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籃球]影子 第43章 綠間篇

作者 ︰ 笑仙菊

這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黑子和往常周末時一樣,早早起來開始晨跑,沿著並不怎麼寬敞的公路一直跑到沿海的海邊。♀

早晨的海邊會人很少,黑子經過這里的時候總會停下腳步跟那個總是喜歡在這里釣魚的老者打招呼。

黑發少年每個周末都回到這里來,老者一個人默默的坐在一個凳子上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前方的大海。

「嘿!黑子,你又來了?」老者笑著跟黑子打招呼,一雙眼楮彎成一個月牙兒,臉上布滿的皺紋沒到這個時候都會顯得格外的生動,老者和別人並不一樣,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

黑子曾問過對方為什麼?

老者總是笑得一臉慈祥的並不說話。

黑子禮貌朝著老者鞠了一躬「嗨!」

「你還是這麼客氣啊,今天我收成不錯,你瞧。」老者說著拍拍了旁邊的木桶,幾條黑子不認識海魚正在木桶里肆意的游動著。

黑子順勢坐在老者的旁邊,大海的風刮在黑子的臉上,一股屬于大海的味道撲面而來,吹亂了黑子的頭發,頭發飄揚著遮擋住了黑子的視線,從發絲間望去大海藍得是如此美麗。

耳畔傳來海鷗的叫聲,幾只不怕生的海鷗甚至停在了黑子的旁邊,其中一只頭頂有一塊黑點的海鷗歪著小腦袋好奇的望著黑子,然後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朝著黑子走近。

黑子一動不動的望著走來的小海鷗,深怕自己一動會驚嚇到這個膽子小的小海鷗。

海鷗一點點的逼近,好奇的望著面前這個一動不動的龐然大物,好奇的跳到對方放在地上白皙的手前,好奇的用尖嘴巴啄了啄面前的手指。

軟的……

伸出尖嘴又啄了一下,黑子掛著淺淺笑容任由好奇的小海鷗啄著自己的手指,手指傳來一些癢癢微疼的感覺。

其他幾只海鷗也歪著頭望著黑子,當看見同伴啄著對方,而對方沒有反應時,好奇的小心翼翼走了過來,將黑子團團圍住,你啄一口我啄一口,看起來好不快樂。

黑子慢慢的將手抬起,海鷗有些驚恐的撲閃著翅膀打算飛離看起來變得很危險的龐然大物,最終還是歪著頭放下了翅膀,望著黑子。

黑子小心的將手緩慢的一點點的接近那只站在他手掌邊的斑點小海鷗,小海鷗膽怯的後退了一步,黑子將手指停在半空中等待著小海鷗的離去,小海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黑子,歪著頭朝前走了幾步,又膽怯的後退幾步,最終發現面前的龐然大物並沒有傷害自己的原圖後,待在原地不動了。

黑子的手輕輕的模到了小海鷗的頭,輕輕的順著還海鷗的頭頂一直撫模到背脊上,小海鷗舒服的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頭頂上圍著他們飛著無數的其他海鷗,旁邊的老者沉默著掛著愜意慈祥的笑容望著他們。

這幅畫面是如此的美麗和諧。

綠間記得第一次見到黑子時也是這樣一幅畫面。

只不過那天沒有海鷗沒有老者。

綠間還記得那天的天很藍,海水很藍,更藍居然會是少年那一頭蔚藍得在陽光下發亮的頭發,少年站在公路邊的堤壩上面,張開雙手像是在擁抱大海,海邊吹來的海風吹亂了少年的頭發,少年眯著眼楮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

注意到少年其實是個意外,綠間本來並沒有發現這個少年,如果不是少年原本戴在耳朵上的耳機掉落在地上,接頭與mp3的插孔松開月兌落的話,他根本沒有發現這個一直站在這里的少年,那突然出現在耳邊的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讓他發現了小小的少年。

他停下了奔跑的步伐。

他……

發現了小小少年。

綠間他並沒有走上前去,沒有打擾這幅美麗的畫卷,他就像是一個偷窺狂似的躲在公路旁的一棵大樹後面靜靜的看著少年。

少年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張開手站在原地很久很久,從綠間的角度看在,大海已經被少年擁入懷中。

他像是被少年感染了,他試探著張開雙手慢慢的將雙手打開,躲在大樹後面望著面前的大海,他感覺得到海邊吹來帶著咸咸味道的海風,他感覺得到陽光照射在身上帶來溫暖的溫度,他甚至還聞到了除了大海的味道還有一股他說不上來舒服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變得不在嚴謹,他應該按照父親母親說的,要做一個一絲不苟嚴謹執行言行舉止到位得體的好孩子。

他因為做一個規規矩矩不能放縱自己不能做任何有傷大雅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有行人車輛的公路上做出現在這樣的動作。

但是綠間突然覺得,偶爾能夠放縱自己是好的,他喜歡他享受現在這種舒服的感覺。

他在離大海如此近的距離,狠狠的擁抱了大海。

綠間他承認自己是喜歡大海的,那一望無際遼闊的大海,它擁有最純粹的顏色,它擁有最遼闊的胸襟,它包容著許許多多的生物,它是美麗的它是強大的。

過了很久,小小少年盤膝著腿坐在那里,綠間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他只能看到少年稚女敕青澀的背影,還有那一頭讓綠間一直忘不了的頭發。

在綠間遙遠的記憶當中,一直揮之不去的就是這一抹隨風飄揚的頭發。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當這抹頭發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天的綠間坐在大樹的後面,他學著小小少年的樣子盤膝著腿坐在地上,他望著白色運動褲上灰黑色的污漬弄髒了他的褲子,但這一次他和平時不一樣,他沒有嫌地上髒,他沒有覺得坐在地上不雅觀不規矩。

他忘記了他要遵守的尊則,他忘了他要做一個嚴謹的一絲不苟的少年。

他坐在他最愛的大海面前,聆听著海浪拍打在岩石上沖上岸邊的聲音,他听見遠處海鷗美妙的叫聲,他的鼻息間聞著屬于大海的味道。

他看著大海看著面前坐得直直的小小少年,他有一絲奇妙的感覺,他突然覺得自己和少年是並排坐在公路邊,靠著彼此一起欣賞大海的美麗。

他覺得,他們擁有了共同的秘密。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太陽斜斜的從大海的平行線上落下,只有一半的腦袋還露在外面,夕陽的光暈照在原本蔚藍的大海上,把大海染成了橘紅的顏色。

這是不一樣的大海,如果說白天的大海是一位強大紳士的男士,那麼夕陽下的大海便是美麗得無與倫比的女士,她擁有最漂亮的顏色,還有一身美麗的橘紅色綢緞做的衣裳。♀

綠間目不轉楮的望著面前的美景,雖然他看不到小小少年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得到少年現在一定和他一樣,正目不轉楮的欣賞著,從心底里由衷的熱愛著面前的大海。

不知為何……他就是感覺得到,就算他和少年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分享過彼此的心情,但是他想請你們相信。

他真的……真的,感覺得到。

天色漸漸地暗了,太陽只剩下一點點還留在平行線上,少年站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拿上mp3和耳機,將耳機掛在頭上,按動了mp3的一些按鍵。

然後……走了。

綠間呆呆的坐在大樹後面,他知道小小少年並沒有發現自己,欣賞完美景他突然感覺到突如其來的酸麻感,他盤腿坐了太久太久,血液不流通麻痹了。

綠間扶著大樹的樹干緩緩站了起來,酸麻得不像話的腿讓他根本挪動不了一步。

他扶著大樹望著少年越走越遠的背影。

突然……少年回頭朝著自己這邊看了一眼,綠間突然覺得心髒正在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少年突然覺得有個人在看著自己,回過頭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只是天空太黑了少年什麼也沒有看見,他只看見幾顆大樹立在那里,少年回過頭朝著回家的路走了。

綠間想追上去,他還不知道少年的名字,他想和少年在看一次大海。

可是他的腳麻痹了,他拼了命的想往前跑,當他的腳好不容易邁出一步他卻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全身一震疼痛,雙腳的麻痹感充斥著自己。

他趴在地上,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在夜幕下。

他瘋狂的大聲的叫喊著。

「喂!!!你等等你等等!」

「喂!!!你停下來你停下來!」

「喂!!!」

「喂!!!你等等我,你停下來好不好。」

「你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做綠間真太郎!!」

「……綠間真太郎」

「我叫……綠間真太郎,你別走,我還不知道到你的名字。」綠間趴在地上,喃喃的吐出這最後一句話。

可惜少年他听不見,他掛在耳朵上的耳機此刻正播放著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這聲音隔絕了綠間呼喊著少年的聲音,後來少年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越走越遠。

最終。

綠間和他的少年,走散了。

他和他走散了。

這一年綠間十一歲。

十一歲的綠間,在學校里是一個所有人公認的小嚴肅,穿的一絲不苟行為舉止嚴謹且到位,不跟班上同學嬉戲打鬧,也從不參與欺負班上長得可愛的女生。

學習成績優異,深的老師們的喜愛,卻缺少了一群可以打滾嬉戲鬧騰的朋友。

不是沒有同學想和綠間做朋友,只是他們身上有在地上滾過的灰塵,有午間吃飯時追逐爭搶食物時弄到的油脂。

而綠間永遠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制服永遠整齊得連一個褶皺都沒有,干淨整潔。

他們害怕弄髒綠間的衣服,敏感的孩子們覺得綠間不會跟他們玩兒的,綠間永遠看上去那麼高高在上像個前輩一樣。

他們面對綠間,總會突然變成有禮貌的孩子們,跟綠間打招呼,喊著綠間叫做綠間君,他們稱呼同伴同學,則是給彼此取一個個令人發笑的昵稱。

這一切和綠間都沒有任何關系。

他像是一個與同齡人月兌節的大人,他習慣了按照父親母親的要求要做一個嚴謹的孩子,過于收斂自己的本性。

綠間曾經會羨慕別人,可以嬉戲打鬧可以將衣服弄髒弄皺,可以說從來沒說話的髒話,可以笑得很開心很快樂像是個小瘋子。

後來漸漸的習慣了,他忘記了他也曾想過擁有和那些人一樣生活,漸漸地他變得不會表達自己,將心情完全的收斂進心里。

他第一次那麼想去認識一個人,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心情,但是對方卻和自己走散了。

從那一天開始,綠間每次放學都會來到那個地方。

一次次一次次的期待到來。

一次次一次次的失望而歸。

小小少年再也沒有出現過,從那天開始再也沒有人陪綠間看大海,再也沒有人能並排著靠著彼此盤著腿坐在那里,從白天一直待到太陽下山。

第二次見到少年的時候,綠間還記得那天他到少年所在的國小參加籃球友誼賽,他跟在隊伍中間,看到少年和一個朋友並排著走在一起,他們身邊還有很多和他們穿一樣校服結伴而行的同學們。

少年面無表情很認真的注視著前方,旁邊的頭發短短的男生掛著壞壞的笑容拉住少年的手指,他們的雙手緊緊的交疊在一起,這時少年歪著頭看著男生,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他們看起來那麼的親密,他們應該是一對非常好的朋友。

綠間從隊伍中離開偷偷的跟在他們後面,混在一群人的中間,小心翼翼的窺探著少年和男生。

一路跟著他們來到附近一家甜品店里,綠間看見少年和男生相談甚歡的坐在高教凳子上喝著飲料,他走到櫃台前,對著收銀員小姐指著他們告訴收銀員小姐說︰「我要和他們的一樣。」

那天是綠間第一次喝到香草女乃昔,他捧著溫熱的杯子嘗到了一股股淡淡的甜還有香草帶來淡淡的香味。

……很好喝。

他坐在少年和男生的旁邊,听見他們聊天的聲音,他看見男生揉著少年的那頭好看的藍色頭發,光靠看綠間就知道那頭發肯定很柔軟。

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親密。

突然少年站了起來,走到收銀台點了兩個三明治,小小的少年端著盤子走過來的時候撞到了綠間身上。

少年禮貌的對綠間說︰「這位同學,非常抱歉。」說著彎下了腰,抬起臉望著自己。

那是少年第一次跟綠間說話,少年並不認識自己,也不記得自己。

這是也綠間第一次面對面的觀察少年,他才發現少年的眼楮原來和頭發是一個顏色,那雙眼楮倒影的影子是自己,少年看起來很稚女敕很漂亮,比綠間見過的所有人都要漂亮。

綠間想他可能走神了吧,少年見自己沒說一直看著自己,綠間擠出一個笑容剛想說話,便見少年被男生拉走了。

他……一句話也沒有跟少年說。

這一次和上一次一樣,他看著少年被男生拉著走了。

這一次他還是不知道少年的名字,也沒有來得及跟少年介紹自己,他一直想告訴少年︰我叫做綠間真太郎,你呢?

綠間想,他可能真的不太會表達自己。

少年居然和他一個學校!!!

少年和他居然在同個籃球社!!!

當綠間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在狂喜著,他說不清楚自己的心跳為什麼會跳得這麼快。

他看見少年走到隊伍前介紹自己,少年還是一臉認真地樣子與許多年前一模一樣,他听見少年說︰「我叫黑子哲也。」

綠間看著黑子和青峰大輝和紫原敦每天走在一起,看著他們親密無間。

不知道為什麼綠間覺得心里酸酸的,他默默的望著黑子,他默默的偷偷觀察黑子,當黑子那雙蔚藍的眼楮望著自己時,綠間總會忘了要跟他說什麼。

每每綠間發現自己總是會說出一些難听的話。

每每看見他們幾個人親密無間時,綠間總會控制不了自己冷哼一聲,以此來表達對他們不滿的情緒。

他的小小少年啊,從來沒有真正的把他放在眼里,他就像是一個別扭想要尋找存在感卻不知道該如何做得孩子。

綠間喜歡黑子,他比誰都知道他喜歡黑子。

他想和黑子並排坐在一起,他想和黑子再看看大海,想再去一次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去擁抱大海,他想和黑子多多說話,他想抬起手像青峰一樣像紫原一樣,將手放在黑子的頭上,揉著他那一頭純粹的頭發。

可是,綠間覺得自己做不到。

他就是個窺探者,小心翼翼的將視線放在黑子的身上,又害怕著被他發現,當看到黑子和別人親密時又控制不了心里的憤怒,對黑子冷哼對黑子說出難听的話。

綠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那天,赤司告訴他,他是喜歡黑子。

跟小時候的那些同伴一樣,喜歡一個人只會用最別扭的方式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那天,赤司告訴他,他這是傲嬌。

綠間表示他才不傲嬌呢,才不。

他會站到少年的面前,他會成為陪伴在少年身側的人。

綠間一步步的走向和海鷗嬉戲的少年,當他一步步靠近少年的時候,少年身邊的海鷗驚恐的撲閃著翅膀飛走了。

少年抬起頭看著自己,對自己說︰「綠間君,你怎麼會來這里。」

綠間看著少年眼楮里的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來到少年的身邊,坐在了少年的旁邊,綠間的肩膀觸踫到少年的肩膀,他們並排的坐在了一起。

綠間抬著頭說︰「我們一起看大海吧。」

黑子點點頭「……啊,綠間君你也喜歡大海嗎?「

綠間笑著眯起眼楮︰「當然喜歡。」

海風吹亂了他們的頭發,他們飛揚的頭發混合交替在了一起。

「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你感覺到了嗎?」

「我一直默默跟在你的身邊,不說話……」

「默默的看著你……」

「現在……」

「我想要……」

「我想和你……我想陪在你的身邊。」

「我喜歡你……」

或」喜歡……「」你于……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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