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就派了密件過來,算是提前跟你透露了的,是你自己游湖游得高興,沒有及時回來看到。」女子冷冷的應了一句。
皇甫玉緘默著,確實今日在湖上逗留得太久,可是,派人刺殺明康這事,根本就不是在他預計和意料中︰「為什麼突然想起要動手殺他們?」
「因為他們在懷疑你,開始調查你,」女子如此說。
這個理由,皇甫玉听得是氣急敗壞,冷吭了一聲︰「不過是官家必走的程序而已,但凡有關聯的人,都要挨著調查一番,你居然如此沉不住氣,這一下打草驚草,不懷疑也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是我打草驚蛇麼?難道不是你自己關心則亂?如若你不巴巴的追著過去,會懷疑到你頭上?」女子被他的話一激,語氣跟著凜冽起來︰「別忘了,‘听香水榭’這些年是受了你不少好處,但也幫你私底下做了不少事,‘听香水榭’並不曾依附于你。」
這個女子一向冷冷的,也是決絕的,是‘听香水榭’現在的新領主,素以修羅禍水著稱,如此語氣跟他說話,倒是頭次。
皇甫玉俯去,揭開了她臉上的面紗︰「端木瓔燁,這不是你一慣的風格。」
如此揭了面紗,端木瓔燁有些無所遁形的感覺,想將臉給扭開,皇甫玉哪肯放過,手中的灑金骨玉扇遞出,掂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自己。
端木瓔燁的臉,有著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連帶輕抿的薄唇,也是失血般的蒼白。被皇甫玉的狹長鳳眸緊盯,竟慢慢起了一層紅暈。
她不由握緊了袖中的劍,輕叱道︰「放手。」
「我就不放,你能奈我何?」皇甫玉仍是一慣的漫不經心,但卻是放下了手,收下了手中的折扇︰「你母親將‘听香玉榭’交托給你,也囑咐我要照應著你,你現在的表現,卻是越來越差。」
端木瓔燁垂下頭,默不作聲。
皇甫玉也不是一個慣嚴厲的人,此番話語,已算頗為指責。微微嘆口氣,他又放柔了語調,道︰「以後我這邊的事,你不要隨意插手。現在你暫時就住在這西苑,別在出面引人懷疑。要知道,這次來的是明康。」
端木瓔燁一听明康,情緒更是激動起來「就因為來的是明康,所以我更得加快出手。當年就是他將‘听香水榭’給一網打盡,要不是當時我病著……我娘親帶我去尋醫,估計我和我娘都會給他全盤殺了。」
皇甫玉已起身移動牆上的開關,開了暗室門︰「你們‘听香水榭’跟他有什麼恩怨,我不想過問,但是我提醒你一聲,這些年,‘听香水榭’雖然在慢慢恢復,但還沒有實力公然對抗,所以,我勸你還是乖乖呆在這兒,不要輕舉妄動,省得最後一點心血也保存不住。」
「你就這般小瞧于我?」端木瓔燁 地起身,竄到了他的面前,站定。
皇甫玉只得立了身,看著面前這個比他略矮的狠毒女子︰「不是我小瞧于你,而是我從來不低估對手。」
他突然象想起了什麼似的,對端木瓔燁道︰「你前陣子送我的那個女子,我打算將她給你退回來。」
端木瓔燁愣了,那女子是她千挑萬選,選出來送給皇甫玉的,哪料得才不過這麼一陣子,皇甫玉就厭煩。
她不由譏笑道︰「你可真是薄情寡義得緊,這麼快,就厭煩了一個女子。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好她。」
「正因為是你**出來給我的,我才格外寵愛一些,可她居然仗著恩寵,對我的話也不听了,你說,這種人,我還留在身邊做什麼?」
然後他微微欠身,以示歉意︰「已經很晚了,你早些休息。」邁步離開了密室。
小手醒轉,發現自己是安睡在官驛的住處內,她依稀記得是跟皇甫玉在畫舫上喝酒來著,怎麼醒來是此處。
推開窗向外望去,卻見明康和李昌站在院子里,正在商量著什麼,她稍作思考,便想起昨晚在畫舫上的事,後來被明康給點了睡穴而睡死過去。
丟人啊,還想仗著酒意,讓皇甫玉說點甜言蜜語氣氣明康,結果兩個男子都沒反應,是自己不夠風情不夠魅惑?
她氣惱的一把將椅子給踹了一腳。
明康听得房中的動靜,知她起床了,在外面道︰「起床了就收拾一番,過來吃早點,皇甫玉的馬車已經在外面侯著。」
小手本來不想理他,听得皇甫玉的馬車,還是微微有些意外,自己睡過去後,發生了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匆匆忙忙的洗漱了一番,便開了門出去。
一襲玫瑰色的綢衫,襯得她面若桃花,嬌艷可人。明康微微一怔,隨即道︰「你能換身衣衫再去麼?」
「礙著你了?」小手心中得意,故意作對的反問了一句。
其實並不曾礙著著誰,只是明康不希望她這般嫵媚動人的出現在皇甫玉面前,不得不承認,自己私心還是挺重。
明康只得保持緘默,似乎兩人的關系,現在是越來越糟糕了,稍稍不注意,就能激起她的反抗。
他懷念以往,懷念兩人親密無間的歲月,那層窗戶紙不曾捅破的歲月,是多麼的溫馨而甜蜜。他無需回應她什麼,她依舊能樂呵呵的跟在他的身後。
小手見他不語,心中酸溜溜極不是滋味,師父是一日比一日對自己冷淡,連帶話語,也是越發的稀少。
明康神思一恍即收,隨即正色問小手︰「小手,當年皇甫玉曾上了黃草寨,你可知他是為什麼去的?」
昨晚回來,他都將所有事情細細思索了一番,昨晚的刺殺,雖然沒有證據表明跟皇甫玉有關系,但他急著趕來,肯定證明他至少是知曉的。
昨晚急著趕來,還可理解為擔心小手的安危,當年去黃草寨,他卻想不出是為什麼了。
「別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去黃草寨,就算我知道他去黃草寨是為了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小手說著,提著裙裾,賭氣的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