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惡心，好惡心的味道。）
夜捂著嘴，不住地干嘔。
明明是熟悉的味道，明明是能讓自己活下去的東西，為什麼現在卻覺得如此惡心。
李悠感覺到了什麼，轉頭望向坐在最後一排的夜。
他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砰！」
夜推開教室的門沖了出去。
老師和全班同學都目瞪口呆。
李悠站在男廁的門口，雖然是上課時間不會有人過來，但是還是不好意思進去。
「夜同學，你身體不舒服嗎？要帶你去醫務室嗎？剛才我向老師請過假了她輕聲說道，怕打擾其他班上課。
沒有回答。
李悠有些納悶，難道，他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可是這一層就這麼一間男廁所呀。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望向里面。
夜就坐在水池邊的牆角處，雙手枕著頭埋在膝蓋上。
***
天台的角落。
「來吧，喝下去吧，放心，這些血量不會讓你暴走的，我可不希望大白天的學校里發生什麼慘案
林子沐掰開夜毫無反抗意思的嘴巴，把裝有鮮血的保鮮盒湊近，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
「今天怎麼這麼乖啊？」林子沐取出紙巾為夜擦了擦沾有鮮血的嘴唇，然後湊近︰「好美的嘴唇，帶著血絲的時候更美
夜順著牆，滑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逃不了、逃不了。
***
「夜同學，你怎麼了？」李悠顧不上這里是男廁了，跑了進去，輕輕搖晃著夜︰「我帶你去醫務室吧
說著，她便抬起夜的一只胳膊，想要把他背在身上。
李悠從小喜歡運動，力氣便也練得很大，初中時，教室里飲水機沒水了，每次都是她去換的，從底樓跑到教室所在的四樓。
觸踫到夜的胳膊的那一個，李悠覺得自己模到的是一塊冰。
他怎麼竟是沒有體溫一般？
「不要管我
這是夜對李悠講的第一句話。
「不行，你的身體好涼，肯定是生病了，我背你去醫務室，不用擔心，我的力氣很大的，別看我是女孩子
「不要管我，不要對我好，你和她一樣，騙子
和她一樣？是中午的那個女生嗎？
「你怎麼啦？我才不是騙子呢李悠放下夜的手，轉過身嘟起嘴道。
「我沒有名字，我的名字是她為我取的，我的命也是她救的，但是，她很可怕，她是個騙子，你也是，你現在救我，對我好，也是想折磨我對不對！」
夜突然抬起頭，抓住李悠的肩膀，把她壓在地上。
「你……在哭？」李悠呆呆地看著眼前流淚的大男孩。
夜綠色的眼眸已被淚水浸濕，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不斷從眼眶中涌出。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我是異類，我是怪物！所以你們都要折磨我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呀」，李悠一把抱住夜︰「我是你的班長，不用害怕，班長一定會保護你的。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經歷，但是現在，你將要經歷的是，被我這個班長好好照顧
「所以」，李悠為夜擦去淚水︰「生病了就應該去醫務室，走吧
說著，她站起身，牽著夜的手。
夜睜開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眼，驚訝地看著這個女生。
（她，可以救我嗎？我，可以相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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