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予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邁出時蘇公寓門的,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扶住牆,才堪堪穩住了自己搖搖晃晃的身形。
他覺得這一生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
即便是四年前,他在凜冽的寒風中等待時蘇出現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力過。
那天,是他的生日,約定的時間,約定的地點,他等了整整一夜,卻始終沒有見到時蘇的人影。
一夜大雪,他站在雪地里,與那白色溶為一體,站成了一個雪人。
一夜等候,換來的是他急性肺炎,高燒昏迷不醒。
等他再次醒來尋找時蘇的時候,卻是她的不告而別,她所有的衣物都還在那件地下室里,獨獨手機和錢包不見了。
他曾經拔打過無數次那個電話號碼,回應他的,永遠是機械而溫柔的小秘書的聲音。
聲音明明那麼動听那麼溫軟,于他來說,卻是剜心錐骨的刀。
他放棄了工作,到處尋找她,去過了所有她有可能去的地方,結果卻永遠只有他一個人等在那里。
心灰意冷。
于是,他學會了抽煙。
三塊錢一包的紅梅,嗆得人眼楮疼,可他卻喋喋不休的抽,直到渾身顫抖,嘴唇發青,他才停下來。
終日靠這樣的生活來麻痹自己,直到某天,站在戶外的大屏幕下,看到那一抹美麗的夕陽落日,他才幡然醒悟。
拉薩的落日。
她曾經說過,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和付予年一起,在拉薩的藍天白雲下,靜靜的看著夕陽西下。
既然這是她的願望,他一定要幫她實現。
後來,他不再頹喪,重新站起來,用兩年的時間,打造了現在的豐娛傳媒,成為花城最大的媒體大亨。
可是,他過的不快樂。
不快樂的原因,無非是他想和他一起分享這一切的那個人不在了。
就算擁有了全世界,卻用失去那個她來換取的這一切,最終,不過是一件皇帝的新衣而已。
他不快樂,永遠都是最溫和的笑臉,亦是秒殺無數花城少婦芳心的鑽石王老五,可是,他想要的,永遠就只有那個人而已。
時蘇,你知道嗎?
從此之後,再沒有人陪我看過風景…
從此之後,我一直都是孤單單的一個人。
我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對著偌大的房子發呆,一個人望著我們曾經在一起時笑魘如花的照片。
永遠都是一個人。
付予年在門外又站了一會兒,直到自己完全平靜下來,才離開了公寓。
熟練的打開車門,坐進車里,仰望三樓亮著燈的那扇窗,又燃起一支煙。
蘇蘇,不管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即便是你不愛我了,我也會讓你重新再愛上我。
黑色的賓利踽踽而行,消失在夜色里。
時蘇一直坐在沙發上,望著對面已經空了的沙發發呆。
付予年說,他更願意用行動來告訴她四年前發生過什麼。
坦白說,听到這番話的時候,她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猛跳了兩下。
可是,她現在又有些猶豫。
付予年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要重新和她戀愛?
可是,這樣肯定是不行的啦…
她可是已婚人士,萬萬不可以這樣滴…
望呆的工夫,手機尖銳的叫起來,她一慌,差點兒沒把手機扔地上,接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摁下了通話鍵。
「媽媽,樂樂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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