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2)
雲婷之一面站起來客氣的招呼,一面說︰「我晚上還有一個事情要處理,所以就湊合著在這先吃點,書記也不回家?」
王封蘊搖搖頭說︰「我和你一樣啊,孤家寡人一個,回去也是冰鍋冷灶的。」
雲婷之就說︰「那書記怎麼不把嫂子接過來一起住?」
王封蘊一愣,神情黯然了下來,緩緩的說︰「她走了幾年了。」
雲婷之也一下就明白了什麼意思,她呆呆的愣了一會,才說︰「不好意思啊書記,我不知道這事。」
王封蘊苦笑了一下說︰「這沒什麼的,我也習慣了,不過你要給我保密啊,當初她走的時候,北江省誰我都沒有告訴,你是第一個知道情況的。」
雲婷之有點震驚,原來王書記的愛人實在他北江省書記的任上去世的,他都沒有驚動一個人,連辦公廳都不知道,這需要何等的堅強啊。
「不過現在也習慣了,真的,當時我都覺得我會緩不過來的,但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沒有發生的時候想的太多,真正到了那一刻,挺一挺,也就挺過來了。」
雲婷之也是有很深的體會的,
丈夫剛走的時候,雲婷之陷入無盡的悲傷,無法自拔,悲傷把她掩埋,她知道這樣是不行的,生活還得繼續,為了孩子,為了自己,為了工作,她都應該盡快堅強
起來,可實際情況是,雲婷之每天都無法停止對他的想念。生活里的點點滴滴都會觸動她對他的回憶,她越想壓抑自己的念頭,越是感到痛苦。
那段時間里,雲婷之失去了對生活的所有興致,不想說話、無心工作、常常有想哭的沖動,總是走神。
雖然現在王書記說的輕描淡寫的,但實際上,他一定飽受了巨大的傷痛,這種感覺是外人無法體會,也不可能想象的,雲婷之歉疚似看看王書記,說︰「我理解,我也有個這樣的經歷。」
王封蘊看著眼圈紅紅的雲婷之,似乎是在琢磨她臉部神情的每一點細微變化,好一會才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啊,算了,不說這些了。」
這時候雲婷之的面已經來了,但雲婷之說什麼也不吃,一定要王封蘊先吃,王封蘊深深的看了雲婷之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很快的把一碗面吃了個干干淨淨,然後他沒有離開,又等著自己的面來了,看著雲婷之優雅的吃了起來。
雲婷之幾乎有點不好意思了,說︰「書記,你吃完了先忙吧。」
王封蘊搖搖頭說︰「你不要急,慢慢吃,我陪你吃完了離開。」
雲婷之就有點不好意思了,讓一個省委書記陪著自己吃飯,確實有點過了,但不管她怎麼說,王封蘊就是不離開,後來王封蘊還說︰「你這個雲婷之,我為什麼就不能等你吃完再離開,這里可是公共場所。」
雲婷之也只好笑笑,低頭吃起了飯,不過在偶然的抬頭中,她還是能看到王封蘊有點痴痴的目光……
在新屏市的一個不太奢華的飯店里,任雨澤也正在吃飯,他的對面是大宇縣的縣長鳳夢涵,她臉通紅通紅,她喜歡這樣的場景,也喜歡這樣的浪漫,在好多天沒有見到任雨澤時候,鳳夢涵還是鼓足了勇氣,給任雨澤去了個電話,說自己剛回到市里,想和他見見。
鳳夢涵一直都對任雨澤很擔心的,怕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認為自己有責任來安慰一下他,兩人在那個荒山的特殊環境中,他給予她的一切也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了,他又回到正常的生活,回到正常的思維,必定也就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軌道,回到了他自己女人的身邊。
可是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能忘記那段糾葛?他愛自己嗎?在那荒山里,或許他曾愛過她,但那種愛只是一瞬間的愛,只是一種死亡降臨前一閃亮的愛。他真正愛的人永恆持久愛的人並不是她鳳夢涵吧。既然,他對她那一縱即逝的愛已結束,她還能要求他什麼呢?
她想,她是不能要求他更多地給予她了。
這麼想,鳳夢涵心里便隱隱地痛,她發現,在荒山的那些日夜里,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人。她甚至想,她向他提出那個激~情的要求時,應該就是一種愛的
施放,于是,以後的這些天,她總在回想那段日子,回想他給予她的勇氣,給予她的堅強,回想他給予她的關心,給予她的呵護。當然,她也一遍遍地回想他給予她
那男人的力量,猛烈的沖擊,給予她那撕心的痛,那欲~仙~欲~死的歡暢。
她很想很想,地球就在那一刻停止轉動,所有的計時器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那麼,他和她便永遠永遠在一起,她就永遠永遠沉浸在他給予她的歡悅里。
她知道,這是不現實的,地球還會轉,所有的計時器不可能不移動,本不是她的也不可能是她的。她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但是她還是想見他,畢竟,他們走過了一段生與死,畢竟,她也是他的女人,且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現在見到了任雨澤,還算不錯,任雨澤的臉上一直掛著隨和的微笑,就像見到每一個人一樣,他看著她那笑,那標準的禮貌的笑。
鳳夢涵就問他︰「你最近怎麼樣,過的還好嗎?」
任雨澤回答︰「還行,你要明白,我不是隨便什麼事情都能壓垮的。」
鳳夢涵笑著說︰「看樣子恢復得不錯。」
任雨澤說︰「還好吧,感謝你來看我,不過我更想了解一下你們最近的工作,說說,最近怎麼樣?」
說到了工作的時候,鳳夢涵卻表情有點黯然,她本來不想給任雨澤說的很詳細的,但她除了可以和任雨澤說說,其他的人她有不能去傾述,她說︰「最近工作上到沒什麼,可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
「奧,說說,你感覺到了什麼?」
「你最近也看電視了,上面對大宇縣和張光明的宣傳有點太過了,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還有啊,昨天冀良青的秘書陪同季副書記的兒子到了我們大宇縣,好像很神秘的樣子,張光明陪了一整天,然後又找來了很多礦老板,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對我也是防備的嚴嚴實實的。」
任雨澤一邊听,一邊點頭,一邊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他不但要從她的談話中得到他想要了解的東西,還想明白她真實的感受,他說︰「那麼你在擔心什麼?
鳳夢涵猶豫著說︰「我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但總有一種很不尋常的感覺,總覺得他們會弄出什麼事情,後來我給那幾個礦老板也去了電話,我不好明著問,可是還能感覺他們遮遮掩掩的那種味道,這太奇怪了。」
任雨澤就鄒起了眉頭,不錯,這事情是很奇怪,以季大公子那樣的人,他從來都是好高騖遠的,他怎麼會想到去一個窮山僻壤的大宇縣,他跑到大宇縣去做什麼?
「看來啊,夢涵同志,你們大宇縣是有點不太平靜了,說個私心話吧,我這件事出了之後,你們書記張光明好像也是很冷漠的,就來過一個不腥不素的電話,當然,我並不是要求別人對我來安慰,或者關心,我還沒有脆弱到那個地步,但張光明這樣做,就有點讓人意外。」
「可不是嗎?你沒見冀書記去了那次,他張光明都成什麼樣子了,比迎接一個省長的到來都要殷勤,最近他跑過幾次市里,據說都是來看望冀良青的,難道他真的那麼忙,連看看你都沒時間,我不好來那是因為……那是有原因的,他不一樣啊。」
任雨澤當然知道鳳夢涵不來看往自己是什麼原因,她怕見到江可蕊,她也想和自己在感情上有個切割,其實這也是自己希望的,但張光明就完全不一樣了,既然你
能來看冀良青,難道就不能來和我聊聊,這樣看來,季副書記的大公子找上張光明也就不足為奇了,因為在他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紐帶,那就是冀良青,看來啊,
張光明已經在第一時間投靠到冀良青的麾下了。
任雨澤搖搖頭,嘆口氣,有時候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任雨澤的心中還是有點沮喪的,人情真是比紙還薄,鳳夢涵本來也是不想說這些事情的,但她忍不住,她願意在任雨澤的面前放下矜持,放下顧慮,不是以一個縣長的額身份,而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給任雨澤絮絮叨叨的說所有的事情。
有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說話,她就望著窗外,他就看著那個穿著紅馬甲的侍應生走來走去地忙碌。後來,他覺得不能不說話了,再不說話,會讓彼此心里都不快樂的,任雨澤就說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兩人再也不去談論大宇縣和張光明了。
鳳夢涵靜靜地听著,一會兒看著他,一會兒攪動著杯里的檸檬片,漸漸看到了以前那個任雨澤,那個市長的模樣了,但這個崇拜的人,卻再也不提到自己和他的事情,似乎那些曾經有過的浪~漫和激~情都已經隨風而逝。
這麼想時,鳳夢涵的心里不由地一酸,就感覺眼楮濕潤了,忙就低下頭去,看著那片檸檬在杯里轉著圈兒。後來,她假裝有什麼飛進了眼楮,偷偷擦拭了掛在眼睫上的淚。
臨分手時,任雨澤很習慣地與鳳夢涵握了一下手。當握著她那柔軟的手時,任雨澤的心跳了一下。他想起了這只柔軟的手曾走遍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曾很溫柔
地,喚醒他一次次沸騰,鳳夢涵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心跳,然而,她馬上又否定了自己,她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想自己一定是多心了,他怎麼會有像自己一樣的
感覺呢?
在離任雨澤他們不遠的一個很豪華的大酒店里,冀良青正陪著季大公子坐在一個包間里,就當然是是最高檔的酒,菜也是新屏市里能做出來的
最好的菜了,在這里還有另外一個像是侍者一樣的人,那就是張光明,他幾乎很少踏踏實實的坐在椅子上,他總是很忙碌,要給冀良青和季大公子倒酒,還要添水,
還要遞餐巾紙和發煙,點煙,總之,他伺候的很是到位。
這也難怪了,能單獨的和新屏市一哥坐在一起,這對所有新屏市想走政途的人來說,都會是莫大的榮耀,何況在座的還有一個省委副書記的兒子,這對于一個窮山僻壤里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來說,是具有夢幻般的幸福的。
所以他忙著,忙的很累,卻也很愉快。
冀良青在象征性的喝了一點酒之後,就放下了酒杯,看著張光明殷勤的又幫自己在酒杯里點上了那麼幾滴酒,說︰「季公子啊,這次到大宇縣應該收獲頗豐吧?」
季大公子連連的點頭,說︰「不錯,不錯,還是冀書記肯幫忙啊,當然了張書記也不錯,這次就幫我解決了大問題了。」
張光明很是激動,還沒等冀良青說話,就自己搶著說︰「應該的,應該的。」
冀良青就不易覺察的瞟了他一眼,心里冷哼一聲,什麼狗屁應該的,要不是看著他老子的份上,說什麼也不能幫他這次的忙,要知道啊,這次他是要籌集三億資金起抄股市的底,這成功了還沒說的過去,萬一資金被套住了,這白花花的三億那可都是銀子啊。
前幾天季大公子一來到新屏市,冀良青就感到了頭大,季大公子的要求一提出來,冀良青本能的發覺到了危險,但他卻不能一口拒絕季大公子的要求,這是非常時
刻,自己要倚重季副書記的地方太多,其實任雨澤為什麼成了季副書記的眼中釘,為什麼在這次被季副書記弄掉,說穿了,還是上次季大公子來拆借資金被任雨澤回
絕的事情。
自己是絕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但是自己也是無法把公款給他的,雖然現在自己兼管了政府的工作,但政府里面管事拿權的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心月復,通過他們來處理這樣的事情那會後患無窮。
但冀良青總是能解決各種各樣棘手的問題,他就想到了大宇縣的張光明了,張光明現在是什麼心態,冀良青太理解了,張光明急于要上自己的船,自己要是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所以冀良青就把季大公子介紹到了張光明那里,他給張光明也做了交代,讓張光明從大宇縣的那些礦老板手上想辦法給季大公子解決一些資金,看來張光明沒有讓自己失望,基本商議的差不多了,應該能解決季大公子的麻煩。
「嗯,這樣就好啊,張書記還是很能辦事的。」冀良青不輕不重的表揚了一句張光明。
這讓張光明有點受寵若驚的,他趕忙站起來,又過去給冀良青點上了一只煙。
季大公子也是滿心的歡喜,這次事情辦的很是順利,自己明天也就可以離開新屏市了,他就說︰「下次張書記到省城去可一定記得要來找我,我帶你認識幾個朋友,都是省里的領導,以後你辦事也方便。」
張光**中暗自歡喜,這混仕途的人,最將就的就是關系,要是季大公子能給自己多介紹幾個省里的大佬,嘿嘿,說不上有一天自己還能靠著這季大公子飛黃騰達呢。
他就嘴連連說著感謝的話︰「謝謝季公子,謝謝啊,以後你到新屏市來了,也一定要到大宇縣來坐坐呦。」
「嗯,嗯,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冀良青冷眼旁觀著這兩人,思緒卻不再這里,現在的局面有點混亂,自己已經輸了任雨澤一招了,在不能大意,冀良青剛想到這里,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作者題外話︰請讀者理解一下,我從來沒有斷個更,你們看不到更新的讀者,一般都是系統問題,最近幾天的看不到更新的讀者是因為你們看的是手機老版,老板的系統很不穩定,請到手機新版來看,而且據說老版馬上會停止了。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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