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處人家,卻見圍了好幾群人,正在吵嚷著什麼,其中一人眼尖,已認出林水月是新調來江南府的官員,上前一下攔住了兩人︰「請官老爺給我們作主。」
既然踫上這檔子事,身為江南府代理知府的林水月,至是不能推托,但鑒于自己年輕,也沒什麼經驗,只得拉住了小手,低聲于她道︰「你也別忙走,在這兒給我掠掠陣。」
小手兀自驚訝,都出來當官了,居然還怕別人來告狀?跟著壓低聲音回了他一句︰「你以為是要打架呢,多個人多個幫手?」
林水月「嘩啦」一聲打開折扇,擋了半面臉,低聲對她道︰「平時辦事,都不是有那麼多人陪襯著嗎?現在只有你,總要給我壯一下膽吧?」
別的事,小手不會,壯膽這事,倒也在行,點了點頭,道︰「好,你將膽放寬就是,就算到時候群毆起來,我拼命死也會將你拖走。」
林水月都想將扇子敲她頭上去了,好歹現在是代理知府一職,會有群毆這事?不過想想前任,都被殺了,這代理,總是個代,被人群毆,也有可能……
他閉了嘴,正了正臉色,擺起了官威︰「什麼情況?先說來听听。」
事情不復雜,幾個人七嘴八舌,雖然岔三岔四,但林水月跟小手還是理出了個條理。
張三常年在外經商,今晨又約了隔村的李四一起去京城,只是李四在渡口一直等張三等不到,于是便來張三家找人,一問之下,才知張三早就出門了。
鄰居幫忙都四處尋找了一下,也不曾找著張三,便開始著急起來。紛紛推測是昨晚張三的妻子張氏殺了張三,嚷著要報官,恰好林水月跟小手路過,這報官,就成現在的事了。
林水月跟小手邁進張三的家中,細細的查看了一番。
這算是一個比較殷實的家庭,因為男主人的經商,也算過得去,家中有三個下人。臥室已經被打掃過,只是兩人依舊在屋中大圓桌下找到一塊小小的碎片,隱隱有些血跡。
難怪眾人會將這樁失蹤案定義為凶殺案。
林水月四處看過,便開始拿出官家辦案的派頭,挨著找人問話。
張氏是那種一看就比較蠻橫的女子,早被村中張三的同族給捆了起來,如今披風散發,仍是在那兒咆哮嗚咽︰「我不曾殺人。」
那張三的族人就擠了上來,忿忿道︰「官老爺,這張氏與我家佷兒關系一向不和,昨晚下人都听得房中劇烈的爭吵,還有東西破碎之聲,今天就發現張氏的房中地上有一灘鮮血,而且還被清理過,定是這張氏昨晚一氣之下,殺了我家佷兒,還望官老爺替我們作主。」
小手叱開那人︰「林大人審案自有定論,不需你來多話。」她跟在明康身邊這麼多年,查案斷案定要講證據,豈可憑一些主觀看法就斷定。考慮林水月畢竟上任不久,斷案一事不多,極容易被這些誤導,干脆直接封掉眾人的口。
林水月感激的朝小手笑笑,她這麼一喝叱,阻了眾人的吵鬧,讓他的心,也寬了不少。他斂了眉,細細的思考,听上去似乎下人听見兩人的爭吵,算有人證,屋中即有血跡又有碎片又經過處理,似乎算是物證,那尸首呢?
血跡和碎片似乎都被清理過,但房中並不曾見其它的異樣,如若張氏殺了人,那尸首藏于何處。
林水月推測著,吩咐將那一同約定去京城的李四給傳了過來︰「李四,你說與張三相約去江南,這事有幾人知曉?」
「回大人,這事就我跟張三兩人約定,並無其它人知曉。」
「為什麼?」
「因這次我倆想把京城的絲綢生意給壟斷,所以不想與外人知。」
「那你們約著什麼地方見面,又是何時發現張三不見的?」
「我跟他約著今晨五更便動身,只是我到了渡口,左等右等,都不曾等到張三,才同船家一起返回來尋找張三。」
此人也有嫌疑,清楚張三的動向和行蹤……林水月思考著,吩咐他下去,又傳來船家問話。
「我且問你,你是何時見著李四的?」
「今晨五更。」
「此前你見過張三沒?」
「回大人,小人並不曾見過,只是之前李四來向我訂船,要我今天五更在渡口等著,載他們過河去,所以,我一早就在渡口等著,只是一直沒等著張三,所以才陪著李四過來找張三。」
林水月點點頭,吩咐船家下去,又命人帶張氏上來問話。
村中圍觀的眾人都開始指指點點,張氏這個悍婦,連夜殺了自家男人,真叫人惡心。
林水月現在是滿頭的大汗,還好有小手在給他掠陣,否則早就被眾人七嘴八舌給說暈了頭。他不理眾人的議論,開口問話︰「張氏,我且問你,張三何時出門。」
「我不知道。」張氏雖是蠻橫,見著官大人,還是有所收斂,可回的話,卻是如此糊涂。
「嗯?」小手揚了眉,疑惑的追問了一句︰「下人都不曾見得張三出門,你也不知道,這是何故?」
張氏遲疑著,怎麼這個姑娘,也跟著在問話,而且問話的語氣,比官老爺都還官家,她望向林水月,不知該不該答。
林水月道︰「她是京城派來的女神捕,她問的話,定是得答。」
京城來的女神捕?眾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看不出啊看不出,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居然是神捕。
小手也被林水月安上的這個稱謂給驚了,她什麼時候神捕過?不過是跟著師叔師伯些跑了跑凶案現場,沒事翻了翻明康的案卷。
但此時,也不便對著這些鄉民說穿,只得給了林水月一記凌厲的眼刀,然後端了架子,拿出以往在京城穿著刑部短衫四處撞騙的派頭︰「問你話,你只管如實回答。」
「回神捕大人,昨晚我跟他吵了架,一腳將他揣床下,然後我就賭氣自己睡了,他何時起來,何時出門,我都不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