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和誰的地老天荒 第十五章 異變

作者 ︰ 愛璃說

西岫岩此刻有些犯難,從一開始她就料定要擒賊擒王,去不想遇上了這些人絲毫沒有江湖道義的想法,首領被捉,不想方設法營救,反倒集體反水,要借她的手除去一個頭領,然後他們在自相殘殺,這究竟是什麼組織?西岫岩看著他們群情激奮的叫囂著,仿佛已將他們的首領視為死人,竟可以無恥的打著為首領報仇的旗號來殺他們。請使用訪問本站。

「現在可如何是好?」王舒站在西岫岩的身後,做出弱者的姿態卻沒有絲毫的赧然,反而平靜的對著那些土匪悄聲問道。

西岫岩略微側著臉看了看他,心中仿佛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卻沒時間再細想,只是道「還能怎麼辦,硬拼唄!你到底有多少實力該拿出來了吧!」

「什麼實力?你說的是武功?我一個商人,哪里會功夫!不過是小時候練了練拳腳,統共也就會打一套拳!」王舒似乎對此時西岫岩會這麼問非常不解,忙解釋道,然後福如心至一般恍然大悟道「你莫非是以為我會武功才留下來?我若有功夫哪里會差點就喪命在風暴之中了!哎呀!這下可怎麼好!你竟然誤會了,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剛才就應該跑的,我的直覺一向沒錯的!怎麼就听了你的話!」

王舒後悔不跌,恨不能當場打一套拳給西岫岩看看來表明自己不會武功,但事以至此,即便他能夠證明也無法改變現狀。

西岫岩對著他的喃喃自語無奈的皺了下眉頭,這人果真不會武功,否則怎麼這般沒用,一直躲在她的身後,看來是自己多心了,當下清冷笑道「怎麼辦?那就這樣辦!既然他們說是我殺了他們的頭領要來報仇,不如就讓你們這個仇報的更實在一些!」

話音未落。西岫岩手上已經暗自發力,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出,被她制住的匪頭也分尸當場,頭顱在空中轉了一轉,被西岫岩長鞭一擊向剩下的沙匪飛過去,在空中灑落一線血絲,那些沙匪平日里都無惡不作,手上沾滿鮮血,但卻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而且那人還是他們本就有幾分忌憚的頭領。頓時有幾個便驚叫出聲,紛紛躲避那頭顱所在的位置。

「哼,就這點膽識還出來混沙匪!真是笑話!」反觀西岫岩卻毫無懼色。利用這個機會將他們本已燃起的斗志澆得一干二淨。

說話間,身子已然拔地而起,這一縱之勢竟比他們坐在馬上還要高出些許,長鞭掃過之處滿是哀號之聲,她的鞭子勁頭十足。里面包裹了精鐵,平常人挨上一下便至筋骨盡斷,而此刻西岫岩怒氣正盛,將白日里那未及發泄的怒火一股腦傾瀉在此。

開始的時候沙匪中有功夫不錯的還能抵抗幾下,但西岫岩只稍稍加以幻術輔助,便潰不成軍了。到後來就幾乎變成了她在表演一場長鞭舞,而非你死我活的爭斗。

夜色之下,火焰尚未熄滅。徒留的火苗微弱的只能將人在戈壁上照出一個模糊的影子,仿佛一幅會動的畫般敘述者一個強弱的故事。

一個長發女子執鞭而舞,四周眾多仿佛配合她的舞者一般隨著她鞭子的指向而傾倒再地,那一條長鞭猶如蛟龍出海,帶著無盡的強勢和睥睨天下的氣勢而來。無人可擋,無人能及。這才是桃灼莊護法的氣魄,只是出手便是殺招,在沒有良善之念,腦子里所有的只剩下殺盡所有冒犯之人!

西岫岩右手的鞭揮動不停,左手食指和拇指相扣,古老的梵音從她的口中不斷誦出,仿佛大雄寶殿之上那清淨人心的力量,只是當她停止之時,便是這些沙匪盡數失了魂魄,猶如行尸走肉一般之刻。

「席姑娘!好了!」王舒好像看出了場面的不對勁,仿佛再不是一個女子對十幾個男子的武功之爭,而變成了一場屠殺,不由得出口阻止道。

而此刻西岫岩的精神已經完全集中在殺戮和她的口訣之上,又怎麼可能理會這人的微弱聲音。

「席姑娘!停下!不要繼續了!」王舒見她無動于衷,繼續堅持的喝道,他本想能夠活命就好,卻不料情勢逆轉,此刻只想活命的變成了那些本來的掠奪者和表面強勢的人,而原本看似示弱的二人成了絕對的命運主宰者!這個世間的強弱和事態的變化又有誰能分得清楚,辨得明白呢!

西岫岩的幻術即將完成,口訣已盡,手勢連連變化,而她的手每動一下都會引來十來個沙匪的哀鳴和抽搐,他們所騎的坐騎感到此處氣場有異,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火光所照之處,只留下翻滾的人影。

「停下!」王舒見西岫岩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圖,索性直接轉到了她的面前,企圖按住她的手,制止手勢繼續變化,令失態更加嚴重。

可當他站在西岫岩的正對面之時,卻幾乎說不出話來,嗓子里悠悠的嘆出一聲「啊!」仿佛被什麼所驚一般踉蹌的後退了一步,同是也松開了握住她的手。

雙目赤紅,仿佛欲滴的鮮血一般燦爛,但在這紅色之中還凝結著一絲黑色,盤旋不去,嘴角的冷笑不似她平日的清冷孤高,反而如從地獄而來的惡鬼般獰猙,本來白皙的臉頰不知染上了誰的血液,一滴一片,更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整張臉並無血色,絲毫不像運功動武之後常人那般氣血加快而面色紅潤之象,唯有雙唇不知是被咬破了自己的血流出還是濺上了別人的,嫣紅奪目。

這張臉不似活人,王舒所看到的西岫岩正是這番模樣,他無法相信只是短短的時間內,她如何會變成這樣!但似乎已經不受自己理智控制下的西岫岩卻已將他當做了另一個還未消滅的目標一般,獰猙的笑臉轉過,對著他,慢慢再次抬起了雙手。

「擋我者死!」西岫岩的聲音冷硬,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連連舞動的手指另王舒也感到了那種痛楚和不由自主發出的哀嚎。

「席姑娘!是我啊!你醒醒!」王舒抑制住身體里一波更甚一波傳來的痛楚,低聲喚道,仿佛面對的是一個進入夢游的病人,唯恐高聲將她驚嚇。

「席姑娘!」見西岫岩一直不為所動,而他身體內的痛楚更劇,王舒猛地一躍,將西岫岩撲倒在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繼續施咒,片刻之後,只是片刻,他的身上痛楚盡去,而再看西岫岩也恢復了原本的臉色,眼楮更不再赤紅,似乎慢慢從迷茫中清醒,眼神漸漸凝聚,直到看清將她撲倒在地並且抱在懷里的人竟然是……

隨手揮出一掌,仰面倒在地上的王舒終于明白什麼叫做以怨報德了,傷上加傷,王舒強忍著身上的疼痛道「你沒事了吧!」

「我會有什麼事!看,他們跑了吧!若有事也是你幫倒忙招來的!」西岫岩冷著臉站起身來,完全沒有看那個被她打的起不了身的男子,只是冷冷的看著幸存的幾個沙匪落荒而逃的樣子,似乎如同見了什麼鬼怪一般,口中兀自發出淒厲的慘叫。

「你不知道你剛剛的模樣嗎?你用的是什麼術法,怎麼會讓好好的人變成那樣,仿佛……仿佛……」

「仿佛地獄修羅!」西岫岩冷聲接口道,似乎對此事並沒有放在心上,「從小便修習,師傅所授,難道會有錯?更何況,有用能殺人就足矣!」

「殺人?你為何這麼想殺人?」王舒依然躺在地上,疑惑問道。

西岫岩卻不再搭理他,轉身便走,但未出幾步,胸口發悶,口中一股腥咸涌出,是血!而西岫岩還是家常便飯一般用手背隨便抹去,反正她現在穿的也不是平時的白色衣裙,亦不怕被看出,但胸口的一陣陣的鈍痛傳來,令她呼吸之間有些困難,不由暗道︰這是怎麼回事?越辣越嚴重了嗎?上次使用幻術也不會這麼難受!怎麼……

接著眼前景象一花,無法再繼續想下去,雙膝發軟便跪在了地上,但也只是停留了瞬間,她就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忙支起身子,緩緩走到只余火星的火堆旁打坐調息。

「唉……你這練得是什麼邪功!竟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反噬和傷害,究竟是什麼人!要這麼糟踐自己!」王舒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雖然也沒有干淨多少,但似乎是一種習慣,亦踱步過來,坐在西岫岩的身邊,為她將快要熄滅的火堆燒的旺一些。

此時,他完全沒有傷者該有的疲態和病容,神色恢復平靜,只是偶爾看向旁邊那個微皺著眉頭才能看出她在忍受多大痛楚的女子,心中暗暗嘆息︰怎麼會有人這般故作堅強,哪怕是受傷都令人看不出來,她忍下的痛苦究竟還有多少,到底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女子,這樣令人心疼憐惜!

「剛剛,你為什麼不自己走呢?」這一聲問話輕的幾乎一出口便消散在了肆虐的冷風中,問者或許根本沒想得到答案,而听者更加不知如何才是答案!

PS︰

你為什麼不拋下我獨自離開?

我為什麼明知危險還要回來?

這是一種莫名的沖動和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沒有為什麼,也無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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