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城衛青來月華城已經十來天了,每日他總是找各種借口與我出游。他是自我來了大漢的第一個知己。每天和他在一起,听他給我講沙場縱橫的故事我不禁心馳神往,許是受他的豪邁感染,漸漸的我也不復往日那般整日想著長門宮的生活一掃戰戰兢兢之態。
十三姝對他的豪情壯志更是敬仰,小仙也對他消除了敵意,每日見他來還會為我裝點一番,我想到此處,面露微笑,可是一看到我的頭發,我就笑不出來了,狠狠嘆了口氣︰「怎麼梳個頭比上戰場還難啊!」小仙笑了一聲,接過了我手中的梳子,為我細細的梳理頭發。
小仙邊梳邊說︰「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是不是和衛將軍的感情滋潤的?」
我嗔罵︰「嘴真碎!我和衛將軍是不可能有什麼的。我只是崇敬他的英雄氣概,把他當成偶像。相信他也只是把我當成紅顏知己而已。你啊,閑得沒事做了吧?下次我叫你掃院子。」
小仙疑惑不解的問︰「衛將軍和小姐不是一對嗎?」
我想到黑白無常的話,輕輕的說︰「小仙,你還記得我是誰了嗎?就算一日是皇上的妃子,終其一生也只能在後宮等待,更何況我曾為一國國母?雖然咱們離開了皇宮,但我不認為可以瞞一輩子。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咱倆被抓住了,這件事會連累衛將軍的。你們啊,少生是非!一旦我和衛將軍有了不該有的感情,你,我,衛將軍還有月蕭她們,大家都得死!」
小仙听了,手一顫,聲帶驚慌的說︰「離開了這麼久,我險些忘了小姐的身份。小姐說得是,咱們應該和衛將軍保持距離,小仙記住了。」
我閉目輕聲唱道︰「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為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小仙靜靜地為我梳發,听我唱完後,說︰「真是委屈小姐了!當初小姐對皇上一片痴心,卻被打入冷宮。今天還得這樣壓制自己的情感,真可憐啊!」
我「撲哧」笑出了聲,笑吟吟的說︰「你還以為這詩是我作的?我哪有那般才華?你啊!光長年紀不長腦袋,之前你在宮中一定處處受氣。」我頓了頓,問︰「我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小仙一遲疑,然後說︰「小姐是個很好的人。」
我淡淡笑了笑,說︰‘小仙,你怕什麼?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說說看嘛,我很想知道。「
小仙說︰」小姐以前很高傲,不喜歡和旁人親近,除了皇上從沒見過小姐對誰好過,而且小姐說話未免刻薄一些,無形中總是得罪人。「
哦,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唉!听完你的說辭,我覺得我好像不怎不討喜啊!不過我現在算是個好人吧!「
小仙利落的為我插上簪花,說︰」現在的小姐對人可好了!「
我笑了,只要現在好就好,以前都是過眼雲煙,消失不見。
皇宮,宣室」皇上,衛將軍的急件。「內侍郭壯哲呈上手中絲帛。
劉徹接過絲帛,細細閱讀。半晌,他放下手中的絲帛,說︰」衛青果然沒叫朕失望!這次和匈奴人交手雖是小仗,卻也看出了匈奴的實力,叫他們不敢再小看我大漢!「
一邊服侍的郭壯哲說︰」衛將軍在急件中多次提到月華神女,還說有一種武器連山石都能炸開。皇上認為可信嗎?「
劉徹皺眉說︰‘此事說起來雖然不可思議,但相信衛青不會騙朕。若真是如此,這位月華神女定能助朕消滅匈奴,保我大漢萬年昌盛。」
「皇上所見甚是,這回您要派哪位大臣與看看,順便接回神女?」
劉徹向門外看去,雲淡風輕的一笑,襯得他的臉清俊無比,「這回,朕自己去。」
月華城「雨兒,你未學過騎馬,快下來!」馬下衛青神色擔憂眉頭緊鎖。我只得無奈的下了馬,卻仍是不肯死心︰「你的馬長得好高,好俊,我才騎了一下。」
衛青搖頭說︰「你太莽撞了,馬若失控,不會騎馬的人就危險了!」
我忽然靈機一動,問︰「馬失控,不會騎馬的人危險,那會騎馬的人又怎樣?」衛青還沒說話,我就笑著說︰「衛將軍,你敢不敢和我的人比騎馬?」
衛青笑說︰「有何不敢?」我站在終點,將手中的紅布一揚,遠處兩個黑點迅速的奔來。
衛青這時遙遙領先,心下思索雨兒為什麼要比這場賽,驀地一道強光晃了自己的眼楮一下。衛青卻不慌張,依舊控制著馬銷前沖。
我見衛青快到終點了,對王岳高喊︰「別管衛將軍!晃馬眼!」
王岳依言晃響馬眼,衛青的馬一聲長嘶,雙蹄揚起。衛青雖以精湛的騎術穩住了馬匹,但王岳已到了終點。
衛青下馬走到我身邊,看到了王岳手中的小鐵片,說︰‘這場比賽我輸了,但雨兒贏得並不光彩!「
我笑吟吟的說︰」兵不厭詐。衛將軍,今天若是在戰場上,被晃眼的是匈奴,衛將軍會給他們穩住馬匹的機會嗎?「
衛青想了一會,欣喜的說︰」雨兒又給我上了一課!匈奴就算再精于騎射,被這麼一晃也得潰不成軍!「
我笑說︰」孺子可教!衛將軍還真實一點就透!我現在功成身退,可想回家喝茶了。「
衛青說︰」那好,我送你。「
路上,衛青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我抿嘴一笑,說︰」衛將軍,有話就說,這樣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哦!「衛青沉默片刻,有些黯然的說︰」我要走了。「
我停住腳步,失聲問︰」什麼?「
衛青苦笑一聲,接著說︰」我為皇上送去急件後,皇上差人送來白里急件,要我馬上回京,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和衛青相處這些天,我和他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盡管那不是愛情,可衛青突然要離開,我的心里好難過。
我低下頭︰」那明天,我送你。「在家中我有些食不知味,小仙看著我說︰」小姐,你不會真的喜歡上衛將軍了吧?「
我嘆了口氣,說︰」你的知己要走了,你不會難過嗎?我問你,衛青走了,你真的不難過?「
小仙想了一會說︰」會。「我也懶得說話,摘下面紗就回了臥室。
衛青要走了!這句話一直在我心頭回蕩,我自問︰我真的沒有絲毫喜歡他嗎?我也想說有,可我對他只是敬仰。就像小女孩有自己的偶像,也對他有好感,可那指示最最單純的喜歡,不含一點雜質,那不是愛情。在這個世界上可以稱得上知心好友的就只有他和小仙,我怎麼會舍得讓他離開?離別,好酸,好澀。
今天我早早的起了床,換上一件藍色的紗衣,小仙為我梳好頭發,和我一起去了衛青暫住的居所。幾百人整裝待發,我問其中一個小將︰」衛將軍呢?「小將顯是認得我,說︰」將軍說他在城樓等著神女。「
我拉著小仙去了城樓,小仙走到城樓下停住了,我知道她的用意,而且我也需要和衛青好好話別。
衛青一身戎裝更顯英挺,我心中歲有千言萬語但只是說了一句︰」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衛青笑了,他對我說︰」雨兒你也一樣。「我們無言對視了一會,我擠開僵局說」走吧。「
衛青和我到了城門,他拉過馬,對我說︰」雨兒一向是文才出眾,不知這時要送我一句什麼?「
我說︰」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衛青听了,笑說︰」好灑月兌!听了你的話,我竟像那些灑淚別友的人了,真不干脆。「他看著我說︰」雨兒,我們一定會再見的。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說完,他翻身上馬,遠遠的去了。
我在心里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