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0
回到家里的任雨澤已經是有點疲憊了,今天他處理了很多棘手的公事,他希望在離開之前,把亟待解決的一些問題都提前處理了,為此,當天還連續的召開了一個業務方面的小會,該叮囑的叮囑,該安排的安排,回家已經是夜色闌珊了,他走進盥洗室,用涼水洗了把臉,覺得人舒服,也精神了許多,又刷了牙漱了口,又將頭發梳了梳,方才走出來。
江可蕊已經在臥室床上了,他正在看著一本書,任雨澤在她身旁坐下來,說︰「怎麼還不睡覺?」
「等你回來啊,你還需要吃點什麼嗎?」任雨澤搖搖頭,端起床頭櫃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江可蕊說︰「怎麼啦?這麼沉默起來了,不想點什麼嗎?」
任雨澤嘆口氣,放下茶杯,然後說︰「我可能這幾天要出國一趟。家里就你一個人,又要辛苦你了?」
江可蕊很詫異的問︰「出國?」
點點頭,任雨澤說︰「是啊,是美國巴爾的摩華人商團邀請的。」
「現在這個時候去?那我陪你去吧?」
任雨澤趕忙搖頭,說︰「這恐怕不行,影響不好。」
實際上這次不讓江可蕊去和影響好不好一點關系都沒有,關鍵是任雨澤絕不能讓江可蕊去陪著冒險的,這種事情,誰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的狀況呢,自己面對的不僅是國際罪犯集團,還有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特工。
江可蕊有點沮喪的說︰「奧,那就算了,但你去了之後要多保重你自己啊,外面不比家里啊。」
任雨澤點點頭,他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總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不斷的涌動。
江可蕊看著任雨澤的這個樣子,笑了︰「咋啦?忽然這麼深沉起來了,好酷哦!莫非是舍不得哀家。」
任雨澤也笑了,說︰「當然舍不得你了,這要分別好多天的,每天不听你在耳邊叨叨幾句,睡覺我都不踏實啊……」
江可蕊‘呵呵’的笑了起來,說︰「好吧,好吧,今天我就多叨叨一會,讓你听個夠。」
「今天隨便你怎麼叨叨,我就當是一種享受了,你說說,還有比你叨叨更好的享受嗎?」
江可蕊一笑︰「其實,這個世界,也是有很多享受的東西的啊,比如,美味佳肴,比如,美景美人,再比如,一份美好的感情。」
任雨澤說︰「是啊,如果不是因為還有這些,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江可蕊卻嘆口氣端起杯子喝茶,然後,又嘆口氣,說︰「只是,很多東西,追求起來容易,很多東西,也有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擁有。」她輕輕地喝茶,然後,仰起臉,看著窗外迷離的星空,眼神也迷離了起來。
任雨澤凝視著江可蕊,說︰「你在想什麼?」
江可蕊緩緩的說︰「那年,我認識了你,才開始了第一次正式的戀愛。我無法自控地愛上了你。要知道,女孩子在那個歲數的時候,是什麼都不懂的,就像是一張白紙,尤其是初戀,似乎總是很容易地全身心投入,毫無保留,也不知道該保留什麼,傻傻地,只覺得天是那麼的藍,水是那麼的清,風是那麼的溫柔,生活是那麼的美好。在甜蜜的眩暈中,我才慢慢的醒悟過來,其實愛一個人也是一種負擔,愛你,就會為你緊張,為你傷神。」
說到這兒,江可蕊停頓下來,苦笑了一笑。
任雨澤沒說什麼,靜靜地看著她,心里卻在想,江可蕊說的不錯,現在的女孩子對這個社會和人生又懂得多少呢?更多的,只是懷著滿腦子的愛情夢幻的一時狂熱罷了,而這種一時狂熱的所謂愛情又可以維持多久呢?
只有經歷過真正生活的人,才知道愛情的可貴。也才知道怎麼維護這樣的愛情。
任雨澤點點頭︰「是啊,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少年輕的時光呢,青春永遠在我們還不懂得珍惜品味的時候,就已經過去了。」
任雨澤看看夜空,夜空黑暗而又深邃;我又看看閆昵,她的表情,在夜色和微暗的燈影里,卻是異常的平靜。
「其實,我也並不想有多麼復雜的愛情,我只想好好地愛一個人愛一輩子,幸福簡單地生活一輩子。」江可蕊說道︰「也許是吧,快樂往往來自于簡單,過多的磨礪,只會讓我們的心靈失去光澤,過早地老去。幸福,有時候其實也就是一種簡單,只有不幸才是復雜的。所以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她仍舊緩緩地說道。
她的話,讓任雨澤仿佛透過她妖嬈性感的外表,看到了她那一顆已經沉澱下來的心靈。
是的,她是很能干,比一般的女子有著許多過人的智慧和技巧。
任雨澤不知怎麼心里忽然就一軟,他靜靜地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輕輕地拍了拍,江可蕊也就無聲地順勢偎到任雨澤懷里來,雙臂環繞了過來,摟住了任雨澤。
江可蕊這時低聲地在任雨澤的懷里說︰「我也不奢求什麼,只要能在你身邊,只要能每天看到你,我就滿足了。」
任雨澤親了親她的臉頰,說道︰「謝謝你。」
是的,任雨澤似乎只能對她說這三個字,除此之外,任雨澤還能說什麼呢?
「好了,你去洗洗早點休息吧。」
任雨澤站立起來,獨自進了臥室的衛生間,一面泡著,一面閉著眼想著江可蕊剛才的話,
正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浴室的門響起了敲門聲,然後,听到江可蕊在問︰「嗨,還沒洗好啊?都快一個半小時啦!」
任雨澤睜開眼楮,說道︰「快了快了。」
江可蕊說︰「我可以進來嗎?」
任雨澤說︰「進來吧。」
江可蕊便推開門走進來,她說︰「我也要洗澡呢。」
任雨澤說︰「那我起來,呵呵躺在這浴缸里真舒服,都不想起來了哦!」
江可蕊說︰「那你就躺著吧,我在旁邊的淋浴上洗。」
「那好吧,不過,我也洗好了,我起來幫你搓背吧。」
江可蕊一笑︰「好啊。」
江可蕊本來就只穿著睡衣,只見她三兩下便月兌去了自己的衣裳,卻笑著沖任雨澤一揮手︰「不許看!」
任雨澤笑道︰「我偏看!」
江可蕊說︰「討厭啦!」便打開淋浴的蓮蓬頭,水珠灑落下來,如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珍珠一般,在她的肌膚上滾落,她的身子還是那麼白皙光滑,如藕如玉如脂如雪,或者,這世上所有的形容詞,也形容不出那一份美妙的質感,她的身材也還是那麼好。
任雨澤來到江可蕊的跟前,像以前一樣,輕柔地為她洗遍全身。
這是任雨澤摯愛的珍寶啊!
任雨澤似乎很享受這一份時光,她臉兒紅紅的,微閉著眼楮,那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漂亮的水珠呢!任雨澤忍不住低下唇,去親吻那眼睫毛上的一粒水珠。
當肌膚相親,任雨澤的心里是一份顫栗,心里的那份親近和釋然,擁著江可蕊在懷里,任雨澤的心情是如此的溫暖和坦然,如同一只流浪的貓,終于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安靜的窩,又如同一個流浪的孩子,終于有人可以給自己一個溫暖安全的「家」了。
他們一任溫熱的水流從頭頂默默灑下來的潤澤與柔和包容了他們,也許,此刻,什麼也不做,就這麼在水中相擁,就已是最好最大最美好的享受了……
第二天,當其他的工作,以及出國考察的準備都安排妥當之後,任雨澤還有一個事情要辦,那就是去見李雲中請假,這次任雨澤決定不再辦公室去見李雲中了,他等到下午下班吃晚飯之後,帶上江可蕊和小雨,還買了一些小孩的女乃粉什麼禮品,借口去看望柯小紫的兒子。
他們到了李雲中家里的時候,李雲中也正好在家,因為柯小紫提前接到了任雨澤的電話,所以就收拾利索,抱著孩子在客廳等著任雨澤,這見面之後少不得要寒暄一會,抱著那二公子的兒子夸獎一番,什麼長得漂亮啊,孩子笑的好看啊,那都是騙人高興的話。
李雲中也陪著聊了幾句,任雨澤問︰「最近李書記听說李書記的書法大有變化啊。」
李雲中笑著說︰「你到哪听說的?瞎扯。」
不過李雲中還是提議到他的書房去坐坐,因為房子里幾個女人,再加上還有小雨來回的跑動,折騰,讓李雲中有點難受的,他這人從來都是喜歡安靜的,今天突然這些人一鬧,就覺得頭蒙。
「來,雨澤同志,我們到書房看看我最近寫的字,你給評點評點,提提意見。」
看他興致頗高的樣子,任雨澤也是欣然接受,不過听李雲中說要自己評點他的作品,心下便就有些忐忑了。心想,就自己那兩下子三腳貓的功夫,不是會很輕易地就露餡了嗎?可是,事已至此,局勢至此,也只有硬著點頭皮上了,不過,任雨澤還是對自己的隨機應變能力頗為自信的,呵呵。
隨李雲中到他的書房,只見房內陳設古樸典雅,一派書香氣息,一張寬大的紅木書桌和幾把高背的紅木靠椅,然後在這桌椅的後面,是一排四個高大氣派的紅木書櫥,里面碼放著整整齊齊的各類圖書。
這時李雲中指著牆壁上懸掛著的幾個書法條幅笑道︰「你看,這就是我最近寫的幾幅字,你給看看評評。」
任雨澤也笑著道︰「其實,我對于書法,真的只是業余的很,要說評點,那是絕對不敢的,我也就是欣賞欣賞吧。」
李雲中說︰「俗話說,兼听則明,兼收並蓄,無論做什麼事,多听听各方面的看法和意見,總是有好處的,所以,在這方面來說,也本無對錯之分,一家之言,一種看法,總是會有所裨益的嘛,說說看,我正洗耳恭听著呢!」
在這種情勢之下,任雨澤只好裝模作樣地對著牆壁上的那幾幅書法條幅仔細賞覽了一番,發覺雖然每一幅所寫字體都不一樣,有草書,有楷書,有行書,有隸書,但隸書和楷書,明顯是臨帖模仿之作,而草書和行書,卻是見了很深的功力,尤其是行書,無論從架構、筆畫、力道、氣度等方面來說,都是頗有一點看頭的,而且,這行書,任雨澤愈看,愈覺得像某個人的字,是的,對了,頗有蘇軾蘇東坡的字的韻味呢!
任雨澤年輕的時候,還沒有做雲婷之秘書那幾年,坐在臨泉市秘書科里整日無所事事混日子之際,因為單位頭兒們大都是附庸風雅愛好書法之輩,任雨澤便也沒事練練書法,一方面打發時間,一方面也期與頭兒有朝一日能有一點「共同語言」,于是就經常臨摹蘇東坡的帖子,當時,任雨澤是很練了一陣子的,足有大半年吧,可惜,後來忙起來了,無暇再練字了,另一方面也覺得無需再要通過練字去和原來的秘書科科長尋找「共同語言」了,新科長的字寫得比中學生的字還丑,自己若整天炫耀自己的字,說不定倒會引起他的反感了。
在後來,任雨澤就做了雲婷之的秘書了,這就更不用看科長的眼色,于是,練字這碼事,就此這麼擱置下來了。
在後來,官越做越大,人越來越忙,時間越來越少,心思越來越多,就更不可能再有那份伏案練字沉湎于書香墨香的心境了,但底子還是有一點的吧,而且,雖時隔多年,對蘇東坡的字,還是有一份親切感的,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熟悉感的,還是有感覺的。
當下,任雨澤覺得,與其一通亂捧,還不如有針對性地一語中的。胡亂捧他一通,李雲中未必就高興,他反而可能覺得自己在敷衍了事,並且沒什麼真才實學;實話實說,一方面,也顯出自己的「學識」,呵呵,讓他也不至于太輕視于自己,另一方面,像他這種人,指出他的不足,再對他好的方面加以夸贊,他會覺得自己的贊賞是由衷的,他反而會覺得高興。
于是,任雨澤在對朱掛在牆壁上的各個條幅逐個仔細看過之後,約模十分鐘左右時間,任雨澤開口了。
為什麼是十分鐘左右呢?不多,也不少。多了,李雲中會不耐煩的;少了,李雲中會覺得自己是走馬觀花,不認真。
任雨澤說︰「李書記,我就直說了哦?」
李雲中哈哈一笑︰「暢所欲言,直抒胸臆,我就喜歡听真話的嘛,那些吹捧之詞,就不要說了。」
任雨澤笑道︰「不是吹捧,我也是胡亂說說,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有說的不好的地方,李書記也不要見怪,首先,這兩幅,這一幅楷書和這一幅隸書,我覺得水平高是高,但還沒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臨帖模仿氣息太過濃厚,而這幅草書,就好多了,功力就顯露出來了,再到這幅行書,更是大見功力,這每個字自成一個個體,但通篇,又字字互相聯系,氣息相通,韻味互融,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更難得的是……」
說到這里,任雨澤故意停頓了下來。
李雲中眯起眼問道︰「更難得的是什麼呢?」
「更難得的是,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我的感覺,這幅字,很有東坡字的遺風啊!不知道我的這種感覺對不對啊?」
李雲中笑道︰「好啊,果然是有眼力和真才實學的嘛!不瞞你說,這幾幅字,我讓很多人看過的,幾乎所有的人,都只是一味地胡亂吹捧一通而已,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俗話說字如其人,說是看一個人寫的字,也可以看出一點這個人的性格品性來,我看哪,也可以說,看字知人嘛,看一個人如何看字品字,也是可以看出這個人的性格品性的呢,許多人,不懂字就說自己不懂嘛,何必不懂裝懂呢?有的人,也許看出了一點孰優孰劣,但卻不說,而是一味吹捧贊揚,什麼好听說什麼,這樣的人,也是要不得的哦!還是雨澤同志好啊,直抒胸臆,好,我喜歡!」說道高興處,李雲中竟然還在任雨澤的肩上拍了拍呢。
不過,听了李雲中這一番話,雖然表面上任雨澤的臉上仍是笑意盈然,但是心里卻是涼了一下子的,任雨澤心想︰這只老狐狸,我今天差點著了他的道兒呢!看來,他是故意將那兩幅楷書和隸書寫得差一點的,否則,以他的行書的功力,那兩幅字也絕不會差到哪里去。他是故意以此來試人呢!
呵呵,看來自己今天運氣不錯呢。自己今天的表現,都還是可圈可點,都還頗為迎合李雲中的心意。
這時,只听李雲中又說道︰「老實說吧,我對于東坡的字是頗為喜愛的,也是頗下了一番功夫的,但是,覺得東坡的字,雖然看上去簡單易學,可是真要是練起來,卻又困難重重,一筆一劃,都自稱風格啊。」
任雨澤附和道︰「是啊是啊,從這幅字可以看得出,李書記是狠下了一番功夫做了一番研究的。」
「好,咱坐下來慢慢說,小張啊,給泡點茶過來吧。」李雲中說著,示意任雨澤在旁邊的一張竹藤椅上坐了下來。
外面的保姆小張听到他的喊,在屋外應了一聲,隨即片刻之後端了兩盞茶送了過來。
李雲中自己則在書桌後面的那張紅木高背椅上坐了下來。
兩人這一聊就是好長的時間,好在外面江可蕊是知道任雨澤有事情的,也不來打擾,坐在客廳里逗著柯小紫的兒子玩,這里任雨澤才慢慢的把話題說到了出國考察的事情上。
李雲中今天的情緒還是很好的,任雨澤聊到了他的心窩里,所以在任雨澤提出這個事情的時候,李雲中鄒著眉頭想了好一會,說︰「你這小子,就不能推遲一段時間去啊,非要現在就去。」
任雨澤解釋說︰「這次是商務部幫著聯系的,我怕錯過了這個時間,以後機會難找啊。」
「奧,商務部幫忙的,他們為什麼要幫忙?」李雲中有點疑惑的問。
任雨澤就嘿嘿的一笑說︰「這不是十一到北京去看望老丈人了嗎,剛好遇到了商務部的一個司長,順帶著求了一下人家,李書記你也知道,現在招商引資難度多大啊,每個地方都在想辦法。」
李雲中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任雨澤是走了門路弄來了這個考察,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去就去。
李雲中搖著頭站起來,說︰「你啊,一天就是歪門邪道多,但先說好了,最多給你十天的時間,超時了,回來看見我不收拾你。」
任雨澤嘴里答應著說︰「一定,一定按時返回。」心里卻i想,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只要讓我出去了,嘿嘿,什麼時候回來就由不得你了。
出來的時候,任雨澤正要招呼江可蕊和小雨回家,卻看到柯小紫正在給孩子喂女乃,她側著身,身材優美,動作溫柔,女人味十足,任雨澤一下就被她吸引了,那兩只沉甸甸的讓任雨澤好一會發愣著,但後來他看到了更驚訝的一幕,自己那個寶貝兒子任小雨,竟然也跑過去,萬般喜愛的抱著柯小紫的吸了幾口,引得柯小紫和江可蕊哈哈哈的大笑這。
看的任雨澤心里咚咚的亂跳,這小雨怎麼和自己一個德行啊,莫非這就是江湖傳言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嗎?
否則,小雨為什麼也和自己一個愛好呢???
這個發現啊,讓任雨澤郁悶了好長時間,指導回家之後他自己捧起江可蕊的兩顆吸起來的時候,任雨澤還在想著今天看到小雨吃柯小紫咪~咪的那一幕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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