺得多,但新屏市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錢。
任雨澤還有另外的一層意思,這個教育局的賈正東局長的確太囂張了一點,政府組成部門的成員,居然敢不把市政府放在眼里,這種行為是極其惡劣的,具有負面的示範效應,有人公然蔑視市政府的領導,不利于樹立本屆政府的威信,不管是因為茹靜的個人軟弱原因也罷,或者是奴強欺主也罷,都是不能容忍的這是一股歪風邪氣,必須嚴厲打擊。
有意要查一個單位的賬目,不管你做得如何天衣無縫,總有問題要暴露,市審計局進駐北區小學不過三天,問題就已經露出水面︰一是違規收費的問題,不但涉及到擇校費,什麼早餐費、托管費、作業輔導費、資料費等各種名目的收費,多如牛毛。
紀檢委王副書記和審計局魯局長給任雨澤匯報時,任雨澤問了一句︰「究竟有多少種?」
魯局長默算了一會,答道︰「共有十一種收費項目」。
任雨澤搖搖頭,說︰「義務教育是政府財政保障了學校辦學的全部支出,這些亂收費平攤到每個學員頭上,每一學期要投多少?」
「人平一千一百零二元。」
任雨澤嘆口氣說︰「負擔很重啊,一年就是兩千多元,我們新屏市居民的年純收入人平也不過一萬多一點,如果是下崗職工的子女,恐怕就只能輟學了。」
審計局的魯局長匯報道︰「我私下問過一些學生,他們有時候還十元,五元的交學習資料費,老師不開發票像這種情況從賬上也查不到,我們猜測是個別老師和校外的書商直接掛鉤推銷,從中獲取好處費的。」
「有這回事?」任雨澤看著紀檢委的王副書記,問︰「你們掌握多少?」
「目前在暗地里調查,是個別班主任老師私自干的,已經掌握的有三名。」
任雨澤一下就有了怒氣︰「一定要查清,重事實,講證據,真不像話,越來越亂,不下重典治理我看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這二人听任雨澤這樣說,臉上都是興奮之色,拍蒼蠅是他們最積極的,既可以出成績,又不得罪領導,還可以震懾那些小老虎、中老虎。
任雨澤等自己稍微心平氣和一點又問︰「學校收這些錢都用于了那些開支?」
「大的方面有幾大項︰一是教師福利,二是補充了業務經費,三是購車、添置教學設備,四是其他開支……」。
任雨澤皺了一下眉頭︰「其他?能不能說具體一點?教師福利是什麼概念?業務經費不是全部預算足了的嗎?教學設備也是財政統一考慮了的。」
魯局長看著自己的記錄本,匯報道︰「教師福利是學校自定的,每個教師每個月發補課費500,輔導費500,這兩項都是定額,每月簽字領錢,此外,還有節假日的各種表示,合計一人平均一年是17000—18000左右;業務經費主要是用于各種會議、接待支出,我們把去年的接待費搞了個合計,891372元……」。
任雨澤插問了一句︰「都是吃的嗎?」
魯局長點點頭,說︰「都是餐飲支出,有些發票我們發現了問題,正在找稅務局核對,初步估計是在外面買的假發票。」
任雨澤點點頭,說︰「你繼續。」
「今年這個學校剛剛購置了一台帕薩特,加上內部車飾,一共花了三十一萬,其余像電腦、教學儀器、座椅等,共計四十二萬;其他開支項目由于比較雜,無法單獨列項,累計支出三百七十九萬……帶著淘寶混異界txt全本。」
听到這里,任雨澤真的是吃了一驚,問道︰「這麼多?」
「是啊,我們發現有局里的領導在里面處賬,而且也有一些不該學校管理發生的支出,比如有一筆57000的單子,發票開出單位是隆鑫裝潢設計公司,這是一家搞家庭裝修的企業。」
「問沒問是誰的?」
「局長賈正東老婆拿來的,這是學校會計反映的。」
任雨澤點點頭,說道︰「這些情況你們要搞落實,繼續深挖細查。」
王副書記請示道︰「是不是可以報告市委,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一個北區小學的問題就這樣嚴重,全市多少所學校啊,那就不得了。」
「嗯,你這個建議很好,我一會就和冀書記商議一下,你們辛苦一下,抓緊進行,人手不夠,可以從其他部門抽調」任雨澤囑咐道︰「記得給組員宣傳保密紀律,問題提前泄露,必須追查責任。」
二人走後,任雨澤立即和冀良青書記聯系上,把問題進行了通報,也反映了茹靜的情況,冀良青沉吟了好一會,似乎要把這些事情都想通了才說︰「這還是**的干部嗎?解放前的土匪作風立,即叫紀委組織教育系統大檢查,集中火力打攻堅戰。」
「嗯,好的,但是茹靜副市長的事情你看我需要不需要調整一下?」對政府副市長的分工問題,程序上也是要征求書記同意的。
冀良青一笑,說︰「我看教育這一塊,干脆讓尉遲副書記來協助管上吧?」
任雨澤也明白了,這是冀良青趁火打劫,自己要是不答應這個問題,肯定在調查和處理教育系統這些問題上冀良青會給自己制造障礙。
看來冀良青對政府插手的心還沒死啊。
但任雨澤沒有躲閃的余地,他仔細的想了想,主要的考慮是茹靜作為一個**黨派的領導,說話力度不夠,不能有效協調這些大部門的牛皮領導,尉遲副書記倒也可以,這個人資歷和威望也夠,下面人肯定是不敢馬虎,在說了,尉遲副書記現在對自己也改變了許多,那就交給他管吧。
任雨澤就同意了,副書記尉遲松協助分管教育局,文化局這兩個部門。
這樣的又是調查,又是更加強主管領導,讓教育局的賈正東局長感覺到了危險,他幾次主動到任雨澤辦公室匯報工作,態度很端正。
但任雨澤心里明白,他這是一種假象主動服軟並不是真正的就心甘情願這樣做,從骨子里講,他也是瞧不起自己的,以為自己不過是靠了老丈人的勢力,憑借著省里有關系,爬到了這個位置,這一點任雨澤也早就感覺到了,現在新屏市有的局長、區縣的黨委書記不少人是有這種看法的,只是別人隱藏在心里,這個賈正東資格很老,經常都表露在外,曾今听他說過幾次酒話,說要是自己和市長換個位置,自己肯定比市上干的好。
當然,這些瘋話任雨澤不會在意,但這個賈正東也從來都是太過牛逼了。現在任雨澤要殺人立威,那就得狠一點,殺雞儆猴,就從賈正東開始。
所以他每次來匯報,任雨澤都推說自己比較忙,就叫他先去給茹靜和尉遲副書記說,有問題由茹靜等人拿到政府常務會上研究決定。這是正規程序,一些部門一把手總想繞開分管領導,直接找任雨澤匯報,打心眼里瞧不起副市長,長期形成一種心理定勢,一切都是一把手說了算,把副職搞得有職無權,成了擺設,任雨澤決定徹底扭轉這種局面。
這些一把手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任雨澤非常清楚,因為任雨澤自己也是這樣走過來的,以前一些領導總想把一切權力掌握在自己手里,事無巨細,件件過問,這並不是他多敬業,說穿了是一種攬權的行為,權力涉及利益,這是一種很普遍的陋習x戰紀txt全本。
當初自己在洋河縣當副職,那種生不如死的感受現在依然歷歷在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像茹靜這樣的人,大家也相處了這幾年了,誰的底細,性格也都熟悉,把權交給她也是盡心盡責把工作干好,絕不敢在里面背著自己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幾個來回後,賈正東開始明白任雨澤的意思,慢慢的眼里也有了一種敬畏,見到任雨澤不再是大大咧咧,擺資格,抖功勞,茹靜的工作也漸漸主動起來。
北區小學的問題已經很清楚,那個政協黃主席的兒子虛開發票、做假賬,查實個人貪污公款一百七十萬,紀委直接移交給反貪局繼續取證。
而教育局長賈正東的問題比較復雜,涉及許多學校,不但是到學校處理私人支出,而且還查明多處學校建設工程的老板與他都有行賄受賄情節,市紀委出面雙規了賈正東,這邊檢查組繼續查問題。一個棚戶區改造工程牽出這麼多大案子,這是任雨澤和冀良青都始料未及的,如果按每條線索細查下去,教育系統和勞動保障、民政局、建設局的工作都將癱瘓,人心惶惶,這些手中掌權的部門中層干部、負責具體執法、辦事的辦事員,都或多或少有些問題,雖然不大,但影響廣泛。
任雨澤和冀良青、尉遲副書記、還有幾個常委開了個踫頭會,覺得調查面不宜過寬,問題抓主要矛盾,只要把主要犯罪嫌疑人調查處理進行處理就行了。
于是調查組著重突擊調查賈正東的問題,集中精力打殲滅戰。市委和政府也及時組織召開千人大會,會議由任雨澤主持,紀檢委書記通報情況,冀良青作重要講話,這次會議開得非常及時,澄清了社會上一些紛紛芸芸、無中生有的傳言、謠言,大家明確了市委市政府反腐倡廉的決心,也明白這件事已經告一個段落,人心穩定下來,工作開始走上正軌。
而政協的黃主席在這次反腐風暴中一直沉默寡言,不亂說也沒有異動,任雨澤卻不敢大意,知道他在蓄勢待發,一邊隱忍,一邊找自己工作中的漏洞和問題,所以,許多措施出台前任雨澤盡可能多和各級部門交流和溝通,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到他出招的跡象。
特別是在研究處理黃主席那個當北區校長的兒子的問題時候,第一次書記會研究時,紀檢委書記蔡國章提出建議立即送檢察院立案,任雨澤默然了一會,以為政協黃主席要反對,結果他臉色如常,一言不發,好像這件事與他並沒多大關系,你們愛往哪里送就往哪里送。
他兒子被牽連進來,看似偶然,其實是必然,黃主席長期在新屏市擔任領導,而且以前是呼風喚雨的角色,利用手中的權力把自己的親屬全部解決到市里,不是做生意就是到部門、學校任職,這些親屬以前仗著他的勢力,橫行霸道慣了,以為新屏市的天就是姓黃,可以為所欲為,不成想**的官也是有期限的,權力過期便要作廢,撞槍口是遲早的事。
這件事情風平浪靜的就處理了,到有點出乎任雨澤的意料之外,但確實好像沒有什麼問題了,任雨澤也就慢慢的松下了緊張的心,本以為大勢已定,這件事可以完美收場,卻不想社會上慢慢傳出一些流言蜚語,是關于任雨澤和冀良青的。
任雨澤這天和往常一樣進辦公室,抬眼看了看窗台邊的君子蘭,小蘭已經澆過水了,青翠欲滴,任雨澤也心情愉快。
他剛剛坐下來,小蘭就進來了,她照例給任雨澤泡好茶水正想出去,任雨澤突然發現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問道︰「小蘭,是不是有什麼事?」
小蘭人年輕,城府不深,經任雨澤一問,表情就顯出心里有事,嘴里卻連忙否認。
「有事就說,難道連我也要瞞著嗎?」任雨澤還以為是她個人的事,如果是個人感情、或者家里的問題,以自己過來人的經驗還可以開導一下。
喜逢博翰
這女子很醒事,做事也積極,心細如發,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條,任雨澤也才發現,為什麼領導都愛用女孩子搞辦公室的內務,的確比男性稱職,像秘書小趙,雖然也是盡心盡職,但小伙子就是馬虎,做得到想不到,小蘭是想得到也做得到小蘭見任雨澤追問,停下腳步,吞吞吐吐不敢說,但分明是有重要的事情。
「說嘛,什麼事?」任雨澤耐心的問。
「鳳夢涵主任也知道……」她終究不敢說,把事情推到鳳夢涵身上。
任雨澤就笑了笑,也不好逼她,就說道︰「你把鳳主任叫來」。
任雨澤看她神情,分明與自己有關而不是她自己有事,哪她到底在緊張什麼,擔憂什麼?。
一會小蘭和鳳夢涵一起進來了,任雨澤就問︰「鳳主任,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鳳夢涵一怔,反應奇快,搖頭道︰「沒有啊?哪里敢啊」。
任雨澤沉聲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不老實了?」
鳳夢涵感覺到了壓力,埋怨的看了小蘭一眼,囁嚅道︰「不過一點小事罷了,小蘭是小題大做了。」
小蘭這時候也有些自責的樣子,任雨澤心里一動,「說罷,小事我也要知道。」
鳳夢涵猶猶豫豫,越發讓任雨澤感覺疑慮︰「干什麼?是不是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不是末世重生之龍帝。」鳳夢涵低著頭,沒有撒慣慌,不敢直接面對任雨澤的眼神。
「鳳夢涵同志,你是不是覺得可以對我有點秘密了?」任雨澤來了一招狠的,鳳夢涵慌亂道︰「不敢,任市長。」抬頭看任雨澤還在盯著,鳳夢涵就對小蘭嘴巴一孥,說︰「去拿來。」
小蘭低著頭出門,很快就拿來一張打印紙,進來遞給任雨澤,他一看,這是一封匿名舉報信,心中疑惑著,接過慢慢看了起來。
信的內容卻是另一回事,並沒有舉報什麼,卻是在漫罵和污染,寫的也是半文半白,顯然是一書生的「大作」,信中大肆攻擊自己和冀良青,細數他們兩人主政以來十大失誤和「罪行」︰「……狼狽為奸,蠱惑人心,愚弄群眾,二賊手段之酷烈,用心之惡毒,行為之卑劣,為先新屏市以來之獨一無二,雖篡漢蟊賊董卓亦難比也……」。
接下來就是揭兩人的老底,尤其可惡的是,罵冀良青是「人在做,天在看」,斷子絕孫,祖宗蒙羞;罵任雨澤則是投機取巧,鑽營逢迎,吃軟飯起家,數典忘祖等等……。
任雨澤心中氣苦,他也是一般的男人,早年就因為是樂世祥女婿的事情,經常讓別的領導看輕自己,現在沒想到新屏市也有人大肆攻擊自己,憑心而論,自己在新屏市沒有干過什麼壞事吧?
任雨澤覺得喉頭發甜,幾乎氣得吐血,把桌子一拍︰「誰寫的?」
小蘭嚇了一跳,鳳夢涵示意她先出去,然後對任雨澤說道︰「任市長,你先冷靜下來,這封信是小蘭上班時在門縫下發現的,每個辦公室都有一份,我上班時她把東西急急慌慌給我看,估計是一早或者昨天晚上塞進來的。」
鳳夢涵分析了一通,說道,「按這封信的文字風格看,出自學校老師的可能性大一些,是不是那幾名被處理的老師?」
任雨澤腦子里像擠進了一絲涼風,「你是說北區小學?」
鳳夢涵點點頭,繼續說道︰「寫這封信就是為了出氣……任市長,你莫要中了他們的奸計。」
任雨澤噓了一口氣,緩緩點點頭,舉著手里的材料問道︰「是不是每個辦公室人員都有?」
「嗯,我已經叫小蘭全部收了回來……」。
任雨澤搖搖頭,知道沒用,既然他們可以給政府辦公室投,市委那邊肯定也有,其他單位說不定都發了。
果然,十分鐘後,冀良青就給我打來電話,問︰「雨澤同志,看到一件東西沒有?」
任雨澤苦笑一聲,說︰「看了」。
「誰干的?」冀良青惡狠狠的問。
任雨澤就照實說︰「據估計,應該是北區小學的三位老師干的。」
「狗日的,還為人師表」,冀良青忍不住破口大罵,這是任雨澤第一次听冀良青罵人,可想而知,現在冀良青有多生氣,估計事情麻煩了,冀良青不會輕易罷手。
任雨澤正在想著,果然,冀良青吩咐說︰「我到要讓他們看看什麼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任雨澤也嘆口氣,這不能生育的事一直是冀良青夫婦心頭之痛,一輩子的遺憾,這些狗日的專戳人的痛處,實在有失人民教師的風範,事件雖小,影響很壞,也很大,是可忍孰不可忍。
還沒等任雨澤發威,冀良青就指示公安局的韓局長派干警到學校坐了調查,果然是三個老師干的,警察作了筆錄,三人也簽字畫押了。
如何處理這三個老師,冀良青和任雨澤都不好出面,最後任雨澤建議那就叫分管教育的茹靜出面,讓她主持處理,罪名就是「誹謗污蔑領導,搞惡意的人身攻擊韓娛之我們結婚了。」
茹靜把尉遲副書記請上,還叫來了教育局主持工作的一個副局長和學校一個副校長召集到一起,研究處理結果,其實不管是尉遲副書記還是茹靜副市長,他們提前已經得到了冀良青的暗示︰處理結果就是開除公職。
所以這個開會不過是走一個過程而已,等茹靜一說出處理決定,其他的人表示堅決擁護,立即執行。
因一封信而丟掉飯碗已經是從輕發落了,按冀良青的意見,必須關進派出所拘留幾天,但任雨澤感覺有點太過了,他也不想把事情進一步搞大,想盡快平息這件事的負面影響,勸了好幾次。
這件事雖然很快的平息了,在新屏市也引起了一定的震動,同時讓任雨澤也感覺到渾身的不自在,疑神疑鬼,時時感覺好像有人在背後議論,戳自己的脊梁骨,心里直冒冷氣,雖然大家和往常一樣,見了他尊一聲「任市長」,可人心叵測,誰知道這些狗日的心里是如何想的?
冀良青這次也是讓人捅到了心窩里,估計內心也是很難受的,他比往日要沉默,眼楮里有股冷厲的光芒,他好像把仇記到了教育局的賈正東的頭上了,隔幾天就會親自過問案子的進展情況。
事情算是結束了,但任雨澤心里老有點說不清的感覺,他即為這幾個教師可惜,也為自己平白的遭到辱罵難過,自己在新屏市捫心自問,一心撲在工作上,但還是會有這樣的攻擊,讓他心寒。
今天下班之後,任雨澤回到家里,見江可蕊早就到家了,正在收拾房間,任雨澤一看屋子里到處干干淨淨,井然有序,說道︰「辛苦老婆大人了。」
江可蕊咯咯咯一笑,說︰「假心假意的,知道辛苦就多干一點活,不要一回來就說累,光指靠老爹老媽和我伺候你,這可是不行的。」
任雨澤笑著說︰「我不是每次也主動找活干的嗎?但你們實在是收拾的太好了,我無處下手啊。」
江可蕊想了一下,就給任雨澤派活了︰「那你去把胡子掛干淨,結婚之後一點都不講究了。」
女人的觀察力還真細膩,一點小失誤都會被發覺,任雨澤解釋說︰「胡子嘛,是我有意留一點的,顯得成熟一點,別人也尊重一點,這樣做也有問題嗎?」
江可蕊搖搖頭,「我沒說有問題,要贏得別人的尊重不是在外表上做改變,關鍵還是你的所作所為,值得大家敬重。」
「老婆英明,我一定按你指示認真做人。」
「笑嘻嘻的不正經,你現在是市長了,在外面也是這樣油腔滑調?」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任雨澤信誓旦旦的說。
兩人扯了一會,老媽從里間抱著孩子出來了,任雨澤趕忙過去接上孩子。
吃完飯任雨澤和江可蕊在臥室的時候,江可蕊說自己今天上街買皮鞋,在鞋店里試鞋子,突然發現旁邊有人指指點點,感覺很詫異,一抬頭,這些人立即閉嘴,江可蕊敏銳的直覺到旁人在說她壞話,又不好直接去問。
任雨澤心疼道︰「理這些八婆干什麼,沒事就知道嚼蛆。」
「雨澤,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听她這話,任雨澤估計那些傳言還沒有讓江可蕊听到,就糊弄說道︰「我能得罪什麼人?老百姓現在寫了許多表揚信呢」
江可蕊說︰「我听她們好像說什麼開除老師……?」
任雨澤見躲不過去了,才說︰「老師?是啊,有這麼回事,北區小學三名老師私自收學生的資料費,按規定被開除了,這是市委的決定我的26歲後媽2。」
江可蕊呲了一下牙,說︰「是不是太嚴厲了?開除?」
「已經是輕的了,按冀良青書記的意思,先拘留或者判刑。」
江可蕊搖搖頭,過了一會也沒再注意了,臉色也開朗起來,任雨澤暗地里噓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教育局查出來的問題就很多了,賈正東很強硬,紀委雙規了這麼長時間,他居然只交代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這蝦子不愧是「黨員」,據說,他進去後表情輕松,和辦案人員有說有笑,幾名平時認識、耍得好的干部主動要求回避。
一個禮拜後賈正東開始沉默,無論辦案人員如何引導,宣傳政策,他一言不發,仿佛是天聾地啞,一直堅持了半個月,現在才開始陸陸續續寫材料交代,但都不過是一些某某哪天請吃、請玩等無關緊要的問題,任雨澤也很是感嘆這人,的確是茅坑里的一塊石頭——又臭又硬。
介于這種情況,冀良青也等不住了,他指示紀檢委︰檢查組再抽調力量,抓緊查賬。
這面雖然是沒有太大的效果,但學校亂收費問題得到了徹底的治理,賈正東自己沒有主動交代問題,但檢查組調查出的問題也夠送他進去了,這些年他光向學校伸手報賬、學校校長逢年過節拿公款給他拜年就達到一百一十五萬。
當紀委辦案負責人向他透露查出的情況時,賈正東的意志力瞬間坍塌了,自己交代了其他問題,如︰利用教師調動,收受紅包,每個人兩萬到五萬不止,而且對一些急于想回城的女教師采取威逼利誘手段,強迫與自己發生性行為,據他自己交代有名有姓的就達十五個;接受承建學校工程項目的老板回扣七次,共計三百八十萬……等等。
賈正東的結局和黃主席那個在北區小學當校長的兒子一樣,移交檢察院,最後接受人民法庭的審判。
新屏市這次因為棚戶區改造暴露問題,轉而查處貪污**,整頓機關作風,像一陣陣佛羅里達颶風,刮得全市干部人人自危,老百姓拍手稱快。
而遷建房在任雨澤的天天督促下,進度很快,由于北區土地拍賣紅火,加上幾個工廠的承包費也都一一到位了,市財政資金充裕,能按時給企業撥付建設資金,所以,這些中標企業白天黑夜,加班加點的干。
看看就到了十一,按任雨澤和江可蕊的安排,他們是準備到一趟北京去的,剛好任雨澤的老媽和老爹心里也是牽心著臨泉市的房子什麼的,想要回去看看,任雨澤就準備這一兩天先把兩位老人送回臨泉市,等十一的長假過完,在接他們過來。
這樣安排妥當之後,任雨澤就和江可蕊商量著訂票的問題,後來兩人決定還是坐飛機,畢竟這樣速度快一點。
老爹和老媽就收拾東西了,任雨澤看他們忙忙碌碌的,說︰「老媽啊,也不用帶太多衣服回去,就幾天的時間。」
老媽就教訓著任雨澤說︰「天晴防雨,飽了防饑,多帶一點用起來方便。」
任雨澤笑嘻嘻的也不再勸了,就搭手幫著收拾起來。
這樣收拾了一個來小時,基本上都收拾好了,任雨澤也出了一身的汗,自己都有點感慨說現在工作忙,運動少了,身體比起過去差了許多。
江可蕊說︰「以後你干脆每天早上也跑跑步,你看看樓下,人家尉遲副書記每天早上打太極,冀良青書記每天早晚散步,你一天就是不愛活動。」
任雨澤感到說的也有道理,但想想,要是每天提前早起一兩個小時,好像自己實在也難以做到,這樣想想,任雨澤搖搖頭,看來這事情很難啊南海風雲錄。
一家人坐在客廳李看著電視,那個小雨什麼都不懂,但似乎也是喜歡看電視,但江可蕊怕這樣對兒子的眼楮不好,所以只要他醒著,一般是不敢看電視的。
現在小雨在里屋睡覺呢,任雨澤四人也能清清靜靜的休息一下。
看了沒有10分鐘,任雨澤手機就響了起來,看看號碼,比較生疏的,任雨澤還是猶豫了一下,暗下了接上健︰「喂,我任雨澤啊,你哪位。」
「哈哈哈,任市長,你沒有一點改變啊,這樣不熟悉的電話你也要接。」
「蕭博翰?真的是你啊?還好了,我這習慣沒有讓你失望,不然可能就接不上你的電話了,哈哈哈,現在在那個國家了?怎麼有時間來電話了。」任雨澤看起來也是很興奮的,一面說,一面就走到了另一個房間,怕影響大家看電視。
而蕭博翰這個名字一出來,連江可蕊也關注起來,這個人的故事自己早就听任雨澤講過,但遺憾的是,江可蕊從來都沒有見過蕭博翰的面。
電話中蕭博翰就朗聲說道︰「我就在國內,就在臨泉市。」
「臨泉市?不會吧?你怎麼回到這里了。」任雨澤也很驚訝。
「我怎麼不能回來,闊別幾年了,回來看看啊,但沒有你的臨泉市到底讓我感到缺少了一點什麼,真希望你還是在臨泉市里。」
任雨澤有點激動的說︰「你在臨泉市待幾天,我去看你。」
蕭博翰似乎也估計著任雨澤會這樣說,他就毫不耽誤的說︰「你不用過來,其實我是準備到新屏市去看看你的,看過你,我就直接回北京了。」
「你要過來嗎?算了,還是我過去看你吧?」
「你工作忙,就不要過來了,我去看你,明天一早從臨泉市過去。」
任雨澤眼中射出了一絲少有的溫情,說︰「好吧,明天我等你,到時候我們一醉方休。」
「嗯,好,一言為定。」
掛上了電話,任雨澤很是興奮的在客廳來回走著,蕭博翰這個人的出現,一下讓任雨澤又回到了往日那崢嶸歲月中了,那時候自己在臨泉市斗富豪,滅權貴,每當任雨澤想到那段時光,都有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而蕭博翰這個沒有和任雨澤在一條軌跡上的人,卻幫著任雨澤度過了好幾次危機,他那一代梟雄的氣勢,也讓任雨澤難以忘懷。
江可蕊問︰「這個蕭博翰要來新屏市了?」
任雨澤點頭說︰「是啊,所以明天我就不能送老爹老媽回去了,我安排小趙他們過去送吧。」
江可蕊肯定早就理解任雨澤的想法,說︰「這樣也好,你們好幾年沒見面了吧?」
任雨澤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說︰「是的,這次我可是要好好的喝幾杯,這小子酒量好呢。」
「哼,不要喝醉了,真心的朋友和酒肉朋友是有區別的。」
任雨澤嘿嘿的笑了起來……
蕭博翰的到來打亂了任雨澤一點布置,所以在第二天一早,任雨澤就讓小趙帶著車過來,任雨澤和江可蕊親自把兩老送上了車,叮囑過後,看著車離開,任雨澤才到單位上班。
還有幾天就過十一,所以事情還是比較多,安全會議,防火防盜,防事故,還要工地檢查,還有市電視台要錄制一個任雨澤在十一的講話視屏,還要參加幾個社會團體的活動極品公子修仙傳。
雖然這些事情都不太重要,但任雨澤還是得一一應付一下,實在排不過來的,任雨澤就讓王稼祥代為出席,不過這也是秘書長的份內之事,他們就像是市長的替身一樣,很多事情代表著市長。
今天的事情多是多,任雨澤還是在百忙之中叫來了鳳夢涵︰「鳳主任,今天有個事情要你幫我安排一下。」任雨澤看著眼前這個異常端莊美麗的主任說。
鳳夢涵莞爾一笑︰「任市長,你怎麼這樣客氣,有事情就直說唄。」
任雨澤就直截了當的說︰「下午給我在王朝大酒店訂一個包間,要那種豪華的。」
鳳夢涵︰「嗯,那標準呢?」
「標準啊。」任雨澤想了想,說︰「標準高一點,另外最好在多預留一個包間,萬一不夠坐的話……」
「多少個人?」鳳夢涵肯定會問仔細。
任雨澤搖搖頭說︰「這我也搞不清楚,所以這事情要讓你親自安排。」
鳳夢涵很理解的點點頭,說︰「行吧,那我現在就聯系好。」
「好的。」
看著鳳夢涵款款的離開,任雨澤暗自想,這個鳳夢涵現在也不小了,最近自己太忙,也沒有顧得關心一下她個人的問題,她應該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的生活,但自己又實在是不好勸她,鳳夢涵到底現在是個什麼心態實在不好把握,看她的眼神,有時候似乎還是沒有對自己放棄希望,自己可不要耽誤了人家。
任雨澤對鳳夢涵是有點愧疚的,雖然他本來沒有有意的影響過鳳夢涵,但鳳夢涵對自己依然有情有義,這讓任雨澤也只能怪自己了,沒有自己的出現,或許鳳夢涵早就過上了二人世界。
不過今天的任雨澤還是很忙的,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考慮鳳夢涵的事情,辦公室的電話不斷的響,一會又要出席幾個會議,小趙這突然的離開,讓任雨澤還真的有點手忙腳亂起來。
這又是開會,又是檢查的就忙活到了下午4點左右,任雨澤正在一個會場上開會,感覺到自己的手機在兜里震動起來,今天任雨澤還是很小心的,過去的話,只要是開會,任雨澤是不管電話有沒有反應,他是一概的不看,不接。
但一天因為任雨澤要等蕭博翰的到來,所以只要電話一震動,不管什麼情況,他都是要看一看的,這次一看,果然就是昨天蕭博翰來電話的那個號碼,任雨澤就給主持會議的一個局長點點頭,拿著電話到走廊接通。
「蕭博翰,到什麼地方了?」
那面就傳來蕭博翰郎朗的笑聲︰「我已經進入新屏市市區了,你現在忙嗎?要是很忙的話,我就先安頓下來,你閑一點了再見面。」
任雨澤說︰「開玩笑呢,我等你一天了,再忙也要在第一時間看看你,這樣,我現在就到王朝酒店區等你,對了,你知道那地方嗎?」
蕭博翰就笑笑說︰「老土啊,現在什麼年代了,車上都有定位,導航系統的。」
任雨澤哈哈一笑,說︰「行,那一會見,我倒要看看你到非洲去了之後怎麼樣,黑了多少。」
兩人說笑幾句,掛上了電話。
任雨澤在會議室的門口對一同參加會議副市長茹靜招了招手,等茹靜出來之後,任雨澤笑聲對她說︰「茹市長,我現在有點急事要趕過去,你在這幫著頂一下。」
茹靜說︰「行吧,不過晚上的會餐你能過來吧?」
任雨澤搖搖頭說︰「肯定過不來,你應付一下就成了,謝謝你啊神雕來了txt全集。」
茹靜笑笑,說︰「看你客氣的,對了,上次我說請你坐坐你沒同意,這兩天抽時間一起坐坐?」
任雨澤一臉苦相說︰「你看最近忙的這情況,那有時間啊,這樣,過完節,到時候我帶上一家人,好好的吃你一頓。」
「真的?一言為定。」
任雨澤也言之鑿鑿的說︰「一言為定。」
任雨澤打過了招呼,帶著車就先走了,路上他和鳳夢涵聯系了一下,鳳夢涵說︰「我已經定好包間了,你現在要過去嗎?那我馬上也趕過去。」
「你就不用過來了,說一下包間名字,我自己找。」
「又不遠,我很快就到。」
鳳夢涵一般都是很認真的,安排事情細致,周到,不讓她過來只怕很難,任雨澤也就沒再說其他的。
任雨澤感到王朝酒店的時候,鳳夢涵已經到了,鳳夢涵今天是不知道任雨澤宴請誰,按常規,這樣的事情早就應該通知辦公室做好相應的接待,比如對方的人數,對方喜歡吃什麼菜系,有沒有少數名族等等的注意事項,但因為小趙不在新屏市,所以鳳夢涵也不好老是追著問任雨澤。
不過她從任雨澤的說話語氣以及重視程度上,也感覺來客很重要的,鳳夢涵就生怕下面的人安排的不周到,所以一定要自己過來照看一下。
任雨澤沒進大廳的時候,鳳夢涵就站在了門口等著他,見他來了,上前幫他拉開車門,說︰「任市長,包間已經安排好了。」
任雨澤很寬慰的點頭說︰「好好,有你親自安排,肯定沒問題。」
鳳夢涵又看看任雨澤的車李,問︰「客人呢?」
任雨澤看看手表︰「應該快到了,剛才說已經進市區了。」
鳳夢涵心中也是有點詫異的,這任雨澤竟然先來了,這可是很有點不符合常規,看來今天的客人級別一定不低,說不上是省里的那位領導。
但也不像啊,省里的領導來了,怎麼可能他一個人作陪。
鳳夢涵想不通,她也就懶得多想了,反正一會人來了就知道了。
任雨澤也不進酒店的大廳,就在外面站著,他這樣一站倒是沒什麼關系,後來開到酒店門口的至少上十輛小車,看看都快到酒店門口了,一看任雨澤在門口站著,那些車就一拐彎,慌慌張張的離開了酒店。
任雨澤是沒太注意這些,倒是鳳夢涵站在他的身後暗自好笑,有的車鳳夢涵是認識的,都是新屏市一些頭頭腦腦們坐的,估計這些人也是在王朝酒店來吃飯的,但看到了任雨澤在這里,誰敢下來。
鳳夢涵忍不住嘻嘻一笑,對任雨澤說︰「市長,我們在大廳里面等吧。」
「額,沒關系,站一站,活動一下,今天坐的時間太長了。」
「你這站一站是小事,一會王朝酒店的老板就哭了。」鳳夢涵開著玩笑說。
任雨澤很奇怪的問︰「他哭什麼,我這是給他拉生意的,他掙錢多了難受?」
「你沒見好多車都繞道走了嗎?還給人家拉生意?」
任雨澤這才恍然大悟的哈哈笑了起來,說︰「這樣一回事情啊,這些人也是,你來吃飯吃就是了,難道怕我蹭他們的酒喝?」
「這兩天都是私人宴請的多,人家見你面了,怎麼說啊,現在又沒到下班時間蒙山軍。誰敢讓你看到?」
鳳夢涵這分析的還是很有道理的,任雨澤也就準備離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兩輛豪華的奔馳開了過來,前面一輛是奔馳600,後面一輛是奔馳歐旅
3.5原裝進口房車,這樣的車在新屏市見是見過,但還沒有說新平的哪家老板開,任雨澤就站住了腳。
兩部車也就一起停住了,只見後面的那輛奔馳房車門一打開,一個高大而瀟灑的身影就站在了車旁,那英俊挺拔的面貌,面容豐神俊朗,舉止溫文儒雅,眼波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蕩漾著文人般干淨、清明的璀璨。
這個距離和任雨澤不遠不近,任雨澤就一下眯起了眼楮,而那個人也是一樣的表情,他們就這樣長久的相望著……
鳳夢涵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甚至開始有了一種嫉妒,因為從任雨澤的眼中,鳳夢涵看到的是一種真誠的,發至內心的有意,這份友誼讓鳳夢涵也受到了感動。
人生中有了友誼,就不會感到孤獨,日子就會變得豐富多彩,因為友誼是夢的編者,它在人生中綻放亮麗的青春,釋放迷人的芬芳,友誼是雨中的傘,是黑夜里的火,是揚帆航船途中的風,是崎嶇山路上的扶手,友誼是一間不上鎖的門,你可以隨時敲門進入;友誼也是一把鑰匙,能幫你打開心靈之門。
饑餓時的一勺稀粥,寒風中的一件棉襖,哀傷時的一滴同情的淚水,憤怒時的一聲發自肺腑的吶喊……這些,都是友誼的流露,患難見真情。
不錯,任雨澤和蕭博翰有過困境,有過相互的幫助,他們是用真誠和摯愛去維護著彼此的感情和友誼的,也只有這樣的寬容才能栽培起友誼。
嫉妒和猜疑是毒藥,會使友誼之樹枯焦,失去生命的綠色,一個人,縱然功名顯赫,萬貫纏腰,倘若沒有一個可以敞開胸襟以心換心的真朋友,會很可悲,可憐。沒有友誼的人生,是殘缺不全的人生,不值得羨慕。
沒有友誼,沒有朋友的人生,是慘淡的人生,也是失敗的人生。
而任雨澤和蕭博翰都不是喜歡失敗的人,所以他們在不同的兩條道路上,卻建立了這牢不可破的友誼,稍後,任雨澤嘴角勾了起來,他露出了一種淡淡的笑容,蕭博翰也是一樣的笑了,他們一步步的走到了一起,沒有握手,任雨澤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你比過去黑了許多。」
蕭博翰說︰「但在非洲我還是算最白的人。」
于是,他們就轟然大笑起來……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任雨澤才開始注意到在蕭博翰的身後又陸陸續續的下來了很多人,其中的一個人任雨澤是見過的,在過去和蕭博翰會面的時候,這個人每次都在蕭博翰的身邊,他就是那個叫「鬼手」年輕人。
鬼手和幾年前一樣,面部表情很少,他依舊是陰沉,冷凝,詭譎,狠辣,孤傲,從他的眼中,任雨澤沒有看到一點點的久別重逢的信息,但任雨澤還是知道他也在激動,因為他的眼皮連續的眨了好幾下,那是一種難以控制的激動。
而還有**個年輕人,任雨澤卻都不認識,但顯然的,這些人要麼是詭秘,要麼是粗獷,要麼是深邃,他們的長相也都輪廓粗獷,讓你是需要一眼,就能辨別出他們都不是等閑之輩。
沒有刀光血影的磨礪,你根本無法變成這樣的氣質。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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