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集
青年作家悲壯的西行。
第一百四十集
本次全國仙緣橋情人節大會,組委會將邀請最新青年才俊、廣東文學院院長、著名湖南籍作家熊育群前來參加大會,並且將朗誦他的最新長篇小說《連爾居》。籌備組江南特派記者采訪了他的故事。
401、**圓夢︰青年作家悲壯的西行
前羊城晚報出版社主任編輯、現任廣東文學院院長的青年作家熊育群,在他36歲的時候,突然背上高出自己頭部的帆布旅行袋,在妻兒萬分擔心的目光中義無返顧地走出了繁華的南方都市,開始了他放逐靈魂、尋找精神家園的青藏高原流浪生活。他說他幾乎是盲目地走上高原的,一路向西,不知自己要去何方,生命中似有一種流浪的情緒,只要體力還允許,他就要上路,就要西行,就要爬珠穆郎瑪。兩年後的今天,他這一次悲壯的西行隨著他的《走不完的**》等四部著作問世,被國內新聞媒體的大肆炒作,竟在全國青年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他為何要西行,為何要流浪?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坎坷?種種懸念,促使曾經和他同一單位的筆者于近日南下廣州,在羊城晚報休息室里采訪了他。此刻,他激動地敘說起他的傳奇經歷來……
402、踏上征程,青藏高原鬼門關下與螞蝗較量
熊育群,他在高原已經流浪兩個月了。他說他在隨後的浪游中,由于他的這一副尊容,被人當作了逃犯和吸毒販毒分子,沿途公安人員三番五次追求趕上來,一次又一次拿著他的身份證,端詳著他這一張黑臉(他的臉由于高原紫外線的輻射,起了紅斑,結了痂)。衣服也全是風塵,幾乎找不到一根干淨的紗。由于經常挨餓,已經瘦了20斤。瘋長的胡須蓋在嘴唇上。風從雅魯藏布江大峽谷穿過,他的手掌也被岩石劃破;雙腳指甲在喜馬拉雅山脈長時間下坡時,從紅腫到化膿,直至月兌落;身上下班生滿了腫塊,被山螞蟥咬得體無完膚……是什麼力量,使他放棄都市繁華的生活,而要選擇浪跡天涯呢?
人生需要沖波激浪。熊育群需要一種神秘而起伏的生活。
他和同伴、廣州來的光頭b、光頭c,此刻要去一個更加神秘莫測的地方。那里不僅要靠雙腿爬過喜馬拉雅山脈,穿過茫茫無邊的原始森林,還要走過螞蟥成堆的山地,沖過泥石流和塌方區,沿途颶風、冰雪、野獸和塌方、山洪,時時威脅著他們的生命安全。在此之前,已經又不少勇士葬身這個地方了。
世界第一大峽谷雅魯藏布就在那兒拐了一個馬蹄形的大彎,進入到墨月兌的崇山峻嶺之中。高原連日發生暴雨,道路幾乎癱瘓。雅江水勢迅猛。高掛在半山腰的路到了江邊,水面卷起的漩渦達數10米,幾乎淹沒了去路。一輛吉普車被山上滾來的巨石砸中,駕駛室被砸扁。他們的車就在巨石陣中繞來繞去。
越過山口,車子陷進泥淖。眾人冒著寒風冷雨,下來推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推上來才走了幾米,它又陷進更深的泥淖。司機失望地熄了火,車門一關,他睡著了。而熊育群,他們在車廂里凍得全身顫抖。這是一個無眠之夜啊。一次次被凍醒,再也無法入眠。天亮時,地面已是一層冰雪,前面竟停了二十多輛貨車。一部林芝軍分區的車被他的攔住,好說歹說,兵哥才答應救他們走出困境。
至第二天凌晨四時,他們終于到過林芝。這天晚上,熊育群提筆給家人寫了一封長信。憑著預感,他知道這有一點告別的味道,他不能肯定自己能否活著回來。他告訴家人,他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與家里聯系了。他將去一個更危險的地方。
跨越鬼門關。多雄拉山上終年積雪,雪水沖下來。熊育群在積雪上走,水在雪下流。不遠的地方,有一匹馱馬死在雪地,馬身上還冒著熱氣。不斷有人死去。不斷有人繼續越過鬼門關。山上一堆石頭和竹棍,幾面飄飛的經幡,在這里,一名將軍曾經遇難;在這里,曾有五個戰士跌進雪谷,全部遇難。死在路上的民工就更多了。其中一個,前方塌方,路被堵死,往回走時,雪又封山,他被活活凍死。
穿越鬼門關的時候,翻山者一路小跑,驚慌之色臉上可現。熊育群不知深淺,卻在站在石堆上,還拍了照片。那群登山者,高呼「神必勝」,慌慌張張地跑遠了。
穿越黑森林。三天里,熊育群沒有見過一塊完整的天,一塊開闊的地。那是人的意志和毅力與大自然的較量。要麼前進,要麼放棄。前進者生,放棄者被黑森林所吞沒。一次又一次,他們要克服絕望的情緒,撥動著幾乎僵硬、極度乏力的腿。意志薄弱的人在這里將葬身野獸之月復。
不停地下雨。冥光晦暗,空氣潮濕,霉氣四散,瘴氣毒氣纏繞著行者。他們就像小人國的流放者,穿越腐土,抵抗毒氣,以頑強的毅力走過黑森林。
來到螞蟥地帶。林子里的空氣越來越潮濕。熊育群大步朝坡下邁時,感覺左手腕有一點癢。一看,啊,一團黑黑乎乎的東西,貼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滲出了鮮血。血與雨水染紅了半個手臂。「螞蟥!」他驚叫。去扯,卻扯也扯不掉。光頭b見狀,打燃打火機,一點一點燒,螞蟥終于松開了血口,掉到地上。手腕上血流不止。光頭b找來創口貼,貼在傷口上。
他們闖進螞蟥區了。但見︰樹上,草叢,地面,鋪天蓋地的,都是螞蟥。一片葉子里,多的達七、八條。被螞蟥咬過後,即使它走了,血也會大流不止。它的毒素,破壞了血的凝固功能,因此有人中毒,感染。熊育群把雨披的頭篷扎緊,把褲腳、綁腿也扎牢,連手也龜縮在雨披中,走一段,清理一次。
這天宿營在汗密。夜半,突然醒來,熊育群感覺右手中指和無名指的夾縫間有點隱隱作痛,打開手電一照,呀!一條小拇指粗的大螞蟥,正在吮他的血。它已經吃得肚子鼓凸,圓滾滾如一枝鋼筆。他驚慌地又甩又彈,好不容易把它彈下床去了。
一天又一天,走了又走,沒完沒了。抵達派鄉時,雨還在下。熊育群的雙腳走得腫大了,兩個大腳趾,腫得像根蘿卜,趾甲化膿,又黃又綠,已經松動,動一動趾甲片,就可以扯下來了。踫一下,都是鑽心地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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