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沒搞清楚皇甫魚的意圖,老蔡不在,只怕小手這個小姑娘不是皇甫魚的對手。
場中的諸般變化,已不是小手這個小姑娘能控制和理解的了,李幕容唯恐小手置于風口浪尖之上,對她不利,所以將她護在身邊,場中的情景,由得那些痴男怨女自行去解決。
沒有小手的阻擋,凡事都好說。皇甫魚收了折扇,含笑道︰「既然梅五當家的不嫌棄我妹子,那我也要問問我家妹子一聲,可願嫁給梅五當家?」
安安在沈心慈的攙扶下,已盈盈的福去︰「安安一切听憑大哥作主。」
「好吧,那我就斗膽做主,將我家妹子安安許配給梅五當家,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是大好的良辰美景,喜堂喜服也是現成,不如現在就將堂拜了,大家皆大歡喜。」皇甫魚一口氣將話說完,又朗聲朝大堂上黃草寨的眾人追問了一句︰「不知黃草寨的各位,對此可有異議?」
公豬、母豬、紀無施等人都覺得大是不妥,可又想不出什麼來反駁,而且人人都得了皇甫魚不少的好處,公然反駁總是不好,一時之間,全默不作聲。
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皇甫魚仍是面帶微笑。只是這個掌握,並不是皇甫魚在掌握,他甚至感覺自己都在安安的掌握之中,也許換了別人來說這話出這主意,黃草寨的眾人早就反對,現在由他出面來安排來主持,黃草寨的眾人都不好反對,連母豬那麼暴燥的女人,也默不作聲。
他初初上山,對安安只是利用之心,不想到最後來,反被安安利用。只是安安幫了他不小的忙,現在幫一下她也無可厚非。
于是,給老蔡準備的喜服,穿在了梅少元的身上,雖不大合身,眾人也沒功夫計較了。
拜高堂這一拜,也改成了拜兩個山頭的當家的。
李幕容和小手都被眾人推上前面的主座上,訕訕的,受了梅少元和安安的一拜。
小手尷尬得要緊,自己很不想看到事情向這樣發展,卻還得上前來受這一拜。
李幕容倒有些不以為然,五叔能娶得佳人歸,倒是好事一件。他看著梅少元和安安兩人,又回看身邊的小手,想起了當日初初見小手時的情景。
那日他坐在椅上肆意狂笑︰「不如我們玩點過家家娶老婆進洞房的游戲……這娶老婆進洞房的游戲……我還沒玩過。」
他不想只是玩個游戲,現在五叔娶了安安,自己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等小手過了及笄之年,自己也如五叔這般,風風光光的騎著高頭大馬,來將小手迎娶回銅鑼山。
想著那樣的場景,這個不是新郎倌的少年,也跟新郎倌一樣,傻樂得合不攏嘴。
銅鑼山眾人吹鑼打鼓的抬著新娘子下山而去。只是過來喝喜酒,結果倒抬了個新娘子回去,意外之喜無法言表。
小手悶悶的坐在聚義廳中間的虎皮大椅上,看著母豬、褲衩等人率領一幫嘍羅收拾殘局。
門窗上的大紅喜字全給撕下,高挑的大紅燈籠也被小呆挑了下來,一場喜事,竟這樣的草草收了尾,倒似黃草寨眾人給銅鑼山的人做了嫁衣。
想著如此的變數,全是皇甫魚搞出來的,她伸出食指,沖皇甫魚勾了勾。
皇甫魚的桃花眼微微一縮,隨即又亮了,擺了一個自認為風流倜儻的姿勢、也確實是風流倜儻的姿勢步了過來︰「小師父,你這般勾引我是為哪樣?」
勾勾小指頭也叫勾引麼?
小手也懶得跟他爭論,勾勾小指不是重點,重點是問他方才的表現︰「死魚,你倒是說說,為什麼突然想著要梅少元娶安安?」
皇甫魚見她勾自己過來,也料得是要問這麼一句。他只將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不讓梅少元娶安安,難道你想李幕容娶安安?」
小手愣了愣,死魚居然給她玩這一招偷梁換柱,她順手將旁邊案桌上的一盞殘茶給皇甫魚潑了過去︰「少給我裝蒜,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意思。」
皇甫魚當然知道她問的什麼意思,可是他好意思說,那全是安安的主意,他不過是答應了安安,一切是以他這個大哥的名義來操作麼?打死也不會說。
沈心慈正跟在母豬旁邊收拾杯碟,見得小手用茶潑了皇甫魚一頭一臉,皇甫魚也不躲讓。心痛之下,她也不顧避嫌,急急上前來,掏出懷里的手帕,就給皇甫魚擦試臉上的茶漬。
這是那個一向剛烈的女牢頭不該有的神情和舉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小手心中也恨不得大吐口水,果真人間處處有奸-情。
不過想著皇甫魚風流浪子的心性,又在後山地牢獨自對著沈心慈這麼一個姑娘……小手心中嘆了一聲,果真自己還是年少,考慮不周,只想著讓皇甫魚在地牢受點苦,倒沒想著孤男遇上了寡女、干柴踫上了烈火……
她別了眼,不再瞧沈心慈一臉溫柔專注的替皇甫魚整理衣衫,然後听得沈心慈溫柔的問了一聲︰「魚兒,要不要回去換身衣衫?」
「魚兒?」小手差點沒將昨天的隔夜飯給嘔吐出來。按這邏輯,是不是皇甫魚也該回叫她一聲︰「心兒」?
她起身移步,懶得看這兩人的你儂我儂忒煞情多。卻不曾留意,皇甫魚已按住了沈心慈的手,扭頭向她這邊看來,見她已起身移步,眼角不由微微起了一絲嘲諷之意,由得沈心慈繼續給他整理衣衫。
外面的場院上,新修的別院日夜趕工,也差不多快完了。因今日是大婚的日子,工匠們也跟著歇工,忙著討喜酒喝。
小手看了一陣,又移步向南邊山畔走去。
當初開墾荒地的時候,發現這邊地勢還好,就整理出來當了菜地,一畦一畦的青菜倒也喜人,這都是自己到黃草寨來後的心血。
本來一直都在想離開黃草寨,結果一拖再拖,甚至後來想著等蔡師叔傷好了之後跟他離開,誰料他傷勢一直不好,現在更是不知蹤影,看來還是得自己一人回京城了。
這麼久,師父也不派人出來找自己……她突然想傷傷心心的哭一場,師父現在真的這麼討厭自己了麼?
還是找個偏僻處去哭……這兒哭萬一被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