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2)
冀良青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事情正在按自己想象的方式發展,自己總算是說動了季副書記提前展開了行動,現在戰車已經啟動,不管是自己,還是季副書記,都沒有了退路,成敗也都在這一戰之中。
「季書記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誤事的,明天一定會帶給他們一次驚慌。」
「嗯,嗯,這就好,規模可以盡量的搞大一點,這樣才能引起上面足夠的重視。」
「我明白,一定不會辜負季書記的期望。」
季副書記輕聲的笑了笑,很小心翼翼的掛上了電話,他像是欣賞一件工藝品一樣的認真的看著電話,順著這根電話線,季副書記仿佛看到了冀良青愜意的笑容。
冀良青當然是不可能不笑,就算他還有很多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夾雜在心里,但高興是這些元素中最多的一種感覺了,他現在已經不再單單的把目光看在這小小的新
屏市里,冀良青在這些年都沒有萌動的一種豪情燃燒了起來,他在想,假如一切按季副書記設想的那樣都一一實現了,那麼北江省的格局就會發生一次翻天覆地的變
化,而作為這個促使變化成為現實的有功之臣,自己難道就沒有在上一層樓的機會嗎?
不,絕對不會沒有機會的,大變革之後需要一種大換血,季副書記也需要一些有能力的人來幫他支撐北江省這樣一個浩大的局面,而自己不管是能力,還是資歷,都應該是其中的嬌嬌者。
冀良青真的就在這時候,有了一種豪氣干雲的豪邁。
他拿起了電話,把最後的指令一一的下達了出去,然後他就泡上了一壺好茶,一個人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面,慢慢的感受大戰前的這一種激動。
任雨澤在下班的時候,還是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辦法,這主要是他從來對冀良青都是高估的,他絕沒有想到冀良青會用上如此下三濫的手法,這一直以來,任雨澤
都把冀良青劃入到了那種胸藏珠璣,內斂沉穩,△官△場△中△文△網△et
但老派保守的行列,任雨澤總感到,只有自己才能使得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法,冀良青應該比自己要高明一些,所以他
計算了冀良青各種各樣的攻擊方式,卻忽略了冀良青也會同樣的使用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的手法。
這一下就打亂了任雨澤的思路,讓他有點束手無策了。
而這樣的打擊還不是一個,當他剛剛走到市委家屬院的時候,又接到了大宇縣縣長鳳夢涵的電話,說有重要的工作要給他匯報。
任雨澤今天真的有點疲憊,他問︰「很重要嗎?能不能明天在談?」
鳳夢涵肯定的答復︰「很重要,我怕耽誤你對事態的分析。」
「那好吧,你在哪里?」任雨澤只能答應。
「我在濱江大酒店二樓餐廳,你直接過來吧?」
任雨澤答應了,今天他是走路回來了,沒有帶車,這里到濱江大酒店還有好一截的路程,任雨澤也懶得在叫自己的車來接自己了,低頭擋住了一輛出租車。
一上車,報了酒店,那個司機就不斷的從後視鏡中看著任雨澤,他有點懷疑,這個坐車組的人怎麼長得這麼像新屏市的任雨澤市長呢?當然了,從電視上看到的樣子是和現實不太一樣,不過他聯想到任雨澤上車的地點在市委家屬院附近,所以就有點半信半疑。
任雨澤開始也沒有注意,後來見司機老是看自己,就笑了笑說︰「師傅,好好看路啊,追尾了可別怪我沒提醒。」
那個司機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但眼看著前面,嘴里還是問了一句︰「你,老板你貴姓啊。」
任雨澤也明白他對自己有點好奇了,自己才不讓他對號入座呢,就說︰「我姓江。」他報出了江可蕊的姓來。
那個司機就愣怔了一下,有點遺憾的說︰「奧,那我看錯了,看錯了。」
任雨澤也不解釋,就低下頭想起了心思。
這樣沒要多久,任雨澤就到了鳳夢涵說的那個包間了,這個包間裝修不錯,淡雅高貴的大理石作為地面,牆壁鋪了藍色素花的牆紙,雪白的天花板上並列著幾盞晶
瑩透明的「水晶燈」,包間還擺滿了散發著古樸香氣的名貴紅木椅子,每張椅子上都雕滿了各種精美的圖案推開門,就見鳳夢涵正焦急的在等任雨澤,見他進來,忙
說︰「我本來想到下面接你,又怕不太好。」
任雨澤點頭說︰「嗯,這樣就好,有人遇到我們在一起,確實難招呼。」。
一面說話,任雨澤就打量了一眼鳳夢涵,她那一張俊俏的瓜子臉上,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迷人的氣息,這樣的一個美女和自己單獨的呆在一個如此華麗的包間里,再聞著她吐氣如蘭的幽香,任雨澤就有點恍惚了一下。
他忙收攏了心神,說︰「到市里多長時間了。」
鳳夢涵說︰「剛回來我就過來了,就怕你今天有應酬過不來,現在可好,你來了。」
任雨澤感到了一點點的慚愧,這樣一個本來是公主般的女人,卻以見到自己而喜悅,自己何德何能啊,讓別人如此眷愛,想一想目前的麻煩,自己就無能為力。
任雨澤緩緩的坐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你也坐下吧,最近過的還好嗎?」
搖下頭,鳳夢涵說︰「談不上好不好的,就那樣了,不過上次你讓我打听的事情,我現在都弄清楚了,所以急著給你匯報一下。」
任雨澤有點發愣,自己讓鳳夢涵打听什麼事情了嗎?
任雨澤疑惑的問︰「你說的是?」
「就是季大公子到大宇縣籌借資金的事情啊,怎麼,你忘了?」鳳夢涵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任雨澤。
任雨澤一下就想起了這個事情,他搖搖頭說︰「看我這記性,唉,今天我真有點心不在焉。」
鳳夢涵臉上的神情黯淡了一下,說︰「是我不該在這個時候約你嗎?」
任雨澤苦笑一下,知道鳳夢涵一定是誤會自己了,△官△場△中△文△網△et
以為自己見了她鳳夢涵才難受,任雨澤抬起手,撫~模了一下鳳夢涵放在桌上的手說︰「你想多了,我遇到了一個麻煩,和你沒有關系。」
鳳夢涵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把另一只手也放到了任雨澤溫熱的掌心,說︰「能給我講講什麼問題嗎?」
任雨澤沉思了片刻,就把冀良青準備對自己動手的事情說了,對鳳夢涵,任雨澤是一點都不會擔心的,這個女人不僅有對自己的忠誠,還有對自己的愛憐,更重要的是,這些年在政府辦公室鍛煉之後,鳳夢涵往往可以守口如瓶。
鳳夢涵是帶著錯愕在听完了任雨澤的講述,在任雨澤講完之後,兩人都沒有說話了,鳳夢涵也一樣的判斷出任雨澤真的遇到麻煩了。
這樣的沉默直到服務員小姐把菜端上來,任雨澤淒然的一笑說︰「來來,我們先不管這些了,吃飯吧,對了,你說說季大公子是怎麼一回事情?」
鳳夢涵本來一直想說的,可是剛才讓任雨澤的事情搞的她有點心神迷亂了,她光為任雨澤擔心了,現在被任雨澤易提醒,鳳夢涵趕忙說︰「嗯,我已經通過一個很牢靠的人打听到了消息,說上次季大公子是從大宇縣的幾個礦老板手上借了三個億的資金。」
任雨澤只是嗯了一聲,他沒有打斷鳳夢涵的談話,因為這個情況任雨澤早就知道,但鳳夢涵這樣著急的叫自己來,肯定不會就是這樣的一個事情。
鳳夢涵看了任雨澤一眼,說︰「問題不在這里。」
「那在什麼地方?」
「問題在于,這三個億的借貸雖然是私人性質的,可是張光明卻以縣委的名義從中做的擔保,听那個人說,本來這幾個老板也不敢借給季大公子的,就是因為看著是縣委擔保的,所以才放下了心。」
任雨澤真有點吃驚了,這張光明實在是膽大包天,怎麼能用縣委的名義出面呢,假如季大公子有一天還不上前來了,那些老板豈不是要找到政府,縣委來嗎?這不是一筆小錢,真鬧起來,大宇縣怎麼給別人解釋,又怎麼能還的清這些錢啊。
任雨澤有點頭大了,壞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最後大宇縣對付不了那些礦老板了,事情還會鬧到市里來的,擦的還是自己。
「你確定這些錢真的縣委做了擔保?」
鳳夢涵很認真的點頭說︰「那個幫我打听消息的人,過去也是一個礦老板,和我還有點親戚關系的,他說他親眼看到了大宇縣蓋有公章的但保書。」
任雨澤深吸了一口氣,事情的突然讓任雨澤腦袋里面有點亂,他今天那些的發覺自己的情緒很不穩定,這嚴重的影響到了自己的判斷和分析,冀良青這一招讓任雨澤嘗到了厲害,這些年里,任雨澤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慌過神。
事情如果僅僅是關系到任雨澤自身,或許他絕不會這樣緊張的,但事情卻極有可能因他而起,禍害別人,這是任雨澤最不能容忍的,特別是事情的結果會很可怕,會對北江省這個官場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影響,想一想那樣的情況,任雨澤都會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但面對這樣嚴峻的狀態,任雨澤必須靜下心來,讓自己平穩,讓自己鎮定,先不要去想其他的問題,好好的來判斷一下鳳夢涵匯報的這個情況,看看這個情況會對自己帶來多大的危害。
任雨澤點上了一支煙,慢慢的吸了一口,他抬起頭,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一口一口的抽著煙,讓自己整個頭頂都籠罩在一片的煙霧之中。
鳳夢涵幾次想要說話,想要勸任雨澤少抽幾口煙,但他和任雨澤在一起配合了幾年,知道任雨澤已經進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這個時候,就是天上下刀子,自己也要幫他頂住,不能打擾他。
一支煙抽完了,煙蒂幾乎燒到了任雨澤的手指,他還是沒有低下頭來,鳳夢涵也只能一動不動的等待著,不能吃菜,不能動作,只能這樣看著任雨澤。
就這樣,延續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任雨澤才恢復了正常,△官△場△中△文△網△et
說︰「夢涵啊,大宇縣只怕會有麻煩了。」
鳳夢涵點頭︰「我也有一樣的擔心。」
任雨澤說︰「現在只能寄期望于季大公子最後賺到了錢,還上了這筆借款。」
「任市長,這件事完全就是張光明一人做的主,最後也只能是他來承擔這個後果吧?」
「是啊,後果肯定是他承擔,但問題是最終影響到的是大宇的經濟建設啊,就算張光明受到了懲罰,就算政府賴皮一下,不給那些礦老板還錢,但那些礦老板的企業在經受了這樣的打擊後,還能正常的運轉嗎?這些善後的事情是很麻煩的。」
鳳夢涵起初是沒有想的這樣深遠的,現在一听任雨澤的分析,也是感到事態的嚴峻,最後這個爛攤子自己收拾的起來嗎?
「那雨澤,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任雨澤默想了一會說︰「沒有好的辦法,假如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只能慢慢的維持和扯皮了,因為真金白銀不是幾個政策和一席好話能解決的。」
鳳夢涵有點心悸的嘆口氣,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任雨澤卻眼前一亮,他似乎看到了一條通道開始在自己的面前蜿蜒而動,他看了看鳳夢涵,突然的笑了,說︰「不過這件事情或許能幫我解決一下眼前的危機。」
「你是說大宇的事情能幫你對付冀良青?」
任雨澤桀桀的怪笑一聲,做個鬼臉,說︰「看來是可以的,冀良青不是想要對我發動攻勢嗎?好吧,我就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我要用大宇縣的事情讓他同樣的緊張起來。」
鳳夢涵似懂非懂的看著任雨澤說︰「你要用這事情威脅他嗎?但你要明白一點,冀良青並沒有親自到大宇去,也沒有建哪些礦老板,這事情很難和他扯上關系。」
任雨澤微微一笑說︰「不是還有一個張光明嗎?他能背叛我,就一定能背叛冀良青,只要他咬死是冀良青讓自己那麼做的,而且還有冀良青的秘書陪同,這就完全夠了。」
鳳夢涵也慢慢的理解了任雨澤的思路,不禁的莞爾一笑,瞅了任雨澤一眼說︰「你啊你,真是太可怕了,誰要做你的敵人,一定會痛不欲生的。」
任雨澤也哈哈的大笑起來,今天整整一天讓他心神不寧,憂思重重的情緒,也就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他端起了一杯酒來,一口就喝光了,然後也不等鳳夢涵給
她到上,就自斟自飲的連續喝了好幾杯,才長吁了一口氣,看著鳳夢涵說︰「明天我到大宇縣去,親自見見這個張光明書記,讓他知道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恐懼。」
鳳夢涵滿眼欣賞的看著任雨澤,他每次在這樣的時候更具有魅力,他的堅韌,睿智,冷峻和灑月兌,這些都讓鳳夢涵深深的沉醉了,她完完全全的被眼前的這個男人
迷住了,那些想要和他保持距離,想要和他控制感情,想要回避和遠離他的想法,統統的不見了,原來女人也有迷失的時候啊……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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