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命氣氛不已,喘著粗氣,猶豫片刻,斷然道,「好!我就不信這次那無頭魔王還會出現!……這次,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後羿確實笑笑,無話。
此時,修己站立在院子里,早已經記得不得了了,見文命和眾人走來,忙跑過去,一把將文命抱在懷里,顫聲道︰「命兒,你這是去了哪里啊?可把為娘嚇壞了!」
「娘,沒事!」文命道,「您怎麼站在這里啊?」
「你還說!」修己嬌嗔道,「你一個人晚上跑出去,我正要追去,你的嫦娥姐姐說,她知道你去了哪里,硬要去追你,讓我留下。結果,你一去不回,我就只好去叫你爹找你去!真想不到,你們一去這麼久,都不回來!還有,後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嫂子,都怨我不好!」後羿忙說到。
「啊!娘,這和後羿叔叔沒關系。」文命忙打岔道,「都是我要後羿叔叔這麼做的。我還納悶,爹爹怎麼知道我去了南山下!原來,我出去您早就知道了!」
「哼!你還好意思再說!以後可不準這樣了!」修己說著,將文命緊緊抱在懷中。
「娘——」文命拖長了聲音道,「我如果連這個都不敢做,那將來還能成就什麼大事呢?這不過是夜里去一趟南山下罷了!」
「好了,你才多大個人!」修己道,「你還小,充什麼大人啊!」
此時,山宗老爹也遠遠過來,道︰「修己他嫂子,都回來了吧?一早上,看你急的!」
「回來了,回來了!」修己喜道。
「哎,回來就好!」山宗道,「要是我那大白和大黑也能回來就好了!」
山宗說著,神色黯然。
眾人也都跟著難受。眾人都還記得,兩年前大白和大黑離開的時候,山宗老爹找不到兩個兒子,那種氣憤和悲痛,讓所有的人都為之動容!
「山宗老爹,會回來的,您可不要太掛念!」修己安慰道。
「是啊,爺爺,大白叔叔和大黑叔叔一定會回來的!」文命也道。
「嗯。會回來,會回來!」山宗老爹說著,迷茫的雙眼遙望了一眼遠山,又回頭朝著文命笑笑,道,「命兒,好乖!」
山宗老爹說著,步履蹣跚著朝著他們聚居的房屋走去。
「將來,我一定要將三苗打跑,讓他們都回來!」文命咬牙切齒道,然後仰起頭來,朝著後羿道,「後羿叔叔,你可不要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哦!」
「嗯,不會!」後羿深深點頭道。
又是一個月夜,皎潔的月光將大地照得白晝一般。
這次,修己和嫦娥可都沒有睡去,都在陪著文命坐著。
「命兒,我去找你後羿叔叔去,讓他就在這里教你!」修己說著再次站起身來。
「娘!」文命大喝一聲,道,「娘!爹說得對,如果連這麼小的事情我都不敢去做,那將來我還能做什麼大事呢?再說,爹爹和後羿叔叔是師兄,他帶您如親嫂子一般,您帶他如親兄弟一般,您還怕他會看著我有危險而不管嗎?」
「這個……」修己望著文命,似乎在說文命的話說得有理。
「姐姐,你就讓他去吧!」嫦娥道,「命兒從小就非常人,自當有非常之舉,這不過是後羿和他一個小小的約定而已,相信後羿一定可以保護好他的!——再說,命兒言必信,行必果,有約必踐,這是好事,姐姐不必阻攔!」
「嗨,這個後羿!」修己似乎同意嫦娥的說法,但總是擔心自己的兒子,不禁嘆道。
「好了,娘!」文命說著,朝著門外望了一眼,月光灑在門前的院子里,樹影已經朝向西北。
文命想時辰已經差不多了。
「我要走了!我會盡早回來的!」文命說著,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此時,姬鯀的齁聲從東廂房里傳來,而後羿卻坐在正堂對面斷崖邊一塊巨石上,似乎在閉目養神,又似乎在遙望明月!
文命瞥了後羿一眼,道︰「後羿叔叔,我可先去了!」
後羿並未應聲。
「我可真去了!」文命說著,已經抬腿朝著山下走去。
要到南山下就要穿過山宗老爹和他的族人聚居的地方,也要從他平時和娘親耕作的田地邊走過。
文命走了一陣,望望四周,寂靜無人,只听到夜蟲在草叢里鳴叫。
文命又走了一陣,回頭朝著來時的路望望,並沒有發現後羿跟來,不禁心想︰「這個後羿!要是敢誆騙我,看我回去怎麼向娘親告狀!」
文命這樣想著,只管往前走。
快到南山腳下的時候,樹木開始茂密起來。相應的月光也顯得稀少了,黑暗慢慢侵吞了周圍的一切。加上夜風沙沙吹過,文命心里宛如爬進了小蟲子,忐忑不已。
「怎麼還不跟來?難道他真的戲弄我?」文命在心里納悶。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 啪啪」的響聲從密林里傳來。
「誰?」文命一驚,忙躲在一顆大樹後邊。
但忽然又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文命以為自己听錯了,再次探出頭來,四顧並無可疑,正想起身出來,忽然正前方的密林里又是一陣「 啪啪」的聲音,這次,還伴隨著「呀呀嘿嘿」的叫聲。
文命再次躲在樹後,偷偷觀看,不一會兒,忽然從密林里跑出來一只雪白的小東西!
借著樹木枝丫間漏下的絲絲月光,文命還是看明白了,那不是其它東西,正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好可愛的兔子!」文命心里叫道,「只是這小東西在做什麼?找紅蘿卜吃嗎?哈哈!」
文命正暗暗發笑,忽然,密林里又跳出一只雪白的東西!
「啊!這又是什麼?」文命一驚,定楮望去,不禁一驚,「啊!是它!」
只見那雪白的小東西,跳躍起來,身法輕靈,在這薄霧彌漫的夜氣里,宛若凌虛踏雲一般。九條雪白的尾巴碩大無比,搖擺不定,更顯得它非同一般。
「九尾白狐!」文命不禁暗暗驚叫起來。
那白兔回頭望見九尾白狐,仿佛耗子見了貓一樣,嚇得掉頭朝著文命這邊跑來!
那九尾白狐果然不一般,兩個起落,已經截住白兔的去路。
「啊——啊——」
白兔大叫起來,聲音之大,可不想一般的野兔子。
九尾白狐可不管那麼多,只管跳躍起來,伸起兩只前爪子朝著白兔抓取。
那白兔驚叫一聲,不敢怠慢,回身不及,竟被那九尾狐兩只爪子抓到,扔到一丈開外。
白兔「唧唧哇哇」大叫幾聲,兩只火紅的眼楮瞪得圓圓的,顯然憤怒異常,竟然朝著九尾白狐猛叫兩聲,轉動身子,陡然身子變大數倍。雖然渾身上下還是雪白的毛皮,但已經人立起來。伸出兩只上肢,拉個架勢,要和九尾白狐決斗!
那九尾白狐也不示弱,搖擺著九條尾巴,只听到「哼哼」一陣妖魅的輕笑,隨著聲音,身子也陡然變得和白兔一般大小,九條尾巴也跟著變長,在空中擺動起來,好似九條粗大的神鞭!
「啊,啊,可惡!」白兔突然皺皺鼻子,吃著尖牙,朝著九尾狐憤怒地吼道。
「啊!」文命一驚,這小兔子竟然會說話!天啊,兔子精!
正在文命驚慌之際,就听到空中又是幾聲空靈妖魅的輕笑,接著就听到那九尾白狐道︰「小兔子精,你就別跑了,你是逃不出我的九條尾巴的!還是乖乖將你的丹元給我,讓我吃了吧,說不定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要不然……哼哼……」
「你……你……」白兔精忽然有些害怕了,向後退了兩步,仰天嘆道,「天啊,天理何在啊!這可是我辛辛苦苦修煉了兩百年啊!」
「天理?哪里會有天理?哼!」九尾白狐道,「有天理,我就不會天上掉下來的混蛋把丹元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