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嗯?」我一個橫掃,旁邊的綠芙趕緊改口「公子。」這還差不多,然後我興致盎然的逛街,要知道逛街是女人的天性,看著熱鬧的集市頓時把我苦苦壓抑了十年的天性解放了出來,我對著綠芙抒發了一堆豪言壯志最後以「咱們殺他個片甲不留」結尾直沖進人堆里,最後我和她干干淨淨的進了一家酒樓。
「小二,這里有什麼好吃的啊,最好是能有點特色的。」
「這位客官咱們這福滿樓可是這皇城里最出名的酒樓了,看您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吧。」
「這位客官咱們這福滿樓可是這皇城里最出名的酒樓了,看您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吧。」
「小哥說的是,本公子我正是慕名而來不知還有雅間否。」
「真不巧今天雅間已滿,要不您上二樓吧,二樓風景較好,也算得上是一個大雅間了。」
「既然如此,阿芙,咱們就上二樓吧。」綠芙點了點頭。「好咧,這位爺請隨我來。」
我應著小二的推薦隨意點了三個菜。我坐在一處靠窗的桌子,環顧四周才發現這二樓整個樓層只有六張桌子,現在已滿了四桌,方才小二說這二樓是用來招待一些有身份又隨性地公子哥的,當時我還想了一下為什麼是公子不是女子,現在看來也應是如此,原來正對著窗口的不遠處有一條湖,湖心之上只依稀見得幾個曼妙的身影,偶爾還可以听見女子銀鈴般的笑聲,此情此景,甚好甚好。
綠芙見我望著窗口發呆,趕緊勸了我說︰「小…公子您別想去那,那里可是花樓。」哦,我眼楮愈發亮了,綠芙瞧我那樣知道是勸不住了,只得說︰「要是夫人知道了又得罰小姐抄經文了。」
等菜上齊的時候,我不禁又感嘆了一句︰「這才是人過的生活啊。」
「小姐說的哪里話。」綠芙抿著嘴笑道。
「你回頭看看我這十年是怎樣過來的,天天雞還沒叫我就得去鍛煉身體,中午還不讓睡覺讓我學女紅,那玩意兒不是我的風格,你說我怎麼學得來,刺得手上大洞小洞的晚上還要罰抄經文,你說我可憐不可憐。」
「好像還是挺可憐的。」綠芙越發笑的厲害。「不過听說尤為師傅挺看好你的。」
「就那教古琴的,確實還行,這叫天資聰穎吧。」
「公子,見過自戀的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綠芙跟我久了不免帶出點現代音,現在她的穿衣品味比以前那叫一個天壤,一個黃土啊,這就叫耳濡目染。
這頓飯吃得我倆酣暢淋灕,正要收尾時,听得鄰桌的鄰桌正在講自己的英雄史,我也就放慢了速度,仔細听來,八卦我最愛。「那只老虎我只用了一拳便讓它歸西了,再看攝政王府中央的那只巨型三角鼎,在我還未滿十二歲的時候就舉起來了,要知道那只鼎不知壓死了多少人哩…。」有點血腥哈,有點暴力哈,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很黃很暴力,這位英雄的對面坐著一位女子,大約和我差不多大,鵝蛋臉,膚若凝脂,面頰通紅,不過不是害羞,而是憤怒,因為這只英雄的前爪緊緊地抓住這位女子的手,看的我青筋一跳,我去還可以再無恥點嗎?
我緩緩站起身,緩緩走向那桌狗男,女,眼楮里都含著笑,這可是我從阿墨師傅那里學來的氣質,綠芙叫了我一聲,我只當沒听到。好不容易走到那一桌,對他們笑盈盈的施了施禮,說道︰「在下剛才不小心听到了你們的談話對這位兄台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兄台真可稱為勇士。」那位猛男頓時感覺找到知己了,自己的世界有人懂了,我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眼見為實,勇士就先顯一兩手,如此才能更打動人心啊。」說完我還故意朝那個女子看了看,這一聲勇士叫的他是心花那個怒放,況且在美人面前怎可認慫,于是他想也沒多想就答應了。「現在趕緊笑吧,等會有你好哭的。」我在心里月復誹著,表面上卻依舊笑眯眯的。「既然勇士答應了,那就由我出題,在座的都是見證人。」我把聲音提高,向那兩桌各施了個小禮,說道。四周剎那間靜了下來,這二樓本是個清靜之地現在愈發安靜,「見證什麼呀?」還是綠芙懂我,︰「這位兄台說自己力大無比想顯顯自己的力量博美人一笑,我與這兄台說好了,若是成功完成我說的,美人自然陪他高高興興的吃完這頓飯,這要是不成功…」我偏頭看了一眼那男的,繼續說道︰「自然是不可能的。」這番話把即將上場的選手弄得是雞血噴張,站起來說道︰「你就說吧,什麼事兒?」「話先說到前頭,這可是完全的秀力量,不能使用武功的啊。」「自然。」嘿嘿,魚上鉤了,只是可憐這位小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眼楮都急紅了,真是楚楚可憐。我看了她一眼,嘆氣,轉身,就這兩個極簡單的動作硬是把她逼得熱淚盈眶。
我轉身去拖旁邊那張空桌,然後說道,「這里是起點,牆頭為終點,我會在這桌子上面放東西,只要你能把桌子推過去三次就算贏,如何?」
「就按你說的辦。」
「兄台真是豪爽,在下對您的崇拜之情更上一層樓了。」
他的臉上立即顯出一種驕傲神氣,我只能好心的提醒他︰「要開始了,準備好沒有。」準備好哭沒有。「快點」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叫來小二要他到一樓給我找三個膘形大漢,又再三囑咐了得是膘形的,這自然是說給別人听的。不一會店小二引了三個人上來,我一看,好家伙,果真是膘形大漢,我對那小二說︰「听聞這福滿樓的桌椅向來堅固,不知是不是真的?」「自然是真的,一樓用的樹木每根都至少有十個年輪,這二樓用的是從百里之外的溪風林托運過來的風樹並請專門的木匠打制而成,雅間的就更不必說了。」「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你先去忙吧。」然後對著眾人說道︰「下面就是見證這位仁兄力量的時刻。」
「第一輪,我會請你們當中的一個人坐在這桌子上,看看那位兄弟能否將這桌子推到前面牆頭。你們哪一位對自己的體重特有自信的,覺得就憑那個混小子奈何不了你的,就請站出來。」
三人都沉默了一會,突然一個人說道︰「我來。」我仔細瞧瞧他,果真是重量級的,手臂有別人大腿粗,大腿比別人寬,「好,請上桌。」被推的上桌了,推人的也準備好了,剛要動手,被我大喊一聲︰「慢著,不知閣下叫什麼名字,有多重啊?」「我叫大牛,我也不知道自己多重,只記得以前采桑葉的時候把桑樹壓倒過。」這話一出口,周圍一片驚異聲。「這位小兄弟快點開始吧,別這麼婆婆媽媽的。」有人發話了,那就開始吧。
那小姐看著如此這般人物許是稍稍放了心,只是緊張的盯著桌子,桌子每前進一分,捏著絲帕的手就緊一分,在桌子到達終點的時候她先是一怔,隨即又恢復了原先那副樣子,咬著牙不讓眼淚落下來,我看她這幅表情,心一軟就把計劃提前了,「真乃勇士也。見兄台如此輕松實在叫人佩服,這第二輪我看就省了直接就到最後一輪吧。」
「行,叫那幾個都上來吧。」
「誰說最後一輪是叫他們全上的?」
這回他二丈模不著頭腦了,說︰「那你請他們三個來干什麼?」
「我這不是想讓更多人知曉你的神人之力嘛。」我瞧一瞧周圍皆是疑問之色,接著說道︰「下面要放在桌子上的呢,說他是東西他又不是個東西說他不是個東西她又是個東西究竟是那東西老媽生了個不是東西的還是那不是東西的老媽生了是個東西的究竟是那是東西的老媽生了個是東西的還是那不是東西的老媽生了個不是東西的這需要問東問西。」我又是一頓,滿意的看著眾人頭疼欲倒的神色,接著說道︰「不知勇士知道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不東西?」
他一臉尷尬,然後大聲說道「管他是不是個東西趕緊叫他上桌。」
「勇士真不知道。」我一臉驚訝。
「什麼狗屁東西趕緊出來。」這聲音真是宏亮,底氣足,下盤穩啊,然後我慢慢繞了一圈繞到他身邊,說︰「請上桌。」話一落便傳來了一聲低笑,我只在心里訝異這人必定好腦力,眼楮四處瞟了瞟卻沒發現可疑人物,許是這聲笑點醒了各位,看熱鬧的人心中以猜上了四五分,就算听不懂我的話,那位「勇士」的話總是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吧。我看他一臉小媳婦受氣的樣子就覺得欠抽,「勇士,這第三輪您還比…」
他現在已被氣昏了頭,直接略過我的話,一就坐上了桌,坐上之後就傻眼了,這該怎麼推?他現在終于明白自己是著了那小子的道了,看他一臉笑嘻嘻,卻滿肚子的花腸子,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讓自己成為笑話。他越想越氣,剛想跳下桌子,只听得「不知兄台認為這是什麼狗屁東西呢?」這聲音近在咫尺,帶著戲謔,帶著嘲諷,帶著鄙視,他直覺性的揮出一拳卻打了個空,自己又由于太使勁一下就摔了下來,眾人的笑聲愈發響亮,「你以為我傻站在那里讓你打,既然你沒辦法將桌子推到那頭那你就輸了。」這句話說得那人心中一亮,馬上從地上爬起來,理直氣壯地說道︰「就算做是我輸了,可你當時也沒說輸了要怎麼樣。」
「可我也沒說輸了不要怎麼樣吧,」然後我轉向觀眾們說︰「大家都是見證人,你們說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這位公子說的話千真萬確,這里這麼多雙耳朵听著怎會有假。」說這話的是一個身穿玄青色長袍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發如潑墨,肌如白雪,眉似遠山行黛,唇若三月桃花,特別是那雙眼楮好似夜空泛著點點星光卻又深邃的望不見底,簡直比女人還女人,我腦袋里出現的第一個詞便是秀色可餐。瓊瑤阿姨曾經說過這樣的男子多半是貴族,有多貴呢,依我看搞不好就是皇親國戚,他就坐在那里笑著看著我,我一愣,趕緊把心思轉回來,現在可不是發花痴的時候。
「大牛你願賭服輸嗎?」我轉而問向大牛。
「當然,咱們男子漢得有氣。」
「說得好,這位…。額勇士,平民尚且如此,更何況你呢?」他無語,「當然大家有緣聚在一起,我也不會為難你,你瞧瞧把這姑娘逼得,來來首先道個歉。」我站在那姑娘旁邊,她現在已恢復了點血色,不過心里還是難以承受這前後落差,那男子卻一動不動,「怎的不認賬麼?」我的臉迅速垮下來,沒好氣的說道。
「誰說我不認賬了,道歉就道歉,對不起。」他突然語如珠炮,聲音似雷,劈頭蓋臉的就打下來,「有你這麼道歉的麼,人家姑娘都要被你弄的心髒病都要嚇出來了,再者說道歉都要說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像你這樣一來就說對不起你找虐啊。」那男的淚奔,心想不是你要我道歉的麼。「姑娘,原諒不原諒他就听你一句話。」那小姐稍沉默了會才說道︰「算了吧,只是,」她頓了頓,似下了什麼決心開口說道︰「鐵樊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一驚,敢情這是熟人,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那男子听見那位小姐的話當時就傻了,目光散亂,嘴里只重復的說著︰「阿黛,別不理我,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趕緊讓了讓,那位阿黛小姐起身,無比悵然的說道︰「不是你的錯,誰都沒有錯,只是緣分出了錯罷了。」說完便走了,連頭都沒回一下。
女主角一走觀眾們的熱情瞬間冷了下來,又各歸各位,喝酒的喝酒,談心的談心,我給了那三位膘形大漢一點賞銀便讓他們下去了。
我看著他那副落魄相,頓時母性大發,拍著他的手臂說道︰「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看開點…」話還沒說完,手就被他一打,「就是你這個小人多管閑事,阿黛才會不理我的。」前半句憤怒,後半句委屈,「正所謂不打不相識,現在打也打了,也該相識了,我姓葉,單名楚,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的終身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錯過的也許是美好的,但是美好的東西有那麼多你又怎麼知道哪個是自己的呢,這不是錯過而是機會,一個遇見下一個美好的機會。」鐵樊本有滿腔怒氣,听了他的話又覺得似是沒錯,難道自己和阿黛終是沒緣分了麼。我看著他由憤怒轉向苦情,心里也是一陣不舒服,總覺得要不是自己眼前這位便不會如此痛苦吧,哪怕騙得了一時也是好的。
鐵樊終究是走了,不過是拖著我一起走的。原來鐵樊說這事是我搞砸的我得陪我喝酒等他喝盡興了心里高興了我才能走,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醉漢大半夜的在街上飄來飄去,身後還跟著一人喊道︰「小姐,你走錯路了,那不是回府的…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