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這回倒大方,將那幾樣東西的屬性展了開來,道︰「對法術攻擊力和冷卻時間有點用,但總體上頗顯雞肋,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只能拿去賣給喜好花哨之人。請使用訪問本站。」
雖然都可裝備,但觀賞性大于實用性,也賣不起價,就沒有和冥爭取的必要了。
我道︰「好吧,換吧。」
因為兩人空間之鐲里裝的東西不屬于交換物,得先把物品都交換完或者先扔地上,才能交換鐲子。冥挑來選去磨趁了許久,他原先的東西,只拿了必要的藥品、他輔助職業所用到材料、價值較高的零碎物品、個別備用的道具,其他東西連帶那幾樣花哨裝備全留在手鐲中給了我。等我們換完東西,小天尊發消息來告之炫鷹商會的商議大會已經結束了,一切順利,並歡迎我去戰神後裔作客。
我收拾好東西,朝冥道︰「你今天沒吃錯藥吧?以後反悔,我可不會還給你噢。」
冥露出一個讓人不明就里的笑容,只道︰「跟我合作不錯吧,要不要考慮長期合作?」
我正猜測著他的目的,他又道︰「別想太多,就當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這樣,你會不會比較輕松?」
我撇撇嘴,道︰「我會考慮的。告辭。」
他不再說什麼。我走出客棧,下線了。
那天晚上豆豆也許過于緊張,睡得不大安穩,第二天有點黑眼圈,化了個淡妝稍稍遮了遮。我坐在鏡子前想了想,畢竟是作為豆豆的好友出席,扮得過于寒酸會有些失禮,而且追憶心魂如果跟豆豆真有發展的可能,那我以後說不定會經常見到他。總要以真面目示人的。于是我簡單地扎了個馬尾,穿了條牛仔裙配帆布鞋,就跟著豆豆出門了。
豆豆和追憶心魂——陳熙約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廳,那餐廳環境幽雅,菜式口味也不錯,落地玻璃的大廳中間有一架白色的鋼琴,豆豆曾在那里當過鋼琴演奏師。陳熙下榻的賓館就選在那餐廳附近,我們到達的時候,他已經到了。
兩人見面時都無表現出意外之情,那說明雙方在外型方面的感覺和之前視頻時差不多。
豆豆道︰「這是阿月。我最好的朋友,游戲中的緋月。」
我笑了一笑,道︰「你好。」
陳熙也微笑道︰「你好。豆豆時常提起你。能擁有如此真摯的友情是很讓人羨慕的事。」
接下來便是他們兩人的聊天時間了。也許是之前就不時地聊過電話,他們很快地便找回來自游戲中的熟悉之感。我只在點餐時發表了下意見,其余時間我坐在位置上徹底當個好听眾。豆豆本身就是個熱情活躍之人,陳熙話雖不多但很儒雅,他倆聊得相當愉快。陳熙也不像之前有些相親對象。雖是在和豆豆說話,眼楮卻往我這瞟。他基本都是出于禮貌或者在避免冷場的情況下,才和我搭話。當然,現在的我是真正的王月,可不是設法使壞的薛蓮,王月本人一向是比較沉默的。除非對方全是我熟悉和信任之人,又或者有什麼我非常感興趣之事。
我一邊喝著橙汁,一邊安靜地听著他們聊天。但是我的注意力轉到了另外一張桌子上。這家餐廳座位都是卡座設置,我們這張正對鋼琴,而那張桌位于我們對面那排再過去三張台,離我們大概有十來米,我之所以注意到它。是因為從點餐開始,坐在那里的一個大男孩就時不時地朝我們這邊張望。每次被我發現時。他才會縮回座位里面。那大男孩看上去還是個學生,他的對面還坐著個人,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那人的頭頂。
一個陌生人盯著你看,自戀的人會認為自己很美很得意,自卑的人會擔心是不是自己哪里有問題,而我的第一反應卻是那人是否要對我不利。對于生長于非常家庭的孩子來說,在公眾場合時刻保持警惕之心,是有一定必要的。但對方除了「偷窺」,暫時未發現其他的可疑舉動。
當豆豆說道︰「我大三大四的假期,每天晚上來這里打工,畢業後還持續了一段時間。這里的老板人很好,多給了我一個月的工資作為獎金,還說無論我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彈這里的鋼琴。」
陳熙表示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听听豆豆的演奏,豆豆來了興致,決定現場彈上一曲,便往餐廳中間走去。
雖然我們不是什麼音樂家,豆豆也不是鋼琴大師,但這舒緩輕柔的樂章,柔和優美的旋律,讓人感受心靈的寧靜與清澈。追憶心魂听得十分認真,眼神中帶著毫無做作的欣賞。
豆豆演奏完畢回到座位上,陳熙拍了拍手,正準備說話時,那個盯了我們許久的大男孩竟然跑了過來。
他面帶笑容滿臉興奮地道︰「哇,豆豆姐,你好厲害!誒,不好意思,請問,你就是月月嗎?」
我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疑問。
陳熙道︰「小兄弟,你是哪位啊?」
對方道︰「嘿嘿,我是龍拳啊!」
龍拳!?
見到我們吃驚地樣子,龍拳有些得意,道︰「沒想到吧~看來我堅持讓表哥大清早地趕過來是對的!」
正說著,又有一個人匆匆走了過來,拉開龍拳,一臉尷尬地道︰「打攪了,我……額……哎!」他似乎很不好意思,轉過身去小聲地朝龍拳道,「怎麼回事,我就去了一下洗手間,你怎麼就跑過來了……」
龍拳笑嘻嘻地道︰「哎呀,我忍不住啦!我就是急著想知道這位美女到底是不是緋月嘛~」
來人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這回輪到我差點慌亂起來。我不知該如何來推測目前情形是怎麼發生的,陳熙也滿頭霧水。
豆豆不悅地道︰「你們不是福州的嗎,山長水遠,我不相信這是一場偶遇。請問你們誰可以解釋一下嗎?」
後來的那位有點兒窘地道︰「非常抱歉,這種見面方式確實挺尷尬的。我就是《暢游》中的孤星天涯,真名叫舒文新。」
「我叫張孝!」龍拳插嘴道。
舒文新又道︰「我一直很想和月月見上一面,卻不知還沒有這個機會。是我們太唐突,太失禮了。」
張孝急道︰「唉唉,你們別怪表哥,都是我出的主意。這位是心魂大哥吧,昨天晚上我無意間踫見你,不是和你聊了會嗎,後來我就去慫恿表哥了。哎,我這不也是著急嘛,我坦白了,請求從寬!」
陳熙听了也有些不自在起來,道︰「昨晚聊完電話後,我還沒睡意,就借用賓館的公共游戲頭盔上了會線,一時高興多說了幾句,但我完全沒想到他們會尋著來……」
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了。
服務員走過來問我們是否需要坐到一桌,我不想打攪豆豆和陳熙之間的友好關系,便道︰「不用了,我過去那桌坐吧。」
舒文新聞言喜形于色,張孝更是樂道︰「好啊好啊!」
我輕輕地拍了拍豆豆的手,以示讓她寬心,道︰「沒事,你們繼續聊吧,我就不當燈泡了哈~」
我坐到舒文新那桌去了,可一時之間我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張孝在一個勁地傻樂。
「我挺意外的,呵呵。」舒文新先開了口。他身高身型和游戲中差不多,穿著一件藍色的格子襯衫,牛仔長褲,帥氣柔和的臉龐,星眉朗目,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上揚,笑容清爽,沒有刻意打扮,但那種明朗的氣質走在路上很容易吸引女孩子回頭張望。
「我也挺意外的……」
舒文新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臉上,道︰「我意外的是,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美,我都快不知所措了。」
「對啊對啊,素顏都這麼漂亮了,化妝肯定賽西施啊!恩,月月就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張孝附和著,笑得見牙不見眼。如此直白,若不是知道他這個人心無城府口無遮攔,定會讓人覺得太過輕薄了。
舒文新怕他又說出什麼不適時的話來,趕緊輕推了他一把。
張孝抓抓腦袋,嘿嘿傻笑了兩聲,道︰「我去廁所,你們慢聊~」說完他一溜煙地閃人了。
舒文新無奈地笑道︰「對不起。這次冒然前來,原本只打算遠遠地看一下,結果……給你添麻煩了。」
我盡可能平靜地道︰「還好,只是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有點戲劇性呢。」
我已經答應過孤星天涯找時間見面,卻還從未沒考慮過是以**絲造型登場呢,還是白富美亮相。今日的返璞歸真,簡潔自然的樣子似乎很符合他的心意,他的眼中充滿著真誠的欣賞和贊許。不過一個人即使美貌能讓人一見**,但性格迥然不合或內涵一覽無余的話,就會不由得叫人情趣索然了。曇花一現的愛情可以用迷人的外貌贏得,但我追求的是始終不渝的忠誠,這種一往情深只能靠美好的心靈和更多的牽絆來維持。我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呢?我可以揣測出他的心思和喜好,並投其所好,但那和扮演「薛蓮」又有什麼區別呢。我厭倦了那些虛情假意,只希望可以完全遵循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意願來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