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赫連落塵!
該死的,早不來晚不來,怎的就在這節骨眼上來搗亂?!這不存心找茬麼!
可她的冰雪美人顯然就不是赫連落塵的對手,眼見冷煙公子處于下風,沫小妖心下著急。有趣的是,原本她還奢望著,既然冷煙公子破水而出,定會春光大瀉,只可惜,她還未來得及細細欣賞,那美人,就勾了件長衫裹在了身上。
真真是大煞風景。
陡然,體力明顯不支的冷煙公子,甩出了一計銀針,然後踉蹌著倒在了地上。蒼白的嘴唇邊上,妖冶的紅驚心動魄。
「冷煙!」沫小妖心疼萬分,急切的朝他奔了過去。此刻,他無力的攤在地上,原本冰冷如霜的身子,因受傷竟泛著微微的暖意。沫小妖,怒火心中燒。扭頭,望向罪魁禍首,她咬牙切齒道︰「赫連落塵,你太過分了!」
不遠處靜立著的人,听聞身子一顫。看著心心念念的人,對自己不聞不顧,反而柔情似水的照料著那人,他的心,仿若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許久,他頹廢的垂下被銀針刺中的胳膊,震撼似的閉上了濃密的睫毛,將眼底的悲傷掩了下來。
一陣風輕輕的吹過,他搖搖晃晃,無限落寞的飛走了。
沫小妖刻意忽略了他臨走前受傷絕望的眼神,想起先前他和別的女子在臥室,她竟有一種報復後的快感……。深吸一口氣,她將怨恨和心痛掩在無人窺見的深處。
「公子!」聞聲而來的東方茗萱,看著屋內狼藉一片以及地上虛弱的人,她驚訝的微張著紅唇,不可置信的拽緊裙擺,眼底有波光流動。
「快過來幫忙。」沫小妖一面撐起冷煙,一面向門口呆愣著的東方茗萱喊道。
東方茗萱急速奔了來,縴手卻在即將踫到冷煙的前一刻,被他輕巧的躲開。他將更多的重量交到沫小妖瘦弱的肩頭,輕抬眼瞼對著一旁有些失措的東方茗萱淡淡道︰「無需。」
怪了,他們兩個,不是傳說中的情投意合、郎情妾意麼?莫非,吵架了?
這奇怪的一幕,沒能逃過沫小妖的慧眼。她小心的將冷煙扶到床上坐好,仔細的給他蓋好蠶絲被,接過東方茗萱遞上來的藥丸,喂到冷煙的口中。
見冷煙干咽的難受,沫小妖正準備去倒水,卻見東方茗萱早已捧著茶水托在了掌心。這東方茗萱,分明就是極在乎冷煙的,可為何,她與他,始終保持著約三尺的距離,就連端茶送水,也是止乎于理。他們之間,有著情人一般的默契,卻沒有情人之間的親密。
難道說,就連東方茗萱,也沒能打破他「三尺之內,生人勿近」的規矩?那麼自己……。想起和冷煙公子的相遇,似乎,從一開始,就是她主動黏上,而對方,應該是礙于她神官的身份,壓根就沒有拒絕的余地。
該死的,敢情自個破了人家的禁忌還不識趣!
如是想著,沫小妖越發覺著自己罪惡的很。她不安的挪了挪床沿上的,言語間帶著閃躲︰「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赫連落塵他也……。」
冷煙一愣,明白了她是在擔心他後,隨即揚起一抹柔美的笑。他輕輕的取過床頭他的外衫,溫柔的披在她嬌小的身子上,柔道︰「沒關系。在下乃至陰之人,體溫比尋常人低,神官大人,切莫著了風寒。」
沫小妖怔了怔,都說冷煙公子極其冷血淡漠,不喜與人親近,平日里連說話都精簡的緊。如今看來,這傳言,也未必能夠盡信。
「我……我……我去叫下人,將這里打掃一番。」被忽視太久的東方茗萱,扭捏著背過身子,急速的消失在二人的視線里。
不好,她吃醋了!意識到自己無辜成了情敵的沫小妖,雖是委屈無限,卻還是禁不住男色的誘惑,試探道︰「她是個好姑娘,你應該好好把握才對。」
到底,他對她是否有情,看他如何回答便知。
冷煙恍惚一陣,片刻後,一朵緋紅爬上他完美的側顏︰「我同她,並非沫姑娘想象中的那樣。」末了,似乎是怕她不信,補充道,「在下,已有未婚妻。」
「什麼?未婚妻!」沫小妖驚詫萬分,「你有未婚妻了,還勾引人家茗萱?哦,我知道了,冷煙,看不出來啊,你也有這愛好!」
居然享齊人之福!好你的冷煙,野心不小啊!
看著沫小妖笑得一臉賊兮兮,冷煙知道,她定是想歪了。遂慌忙解釋,「沫姑娘誤會了,在下的心中,只有……。未婚妻。」
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在五歲那年就已經淪陷;而自己信守著對姑姑的諾言,多年來不改初衷,或許,只為了,大殿上那一次的傾心相遇。
「誒,何必解釋呢!本神官,懂的!」沫小妖故作無所謂的調笑。哎,這世道,真是越來越叫人看不懂了。看上她的人,她看不上人家;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眼些的,卻是有了未婚妻的。
長長的虛一口氣,既然沒戲,那就趁早把情動的小苗子扼殺在搖籃!
「哦,對了,冷煙,我來找你,確是有事相詢。」
沫小妖掏出懷中的聖旨,攤平了放到冷煙的面前。她指了指聖旨上的內容,不明所以的蹙著秀氣的眉。
簡單的瀏覽後,冷煙平靜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寒意。他不屑的將聖旨丟至一旁,冷冷道︰「這聖旨,對你無用。沫姑娘,並不是鳳歌國的人。」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沫小妖開心的蹦了起來。既然她不是鳳歌國的子民,自然無需遵守夏侯君邪的命令。思及此,她不再拐彎抹角,也沒有任何的隱藏,坦言問道,「他為什麼要怎麼做?」
冷煙思量片刻。如今天下,實在是不太平,或許,讓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對她才是最有利的。半晌,他緩緩的認真道︰「這其中涉及一個秘密,事關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