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哦，不信就算了。」他無所謂地說道。
「……」
殷鉞指了指桌上的餃子，說道︰「快些吃。」
「哦。」我很給殷鉞面子地夾了一個餃子塞到嘴里，發覺這餃子的味道很不錯，于是多吃了幾個，還忍不住夸了幾句，「這餃子還真好吃，你家廚子手藝真好。」
他嘴角一彎，「這餃子是我煮的。」
我一愣，「你煮的？你堂堂一個王爺，哪兒學的這一手好廚藝？」
「在漠北跟別人學的。」他道。
我咽下了一口餃子，似乎有幾分辯不出味道，有幾分惆悵地問道︰「跟真寧族姬學的嗎？」
「不是。」他垂下眸子，望向窗外的雪景，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那雙幽黑的眸子仿佛是黑夜的羽翼，「她叫碧綺絲，是個西域舞姬。」
「桓王殿下，艷福不淺啊。娶了溫柔嫻淑的真寧族姬，外面還有個西域舞姬陪著。」我撐著腦袋，笑盈盈地說道，「桓王殿下，不如與小女子聊聊你的風流韻事？」
「碧綺絲是我在敦煌的樂坊里從人販子那兒買下的舞姬，那時候我十四歲，還沒有娶真寧。」他頓了頓，瞧見我一雙發光的眼楮，似乎對後來發生的故事很好奇，于是他很大限度地滿足了我的好奇心，「她原本是商隊的隊長的女兒，可是他們的商隊遇到了馬賊，她僥幸逃生後又遇到了人販子，這才被賣到了敦煌城。碧綺絲她有一雙深邃的藍色的眸子，就像蔚藍色的月牙泉一樣動人。她燒了一手很好的菜，閑暇的時候我就與她學了幾手。」
「那她人呢？」我轉而問道。
「當時我年紀還小，敦煌城的兵權並不掌握在我的手上，而是被王琥掌控著。王琥看上了碧綺絲，權宜之下，我把碧綺絲送給了王琥。」他似乎對這件事很內疚，說這話時語氣都微微發生了變化，「我本想從王琥的手中奪回兵權後，把碧綺絲救回來，沒想到事成之後，碧綺絲失蹤了。至今，我還是沒有找到她。」
果然，碧綺絲成了殷鉞奪權路上的犧牲品。男人都是這樣，以為負了之後就可以用一生的時間補償，但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機會。
我冷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看，有個女人用一生幸福換取你一世的兵權，有個女人願意嫁給你來牽制自己的父親，還有個女人甘心入深宮為你獲取消息，你到底是幾世修來的勇氣，竟然去傷害這三個絕子？」
「我無心去傷害她們，除了歆瑾外，我和碧綺絲和真寧在一起的時候，我都以為會是一輩子。」他低聲笑了笑，有幾分淒涼，「時間總會讓我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抿了抿唇，說不下去這話，但還是說出口了，「你最到對不起的，似乎是真寧族姬。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嫁人是一生一次的大事，我卻沒有給她正式的名分。」
「她用了一生，去愛一個只是喜歡自己的人。」他走到窗戶邊上，望了一眼雪景，冷颼颼的風連帶著雪花一同吹了進來，吹起了他烏黑的發絲，他的心也很冷很冷。良久，他垂下眸子，「今天是真寧生辰。」
為什麼非要把「愛」和「喜歡」分得那麼清楚，這樣太傷感情，有多少人是在「愛」與「喜歡」之間模模糊糊地過了一輩子？
我突然間沒有了胃口，放下了筷子，說道︰「我吃不下了。」
他關上窗，轉過身皺著眉頭問道︰「你又怎麼了？」
————有話————
被禁言的日子，阿阮就打算在更新中回復大家了，等到7天過後，阿阮還會一一回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