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予年到達銀城水岸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踏上那幢樓的樓梯口時,忍不住回身,對著身後的鏡子照了照。愨鵡曉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和時蘇第一次正式吃飯,付予年還是有些緊張的。
對著鏡子看了看,直到自己滿意,這才抬步邁上了台階。
時蘇一直擔心付予年不來,眼看著天都黑下來了,這男人都還沒有來,是不是不會過來了?
樂樂在沙發上坐著,小眼楮緊緊盯著媽媽,「媽咪,你在等人嗎?」
時蘇搖搖頭,又點頭,「乖寶貝兒,等下有客人要過來,你表現的乖一點哦…」
樂樂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媽媽放心,我一定會乖乖的。」
考慮到付予年的胃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時蘇特意做了火鍋,羊肉火鍋,白湯的,一丁點辣椒都沒敢放。
桌子中間是一個深色的火鍋,周圍圍了一圈蔬菜,凡是不易消化的食物,一率被時蘇剔除在了食譜外。
付予年一進門,就被熱騰騰的熱氣薰到了,眼鏡片上很快浮起一層水霧。
過了好一會兒,付予年才算能看清屋里的東西。
時蘇瞧見他的時候,一顆心總算是落進了肚子里,「阿年,你先坐…」
到現在,叫他「阿年」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畢竟,兩個人的關系沒有那麼親近。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蒙妮姐逼她,她是萬萬不會這樣討好付予年的。
付予年點點頭,抱著樂樂坐在桌子邊上,看著一桌食物,頓時心花怒放。
心里頭雖然高興,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捏了捏樂樂的小臉兒,「寶貝兒,想我沒有?」
樂樂揚起小臉兒,吧唧在付予年臉上親了一口,「付叔叔,才一天不見而已,哪容易就想你了…」
好吧,付予年承認,听了樂樂這話,他有點受傷。
可是,樂樂畢竟是個孩子,他沒必要跟樂樂計較。
到是時蘇這里,這妮子今天要跟他玩什麼花樣?
「付叔叔…」樂樂拉了拉付予年的衣服。
付予年急忙把頭側過來,看著樂樂,「寶貝兒,怎麼了?」
樂樂踩著椅子站起來,俯在付予年的耳朵上,輕聲道︰「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去過海洋公園,就我沒去過,你能帶我去嗎?」
小家伙一邊說著,一邊眾人瞄了瞄廚房里的時蘇,生怕時蘇知道。
付予年看看他,捏捏他的小鼻子,「樂樂想去?」
樂樂飛快的點了點頭。
付予年笑,男人一笑,瞬間春暖花開,「既然樂樂想去,付叔叔一定帶你去,不過…」
付予年也學著樂樂的樣子,壓低了聲音,把嘴巴湊到樂樂的小耳朵邊兒上,「樂樂要帶著媽媽一起去才行…」
小家伙點點頭,拍拍小胸脯,「付叔叔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等時蘇再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一大一小已經恢復如初,付予年把青菜扔到沸騰的火鍋里,燙的那碧綠的葉子泛起一道又一道的水光,然後又慢慢放進樂樂的碗里。
「多吃點蔬菜,補充維生素…」
樂樂來者不拒,付予年給他夾什麼,他就吃什麼,一點兒也不客氣,好似付予年就是他的爸爸一般。
時蘇看著這一幕,心口上緩緩有什麼東西流淌出來。
以前的時候,樂樂總是吵著要爸爸,那個時候,父親迫于無奈,就會打寇以勛的電話。
雖然時蘇听不見電話里說了些什麼,但是,她能感覺到樂樂的開心。
每次,樂樂都會很自豪的說到他的爸爸。
可是,又有誰知道,這孩子到現在也不過就見過寇以勛兩次。
而寇以勛對樂樂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至少,在自己和父親面前,表面上看起來,寇以勛是在乎這個孩子的。
今天付予年徹底顛覆了時蘇對父愛的看法。
如果付予年不是樂樂的親生父親,兩個人又怎麼會有這麼默契的動作?
付予年對樂樂的好,遠比寇以勛多多了。
至少,吃飯的時候,付予年會先把樂樂喂飽。
樂樂吃飽了肚,鼓著小肚皮去看動畫片了,餐桌上只剩下時蘇和付予年兩個人。
時蘇正發呆的空當,一塊羊肉塞進了她碗里。
付予年朝著她笑,「想什麼呢?那麼入神,連飯都不吃了?」
時蘇笑笑,「沒什麼…」
其實,所謂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大抵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樂樂、她、付予年這樣有說有笑的吃一頓飯。
飯後,時蘇要洗碗,卻被付予年搶先一步,「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談麼?」
「先打個月復稿,等我洗完碗的時候,希望你能說的流利一些。」
時蘇透過廚房門,望著廚房里那個洗碗的男人。
此時的他袖口卷到臂彎處,露出一小段精壯的小臂,男人雖然有些偏瘦,但是他胳膊上的肌肉卻很有質感,一看就是學期鍛煉的人。
男人身材頎長,站在洗手池邊,因為個子高的緣故,他不得不彎著腰,柔和的燈光打在他頭頂上,為他憑添了幾分居家男人的溫暖。
腦海里有一副畫面閃過,似乎就是付予年在廚房里洗碗的場景,只不過,好像那個廚房比這個小上很多。
是以前的記憶嗎?
時蘇懷疑是時空錯了位,否則,她怎麼會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呢?
眼前的情景讓時蘇腦子一疼。
她只好閉上眼楮,盡量讓自己不要再去想,疼痛減輕了許多。
很快,付予年從廚房里走出來。
不得不說,這男人戴圍裙的樣子迷死人。
樂樂還在看動畫片兒,時蘇腦子疼的發漲,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嘆氣。
一雙手取代了時蘇的手,輕輕在她太陽穴上揉著,「頭疼?」
時蘇點頭,閉著眼楮享受這男人的手法,「剛才看你在廚房洗碗,突然想起點兒什麼來,可又抓不住…」
付予年溫柔的回她,「疼就不要想…」
不知是付予年的手法太好,還是他的話分散了注意力,很快時蘇的頭就不疼了。
男人在時蘇身旁坐下來,沉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
時蘇甚至想,如果以後和付予年是這樣的一種生活狀態,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是…
她還沒有和寇以勛離婚…
就算她對付予年有那麼點兒意思,怎麼也要等到和寇以勛離婚之後。
樂樂突然跑過來,「媽媽,我要付叔叔幫我洗澡…」
時蘇無語…
看著付予年,咬著自己的下唇,開不了口。
付予年笑笑,寵溺的模了模她的頭,「傻瓜,有什麼開不了口的,我是樂樂的爸爸,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付予年沖樂樂一笑,「樂樂,你先進去,月兌衣服,我這就過來…」
樂樂听話的進了洗手間,付予年則是彎下腰來,在時蘇的唇上落下一吻。
男人的吻極盡溫柔纏綿,時蘇只覺得冰涼的唇被她吻得發燙,連耳根子都跟著燙起來。
男人的唇舌極盡靈巧,細細品嘗著她嫣紅的唇瓣,唇上的每一條紋理都不放過。
時蘇偷偷睜開眼楮,男人投入的臉放大在眼前,極盡溫柔。
那一刻,時蘇覺得自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寶貝。
纏綿,悱惻,溫柔似水,直到兩人氣喘吁吁,付予年才放過她。
滿意的看著她微腫的唇瓣,指尖輕輕撫過,「蘇蘇,記住,這里,是屬于我的…」
男人的聲線極盡沙啞,透著濃濃的隱忍和性/感,那一刻,時蘇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付予年很滿意的又在她唇上輕輕一吻,這才進了洗手間。
時蘇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寇以勛和白少南吻她的時候,她總覺得不舒服,拼命的想避開,可為什麼付予年吻她的時候,她不僅沒有推開他,反而還覺得很陶醉?
很享受?
這一次的吻,不同于前一次的吻,那一次,付予年幾乎在拼命啃咬,攻城掠地,一點兒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留,這一次,卻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感覺。
那張照片的事,是不是另有隱情?
時蘇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要不要問問付予年?
念頭一轉,隨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你傻啊,就算是你問了,付予年會說實話嗎?
時蘇瞻前顧後,手指幾乎摳破了身下的真皮沙發。
洗過澡的樂樂先出來,一溜小跑回自己房間去了,也不知道付予年跟他說了些什麼,這孩子,一進房間就把門關上了。
「媽咪,樂樂是小男子漢,所以,從今天起,樂樂要一個人睡…」
「我睡覺覺去了…」
「媽咪晚安…」
不等時蘇說什麼,小家伙已經道了「晚安」,時蘇笑,只好也說了一聲「晚安」。
付予年一身是水的站在她跟前。
時蘇望著衣服濕透的男人,有些郁結。
付予年一定是故意的吧…
哪有那麼巧的事?
替樂樂洗個澡竟然把身上的衣服都洗濕了?
那以前她替樂樂洗澡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樣過?
事實畢竟擺在眼前,時蘇不好說什麼,急忙去替付予年找換洗衣服。
好在苒閔橈的衣服還有幾件放在這里,急忙替付予年拿過來,讓他換上。
怕他著涼,急忙又把溫度調高。
苒閔橈那廉價的劣質襯衫,穿在付予年的身上,非但沒有掩沒這男人的光環,反而讓人覺得衣服因著這男人而變得更加好看了。
雖是隆冬天氣,但屋里的地暖開的很足,並不覺得冷。
付予年上身穿著苒閔橈的襯衫,下半身幾乎是光著的,除了一條平角褲以外,再無他物。
男人的線條很好,腿修/長而結實,再加上那張完美無暇的臉,時蘇突然有一種想撲上去的沖動。
她站在那里犯傻。
而付予年則是朝她揮了揮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