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噬血丹寫就的是一封簡短的戰帖,應是女子的筆法,字體秀美,但難掩其中的鋒芒。請使用訪問本站。
任盟主︰
久仰大名,今日得見,果然英雄了得,在下雖為一介女流,卻也心生欽佩,而有切磋之意。望任盟主不吝賜教,明日巳時,請君至斷腸谷,故人誠邀之。
桃灼莊
此時,桃灼莊內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來人慢慢走入屋內,隨著燭火的照映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還未看清屋內情況便開口道「我回來了」清冷的聲音略帶疲憊,連發絲都有些凌亂,緊接著屋子里有另一個女子淡然道「岫岩,你……」
話未說完,已被第三個女子打斷了「岫岩,怎麼這麼久才月兌身,琉璃本已回來有些時候了,你若再沒有消息,只怕我們都要去尋你!」進門的女子輕輕一頓,眼里帶了幾分笑意,「武林至尊的任儒海哪里是這麼容易對付的呢,幸好海藍提前幫我定好路線,否則也不易逃月兌。」
這赫然正是剛剛被任儒海追蹤的那個白衣女子岫岩,此時屋內燈火通明,屋子不大,但布置的很是雅致,只見一張黃花梨月洞門架子床靠牆而置,浮雕花鳥蔬果,圖案無一相同,上墜紗帳,旁邊一個黑漆嵌螺鈿花蝶紋格,上面整齊碼放的多為書籍,中央擺著一張紫檀木雕螭紋魚圓桌,桌上放著紫砂茶具,四周放著四個紫檀嵌竹絲梅花式凳,上坐三個女子,皆是白衣白裙白鞋白襪,一樣的裝束,和岫岩唯一不同之處是沒有面罩白紗。
此時另三人都在沉默的听著岫岩在講述自己逃月兌的經歷,看她們之間的稱謂和情形,應該是相交不淺,乍一看去倒像是四姐妹,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四人的容貌各不相同,此時岫岩也已將面紗取下,與她們坐于一處。
三人中體型稍顯圓潤的女子贊道「岫岩,你的輕功還真是厲害,連任儒海都能躲過,讓我這個名義上的大師姐都甘拜下風了。」說話間,眼楮靈動,配合著細長眉梢的動作煞是好看,看樣子性格頗為爽利,之前插話的女子也便是她了。
「紫晶,你又說笑,我們幾個所長之處不同罷了,不過師父親傳的輕功自然是不會差的,不然也不會由我去配合琉璃了」岫岩的聲音還是有點沙啞,似是有些勞累,但听了這話一雙丹鳳眼中也帶著得色,不同于以往的冷傲,連唇角都有絲絲的笑意。
被稱作「琉璃」的女子一臉淡漠,尖尖的小臉配上一雙杏眼,眼神沒有太大波瀾,連聲音似乎也沒帶什麼感情,但卻能听出其中的關心之意,「岫岩,你今天耗費的功力太過,需要好好調息,明天還有的累。」
另一個膚白勝雪的女子在岫岩進門後還未說話,此時一開口竟是柔聲細語「說的很是,岫岩,我們不打攪你,你趕快自行休息吧。」話音未落,琉璃已經淡然道「海藍,回去我們再把明天的安排推演一遍,決不可出差錯。」海藍自是微笑點頭「好」。
天有些蒙蒙亮了,任儒海反復看了幾遍信,並沒有任何遺漏之處,只得打坐調息,以養足精神。
「叮」門輕輕響了一下,任儒海依然沒有動,只是開口道「留卿,你來了,進來吧。」隨即推門而入的是一個年輕男子,大概二十出頭,頭梳發髻,用?束住,其他的頭發順在肩上,兩道劍眉入鬢,眼帶多情,高挺鼻梁,兩片薄嘴唇,身材高挑,若有女子在此定會感嘆好個英俊男兒!
這人甫一進門,就看到柱子上的飛鏢,急忙看向任儒海,竟見他手上帶傷,當下臉色微變,拱手道「師父,這是怎麼……」話未說完,已被任儒海抬手制止了,緩緩睜開眼楮,抬手將信拿給他看,然後將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只是略過了自己因疑見故人而跟丟了人這一點。可想而知,這人的震驚程度之大。隨即單膝點地,低頭道「師父,昨晚我竟沒有听到任何異動,實在該死,釜薪幫內一切機關巡邏都由徒兒一手安排,是徒兒的過失,請師父責罰。」
任儒海抬眼看了看他,帶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身上自然散發了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在他的目光之下不由自主的雙膝發軟,心生怯意。而留卿更是一動不動,似是極怕師父發怒。
注視良久,任儒海輕輕嘆了口氣道「算了,這事也不能怪你,以昨晚所見,那個女子的武功你就算是親自巡邏也是擋不住的。雖然你的骨骼精奇是練武的好材料,現在的一身武藝也是當今武林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往日你出去江湖行走別人也總會讓你三分,而你也自視過高,經此一事,你該知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稍不留神就是要吃虧的,你可明白了?」
「是,弟子一定勤學苦練,再不敢如此。」話雖這樣說,但留卿心里也是疑惑︰師父從來都是對我夸贊有佳,而且平日也絕不會說出這等話,再不似往日蔑視群雄,意氣風發之態,莫非這里面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心思雖轉,但面上不顯,可見此人城府之深。當下也不詢問,只是默默站起身來,從頭到尾將信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隨即盯著署名,劍眉微皺,咕噥起來「桃灼莊…桃灼莊…」
「怎麼,江湖上有這樣的門派嗎,我為何竟不知曉!」任儒海看著他,淡淡道。
「是,師父,桃灼莊好似並不是江湖門派,據說確實是在斷腸谷內,莊內生有天下各類奇花異草,甚至還有人說在里面見過上古傳說的毒蟲、名器。據傳此莊花類太多,而且竟能改變花期,導致進入莊內的人會產生春色永駐的錯覺。還有一樣就是酒香出奇,嘗過的人猜測是以花制酒,所以有」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之稱。而因為它只是向大內皇宮和官宦顯貴運送花草,故而一般是接觸不到桃灼莊的人。」留卿緩緩道來,似是也要回憶良久才想起關于這個地方的一星半點消息。
「既是于江湖無礙,又怎會下這種戰帖,而且,既然是一般人接觸不到,你又為何了解的這麼詳細,還有什麼你都說了吧。」任儒海只看了他一眼,就已經知道他還有話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