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情ヾゝ 二五四 (2)

作者 ︰ 飄揚

但老頭卻沒有說話,淡淡的看了任雨澤一眼,點了一下頭。

總理說︰「好,自己介紹了就省的我在多說了,任雨澤同志,這次叫你來可能會讓你感到驚訝,不過你不用緊張,主要是想通過你了解一點事情。」

「奧,這樣啊,請總理和部長指示,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嗯,好,那麼先請範部長介紹一下情況吧?」總理看著那個干瘦的老頭說。

這個範部長抬眼看了看總理,說︰「全說?」

總理第一次笑了笑,說︰「就是全說你也沒有多少話,說吧,任雨澤同志還是值得信任的同志,這一點我有信心。」

範葉榮部長就眯了一下眼,說︰「好吧,我撿重點說說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最近在美國有一個重要的行動,行動是外勤一個處具體執行,負責人就是蕭博瀚,但事情出了一點意外,現在我們和蕭博瀚聯系不上了……」

任雨澤突然的听到蕭博瀚的名字,一下愣在了那里,多長時間了,他都沒有一點點蕭博瀚的消息,上次任雨澤還專門問過蕭博瀚的堂妹,但就連她都說很久沒有和蕭博瀚有過聯系了,難道蕭博瀚出了意外?

這個想法一出現,任雨澤就一下打斷了範部長的述說︰「部長,蕭博瀚不會有意外吧?」

這個範部長鄒了下眉頭,任雨澤打斷了他的述說看來讓他有點不愉快,但這也僅僅是驚鴻一瞥的短暫時間,他沒有回答任雨澤的問話,繼續說。

「現在的問題不是蕭博瀚有沒有意外,因為這次他們要完成的任務很重要,涉及到國家安全方面的一些重要問題,而蕭博瀚是知道整個行動計劃的,他現在突然的失蹤,讓我們很擔心,所以總理推薦你,說你對蕭博瀚很了解,我現在想多听听一點蕭博瀚的性格和習慣。」

任雨澤也一下皺起了眉頭,他從範部長的話中隱隱約約的听到了另一種感覺,好像範部長並不是擔心蕭博瀚的生死,而是在擔憂著這個計劃的泄密。

蕭博瀚和任雨澤那濃重的感情讓任雨澤對範部長的話有點反感,他忘記了對方的地位,也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他冷冷的說︰「我此刻只想知道蕭博瀚是否有危險。」

任雨澤冰冷的語言也就預示著他心中的不滿,這一下就讓總理和範部長感覺到了,作為他們,都是做了一輩子的人的思想工作,對別人的表情和語氣具有絕對的敏感和理解。

總理暗自要了搖頭,說︰「雨澤同志,你可能是有點誤解了,實際上範部長也是很關心蕭博瀚的,已經安排了好多人到巴爾的摩去尋找蕭博瀚了。」

範部長也皺起了眉頭,對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用這樣的口吻和自己說話,他心里是不愉快的,但顯然的,總理在今天介紹這個人的時候,是很欣賞,也很信任,所以範部長不想受到太多的情緒的影響,淡淡的說︰「年輕人,你這脾氣不好,我們的人我當然也很關心,但相比于這個任務,我們個人的生死又算的了什麼?或許你很難理解我的話,感覺我們缺乏人性,但這對我們安全部的每一個人來說,這是事實,換做我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一樣的。」

任雨澤依然冷淡的說︰「但是,你現在沒有危險,蕭博瀚應該有。」

範部長就自嘲的一笑,說︰「我現在是沒有,但假如你看到我身上的彈孔和我這條假腿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曾經也和蕭博瀚是一樣的出過任務,也好幾次都已經準備為了任務犧牲自己了。」

任雨澤有點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範部長,這個干瘦的老頭原來也在第一線拼殺過?這太不可思議。

總理輕輕的對著任雨澤點點頭說︰「他說的是真的,有一次,我們已經準備為他開追悼會了。」

任雨澤感到有點沉重,自己錯怪了別人,是啊,當自己知道蕭博瀚走進國安局的那一刻起,自己也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國安局處理和執行的任務自己不知道是什麼性質,但自己看過電影,看過電視,那些無名英雄們都在用他們的生命捍衛著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他們的任務在很多時候是超越了個人生命的。

任雨澤噓了一口氣,帶著歉意說︰「對不起範部長,我可能對你們工作理解程度不夠,剛才有點沖動了,我道歉。」

範部長用毫無表情的眼神看著任雨澤,一時沒有說話,總理卻笑了,說︰「也沒那麼嚴重,我能理解你對蕭博瀚的關心,所以看來我今天沒有找錯人嗎?對不對啊,範部長。」

範部長這個時候才點點頭,說︰「算了,我們說正事,我想听听你對蕭博瀚的認識,你覺得他會不會出現……嗯,那種情況?」

任雨澤當然知道範部長說的「那種情況」是什麼含義,對這一點,任雨澤是不能草率的回答的,他閉上眼,沉思了好一會,才很堅定的說︰「他不會,就是死,他也不會做叛徒,我可以保證。」

「你拿什麼保證?我的任雨澤同志啊,我們現在要你具體的分析和事實。」範部長不以為然的說。

總理對範部長擺擺手,讓他不要急躁,然後對任雨澤說︰「你的這個結果是基于什麼樣的事實得出。」

總理的問話一下把任雨澤帶回到了臨泉市那些過往的歲月中去了,任雨澤喃喃自語︰「我了解他,很多年前我就了解他,他很堅強,當初如果沒有他這份堅強,他早就在臨泉市灰飛煙滅了,他還是一個有責任,有理想,重義氣,重感情的人,這樣的人在任何時候,我都對他信任。」

總理辦公室有那麼一會他們三人誰都不說話了,好一會之後,範部長有點猶豫的說︰「任雨澤同志啊,但我們不得不說,他還是一個商人。」

搖搖頭,任雨澤說︰「當出他離開臨泉市的時候,把拼死拼活得到的大半財產都一次捐給了政府,這不是一般的商人能做到的。我想,背叛的前提無外乎就是生命的威脅和金錢的誘惑,對這兩點,我相信蕭博瀚能夠抵御,這就是我的結論。」

總理和範部長又相互的看了一眼,似乎他們對任雨澤這個回答還是比較滿意的,今天當範部長給總理匯報這個事情的時候,他說到了他的擔心,因為這個行動所肩負的責任太大,一但對蕭博瀚有了擔憂,整個事情就必須有所改變,代價將是巨大的,大到連總理都無法輕易抉擇的地步。

所以總理首先要確定一下蕭博瀚這個人到底怎麼樣,他很快的就想到了任雨澤,想到了這個曾經為了保護蕭博瀚,甚至連政治生命和人身安危都準備付出的任雨澤,他想為自己做出最終的研判在多一點信息。

現在任雨澤的話,多多少少對總理也是一種增加信心的鼓勵,正如當初範部長給總理回報時候說的那樣,他說蕭博瀚是值得信任的一個人,事情也許還沒有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總理沉思這說︰「謝謝你,任雨澤同志,你的判斷對我們做出下一步的安排提供了一個很關鍵的參考,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希望你在北京過的愉快……」

說完,總理就站了起來,這是一個典型的送客動作,這個動作也讓範部長有點驚訝,總理的這個動作實屬少見,很少見他起身送別人離開,這不是說總理傲慢,關鍵是總理每天很忙,要考慮的事情太多,這樣的客套在中南海是不實用的,但更讓範部長感到震驚的是任雨澤卻坐著不動,一點都沒有領會到總理的意思。

這算什麼?他還是一個副部級的書記,連這基本的理解都沒有嗎?還非要讓人趕你出去不成。

總理也是稍微了愣了一下,看看任雨澤,說︰「任雨澤同志,你這是……」

任雨澤穩穩的坐著,說︰「總理,既然叫我來了,我也就算參與到了這個行動中,所以我有權知道蕭博瀚到底現在的境況是什麼?他有多大的危險?我們有沒有妥善的救援方案?」

總理不可思議的看看任雨澤,說︰「你並沒有參與進來,你的話我們只是做一個參考。」

連範部長也搖著頭,感到這個人有毛病,說︰「任雨澤同志啊,我理解你對蕭博瀚的關心,但怎麼處理以後的事情,我們恐怕只能說無可奉告了。」

「無可奉告?是不信任我?還是不屑于讓我知道?」

任雨澤一步都沒有退讓,他對蕭博瀚的關心已經超越了他對官場中這些規則的注重,因為蕭博瀚對任雨澤來說,永遠都是一個難以拋棄的知己,蕭博瀚走進國安局這一步,不得不說,和任雨澤也是很有關系的,假如蕭博瀚不到新屏市投資,假如不是有的人當時對自己不滿,想用蕭博瀚來打擊自己?此刻的蕭博瀚一定過的很好,像一個大亨一樣的舒適的生活著,而不必走進國安局去過那種生死一線間的生活。

總理有點溫怒,沉下臉說︰「任雨澤同志,你到底想要干什麼?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知道就知道的,你還有沒有組織原則?」總理對任雨澤這兩天良好的感覺,就在這一刻發生了一點點的變換,這小子也有點過于狂傲了。

任雨澤在總理的這一聲呵斥中,倏然一驚,他感覺到自己有點不識大體,有點自以為是了,但他只是覺得,只是有點害怕,這一點點的感覺是不能讓任雨澤輕言放棄的,他那種固執和堅持在這一刻就發揮到了淋灕盡致的地步。

他害怕著,卻還是說︰「總理,我希望了解到他的狀況,就這樣一個小小的請求,既然你感覺我的話可以對你們最後的決定有參考價值,而且還特意的把我叫來了,那麼何不讓我在多參考幾句,我可以幫你們多分析一點蕭博瀚的事情,這應該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吧。」

範部長有點怒急而笑了,真的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個地方官員在中南海用這樣無賴的語氣說話,更沒見過還是對總理這樣說。

「任雨澤同志啊,呵呵,我開始有點佩服你了。」範部長無奈的笑笑說。

任雨澤卻是一本正經的說︰「好啊,既然佩服了,那就再說點蕭博瀚的情況吧?」

總理和範部長都一下瞠目結舌的看著任雨澤,這個人臉厚到了無恥的地步,他盡然能反話正听,大言不慚的認可別人的諷刺,這在中南海可謂是第一次見到,實在讓人稀奇。

總理和範部長都相互的看著,慢慢的收斂了這驚訝的表情,一起大笑起來,「哈哈哈」。

總理說︰「真不敢相信這是我們一個高級干部啊。」

範部長搖著頭說︰「我也不相信。」

任雨澤卻是一本正經的說︰「有時候連我自己也都不相信,但毋庸置疑的說,你們就算告訴我蕭博瀚的狀況了,我也絕不會給你們帶來危害,這個信任你們應該給我。」

總理收起了剛才短暫的笑容,慢慢的坐了下來,想了想,對範部長說︰「告訴他!」

「總理?」範部長有些驚訝。

「告訴他,這個任雨澤同志啊,我感覺他的判斷還是很準確的,或許他真的能給我們更多的參考,事情重大,僅僅是我們兩個老頭子的判斷,還是讓我有點擔憂。」總理想起了任雨澤昨天關于一些政策方面的談話,覺得任雨澤是一個思想異常深邃的人。

「嗯,那好吧,我簡單的說說。」

「都給他說吧,但任雨澤同志,今天給你說過的所有話,你應該知道傳出去的後果。」

任雨澤也凝重起來,他使勁的點點頭,說︰「我用我的黨性,我的人格保證。」

範部長再看了總理一眼,見他已經決定這樣做了,就說︰「好,你仔細听著,我們一個國防研究人員因為個人的恩怨,帶上了我們最新核潛艇的部分資料偷渡到了美國,據初步的消息,他和一個國際情報公司曾經有過接觸,為了防止核潛艇技術的外泄,我們派出了蕭博瀚等人前去美國巴爾的摩進行攔截,奪回這份資料,但三天前,蕭博瀚在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在巴爾的摩失蹤了,那個科技人員已經證實死亡,現在的情報有可能就在蕭博瀚的手中。」

任雨澤越听越驚訝,他愣愣的看著範部長,說︰「情報肯定在蕭博瀚的手上嗎?」

「不一定,這不過是個推測,但實際的情況比這個還要復雜,據說在巴爾的摩還出現了大量的美國中央情報局人員,量很大,足見是有的放矢。」

「他們也想要資料?」

範部長點頭說︰「當然了,一旦資料到了他們的手里,可以說我們幾十年研究的成果都將毀于一旦,特別是這個資料中有我們的核潛艇最新式隔音材料的一些具體參數,這個一但泄露,關系著我們整個現有的幾艘核潛艇的安危,我們剛剛形成的核打擊和核威懾能力就大幅度的降低了,我們不得不重新研制這些隔音材料,但這個過程將是我們國防最為危險的時刻。」

任雨澤算是大概的明白了,看來這確實很嚴重,但任雨澤的思維卻沒有在這個上面多做停留,他還是很快的把思路轉移到了蕭博瀚的身上︰「總理,部長,我覺得啊,現在我們面臨的就是三個問題。」

「奧,說說看。」總理對任雨澤這麼快就進入了狀況是很欣賞的。

「第一個問題,那就是蕭博瀚是否得到了這個資料,但這個問題其實是很簡單的,既然美國出動了大量的情報人員在巴爾的摩,就預示著情報他們還沒有得到,情報應該在蕭博瀚的手上,對不對?」

總理和部長都是一驚,這任雨澤的思路確實很敏銳,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實質。

任雨澤繼續說︰「第二個問題,那就是蕭博瀚是否投敵?這還是用剛才的方式來推斷一下就可以得出,他沒有投敵,因為對方正在使用大量的特工在找他。」

任雨澤停頓了一下,說︰「第三個問題,那就是蕭博瀚應該還活著,他可能是因為其他的一些原因,比如受傷,比如被困,再比如他感受到巴爾的摩對自己形成的巨大威脅,所以他只好潛伏下來,等待救援,或者等待時機的成熟才離開那里。」

任雨澤邏輯清楚,條理分明的推斷讓總理和範部長都連連的點頭,不錯,任雨澤帶給了他們一個全新的思路,連範部長都不由的嘆口氣說︰「看來我們太過擔心行動的重要性了,反而沒有任雨澤同志旁觀者清啊,要是這個推斷可以成立的話,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一點,但現在很奇怪的一點就是我們出動了所有巴爾的摩的潛伏者尋找蕭博瀚,按說他是可以聯系上他們的,但為什麼蕭博瀚始終沒有消息?」

總理說︰「你的意思是就算蕭博瀚生病,他也應該能聯系上我們的同志。」

「是的,這次我們是全力以赴的,動用了幾乎在美國的所有網絡,包括很多好些年沒有用過的潛伏者,這個規模是很大的,巴爾的摩也不過那麼大的一個地點而已。」

總理辦公室的三個人都一下陷入了深思中,因為還有一個可能性是任雨澤沒有說出口,但三個人都知道的,那就是或許蕭博瀚已經犧牲了,只是沒有找到他的尸體而已。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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