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情ヾゝ 二四六 (1)

作者 ︰ 飄揚

在楊局長離開之後,任雨澤一個人又在客廳里面坐了許久,許久,面對楊喻義他們這樣的一個動作,任雨澤就算已經得到了楊局長的告密,但依然是苦無良策應對,毫無疑問的說,安排干部到基層蹲點任雨澤是沒有理由制止或者干預的,而且這個文件還是李雲中親自簽字下發,這更加讓任雨澤不敢輕舉妄動了。

在北江市來的這一階段里,任雨澤已經發覺自己和李雲中之間有了一定得距離,這種距離對任何一個北江省的官員來說都是危險的,何況任雨澤的身份又更不相同,一旦自己和李雲中出現了難以調和的矛盾,影響的就不是自己和李雲中兩個人,也許會涉及到許許多多北江省的干部,那樣的後果是可怕的。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任雨澤相比起過去要多一份責任,也有了一個負擔,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的任性而為,獨來獨往,那時候天塌下來也不過是任雨澤自己扛著,沒有什麼附帶的影響和傷害,但現在不同了,哪怕自己稍微一步走錯,可能就會引發北江省的一片混亂。

任雨澤苦苦的思索,一次次的設想著,到睡覺的時候也是毫無頭緒,看來,自己不得不在這個件事情上做出妥協了。

後來任雨澤就想,假如現在能把徐海貴抓到,用徐海貴作為威脅,才能抵御楊喻義的這次進攻,但想要抓住徐海貴談何容易,看來楊喻義也是看出了這點,所以才不再對自己忍讓和畏懼了。

但即使是如此,任雨澤還是決定,明天給鄔局長聯系一下,看看他們能不能近期展開一次大搜捕,搶在楊喻義動作之前抓住徐海貴,這自然是含有很多撞大運的成分了。

江可蕊也知道自己的老公又遇到難題了,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用自己最大的溫柔來化解任雨澤心頭的抑郁,她來到了客廳,陪著任雨澤,默默無語的也坐了許久……

不知已過了多久,懵懵懂懂中,朝陽升起,每次朝陽升起的時候,任雨澤的心情都會很愉悅,工作中,生活中的那些郁悶和沮喪都會在金色陽光的普照下漸漸離他而去,離他越來越近的是成熟穩重,落落大方。

在這個的時候,任雨澤總會發現太陽每天都是新的,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中,太陽照常升起,難道它不會覺得枯燥乏味嗎?不!不!太陽普照萬物,是萬物生命之根,怎會覺得枯燥乏味呢?而自己呢……每當朝陽升起的時候,自己心里總會光芒萬丈,正因心里充滿光明,就不懼怕世間的一切黑暗。

任雨澤拉開了窗簾,看著院子里,在陽光下的小草搖曳不定,但任雨澤想,它們不是害怕,是在舞蹈,在自己短暫的一生中,去感受陽光的,然後感動的一身淚珠。

任雨澤活動了一下四肢,叫醒了江可蕊,兩人洗漱一番,吃過早點,都提前到單位上班去了,任雨澤決定,使用自己能夠使用的力量,一定要完成這次干部調整,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妥協,當然,所有的一切都要基于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引起李雲中對自己的誤解。

任雨澤在走進辦公室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鄔局長去了個電話,對他說︰「鄔局啊,我任雨澤,現在出現了一點狀況,我需要你在大力配和一次。」

電話那頭的鄔局長就笑著說︰「呵呵,任書記你這說的就太客氣了,什麼事情你只要吩咐一聲就成,何必說的如此見外。」

任雨澤也開門見山︰「那就好,我直說了,為了排除有人對這次干部調整的干擾,我急需你抓住徐海貴。」

那面鄔局長有點驚訝的問︰「怎麼?那面的人還不死心?還想鬧騰出一點動靜?」

「是啊,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所以我現在處境有點麻煩。」

「好的,我知道,我會組織力量,搞一次大搜查。」鄔局長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任雨澤還是有點擔憂的說︰「不過現在徐海貴的案子經讓省公安廳接管了,你要想個別的借口。」

「這請書記你放心,我自然會想出一些其他名目的,這掃黑不是還在進行嗎,我可以繼續掃。」

「好好,這就好,我一會給軍區的魏政委聯系一下,必要的時候,可以讓他們也給與協助。」

鄔局長感到有點小題大做了,說︰「書記,就這一點小事不至于鬧這麼大的動靜吧,我能應付。」

任雨澤也是理解這鄔局長爭強好勝的性格,就笑著說︰「這次事情很重要,我們要多做一點準備,鄔局就委屈一下吧。」

「哈哈哈,書記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好吧,那一會你聯系好軍區了,我們在踫個頭。」

「嗯,嗯,就這樣吧。」

任雨澤接著又給軍區的魏政委去了個電話,從前些天兩人一次干過峰峽縣那案子之後,好像他們都有了一種並肩作戰的戰友的感情了,兩人拿上電話,嘻嘻哈哈的聊了好一會,直到任雨澤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那面魏政委也徹底理解,並答應權利支持之後,兩人才掛斷了電話。

到了當天的下午,公安局就毫無征兆的展開了一次全城大動作,借口就是完成前些天公安部要求協助配合抓捕幾個a級逃犯任務,但顯然這個借口是瞞不過楊喻義的,行動展開了一個來小時,楊喻義就在辦公室里接到了此次行動的消息。

楊喻義有點疑惑的放下了電話,認真的思考這剛剛收到的消息,對方說,公安局出動了很多警力,說是抓網上通緝的逃犯,但所有隊長手里另外有一張徐海貴的照片,而且據說軍區也以配合反恐為名,在有的路段設立的警戒。

這讓楊喻義不得不重視起來,從這所有的跡象來看,任雨澤準備動大力氣抓捕徐海貴了,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如此迫切的抓捕徐海貴?看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也許以任雨澤的狡詐,他已經預感到了自己會對干部調整發難的,所以他要搶個先手,有了徐海貴,自己不要說和他爭斗,只怕自己都會有巨大的危險了。

楊喻義是沒有想到會有人給任雨澤通風報信的,這一點他沒有擔憂過,昨天晚上到今天一早,短短的十來個小時,任雨澤肯定不能知道自己的計劃,這也許只是任雨澤那狼一樣的敏銳讓她提前做出的一種自然反應。

楊喻義拿起了電話,對昨天參加討論的那些領導都挨個打了過去,告訴他們,加快動作,爭取搶在任雨澤抓捕到徐海貴之前把所有將要提升的干部下派出去。

然後,楊喻義又給緝毒大隊的副隊長黃成德去了一個電話︰「黃隊啊,我楊,情況出現了一點變化啊。」

那面黃隊長也是連連的說︰「是啊,是啊,我剛才也才得到了消息,我還正準備給你匯報,電話一直打不通,看來他們準備對徐海貴來大動作了。」

楊喻義有點擔憂的說︰「是的,所以你現在要抓緊。」

「嗯嗯,楊市長放心,最近我一直四處派人在尋找徐海貴。」

楊喻義想了想,覺得現在靠黃隊長在短期之內滅掉徐海貴已經有點不太現實了,他說︰「你另外注意一下,多安排幾個弟兄,對鄔局長他們,還有軍區那面都盯緊一點。」

「是,是,但楊市長,這軍區也插手了嗎?」

「嗯,所以兩頭都要盯著。」

「好好,我知道。」

楊喻義嘆口氣,這事情看來越加的麻煩了,要是不能在外面弄掉徐海貴,自己也只能鋌而走險從看守所下手了,但風險也是巨大的,可是那也算最後一步棋了,不走死的更快,走了說不定還有活路。

楊喻義也是狡兔三窟,他並沒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黃隊長一個人的身上。

時間在這一天似乎過的很快,在市委和政府的兩個最大的辦公室里,這掌控著北江市黨政不同的兩位最高統帥都在想著對方,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看似風平浪靜的北江市里,其實是暗流涌動,這連個人都很緊張,也都很清楚,他們一步錯了,接下來就會步步都錯。

任雨澤是不希望這個干部調整就此夭折的,峰峽縣的調查,就是一次最好的干部調整機遇,錯過了這次調整,以後在動就很麻煩,而且關鍵的是,自己最後萬不得已時候的退讓和妥協,勢必讓自己的威望收到巨大的影響,

更為重要的是,那些已經提名調整下去的干部,會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毫不猶豫的投身到楊喻義的陣營,和自己無所顧忌的做對,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啊,但形勢不由人,要是抓不到徐海貴,不能給楊喻義最為沉重的迎頭痛擊,最後自己恐怕也只能退讓了。

任雨澤嘆口氣,站起來,走到了窗前,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市委的干部,任雨澤難以掩飾的有點憂愁頓生,人人都在拼命的想要升官,可是誰又理解這高處不勝寒的境況呢,你們多好啊,每天混夠8個小時,也許根本都不到8個小時,你們就可以徹底的放下所有的煩惱,不再考慮工作,回到家里盡享天倫之樂了。

而我卻不行,我每天的每時每刻都在思考,總有那麼多讓我頭疼的事情不斷出現,唉……

任雨澤也不得不憂愁,到現在快下班了,鄔局長他們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而同時楊局長剛才卻又打來電話,說下面那些楊喻義的人都開始動起來了,估計最多三五天,楊喻義就能對下派干部的事情展開行動,到那個時候,只要楊喻義擺開了架勢,任雨澤的這次干部調整也就宣告結束了,楊喻義真是一個老狐狸,他瞅的這個時間點很好,常委會的召開也還有幾天,相信楊喻義是一定會趕在常委會召開之前完成這個舉動的。

這樣等待消息也是很熬人的,任雨澤沒有回家吃完晚飯,他就在市委伙食上隨便的吃了一點,又回到了辦公室等待吳局長的消息,天色也暗了下來,任雨澤的心也在逐漸的黯淡,他會長久的盯著自己的電話發愣,但一個個的電話打進來,都不是鄔局長報喜的電話,這讓任雨澤越來越揪心了。

但後來任雨澤還是接到了一個他不得不關注的電話,這是鐘菲依打來的,她說她很痛苦,她希望任雨澤陪她一下。

任雨澤這次猶豫了好一會,最後他還是決定去陪著鐘菲依,從她的口中,任雨澤听出了鐘菲依確實在痛苦。

他們相約在一個酒吧見面,當任雨澤推開了這個離省政府並不太遠的酒吧的木門的時候,他便知道這是個以小資女人為主題的場所,一個女人的世界,因為繪著古典四大美女的半透明輕紗屏風,掛滿夢露、赫本、阮玲玉、張曼玉大幅黑白照片的牆壁,擺著各種名牌化妝品、芭比女圭女圭、snoopy小狗而非各種洋酒瓶的玻璃壁櫃,紫色基調的柔和燈光,以及燈光下溫馨綻放的一盆盆紫羅蘭,甚至連禮儀知客服務員都是清一色的帥哥——為女人服務的帥哥。

任雨澤鄒了下眉頭,四處掃了一眼,發覺這里的客人也多是女人,當然也不乏男人,但都已臣服于這女人的世界——絕無迪吧high吧里恣意斗酒的狂態,只有含情脈脈,溫文爾雅,甚至卑躬屈膝,甘于淪為配角的紳士派頭,正如此時酒吧的背景音樂、蘇格蘭威士忌「芝華士」廣告歌《whenyouknow》的靡靡之音——男人是烈酒,卻甘于陶醉、融化甚至墮落在那**而高傲的北極冰洋——女人的水中,樂不思蜀。

「先生,晚上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一個英俊的服務生迎了上來,弓腰伸手溫柔地道。

「不必。」任雨澤側身躲開,向大廳里望去,目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大廳角落的一張酒桌旁,鐘菲依在向他招手,任雨澤一步步走了過去,「眉黛促成游子恨,臉容初斷故人腸」,鐘菲依還是如此的嬌小依人,依舊是那麼的美麗襲人,即使微笑也帶著幾分我見猶憐的愁容。

一襲普通白色長裙讓她在酒吧的紫色燈光下顯得如此的與眾不同,影射出一股讓在場男人窒息、甚至讓女人心動的美,任雨澤就想,「女人三十豆腐渣。而鐘菲依這樣的女人又是什麼呢?即使是豆腐,那也是出色的豆腐花!」任雨澤帶著一絲胡思亂想朝她走去。

鐘菲依看著任雨澤走近身邊,默默地笑了笑,笑容有點苦澀,任雨澤看著擺滿小吃零食的桌面,還有大半瓶martell干邑,杯里只有冰塊和酒,鐘菲依的酒量一直不錯。

「你喝點什麼?」

任雨澤說︰「隨便吧,我也喝干邑。」

鐘菲依就給任雨澤也倒上了一杯,忽然拿出一包煙,好像是韓國的女式esse,抽出一支,點上,輕吐著煙圈道︰「沒有打擾到你吧?」

任雨澤笑笑,怎麼會沒有打擾到我呢,不要看我現在還在笑,你哪里知道我心里還有很多憂慮啊,不過任雨澤嘴里卻說︰「沒有,我也想喝酒。」

鐘菲依感激的看了任雨澤一眼,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述起了自己的傷心,她說,她失戀了,昏暗的燈光下,任雨澤無法揣測她無助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幽幽的聲音。

後來鐘菲依叫來了一瓶白酒,她大口的喝著,連任雨澤都阻擋不住她喝酒的速度,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雨澤根本不能想象如此縴弱美麗的女人,也能做到大杯喝酒,酒到杯干,除了古龍,任雨澤想不出誰還能這麼豪爽,望著古龍筆下才會出現的女人,任雨澤相信,鐘菲依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她每次說到傷心之處的時候,她的手輕輕擺動著,舞出一種韻律之美。

她也開始喃喃自語,翻來覆去的一句話就是「我愛他。」

這句話在刺鼻的酒氣中連綿不斷,使任雨澤也感到憂傷起來︰「女人啊,為什麼總是對離開你的男人無法忘懷?」

霓虹忽然暗了下來,dj又放起了先前那首《whenyouknow》的靡靡之音。舞台上的舞女悄然退場,換上的居然是另一個赤~果上身的舞男,替代舞女重復著那些挑~逗~性的舞姿——兩人甚至走下舞台,在女性酒客身邊「翩翩起舞,這應該是酒吧最受歡迎的押軸節目吧。

任雨澤的酒勁此時徹底釋放了,靡靡之音中他的神思居然有點不知所措,眼楮自然而然而又不知所然地望著身旁的鐘菲依——眉黛輕凝似幽蘭,身姿玉立如靜荷,無風微動,香韻沁人,任雨澤再次肯定了今晚的感覺——這**的夜,鐘菲依是最美的。

鐘菲依忽然嘆了口氣,輕啟朱唇道︰「女人,天生注定是要受苦的。這些苦,既有自找的,更有身不由己的。」

任雨澤道︰「你又嘆什麼氣?雖跟他分了手,憑你的條件,追求你的還不是排著隊擠著。怕沒好的挑嗎?!」

鐘菲依拿起esse,抽出一支,聞了聞,又放了回去,道︰「美有什麼用,最終抵不過年齡的侵食。再過幾年,人老色衰,便是一無所有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人倒也死心了。最尷尬的就是我現在這種年齡——年輕的不敢追你,同齡的眼里看著年輕的,老的、有權有勢的又是滿肚子壞水,只貪圖你的美色,而你自己也看他不上眼,看似風光無限、不乏殷勤,其實就是個光桿司令,感覺像個老~處~女似的……」

任雨澤悠悠的說道︰「至少,你現在挺好。在政府工作,能力又強,還是個處長。」

「政府?有時候比企業更黑暗,關系,資歷,利益………咦?!怎麼說說說說到工作的事了?!!都怪你!………」鐘菲依明顯語無倫次了。

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輕輕地在任雨澤耳邊說︰「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任雨澤使勁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她醉了。

任雨澤在返回家里的時候,心情也格外的沉重,他多麼希望和他有過交往的每一個女人都快快樂樂的生活啊,但鐘菲依卻一點都不快樂,這本來和任雨澤沒有關系,但任雨澤還是忍不住感到傷感……

第二天任雨澤依然在焦急的等著鄔局長和軍區的最新消息,同時,他也從另外的一些渠道听到了楊喻義他們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實施他們的計劃了,那些下面部局,縣區也都送上了下排干部的名單和報告,楊喻義也都簽字下轉了,具體實施也眼看就到。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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