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道中落的時候，原本應該寄養在程寰家，但是程寰的父親卻堅決不肯收留我。♀我記得，那時候程寰和他父親吵得很厲害，可還是沒能改變他父親的決定。最後，我只能被寄養在晉陽侯府，寄人籬下。才住了兩年，因為和鄭家幾位小姐不合，我又被晉陽夫人送入了宮中，從此一去不復還。
「或許吧。」我淡淡道。
突然間，程寰把我拉到他的身邊，低聲正色道︰「阿存，五日後少帝一旦寫下詔書，我就把午門的守衛支開，你趁亂離宮罷。如果可以，離開得越遠越好，找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以你的本事和美貌，完全可以重新生活……找個好人嫁了。♀即使是平淡的日子，也比朝堂上來得幸福。」
他的聲音沙啞，補充了一句，「算是……我最後一次幫你，最後一次。」
他每次都說是最後一次，可是每次都食言。
我只能愣愣地看著他，辨不清他話語的溫度。
他默默轉身，走在雪地中，步子很慢很慢，越走越遠。白色的衣袍翩躚，仿佛要和白雪融為一體，漸漸地消失在無盡的皚皚白雪之中。♀
這些年，我一直以為，我是被舍棄，被拋下的人，原來，還有人願意尋找我，將我好好捧在掌心里愛護。程寰不同于殷鉞，程寰他的眼眸中，有我天真無邪的過去，只有他才能把我當成一個可以愛的孩子。新人換舊人，他卻一直活在青梅竹馬時期，單單地戀著過去的舊人。
天下只因我愛，世間唯有君知。
我長嘆一口氣，「我能被你這樣喜歡著，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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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听到了一個消息。
長安城統領王朱被抓了，連帶著趙歆瑾一起，被押入了天牢。听說，將他們逮住的人，就是程寰本人。
我站在乾湖的邊上，乾湖的表面已經結起了一層冰。颼颼的冷風吹起我額前的碎發，我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低聲道︰「我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就差最後一步了……」說罷，我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在冰面上鑿了一個小小的洞，將袖中的一塊魚形的竹片塞到了冰洞中。竹片似乎被什麼吸引似的，緩緩地沉了下去，不見了蹤影。
我四處張望了一番，確保四周無人後，轉身離開。
明天，雪還會下，這個冰洞會封上，沒人會知道，今夜什麼東西被送出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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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預想到的是，鄭言斐在第遂就回來了。
他來華若宮時，我正在吃早飯。
「存相，這菜可合你心意？」老奸巨猾的鄭言斐朝我笑呵呵地說道。
我正吃得歡騰，被他這麼一進來，我食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扯出一個標準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說道︰「多謝侯爺關心，這菜的確很好吃，如果再辣一些，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眯了眯眼楮，說道︰「本侯回記得讓御廚給存相的菜多放點料的，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他這句話，說得我一點也不惶恐，那我肯定是被殷鉞附身了。
我咽了口口水，說道︰「侯爺找本相什麼事，不如直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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