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經歷,李玄霸終于詳細地敘述完畢,因為先前給姐夫柴紹說過一遍,所以這次更加詳細且生動。я思路客я當然,李玄霸所講述的都是他自己的所見所聞,比如,他並不知道裴玲兒為什麼會知道他謀反。
「你是說玲兒知道你謀反?」李淵很早就想問了,但是一直等到李玄霸講述完畢才問出口。
「對。」
「那你承認了?」李淵又追問道。
「爹,你不知道,當時玲兒的神s 淒迷,不像是試探我。」李玄霸知道李淵的意思,肯定地答道。
「那除了玲兒意外,有沒有別的異常?比如你裴伯父。」李淵思索了半響又問道。
「沒有,至少在我看來沒有。」李玄霸知道此事關系重大,仔細地回憶了半響才道。
李淵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閉上眼楮。
李玄霸看著父親李淵,心中也不由忐忑起來。當然,他也能看出李淵心中的焦慮和不安。
「玄霸,以後記住,你現在所做的不是謀反,而是師門派下來的任務︰詔安反賊。你明白了嗎?」
李玄霸低頭受教︰「爹,明白了!」
李玄霸知道李淵這句話的含義,說好听了是教育他怎麼把壞事往好里說,說難听了,就變成萬一事發……李玄霸打住有些飄忽的心思,他不願往那方面想,畢竟再怎麼,眼前的這位也是他的父親,而且就目前來看,父親並沒有表現出特別偏愛于誰的樣子,甚至因為他從小受痴頑之癥的困擾,對他的關愛更多一些。
李淵眼神復雜地看著眼前越來越成熟的兒子,痴傻的時候長得飛快,不過十二三歲就與成年人的身姿相仿,如今病好了,而且看起來也挺有出息,只是這一次不得不有割有舍,畢竟,自立山頭是眼前的這個兒子提出來的,而且萬一事發,自己也是自身難保的,更無法護得兒子周全,為了這個李家,萬不得已之下只能犧牲他了。
竇氏看到丈夫眼中閃過的愧疚,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這並不是竇氏反應慢,而是竇氏的一顆心都c o在了兒子受傷的上面,現在回想起李淵方才說的話,不由嗔怪地瞪了李淵一眼。
「玄霸!我兒快來!讓娘看看傷在哪里了?要不要緊?還疼嗎?」竇氏說著心疼地都快要流出淚來,「以後不要出去做什麼勞子響馬,也不要當什麼勞子兵!你看把我兒傷的!」
李玄霸感動不已,家里的溫情還是不變的。
李淵本y 出言斥責,但是心中有愧,不得不忍住,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心中開始籌備萬一東窗事發的應對之策。
李玄霸以為李淵就算不斥責也會出言反對,畢竟,教育孩子就是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的,但是卻只听到李淵一聲嘆息,心中略一思索就明白李淵心中的愧疚,心中更是溫暖。
「娘!您說哪里話,您把我養這麼大不就是想讓孩兒有出息嘛,不出去怎麼成?」李玄霸只好自己說出來。
竇氏擦了擦含淚的眼楮,又笑起來,自豪道︰「好好好!我兒長大啦!不過要答應娘照顧好自己,切不可再有輕敵之心!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重,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高個子’!」
「是!娘,孩兒記住了!天塌下來所有的‘高個子’一起頂!」李玄霸應道。
這句話讓竇氏更加開心,也更加放心了些。
「娘!玄霸回來了?」屋外話語方響起,門便被推開,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就進來了,正是李世民。「咦?三姐也回來了?」
方才一直沒吭聲的惠寧親切地朝李世民笑了笑沒有開口。
李世民這才覺得屋內的氣氛似乎不太對。
李淵正煩心,看到李世民咋咋呼呼進來便訓斥道︰「都快要成親了!做事還沒有一絲穩妥!我平常怎麼教導你的!」
李世民心中虛怯,連忙站好,乖乖道︰「孩兒知錯。」
竇氏笑道︰「剛回來又說了這麼久還沒吃飯呢吧?快回去洗洗,我讓人準備飯食,把你哥哥和弟弟們都叫來,一起吃飯。」
李世民應了一聲,拉了拉李玄霸,一起出去了。李慧寧也拉著柴紹隨之而去。
竇氏看著丈夫那緊皺的眉頭,坐起身子把李淵拉倒床邊坐下細細安慰不提。
「三弟,你可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把二哥的婚事給忘了!」李世民離開李淵又變得活泛起來。
「二哥!我怎麼會忘記你的婚事?只是孤身在外,路途不熟才走了錯路,耽擱了不少時r 。」李玄霸笑著解釋道。
「哦,那就好,好在並沒有錯過。哎?對了,你在外不識路途可以問人啊!怎麼會走錯路?還耽擱了這麼久?」李世民刨根問底道。
說道這里,李玄霸臉s 一暗︰「二哥尚且不知,我這一路行來,入目所見皆是荒涼啊!不說山東等地,就算是中原一帶也是餓殍遍野,百姓大多背井離鄉,所以也沒個問話的人,後來又走了山路,才會行錯。」
李世民一听,激動道︰「什麼?怎會如此?就算皇上……」
「世民噤聲!」後邊趕來的柴紹及時打斷了李世民的話。
李世民及時醒悟過來,洛陽畢竟是天子腳下,而且偌大的李府未必見得全是心月復,所以說話需要注意些。
「不會啊,我朝自先帝爺以來休養生息,百姓r 子過得應該很不錯,就算當今聖上自登基以來徭役加重,使百姓略有不滿,偶有听說有人造反,但也不至于像你說的這般滿目瘡痍啊?」李世民低聲道。
李玄霸奇怪地看著李世民,心中疑問︰這真的是傳說中的「太宗皇帝」?
李世民看見李玄霸的眼神,心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臉s 變得有些汕然。
柴紹上前兩步道︰「世民,這次你可錯了,不過你久居家中,不知外面的情況,倒也能理解。」
跟上來的李慧寧幫襯道︰「對,不過目前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如今你的大婚才是頭等大事,等你成了婚,父親也會讓你承擔家務事,一切等到時候再說吧。」
李世民默然。
李玄霸道︰「也對,到時候二哥就能承擔一些家中事宜,能光明正大地為咱們李家出面,這是你的好處,不像我還要偷偷在外闖蕩。」這是安慰李世民的話,李玄霸只知道傳說中的李世民是個雄才大略的英主,但以目前對二哥的了解,李玄霸知道他現在想的肯定是等成婚後也要到外闖蕩一番,所以才有這般安慰。
李世民想了想,也對,到時候也不用自己孤身在外闖蕩,畢竟等成婚後他也是李家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了,就算不在外闖蕩也能知道天下的事情。當然,到時候爹總不能總像現在這樣呵斥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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