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李淵是不是害怕見那位表哥,李世民成婚後的第二天,也就是到了李玄霸兄弟幾人進宮面聖的這一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就離家到弘化郡了,因為如今的李淵是弘化郡留守。
在李世民成婚時,楊廣下旨要李世民兄弟幾人進宮面聖,昨天可以說有敬茶禮,但是今天無事,就要盡早進宮了。楊廣雖然沒有下定時間,但是作為皇帝,他的「有時間」必須是盡快!
等李玄霸兄弟四人到皇宮門口的時候,門口站了很多官員,在朝堂上排的上號的基本都在。
在李建成的帶領下,在「叔叔」、「伯伯」的呼聲中,李玄霸終于明白,今天是個大朝會的r 子。
有大哥在前邊頂著就是好,有人過來聊天,或者打招呼問話都有大哥作為代表回應,李世民和李玄霸一輛好奇地四處張望,而老四李元吉困得站在那里都睜不開眼楮。雖然方才送走了父親,但是對于李元吉來說,如同去掉了枷鎖一般,甚至知道父親今天一大早就走,昨晚興奮的沒怎麼睡好,這會困意襲來,站在那里都快睡著了。
九月的天,亮的不晚,所以第一縷太陽光剛照到宮牆的時候,早朝開始了。眾大臣排好隊依次進入,李建成帶著三個弟弟在原處等待皇上的召見,如果今天不召見他們四人,以後每天都得來,直到皇上招他們進去。
「有事快奏,無事退朝!」楊廣雖然是剛起來,但是聲音清亮,響徹大殿。
「臣……」宇文述剛要說話,裴世矩在同時也開口稟奏。宇文述不屑與一個吏部侍郎搶話,便閉口不言。
裴世矩邁出一步恭敬道︰「臣,要狀告唐國公李淵!」
楊廣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道︰「你告他什麼?」
「微臣狀告李淵目無尊長!」裴世矩語氣不變,依舊恭敬道。
「嗯?怎麼個目無尊長法?」楊廣語氣終于出現了一絲波動。
「臣聞前r 李淵次子李世民成婚,聖上作為李世民的表叔伯,賜予厚禮,還有旨意是讓李淵的四個兒子進宮面聖。」
楊廣身子前傾,爬到龍案上,撩起眼前的十二串白玉旒,皺著眉頭不悅道︰「是有這麼回事!但你究竟想說什麼?」
裴世矩嚇得跪倒在地,畏聲道︰「微臣想說,李淵不來謝恩,卻急急回到弘化郡去了,反而今天叫他的四個兒子進宮面聖……聖上乃是他的表兄長,又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他卻不來面聖,微臣請治他……」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楊廣打斷了裴世矩的話,「你是說李氏四兄弟就在宮門之外?」
「啟奏聖上,確實如此!」裴世矩放下心來,楊廣果然明白他的那點小心思。同是河東裴氏一族的晚輩裴仁基來過信,讓他對李玄霸照顧著些,今r 早朝雖然狀告李淵,但是也是為了告訴楊廣李玄霸他們在宮門外候著呢。
「宣李氏兄弟四人!」楊廣高聲喝道,並沒有再理會裴世矩,作為皇帝,楊廣能迅速地過濾掉很多多余的東西,而得到有用的信息,況且這告狀地人是吏部侍郎,又不是御使。
裴世矩是他手下數得上的乖臣子,而且還挺有實干,前幾年若不是裴世矩在西北經營得善,他訓狩天下到西北時也不會那麼順利,雖然楊廣覺得這是他的指揮得當才有如此效果,但是無疑,在楊廣心中,裴世矩是一個能把他的想法做到最好的幾個臣子之一。這讓楊廣感嘆一個英明的帝王率領一幫庸臣有多不容易的同時,也就更喜歡裴世矩了。
而作為一個自認為雄才大略、蓋世無雙的帝王,楊廣還是很能模清楚臣子們的心思,至少可以模清眼前這幾個比較喜歡的臣子們的心思,其他的人不是弄不清,而是不屑于去弄清他們想什麼。
「宇文愛卿,你方才想說什麼?」楊廣還不至于為了等待李氏四兄弟而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臣啟奏,反賊楊玄感在黎陽造反,賊兵一路到洛陽竟增至十余萬。一路攻陷的地方,均是開倉放糧,而領取糧食的刁民很多是楊玄感叛逆一黨的主要兵員。微臣以為,這多是眾地方官縱容和眾刁民惡x ng難改所致。微臣請聖上嚴懲,以儆效尤!」這些事是得到楊廣示意,在朝堂上說出來的。
「好一個以儆效尤!準!凡是家中有從叛軍的,殺無赦!凡是領過叛賊放糧的刁民通通活埋!朕看以後誰還敢去領叛賊放朝廷的糧!而抵抗不力的一眾官員和地方武裝,還有與叛黨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但還算忠于朝廷的,皆流放三千里!」這本來就是楊廣的意思,楊廣早就做好處置的準備,所以現在順口就來。一身的戾氣威懾朝堂,無人敢言!
在楊廣說話的時候,李玄霸兄弟四人已經來到殿下,李玄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表叔,傳說中的隋煬帝楊廣,而且還在發布大開殺戒的命令。
李玄霸心中暗道︰「這位表叔還真是戾氣十足!」
殺戮,無疑使楊廣亢奮,看著殿下的四個小子,稍稍壓了壓亢奮的心情道︰「你們就是朕的佷兒?」
李玄霸兄弟幾人還沒有說話,大臣們的隊列中出來一人高聲道︰「聖上!唐國公李淵罪不可赦!竟然敢讓他家的瘋兒子面聖,如此冒犯之舉,理應重罰!」說話的正是楊廣的寵臣宇文述的嫡長孫︰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雖然年少,但是一身武力在宇文述的刻意宣傳之下,幾乎無敵于世,後來被楊廣招為殿前將軍。本來,他是沒資格站于朝堂之上的,宇文述以「為孫兒長見識」為由,求楊廣特例允許宇文成都進殿。
李建成和李世民不敢怠慢,在楊廣問話的時候就跪倒在地,一向囂張跋扈的李元吉因為受到氣氛的壓抑,也不敢吭氣,隨著兩位哥哥跪在一邊。
李玄霸本來也要跪的,但是听宇文成都這麼一說,突然想起演義中的李元霸要官。于是四處張望,沒有下跪。
等宇文成都說完,李建成三人叩頭朗聲道︰「草民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叩見聖上!」李玄霸沒有吭聲,所以李世民後邊出現了短暫的寧靜,李元吉為了保住自己,慌忙接上。
楊廣看著殿下站立的那個裝傻充愣的少年,y n沉著臉,不言不語。楊廣當然知道李玄霸以前是個傻子,不過已經痊愈,如今面君不拜,讓他很是不悅,不過不論楊廣是不是一位暴君,但是有一些皇帝的基本修養︰不沖動,這使得他沒有說話。
李玄霸站在殿下,透過楊廣臉前的十二串白玉珠子看到楊廣的臉s 十分難看,心中惴惴不已︰看來這個隋煬帝已經知道他病愈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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