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以珠被逼得無處可退,眼淚汪汪,苦苦哀求,「幾位大哥,求你們放過我吧…」
「等我找到我弟弟,我一定把錢還給你們。」
那些人根本不理會她的哀求,「我不管!老子現在就要錢!再不給錢,就把你賣去當妓女,一天接十個男人,三十幾年,這錢就不用你還了!」
「只不過…」
為首的一個男人捏住寇以珠的下巴,連連搖頭,「只可惜,你現在已經快四十了,比不得小姑娘,十年後有男人肯踫你都難說!」
寇以珠幾時被人這樣侮辱過,奮力掙扎,「你們這幫混蛋,放開我!」
「叫我們混蛋是嗎?」
「那老子就混蛋給你看!」
說著,直接撕了寇以珠的衣服,一手罩上她的胸部,「說實話,你這樣的貨色,老子實在沒興趣,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還不上錢,你就等著賣一輩子吧!」
一幫人扔下衣衫凌亂的寇以珠,匆匆離去。
寇以珠縮在牆角,哭成淚人,緊緊把自己抱成一團,無聲的痛哭。
小勛,你在哪里?
汪國風,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失蹤?
寇以珠哭的可憐,卻終是沒有人可憐她,只有一地的風聲伴著她,一直到天黑。
付予年趕回家的時候,保姆笑嘻嘻的迎上來,「先生回來啦…」
「嗯。」付予年淡淡的應著,面無表情,把衣服掛到衣架上。
七歲的樂樂「突突」跑過來,替付予年拿了拖鞋,甜甜的叫他︰「爸爸…」
見到兒子,付予年的眼角不自覺的柔和幾分,伸出手來,撫模著兒子的頭,「樂樂乖,作業寫完沒有?」
時過兩年,小家伙長開了些,五官像極了付予年,只是眉宇之間還帶著些時蘇的影子。
每每看到樂樂,付予年不自覺的就會想起那個女人。
他不敢確定她是不是還活著,只是一直抱著期望,期望她活著。
手術室那天的監控他前前後後看了不下百遍,卻只在醫院的儲藏室里找到了樂樂。
曾經有那麼一剎那的光景里,他覺得時蘇可能已經死了,但他偏偏又不相信這樣的事實,一味的執著著,等待著。
他相信她還活著,即便死了,她的靈魂也會出竅,會來找他。
只可惜,這兩年,什麼都沒有。
每每午夜夢回,他都是念著她的名字轉醒,卻從來沒有夢到過她。
他甚至有些恨她,恨這個狠心的女人,為什麼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關于手術室里的事,他可以解釋,那個男人並不是他,只是長的像他而已…
樂樂開始換牙了,眥著殘缺不全的牙齒朝著他笑,「早就做完了…」
「很好,過會兒爸爸陪你下棋…」付予年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低頭換鞋。
樂樂高興的跑開,「今天不和你下棋了,我要陪小地弟玩,我答應了他…明天再陪你下棋…」小家伙說著,已經不見了人影。
付予年笑笑,坐到沙發上,保姆把飯菜端上來,「先生,吃飯吧…」
「嗯。」付予年輕輕點頭,接過筷子,安靜的吃飯。
過了一會兒,有「踏踏」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跟樂樂一樣高的女孩子出現在付予年跟前,小丫頭笑嘻嘻的跳上付予年的大腿,大咧咧的坐下來,「爸爸,你今天回來晚了哦…」
付予年放下筷子,輕輕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尖,「爸爸今天遇到一個熟人,聊了幾句。」
他很認真的回答孩子的問題,絲毫沒有敷衍。
寇以珠對他來說,應該算是「熟人」吧?
一旁的保姆見這架勢,伸手想把小丫頭拉下來,「念念,快下來,讓爸爸先吃飯…」
念念搖頭,「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坐在爸爸身上…」
保姆生怕付予年生氣,慌里慌張的就去扯念念。
拉扯中,小丫頭的胳膊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哧」一聲。
付予年心疼孩子,瞪了一眼保姆,把念念抱進懷里,「沒事,我抱她一會兒吧…」
眼角滿是疼惜。
其實,念念是他和時蘇的孩子,如果念念真的是他和寇以珠的孩子,那小/三的臍帶血也不見得能救念念。
手術室里的情景他查了又查,特意又取了樂樂的dna和念念比對,對比之下才知道,這個一直被他無視的孩子,竟然是他的親生女兒…
當年時蘇懷的是雙胞胎!
由于沒錢,生活緊迫,時蘇一直沒有做孕檢,所以一直不知道肚子里是一對龍鳳胎。
再後來,寇以珠讓汪國風制造出了那場車禍,車禍當天,時蘇生下念念。
只不過,寇以珠不知道她肚子里還有一個。
沒有人知道這些,就連寇以勛也一直以為念念是付予年和寇以珠的孩子。
其實,從時蘇懷孕那一天起,寇以珠就在計劃著給付予年下藥,懷一個孩子。
只可惜,她一直沒有成功,直到時蘇懷孕,她才不得不假裝懷孕。
這一條天衣無縫的計劃,沒有人知道真相,就連寇以勛,也被蒙在鼓里。
付予年懊悔莫及,強行從寇以珠手里帶走了念念,養在自己身邊,這兩年來,他一直在努力彌補自己虧欠念念的,盡心盡力的做一個好父親。
兩歲半的小三說話已經很利索了,听到父親的聲音,小家伙拋棄哥哥,從房間里跑出來,一頭扎進付予年的更快的里,張開小胳膊,「爸爸抱…」
小三是付予年一手帶大的,喂女乃,換尿片,洗澡,剪頭發,會走第一步,會說第一句話,包括第一個笑容,都承載了付予年的心血。
當時,沒有了時蘇的消息,付予年一度想到過死,是小三的哭聲喚醒了他。
那個時候,他才想到自己是個父親…
孩子們已經沒有了媽媽,不應該再沒有爸爸…
既然時蘇能給樂樂一份完整的愛,做為父親,他也一樣可以給孩子們一份完整的愛。
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想到事情的種種疑點,開始認真回想所有的事情。
小三的小名兒就叫小三,付予年沒有給孩子取乳名,每次見到小三的時候,他就會想起自己沒有守護好時蘇。
那個時候,他應該守護在她身邊的…
三個小不點圍著自己轉的感覺真好,當父親的感覺真好。
只可惜,在他的心底,始終空白了那麼一塊。
天氣很好。
正值盛春,百花爭妍,處處鳥語花香,整個城市都洋溢著春的氣息。
付予年正在家里陪孩子們玩耍,佣人進來,說外頭有人要見他。
付予年皺眉。
這房子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傅錦宜以外,似乎並沒有別人知道,看樣子,這個父親似乎又多嘴了。
自從兩年前父親大病一場以後,對他的事情已經很少插手了,即便是他一心希望寇以珠給傅家做兒媳,可在听說了念念的事以後,他再也不提了。
只不過,兒子這副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的樣子讓他實在擔憂。
可惜,那個叫時蘇的女孩下落不明。
生死不明。
如果她還活著,他一定不會再反對他們。
和寇以珠相比,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單純的多,況且,她給傅家生了三個孩子,也應該給她名份了,只可惜…
唉…
能讓父親出賣自己的人只有一個!
付予年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原想著不見她的,又一想,還是見一見吧。
隨即便讓保姆把人帶到客廳。
幾個孩子玩的正歡,見爸爸要走,一個個都扁著小嘴,頗是不高興,付予年哄了半天,答應帶他們去吃草莓蛋糕,小家伙兒們這才算有了笑容。
今天正是休息天,孩子們不用上學,付予年不用上班,難得的好天氣,難得的好心情。
他穿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口卷起來,露出一截精壯的小臂。
男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推門。
「伯母,今天是休息天,您不應該來打擾我和孩子們玩耍的…」
付予年臉上沒有絲毫笑容,一舉手一投足間,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沉穩,大氣,波瀾不驚,卻又帶著一股子壓迫感。
白芷蘭坐在沙發上,付予年肯見自己,著實讓她吃了一驚,見到付予年的時候,她有些局促不安的絞著手指。
陪盡了笑臉,「阿年那,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是不會來找你的…」
「請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過我們寇家吧…」
付予年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又腿交疊,十指放在腿根處,帶著笑容看向白芷蘭,「白阿姨,有些事情,付某實在無能為力…」
寇家現在的情況是他一手促成的,如果不是寇以珠那樣對時蘇,如果不是寇以勛遲遲不肯離婚,他和時蘇,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現在寇家承受的,還不及時蘇承受的十分之一,您說,我為什麼要放過寇家呢?」
「我心愛的女人被你們折磨至死,我三個孩子沒有了媽媽…」
「念念被寇以珠那樣的折磨,換成是您,會忍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