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的慣例,卻不是比賽明確制定出的章程,慣例是什麼,慣例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產物,真正放在明面上,並沒有約束力。請使用訪問本站。
慣例,本就是用來打破的!
唐錦眯了眯眼,冷哼了一聲。他這是被人明晃晃算計了,不過,這算計的人,卻打錯了算盤。伸手拍了拍急得眼里已經冒出了淚花的妮妮,輕聲道︰「再給我喝兩杯水。」
溫妮的手哆嗦著,快速倒了兩杯水,看著唐錦一口一杯地喝完,在閉目休息了短短的十幾分鐘後,站起了身。
看著唐錦再次上場,吶喊聲幾乎震破了整個場館特制的玻璃,這些能力者們的聲音,是有實際殺傷力的,十幾萬人同聲高呼,普通人在這里面,絕對震暈。
站在擂台,唐錦鎮定地看著挑戰者梁天走上來,炎城北城區這位與炎城城主同輩的掌權人,約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形貌消瘦,苦著的眉臉讓人看著就想跟著一起皺眉,倒也頗有特點。
梁天看著唐錦精光不減的雙眼,臉頰開始抽搐,「還望唐族長手下留情。」
唐錦一挑眉,這是示弱?那麼,本來打算斷他一條胳膊的,如今似乎不好下手了。
梁天是火系能力者,唐錦在經歷過一場消耗後遇上梁天,按說不論從精神、體力還是能量來講,遇上克制金系的火系,都是沒有贏面的,只是,唐錦第一場賽事行事干脆,速戰速決,完全沒有拼消耗,此時,梁天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了來自唐錦身上的戰意,那不是一個後力不繼者會有的精神狀態,除非,他是外強中干,虛張聲勢……
唐錦看著似乎陷入深思的梁天,等了一會兒,直到對方回過神來,才再一次張開了自己的領域,簡單的一個動作,唐錦展示出的域卻讓觀賽的人們幾乎瘋狂起來。
「以點破面,以點破面……」人們齊聲高呼,「破!破!破!」
震耳欲聾的呼聲讓梁天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只是,他能做的,卻只能是迅速地在身周布下領域,並且,在接下來,全力贏得這場比賽。
域的威懾力與掌控力,除了同樣以域對抗,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人全身而退,域是霸道的,是排外的,在能力者的域內,他自己掌控著所有的能量,理論上,能力者的域內很難只保有一種能量,能量之間總有空隙存留下別的幾系能量,只是,長久以來,人們從來不曾找到具體的案例來證明這一點——可是,就在上一場挑戰賽,唐錦把這理論以一種令人震撼的方式表現了出來,也因此,人們才會瘋了一樣地狂熱,因為,以點破面的出現,讓人們期待著另一個奇跡——絕對掌控。
人類在對抗高等變異獸的歷史中,許多域能力者的領域被破,而後身死,如果,有著域的絕對掌控的出現,高等變異獸將無法突破域的絕對束縛而最終伏誅,這代表,人類將有希望徹底將變異獸踩在腳下。
說到底,能力者能享有如今的地位,還是因為他們在末世之中產生的巨大作用,他們保護了人類的延續,從而為自己掙得了如今的顯赫地位與種種特權,無數能力者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鋪就了人類走到今天的道路,從最初面對末世變異生物的軟弱無力到如今爭得了重新站在頂峰的權利,人類,再一次證明了自身的強大、堅韌、以及無以倫比的生存適應能力暗夜薔薇︰魔女養成記全文閱讀。
直到自己的域與唐錦的域對踫到了一起,梁天才徹底明白了上一場的挑戰者為何那麼容易就輸了。他得到的資料里,這位年輕的族長來京前還是九階,也就是說,唐錦的域,應該只是剛剛掌握,剛接觸到域的人,梁天覺得怎麼也不可能將其運用自始!可是,現實的情況是,唐錦的域不但不是虛軟無力空有其形的虛域,反而凝煉有如實質,讓他這個老牌域能力者根本無法憑借原有優勢取勝——只能消耗,對恃。
梁天正在努力想要擠佔對方的域空間時,一道仿若實質的金箭迎面射來,有了前車之鑒,梁天一點不敢大意,域內能量高速運轉,廝磨著金箭,想要帶動它隨著火能一同旋轉,最終被帶出火域,這是老牌域能力者們才能掌握的技巧,新晉者沒有多年模索實踐,是無法做到如此精密的操控的。
本以為謹慎之下,可以避免上一位挑戰者的悲劇,可是,金箭無法帶動!
梁天的頭上開始冒出了汗水,是凝域為箭擊散金箭,還是保持如今的態勢,賭金箭會最終被帶離它原本的軌跡?
近乎下意識地,梁天沒有做任何改變,他已經習慣了域的保護,去除域,將自己完全暴露在另一域者的面前,那已經是他的本能所無法接受的了;若是平時,還可以避在一旁,不被對方的域所影響,可是,現在是擂台賽,擂台太小,他不張域,只一味躲避,意味著很可能被唐錦的域推下台,一下台,就直接輸了;平時還可以使用一些武器取勝,只是擂台上,武器被禁用,他又無法像唐錦那樣能直接凝出能破域的能量箭,于是,梁天一時落入了只能防守的窘境。
為什麼這個毛頭小子一上來就這樣莽撞地用出了最後的手段?梁天的腦中快速地閃過這樣的念頭——其實,唐錦這也是沒有辦法,他這個剛升至十階不久的菜鳥,比起老牌域能力者來講,無論是從經驗還是技巧,都差得太多,除了這樣逼著別人用絕對的力量對抗,他實在沒有什麼必勝的把握,說白了,唐錦這是避短。
金箭的速度讓梁天只來得及向右側邁了一步……
血光暴閃,一條手臂猝然斷落……火紅色的域中,斷臂違反重力的吸引,飄浮在半空,無數血珠亦同樣飄浮著,域的範圍中,似乎一切都靜止了。
劇痛中,梁天對上了唐錦的眼神,那雙眼凌厲、強悍,更有著無法錯辯的明了,梁天一下便明白了,自己一開始的示弱,並不曾成功麻痹這位年輕的族長,他終于還是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看著梁天眼中的神采變淡,唐錦眯了眯眼,既然敢參予算計他,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能!
場中再一次出現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破!破!破!……」一聲聲破,如海嘯,與狂濤,洶涌澎湃,漫無邊際。
當看到唐錦手上再次出現一枝金箭,梁天不得不認命地散開了他的域,低首臣服——比賽輸了,可以再從別的地方贏回來,如果繼續糾纏,唐錦惱怒之下真的痛下殺手,他大概就真的要把命丟在這兒了,命沒了,那些得到的承諾又有什麼用呢。
司徒家,司徒伯看著巨大的屏幕,放下了手中的話筒,不遠處,滿臉憤怒的司徒芸,正眼神焦急地一邊關注自己兒子的第二場比賽,一邊時刻注意著自家祖父的動靜,此時,看到司徒伯放下話筒,她一下站了起來︰「爺爺,怎麼樣?」
司徒伯看了一眼孫女,倒也並不曾責怪她的失態,靠回圈椅椅背,司徒伯接過老伴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閉上眼,唇齒間,茶的清香漫延,順喉而下的茶水,帶著暖意,潤澤肺腑、清心、明目。
睜開眼,看著孫女已規矩地坐回了原位,司徒伯滿意地點了點頭,關心則亂,人之常情,只是,他們這樣的家庭,從來不能因為情切而失去判斷力重生末世之喂養。
「對于小錦來說,這是一次危機,卻也是一場機遇。」
司徒芸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張了張嘴,卻覺得喉嚨艱澀,難以出聲。
司徒伯的老伴兒顧惠看著孫女的可憐樣兒,瞪了司徒伯一眼︰「秦家到底怎麼說的?」
司徒伯輕輕敲著扶手︰「秦家與崔家,同列副主席之位,崔家想要此次探險行動的領導權,先落了子,而秦家,希望小錦能吃掉這個子。」只要小錦贏了,崔家就不得不將主導權交出,秦家、小錦,就都將受益。
司徒芸幾乎咬碎了銀牙︰「他們博弈,為什麼牽扯上小錦?小錦還那麼小……」
司徒伯放下茶杯,眼神嚴厲地看著司徒芸,「為什麼?因為他是你的兒子,而你,是我司徒家的女兒。」
司徒芸的眼淚簌地一聲落了下來,顧惠責怪地瞪了司徒伯一眼︰「孩子正傷心呢,你就不能緩和著點。」說著,顧惠起身走到孫女身邊,把她攬入懷中︰「芸兒別怕,還有女乃女乃在呢。」
「女乃女乃。」司徒芸委屈而又悲傷︰「當年,讓我嫁給那個沒本事的男人,為了家里,我咬牙和李泯分開,也想著認命了,生下小錦,那孩子,從小就知道維護我……這麼多年,他自己一個人在唐家過得多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說到後來,司徒芸已是泣不成聲︰「現在又讓他去做馬前卒,出頭的檐子,哪有什麼好下場。」
司徒伯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待到孫女的哭聲低不可聞了,他才睜開眼︰「玉不琢不成器,你是想把他一輩子護在懷里,還是要讓他徹底掌控唐家無人掣肘?」
「小錦現在做得已經很不錯了。」
「做得不錯?」司徒伯冷笑︰「如果做得不錯,他媳婦會兩度被擄?如果沒有顧忌,唐家那三個老東西,這麼多年會對他的處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真的不想控制小錦,他們會派人在京中四處相看世家小姐?」司徒伯看著孫女離開了她女乃/女乃/的懷抱,挺直了腰,滿意地點點頭︰「小錦想要過得隨心所欲,在唐家做到一言九鼎,沒有讓人無可辯駁的成績,就不行!」
司徒芸狠命掐著手指︰「可是……」她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屏幕上,兒子年輕英俊的臉龐讓她心如刀絞,「讓小錦沖在最前面,所有的危險都會最先沖著他去。」
司徒伯的神情動了動,最終嘆了口氣︰「我會讓秦家再捧一個擋箭牌出來,不會讓小錦有太大危險。」小危險,肯定無法避免,別說外孫如今綻放的光華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就是如同以前一樣平庸,又何曾真正安全過呢。
在凝滯的沉默中,屏幕上的唐錦再一次擊敗了挑戰者,毫發無損地下了擂台。
「好!」司徒伯看著外孫再一次利落地收拾了對手,即使以他的城府,仍然止不住的高興,難得地月兌口稱贊,看著聞聲轉頭的孫女,司徒伯滿意地笑了笑︰「芸兒,你生了個好兒子。」
司徒芸放松地靠回椅背,舉帕輕拭著眼淚︰「爺爺,唐家在相看世家女?」
「我司徒家不會任由外孫被那幾個老東西擺布,你不用擔心。」
司徒芸低下頭,最初,她對于兒子找了個空有容貌的兒媳婦是有些不滿的,只是,如今看來,卻成了最好的選擇。既不用被唐家人擺布,又不必頭痛爺爺他們相中的女子,不用左右為難,又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卻是最安全的。而且,溫妮那孩子短短一年由一個普通人升至如今的六階,有一頭實力強大的晶寵,又懂辯藥、制藥,潛力卻是不可小睨,更可貴在于那孩子心思單純,對兒子死心塌地,雖不免讓人操心她的交際手腕,不過,剛來京中就結交了葉家,把一個本來只是交情平平的頂級世家與司徒家綁在了一起,哪怕,僅此一事,也是為司徒家做出了無可替代的貢獻,何況,葉家老少幾代人,似乎都是真心喜歡她的……
屏幕上,唐錦沉穩地走下擂台,溫妮已飛快奔了過來,一手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玉白的丹丸,一手遞給唐錦一個水杯,唐錦神情不變,咽下丹丸後,喝掉了一大杯水,而後,擁著溫妮的肩慢步向五行城的席位走去冒牌大昏君。
「外孫媳婦給小錦服的是什麼丹丸?」
「不知道。」司徒芸搖了搖頭︰「听小錦說,那孩子在制藥上天賦非常,常會制出一些功效奇特的東西,上次他拿來的那種隱息丸,不就從來沒听說過嗎?」
司徒伯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溫妮那孩子,處事雖憨直了些,于丹藥一系上卻靈性十足,倒也是個可造之材。」
「下一場,四象城韋昌挑戰五行城唐錦!」
屏幕上傳來的播報讓司徒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司徒芸剛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爺爺?!」
司徒伯神情凝重地皺起了眉,「別急。」說著,再次拿起了電話。
與司徒伯做出相同動作的,不僅有葉家的老爺子葉森,京中但凡有一定分量的家族,都忍不住動了起來。
賽場上,司徒倍不顧司徒候的阻攔,跑到主席台一把捉住了播報員的衣領,「是不是報錯了?」
播報員艱難地一邊喘息一邊把手上的單子遞給司徒倍,司徒倍一把搶過單子,上面,唐錦的五場挑戰賽,一場接一場,沒有一場間斷。
司徒倍冷笑著拿著單子跑到自家大哥身邊︰「這是想讓小錦沒有活路呢,可真敢做啊。」
大賽里有貓膩的比賽什麼時候都有,但像今年這樣明目張膽害人的,卻從來沒有過,何況小錦可是他們司徒家的外孫,︰「大哥,他們當我們司徒家的都是死人嗎?」
司徒侯看著與自己手上的賽程安排不同的單子,眯了眯眼︰「大賽組委會里不只有對方的人,我們的人,也有!出這個賽程列表,不是一方能辦到的。」
司徒倍驚訝地看著自家大哥︰「你是說,咱們這邊的人也同意了?」
司徒侯搖了搖手上的單子︰「不同意,這表也出不來。」
「為什麼?」
司徒候看著干脆走回到擂台邊,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憩的外甥,輕聲道︰「需要!」
擂台邊,溫妮眼中已經沒有淚水了,當痛苦超過一定的範圍,人會變得麻木,溫妮此時不是麻木,她只是在面對無法改變的現實時,再一次關閉了自己的情感神經,只剩理智在全速運轉。
空間水確實能迅速無害地補充能量,只是,卻不能暴露出來,以免為他們招來更大的災難;現有的丹藥連續服用,對使用者的經脈又有損害,而且,並不能十成十把能量補充回來……怎麼才能兩全其美?!
溫妮將唐錦給她的小冊子拿出來仔細翻看,很快再次物我兩忘,唐錦起身時搖醒了她,對上她呆呆的目光,唐錦有些無奈,妮妮這是又入迷了,痴了,而她為什麼在這樣的場合還會這樣,唐錦的手一緊——全是因為他。
「妮妮,回席位去。」說完這話,唐錦示意為他搬來椅子又一直站在身邊為他護法的唐家人︰「把夫人護送回去。」
唐家人動作迅速地護著溫妮遠離擂台——听說,以前的比賽,擂台曾經被打塌過。
回到五行城席位,溫妮快速地拿出玉鼎,開始煉丹,她方才找到了一個丹方,十分有用,現在需要做的,是全力煉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