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手適時的橫在了他的面前,明康已伸手握了他的手腕,將他身子帶了過去︰「既然你如此有心,不如有空多陪我下下棋飲飲茶。」
皇甫玉只是淺笑,淡然道︰「祖師爺有令,我哪敢不遵。只是來日方長,這下棋,也不急這一時片刻,小師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他尾音長長,無賴之象又生了出來,小手氣哼哼的別過頭去。
這一扭頭,皇甫玉卻是清晰的看清了她頸上的大片傷痕,雖不嚴重,但顯在她柔軟勻稱的頸上,卻也突兀,那處地方,正是他昨兒留下吻痕的地方。
難道……他有些心驚,莫非嫌那吻痕太過明顯,她盡想將那一處皮給揪掉?
明康仍是靜靜的觀察著他,溫淡的眸子一慣的波瀾不驚。
「小手,幫皇甫公子泡杯茶來吧。」明康如此吩咐小手。
換作以往,小手肯定不會如此听話,依她的性兒,肯要皇甫玉看夠無數的冷臉冷嘴才行。可現在,她心情很好,何必又跟皇甫玉鬧些事出來,讓師父看著不舒服呢。
她輕快的應了聲,退了出去,嫣然淺笑之色,卻是令兩個男子皆是一愕。
皇甫玉不由微微側頭看向了明康。
在門口之時,他就已經看出,小手的眉梢眼角皆有喜色,這是她來江南後,第一次有這般的喜色,整幅春情蕩漾的模樣。
難道昨兒的事,倒刺激得明康妒火大發,肯直面心思,對小徒兒低首俯就了?只是,頸上的傷卻也太過觸目,明康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在妒火中燒的情況之下,竟敢不管不顧小徒兒的感受,想強行用外力抹去那處吻痕。
難道明康昨晚辣手催花?難道小手昨兒婉轉承歡,所以今日才是這般的春情蕩漾?
他的手,竟不知不覺中,緊捏了起來。
明康一直留心著他,卻猜不得他心中想到哪兒去了,見他的手,緊捏了起來,想來心中卻是有些激動。
「那柄‘劫厄’之匕,是你送小手的吧?」明康輕輕問了一聲。
皇甫玉不語,明康突然之間提起這把匕首,顯然不僅僅是要盤查小手東西來歷這麼簡單。
以明康的見識,自是清楚劫厄之匕的來歷和喻意,他輕輕嘆道︰「可惜,昨兒她倒用這匕首自殺。」
皇甫玉猛然抬頭,盯上了明康。
小手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自殺。
「她覺得被人非禮,沒臉見人。」
皇甫玉听到此處倒是冷笑了起來,縱然他跟小手認識的時間,不如明康那麼久,但他也算是了解她,縱算她當時有些羞惱,她並不是心胸狹隘到如此地步,會因為一個吻而要鬧著上吊自殺。
明康不管他的冷笑,淡然道︰「我不管你是揣了什麼心機,妄想做些什麼,如若你再要傷小手一份,我必傷你全身,再鬧什麼事讓她難堪和羞恥,我必將你生不如死。」
說這話時,他依舊是淡然的,神情溫和而淡雅,但皇甫玉卻明白,他並非在說玩笑,明康對小手的緊張態度,他如何不清楚。
他收了折扇,含笑看向明康︰「明大人支開小手,就是想跟我說這句話麼?」
明康支小手去沏茶,也確實是此意,他揣模不透皇甫玉對小手是存了幾份真意幾份假情。
兩人當年在黃草寨的交情,他無從知曉,但當年小手刺了皇甫玉一刀,他得提防皇甫玉十倍百倍的報復。
正面的仇殺不足為懼,怕的是,皇甫玉這情場浪子,做出什麼破格的事。
皇甫玉是看盡風月的老手,而小手,現在又急度渴望愛,若是皇甫玉利用這一點,玩弄于她,既傷她的身又傷她的心,這種情況,是明康最是擔心的。
他擔心以後他不在的日子,小手被這男子傷透。
說話間,小手已經托著茶盤輕巧的進房來。
茶盤中托著兩盞茶,雖然茶盞皆是一樣的精致,但里面的茶湯,卻是天壤之別。
一杯茶色呈半透明的琥珀色,香氣四溢,茶湯之中,飄著幾縷白色茉莉花,倒也素雅。
而另一杯茶,茶湯卻是呈著淡綠色,香氣雖為淡雅,卻並非一般茶的氣息。
她將琥珀色的茉莉花茶放在了明康面前,將那淡綠色的茶盞卻擺在了皇甫玉的面前。
皇甫玉微微欠身,當作謝意,小手也不應,只管旋身,輕盈的站在了明康身邊,一副好以整看熱鬧的神情。
這神情,已沒了前兩次相見時的哭哭啼啼的小媳婦模樣,又有些機靈調皮的神情在眼底。
果真明康,是她最好的藥麼?
只有他的寵愛呵護,才能將她滋養得如此鐘靈水秀,只有他的綿綿愛意,才能令她神采飛揚。
想著昨晚兩師徒可能的纏綿悱惻,皇甫玉有些難為情,自己整日里臥花眠柳,怎麼想著別人也盡是些旖旎風情。
他抬眼再向小手看了看,依舊是一副清純的處子模樣,他的心才微微放踏實了一些。
隨即他又有些笑自己的小人心思,為了掩飾,他已經將話題轉到了茶上︰「小手,只因我是徒兒,他是師父,這待遇便不一致了麼?為何明大人的茶如此好,而給我的,卻不知是什麼。」
小手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只是答應沏茶,可沒答應一定要給你沏好茶啊。你的茶中被我放了毒,看你有膽量喝不。」
說話之間,那眼神,卻是定定的看著皇甫玉面前的那茶。
茶中有異,皇甫玉和明康都是瞧出來了的,只是小手卻要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來,是真的料得皇甫玉不敢喝這茶麼。
皇甫玉望了過去,見得她眼波流轉,只是往他面前的茶瞥了一眼,隨即眼光又轉到明康的身上,眼神既溫柔又嫵媚。
皇甫玉是徹底的明白,為何這小姑娘對著他這男子,不論他是多撩人的情話,多曖昧的舉止,都擾不了她的半份清明,,她的眼中心中,只有她的師父啊。
笑著端起了面前的茶,皇甫玉微微垂了眸,卻是將茶盞中的茶湯給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