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宮。
「存相手上的傷口並不嚴重，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存相的手腕的關節骨頭有裂開的跡象，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愈合。今後，莫要手持重物，否則會造成永久的傷害。」年邁的太醫拿出兩罐藥，淡淡說道，「這藥要天天擦，不可停下。」
程寰小心接過兩罐藥，說道︰「多謝。」
「程大人折煞老夫了，既然沒老夫的事了，老夫告退了。」
當雕花宮門被掩上時，偌大的宮殿內只剩下了我和程寰。
「你也回去吧，若是鄭栩發現你在我這里，肯定會鬧脾氣的。」我被痛得說話有氣無力，眉頭不自覺地皺著，「今天的事，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這手大概要廢了。」
「嗯，好。」程寰擔憂地看了我的手一眼，默默轉身離開。
正在此時，一名身著官服的年輕男子匆匆地跑了進來，神色凝重，行禮後連忙說道︰「程大人，可找到你了。天牢里……」那男子瞥到我的存在，突然間壓低了聲音。
許是我听力太好了，竟然听到了那男子所說的話。
「自從兩天前桓王押回來後，已經動過大小刑罰，但是桓王他還是不肯說出另一半虎符的下落。大人，現在怎麼辦？要是再用刑，恐怕真要出人命了……」
程寰正思索著轉過頭，正巧看見我正愣愣地看著他。他正色道︰「我們出去商談。」
程寰大概是怕我听到，又生出什麼麻煩的端子，想去外面商量。
「程寰，你們避開我做什麼？我都听到了。」我的聲音沙啞。
我的話語一出，程寰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他旁邊的官員立刻露出了殺人滅口的目光，就連腰間的佩刀都拔出了一半，卻被程寰阻止了。
我就知道，程寰絕對不會讓我死的。
「程寰，我想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怕他不相信我，連忙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我現在也是階下囚，也做不出什麼事端來。我只是想知道桓王現在的情況，畢竟，我和他……朋友一場。」
程寰果不出我所料，真的告訴了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侯爺他早就知道桓王有另一半虎符，所以，他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著桓王，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向侯爺匯報。直到九天前，桓王的消息瞬間斷了，侯爺就猜到了他會去敦煌調兵。于是，侯爺派人在關口阻截，幾番周折，桓王被秘密扣押回長安。但是，桓王手上的另一半虎符卻不見了，」程寰說完這話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從我身上尋找當年青梅竹馬時的信任，「我告訴你這些，我是信任你，把你還當成我的發小，阿存。」
阿存。
這兩個字，除了殷鉞會這麼喚我，這個世界上，也只有程寰了。
我垂下頭，望著自己手上覆著的微微染紅的白綾，這是剛才程寰替我敷藥時幫我綁上去的。他是那樣細心溫和的人，可我看到他當時卻亂了陣腳，綁得有幾分手足無措，書上告訴我，這叫做「關心則亂」。
「阿寰，你還喜歡我關心我的，對吧？」我抬起頭，望向他那雙滿滿都是震驚的眸子。
他轉過頭去，不忍心看我，聲音中帶著幾分殘忍，「不是。」
我自嘲一笑，他如今有一個美貌如花的妻子，有一個權傾天下的丈人，有一個前途無量的未來，何必要喜歡我一個將死的階下囚呢？
「阿寰，我想見見殷鉞。」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似乎要答應我，可是說出來的話語卻冰冷，「不可以。」
「阿寰，我或許有辦法，讓殷鉞交出虎符。」
————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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