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姑娘千千歲 結伴不結發,汝心服不服(1)

作者 ︰ 阮欽

我正打算冒著大雪去上早朝時,驪淵告訴我,殷鉞已經離開長安城了。

「他走的時候正好是四更天,我正巧從章台街出來。」驪淵補充了一句,「他身邊帶著的隨從不多,只有四個,但是瞧他們的身法,看上去都是高手。」

「我心情不好。」我道。

「看不出來,我覺得你是害相思了。」驪淵很誠實地答道。

「閉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見我似乎生氣了,他這才收斂了一下。遠遠地看著我漸漸走遠,他似乎看不下去了,突然間喊了一聲︰「結伴不結發,汝心服不服?」

這個問題很刁,無論回答「服」還是「不服」,都證明我喜歡殷鉞。

我轉過頭,雪花一點一點模糊了丞相府的匾額。我的一切,都是一個叫殷鉞的男人以欺君罔上的方式換回來的,但是,我會以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守護我目前擁有的一切。

「心服口服。」我淡淡答道。

聲音有點輕,在風雪中仿佛石沉大海,驪淵根本沒有听到。

——*——*——*——

瞻天台。

我和一襲琉璃黃衣的扶桑走在一起。

瞻天台的雪一層又一層,柔軟輕捷的雪花漫天飛舞。

我淡淡說道︰「帝師,皇上說未央宮鬧鬼,听說水處陰處,易招來鬼怪,皇上覺得是風水有問題,想要把乾湖的水改道,不知道帝師覺得乾湖該怎麼改?」

扶桑是九州皇朝三百年來長得最年輕的帝師,他看上去只有十五歲的稚氣未月兌的模樣,笑的時候有梨渦,還會露出潔白的牙齒,以及兩顆漂亮的虎牙。但是,這一切都是表象,他在朝為官的時間比我入宮的時間還要長,他似乎是和太祖皇帝是同一輩分的,與他相識的宮人大多都是年逾古稀的老人家,總之,大師的世界我不懂。

他的聲音也有些尚未月兌稚氣,但是談吐自然,氣度非凡,「乾湖無異。」

「帝師說得是,但是,皇上還是孩子,多疑是難免的,即使是乾湖無異,也該動點土,只求皇上心安,」我朝扶桑笑了笑,「帝師說如何?」

他也回了我一個溫潤如玉的笑容,淺淺的梨渦,當真是難得的絕塵之美。他淡淡道︰「丞相既然開金口了,扶桑自然答應。只是,丞相想要怎麼改道?」

他似乎能看穿別人的心思,知道我所說的那些都是借口,我只是想利用帝師的名義,把乾湖挖深,然後利用水力暗道從宮外傳遞消息。

「景仁宮那一段,改道掖庭宮,直走承天門東側。」我笑道,「不知帝師意下如何?」

承天門東側地下就是皇宮水道,如此一來,我若是想要與皇宮通訊易如反掌。

扶桑突然間笑容淡了幾分,他皺著眉頭道︰「丞相執意如此?」

「怎麼,難道傷了龍脈嗎?」我反問道。

「龍脈不會傷,只是斷了支脈。」他的睫毛上有雪花,「丞相可學過風水五行?」

我搖了搖頭。我若信鬼神之說,我也不會利用扶桑了。

「主脈乃天子,支脈乃諸侯。丞相方才所說,對大宗天子的確有利,卻會傷了小宗諸侯。」扶桑他的眸子很深邃,大意深美,「十一年後,禍端會落到諸侯王身上。丞相可要想清楚,皇室之事,事無大小。乾湖的流道在三百年前皇朝建立之時就定下的,雖說只是宮中嬪妃游玩觀賞之處,但是動一處而牽動全身。」

「既然不會傷及天子,那麼諸侯小宗又如何?本相自小就懂得,舍末逐本才是對的。」我放眼望向瞻天台下的景致,「畢竟,天子才是天下的主人。」

扶桑的眸子黯淡了幾分,雖然他手上撐著傘,但是他的貂裘上卻沾上了白雪,他淡淡道︰「丞相可有所愛之人是諸侯王?犧牲那個人,值得嗎?」

我一愣,手中的油紙傘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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