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濕透的尊華抱著濕漉漉的美妙,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成功上了岸。♀
美妙的意識有點兒不太清晰,她隱約還記得自己噴出了一口心頭血以後,四周的河水就仿佛靜止了片刻,再次流動的時候,困住她的力量突然消失不見。
她浮在水里慢慢地往上飄,心里的感覺復雜極了,總覺得這樣的情形以前發生過。是什麼時候呢?她可不記得自己那麼自虐的有冬泳的愛好。那為什麼這冰涼沁骨的無法呼吸的感覺這麼熟悉?
正迷惑著呢!猛地被一只手拽住了前腿。
這樣的情形,貓的第一反應是妖力快來~
別管還剩多少了,全部用上就對了。
結果是……想要將美妙抱在懷里的尊華忽然發現她變成了人,沒穿衣服的,滑溜溜的,關鍵是這貨上圍突起,是雌的!
愣怔的須臾,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唰的一下就掃了過來,尊華趕緊蹬著腿後退,還是被尾巴尖掃到了面門,火辣辣的疼。
妖精的力量打在普通人身上那是致命的,幸好尊華不是普通人。尊華又氣又無奈,可那也不能讓她就這麼果著浮上水面啊~
尊華再次去抓美妙的時候,扯住了她的胳膊,無名指尖狠狠發力,果著的美妙一下子就變回了貓。
美妙也因著外力的干擾,意識更加的不清晰了起來。
尊華將她抱在了懷里,竄出了水面。
在這件事的不久之後,尊華警告美妙︰「以後遇見敵人了你就跑,不準釋放妖力。」
美妙挺納悶的,也挺窩心的,就想著尊華也太看不起貓了,好歹她也是妖精啊,哪有一踫見敵人還沒斗過就跑的道理!
為此,美妙鬧了一場情緒。
尊華只得不情不願地開口提示她︰「你貓形的時候是不是一釋放妖力,就會變成人,拖著一條大尾巴?」
美妙挺莫名其妙的︰「不是啊,貓形的時候釋放妖力會變成大貓,差不多有老虎那麼大吧!」
「那你上次在水里……」尊華的後半截話沒有說出去。
美妙不明所以︰「在水里怎麼了?」
「沒怎麼。」尊華說完就進了臥室,好長時間都沒有出來。
美妙發現尊華說話的時候,耳朵尖動了動,覺得他話里有話,就使勁地想啊想啊……蒼天啊,大地啊,上次在水里她一緊張好像變錯了,那就虧大發了!
又為此,美妙特意偷看過尊華洗澡,想要把他多看她的,她少看他的那下半截給補回來。
至于成沒成功,這是後話,現在還得說眼下。
尊華抱著美妙直接進了車里,打開了空調。跟在尊華後面的凌柯趕緊把他的羽絨服和鞋子遞了過來,「我給你找條褲子,你趕緊先把濕的衣服月兌下來,少穿一件,總比穿濕的暖和。」
尊華想說「不用那麼麻煩」,可又一想地球人的正常反應本該如此,就眼看著凌柯跑去了他的汽車旁邊。
最怕的就是發生這種意外,又不能使用體內的能動力量。
瞥了一眼被他放在副駕上的肇事者,卷縮著身子在不停地瑟瑟發抖。對著一只濕漉漉的貓是產生不了憐香惜玉的心情,不過看著如此弱小的生物,多多少少還是產生了憐憫之心,他又想起了在水里時那滑溜溜的觸感,心里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毫無波動的心率,慢慢地有了些許的起伏。♀
一只手覆上了美妙的頭,她頓覺暖意洋洋,精神振奮,連腦子也不迷糊了。
抖了抖身上的濕毛,怒氣沖沖地說︰「你把我召喚下來,就是想要這樣玩死我的嗎?」
尊華看了看還在那邊的凌柯,斜睨著她道︰「我把你召喚下來?」
美妙覺得尊華是在顧左右而言他,答得分明就不是她問的重點,遂再次怒氣沖沖地說︰「你為什麼要害我?」
「你說是我害的你?」
「這里除了你誰還會有那麼強大的力量!」
「不,這力量一點兒都不強大。」
美妙覺得他說話的時候,還在輕蔑地看著她。
她氣壞了,他分明是在說她太弱小,她喵嗚了一下,就想發起攻擊。
尊華真怕她又像在水里那般釋放妖力,右手無名指直戳向她的腦門,她躍起的身體,穩穩地落了下來,直接陷入了安眠。
這時候,凌柯剛好拿著一個五彩的花袋子,在敲玻璃窗。
尊華打開了車門,凌柯將袋子遞了進來。
「謝謝。」尊華很客氣地說,「能不能幫我把大王找回來。」
凌柯牽著大王回來的時候,尊華已經換好了衣服,裹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它還活著嗎?」凌柯指了指沉睡中的美妙。
尊華不可覺察地擰了下眉毛,簡短地答︰「嗯。」
凌柯自打大學畢業起止,為尊華工作了五年,主要的任務就是跟隨他做各種的動物研究,以及為他處理工作中的雜事,早已經習慣了他冷淡的模樣,可有時候面冷不代表心冷,雖然他的心也沒有熱到哪里去,但除了難搞一些,還算得上是個好老板,亦是好導師。
不過說起尊華的難搞程度,凌柯今天還挺意外的,要知道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向來都是自己遷就他,像今天這樣他大老遠地來和自己見面,這是五年的第一次。
居然還帶了只貓!這就更讓凌柯意外了,他很清楚地記得尊華是討厭貓的。至于討厭的程度,從一件細微的事情都能反應出來。前年,因為熱帶草原野生動物研究的項目需要招聘助手,有一個年輕人學歷乃至經歷都很適合,尊華卻拒絕了他,其原因就是面試那天他穿了一件帶有貓頭的白色t恤。不止這些,听歌不听貓王,就是作研究能不研究貓科動物就絕對不會研究。
可是今天他奮不顧身的模樣,分明證明了他很愛這只小白貓。
人的愛好怎麼能如此沒有節操說變就變呢?
凌柯的疑問很多,可有些疑惑並不是隨意可以問出口的,就撿了其中的一個,小心翼翼地問︰「它怎麼會突然跳進了水里?」
尊華的氣本就有些不順,不是很愉快地回答︰「人類對動物的了解往往是通過固定的行為來推斷出它們的心理需求,像剛剛那種突發性的行為,你說是怎麼回事呢?」
凌柯沒有料到尊華會在這個檔口考驗他的專業知識,訕訕地說︰「大概是遇到了不可知的危險吧!總不會是自殺。」
「為什麼不會是自殺,你以為只有人會自殺?1964年10月l0日,一群偽虎鯨凶猛地沖上了阿根廷的一個海濱浴場,結果全部死亡,835頭偽虎鯨的龐大尸體布滿了整個浴場;1970年,150多條虎鯨沖上了美國佛羅里達州的一個海灘,從此再也沒有返回大海;1979年7月16日,加拿大歐斯海灣的沙灘上,發現了130多條自殺而死的鯨魚尸體;1980年6月30日,又有58頭巨頭鯨沖上了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北部海岸的一個海灘,擱淺而死……雖然海洋學家通常主張海洋生物的集體自殺事件是和次聲波以及磁力的高低有關,但一直沒有確切定論。還有這幾年,貓被遺棄或者忽視,因為情感缺失和挫折導致的貓自殺的社會新聞屢見不鮮,你還是覺得動物不會自殺嗎?」
「那你是說它是一只因為情感受挫自殺未遂的貓?」
尊華發動了汽車,不知想起了什麼,輕笑了一聲,「其他的貓可能會如此,她——調皮而已。」
凌柯目瞪口呆地看著尊華駕駛著越野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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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睡在尊華的羽絨服里,很暖和,上面還帶著些許藥皂的味道,說不上好聞,但是並不排斥,深沉猶如煙燻般得草藥味,讓她打心眼里里覺得干淨。貓也是有潔癖的好嘛!
可是她卻並不怎麼領情,依舊怒發沖冠。
尊華卻依舊是斜睨她,然後漫不經心地說︰「我在路邊買了魚,紅燒,清炖?或者你吃生魚片。」
美妙的怒火一下子偃旗息鼓,氣嘟嘟地卻還是回答道︰「紅燒。」還不忘特別強調一句︰「我口重。」
什麼栽贓陷害,什麼圖謀害命,那都不算個事,真的不開玩笑。
吃貨的世界你永遠不懂!
美妙的心情因為幻想著即將到口的紅燒魚變好了很多,精神異常抖擻。
尊華卻在這個時候補充道︰「我還給你買了貓糧。」
「什麼意思?」
「你和大王一樣,主食貓狗糧,輔食飯。」
「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總是做飯。」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是貓得吃貓糧,出門帶腦子了嗎?」
「我是貓妖,我要吃飯~」
越野車里,一只小貓身嘶力竭地高呼著爭取自己的權利。
可是好像弄錯了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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