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府子都知道今天有件大事發生︰那就是曾經痴傻的三少爺拜在了袁神師門下學習本領。袁神師可是了不得啊,還會騰雲駕霧呢!
李淵本就知道袁天罡學識不凡,故讓李玄霸拜于袁天罡門下學習本領。如今看見袁天罡騰雲駕霧而起,心中更是驚嘆。宴上對袁天罡恭維甚多。
袁天罡這一頓飯吃得很高興,本來麼,在老友家吃飯,又收得一個好徒弟,自然吃的十分舒心。
散宴的時候,李淵吩咐李玄霸帶師父袁天罡到客房歇息。
袁天罡臉上淡淡的微笑,由李玄霸領著,並不說話。
「師父,你是怎麼做到騰雲駕霧的?」李玄霸耐不住沉默,開口問道。
袁天罡笑了笑,道︰「一些小手段罷了。這不是都在你的意料中麼?」
李玄霸撓了撓頭︰「我只知師父盛名,相信師父能有此手段,卻不知道師父是如何做到。」
袁天罡笑道︰「且不說你是如何知道我盛名,就說這些小手段,說穿了也就一文不值了。」
李玄霸「嘿嘿」笑著,贊道︰「師父謙虛了,說是小手段,卻古今往來從未听說過,師父可是第一人啊!」
袁天罡站住腳步,面含深意對李玄霸道︰「你且記住,從來都沒有天下第一,只有井底之蛙。你可明白?」
李玄霸窘迫道︰「師父教訓的是,子弟短見。」
袁天罡搖了搖頭,轉身繼續走。
李玄霸急忙跟上,問道︰「師父,弟子說的又有問題?」
袁天罡淡淡地道︰「為師不是訓,是教!這樣你可明白?」
李玄霸有些茫然,慚愧著搖了搖頭︰「子弟愚鈍,不明白。」
袁天罡又笑逐顏開,有些揶揄道︰「這次不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知道,以後學習即可。」
李玄霸有些郁悶,沒有注意到袁天罡話中的揶揄,只是「嗯」了一聲,不再說話,細細地想著袁天罡那句話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到了客房,李玄霸張羅室內一應用具,袁天罡坐在室zh ngy ng的軟凳上看著。
收拾停當,李玄霸拿了一張席子,走到袁天罡面前問道︰「師父可還有什麼吩咐?」
袁天罡嘆了一口氣,道︰「你去拿兩張席子來,坐于為師面前。」
李玄霸依言拿了張席子,本要盤腿坐下,想起禮節問題,便跪坐在袁天罡面前。
袁天罡挪開軟凳,把席子放下,盤腿坐在上邊。
李玄霸本來有些心不在焉,見狀,立刻坐好,恭恭敬敬,因為他這半年以來也知道,這是傳道授業的架勢,古人對于師父,那可是恭敬異常的。
袁天罡沉聲道︰「玄霸,你可想通?」
李玄霸也沉聲道︰「回師父,弟子未曾想通!」
袁天罡道︰「你可知‘教’與‘教訓’的區別?」
李玄霸道︰「這個弟子知道,‘教’是……不是吧!師父這……」李玄霸這才明白原來袁天罡說的是他客氣的話,就是那句「師父教訓的是……」
李玄霸不由啼笑皆非,苦笑著對袁天罡道︰「師父,你這未免也太……不講禮情了,弟子只不過是……」李玄霸收住話語。
「只不過是客套應付之語?」袁天罡淡淡地問道。
李玄霸瞬間面s 尷尬,不知怎麼應對。
袁天罡笑了笑,道︰「無妨,為師是故意如此。今r 把你留下給你講三件事。」
頓了頓,又繼續道︰「第一件事︰世上無沒用之人,無不可教之子。教書育人,與教訓不可同r 而語,你要記下,至少,做我的徒弟,只能被教育,不能被教訓。你可明白?」
李玄霸吃驚地看著袁天罡︰「只能被教育,不能被教訓?師父是指……」
袁天罡淡淡地看著李玄霸,道︰「對,就是你想的那樣,世上再無教訓你的人!」
李玄霸吃驚于袁天罡的傲氣,無言以對,只能記在心頭。
袁天罡滿意地點點頭,繼續道︰「第二件事︰世上無小事。如你方才隨口道我教訓于你,或者是一件小事,但是你要記住世上無小事。就如我今r ‘騰雲駕霧’你覺得如何?不過是些小手段罷了。用檀香擴開體感,用煙霧欺騙視界,再用半避的門,改變光線,讓你感覺我飄起來。不過是些小手段,辦成了騰雲駕霧之舉。說穿了是小事,不說穿,你就是不明白。你如何看?」袁天罡用手勢阻止李玄霸的回答,繼續道︰「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過是小事上和運氣上的差距。運氣不可琢磨,小事則是可以注意的。故,世上無小事。你要記在心里!」
李玄霸點點頭,也默默地記在心上。
袁天罡又道︰「第三件事︰明r 給你一天時間,準備停當,後r 隨我回山。你可明白?」
李玄霸見袁天罡終于不再阻止他說話,趕緊道︰「師父何必著急?多在府中留幾r ,讓我孝敬師父也好啊。」
袁天罡嘆道︰「這也是細節。我今r 能夠施展騰雲之術,明r 即可傳遍東都,後r 登門的人便會絡繹不絕。我也會分身乏術,勞累不堪。且,東都人多眼雜,麻煩不斷。少待一r ,就多一r 舒坦。」
李玄霸見袁天罡意已決,便不再勸導。
袁天罡點點頭道︰「我今r 的話你且記下,去吧,後r 清晨來我這里出發即可。」
李玄霸站起身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趕緊回轉,去找父親母親,告訴他們後天就走的消息。
李淵听了,點點頭,淡淡道︰「玄霸我兒,如今你已經長大,以後的路就要自己走了,我和你娘會看著你,而且我們永遠支持你!家里的事,你今後都不用管了,安心去吧!」
竇氏在旁邊應經開始掉眼淚,見李淵說完,哽咽著接口道︰「兒啊,為娘舍不得你走,可是又不能永遠管著你,照顧著你。你去了好好跟袁道長學習技藝。要時常給家里寫信,啊?有什麼事,都寫信回來,告訴我們。」
李玄霸笑道︰「父親母親何必如此,逢年過節,孩兒會回來的,母親不必擔心。」
李淵道︰「怎可如此?你用心學業,把功夫都費在路上算什麼事?」
李玄霸道︰「怎麼會全在路上呢?孩兒逢年過節,騎快馬三五r 就到家了。」
竇氏哽咽道︰「我兒病才好半年,就要出遠門,我如何放心?而且從沒有出過遠門,這都還不知道趕路的行程,我更是難以放心啊!」
李淵道︰「夫人放心,玄霸此去跟隨袁老弟而去,一路由袁老弟安排,無礙的!玄霸啊,你可知,三r 從成都到東都,要騎什麼樣馬,有什麼樣的騎術?八百里加急還要七八r 呢。正常趕路都要二十余r 的。你此去要多听你師父的話,不得違逆,多用功學業。知道了嗎?」
李玄霸這才知道,這一去成都意味著什麼,不由有些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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