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的海島營城外,十幾匹神俊高大的駿馬狂猛地向著設立的崗哨一陣風般卷了過來,在駐守崗哨的士兵們高度緊張的戒備中,馬蹄在即將踏過警戒線的最後一秒之前,馬上的騎士齊齊拉緊了韁繩,一陣嘶聿聿的馬嘶聲中,馬兒們齊齊人立而起,分毫不差,整齊地停在了關卡之外。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見騎士們停了下來,一個全幅武裝的士兵走出崗哨位,快步跑了過來,停在馬前,對著人群中幾位軍裝騎士,他舉手敬了個禮︰「請出示你們的通行證。」
「噗!」
一位馬上的騎士噴笑出聲,無視衛兵緊張的眼神,他揮了揮手中的馬鞭,轉頭看向人群最中間的一位神情冷峻眼神凌厲如電的軍裝騎士︰「風少,居然向咱們要通行證呢,秦勇這小子,不知道我們要來嗎?」
風少騎在馬上,目光如電飛快掃視了一遍周圍的環境以及崗亭的位置,手中的鞭梢拍了拍自己的馬靴,「扼守要道,此處易守,難攻,秦勇在這里布下崗亭,倒也不錯。」無視同伴若有若無的挑撥,風少沖身旁一個紅臉漢子略作示意,那人便從懷里掏出一個證件扔到衛兵懷里︰「如果不認識,就交給你們頭兒。」
衛兵利落地接過證件,打開看了看,證件上的國徽他是熟悉的,不過,證件里的職餃他卻真是不知道。
說了一聲稍等後,衛兵跑回崗亭,把證件交給了自家的頭兒。
幾分鐘後,崗亭前巨大的木柵欄在一陣札札的響聲中移了開去,同時,一個肩扛尉級肩章的年輕軍官大步走了過來,雙手將證件遞給了伸出手的紅臉大漢,尉官舉手敬禮後,十幾匹馬向著寬闊的行道如箭般沖了出去。
…………
「連長,那都是些什麼人啊?」年輕的衛兵在馬匹跑過揚起的灰塵中嗆咳著追問自家的長官。
二十幾歲的連長伸出手,替小衛兵正了正軍帽︰「國家特殊事務部的人。」
「連長,那是什麼?」
「是什麼?」連長當先邁步走向崗亭︰「拿著這個證件,可以合法殺人;只要是我國的領土,任何地方,都可以進入。」
「哇!這麼牛!」小衛兵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年輕尤帶稚色的黝黑臉龐上有著掩不住的欽慕。
連長笑了笑︰「這見官大一級的證件後面,是需要持有人強大實力作支撐的。」
沒听明白的小衛兵臉上的表情如陷雲端霧里。
連長回頭看向道路盡頭,那一眾騎士的身影已完全被房屋掩蓋了︰「……什麼地方危險,他們就出現在什麼地方,遇到高等變異獸的攻擊,如果有他們在,我們可以撤退,他們卻必須斷後,小三子,有多大的權利,相應的就要承擔多重的義務,明白嗎?」
「啊!」小衛兵莊重點頭︰「合格的軍人,就應該這樣。」
連長輕輕呼出一口氣,笑了︰「沒錯,好男兒,當如是!」
…………
唐錦正坐在辦公室里看報告,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後,孟戰推門闖了進來︰「特殊事務部,風家小太子來了。」
電光火石之間,唐錦想起了這位風家小太子︰「是那位?」
「是。」孟戰肯定地點了點頭。
唐錦立馬合上了文件,從桌上拿起軍帽,跟著孟戰,快步出了辦公室。
辦公區外空闊的廣場上,十幾匹馬的韁繩已被人接了過去,幾位三十二軍的高級軍官拱衛著剛剛到達的一群人,人群最中心處那位一身殺伐之氣的人一看便知道是人群的首領,他身著作訓服,身姿筆挺地站在空地上,在眾人的包圍之中,他一邊听著身邊一個軍官的匯報,一邊仰頭看向二樓。
步出辦公室的唐錦邁步走在陽台上,第一時間,便對上了風少望來的如有實質的目光,那目光刺得唐錦反射性地眯了眯眼,微微點頭示意後,唐錦轉身走向樓梯,快步下了樓。
風少負手站在空地上,看著唐錦帶著孟戰快步走了過來,看著他利落地行了一個軍禮後伸出手︰「風少!」
風少的眼神閃了閃,伸出右手,與唐錦握了握︰「唐錦?秦勇沒在?」
「是的,我是唐錦,秦軍長進了秘境,估計還需要幾天才能回來,軍中事務由我暫代至他回到營地。」
收回手,風少看著這個年輕的校級軍官,過了一分鐘,他似乎終于在腦子里找到了唐錦資料,「以十三階之力打倒十六階的唐錦,不錯。」
唐錦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風少謬贊,那場比賽其實贏得有些僥幸。」
揮了揮手中的馬鞭,風少搖頭︰「眾目睽睽之下,憑借實力,你贏得光明正大。」再次打量了一遍唐錦,風少眼中露出了一絲訝異︰「我居然無法查探到你的實力!」
唐錦伸手示意風少上樓,風少會意舉步,走向樓梯,唐錦看了看孟戰,孟戰點了點頭,轉身去安排相關事務,唐錦回頭緊跟在風少的身側走向樓梯,一邊解釋︰「秘境之行的結果,秦軍長回來,想來也必然大有收獲。」
「哦?」風少沉思片刻,再次看了一眼唐錦︰「進過秘境的其它人也都和你一樣?」
「不,大家各有所得。」
唐錦推開會客室的門,將人讓了進去,風少在主位落座後,幾位勤務兵飛快地為眾人端上了準備好的濕毛巾,等眾人擦去一臉風塵,桌上也已極時地擺滿了茶水點心。
風少端起精美的瓷器仔細看了看,又喝了一口茶,閉眼片刻後,他睜開眼,目光落在唐錦身上︰「條件倒是不錯。」
唐錦笑了笑︰「風少大略知道,我未婚妻是袁老的關門弟子。」
風少眉尖動了動,「袁老!」
放下手中的茶杯,風少從桌上拈了一塊點心,點心入口的同時,他已大略想起了那位據說擁有獨立隨身空間的唐錦的未婚妻,看了一眼桌上胎薄如紙的瓷器,他在心里點了點頭,能在如此艱險的一趟行程中能保存下這樣精美卻脆弱的茶具,隨身空間的傳說,果然名不虛傳。
「點心不錯。」
唐錦笑得眯了眯眼︰「還沒到飯時,風少先將就用一點,一會兒的午餐我讓我家的女人給弄頓豐盛的。」
風少唇角一翹,眼中似乎漫上了一絲笑意︰「好。」
同行的十幾人驚疑地看向首位與風少相談甚歡的唐錦,低聲詢問著三十二軍作陪的軍官唐錦的來歷。
…………
溫妮正在科研部看著工作人員研究從秘境外山谷帶出的白石,實驗正進行到緊要關頭,卻被找了出來,看著眼熟的勤務兵,溫妮皺著眉,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勤務兵被溫妮看得咽了一口口水︰「師長說,來客人了,請您下廚!」
溫妮的眉毛高高挑了起來,「讓我下廚?」
勤務兵緊張得臉脹得通紅︰「是的,師長說的。」
緊要關頭的試驗觀摩被打斷,溫妮本來心情就很糟糕,結果,居然是唐錦讓她做飯,這一下,她心情更差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下心里的不快,「什麼人來了?」
唐錦那人很小氣,不是他認可的人,他是不會讓人吃到她做的飯菜的,如今居然在大上午的,他就讓勤務兵來找她,顯然,來的人,要嘛是極親近的,要嘛是唐錦拒絕不了的。
「師長他們稱為首的人叫風少!」
「風少?!」沒听過。
「他啊。」蒼老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溫妮聞聲轉頭一看,卻是鄭老院士,眨了眨眼,溫妮有些訝異︰「鄭老知道這人?」
鄭老院士笑了︰「沒想到,主席讓他來了。」鄭老院士月兌□上的白袍,沖溫妮示意︰「走吧,老頭子陪你一起去。」
溫妮跟上鄭老的腳步,一邊好奇地問︰「那個風少,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鄭老院士跟上勤務兵的步伐,一邊笑道︰「小丫頭,你忘了主席姓什麼了?」
「啊?」溫妮張了張嘴,她還真不知道主席姓什麼呢。
鄭老院士看了一眼溫妮張口結舌的樣子,樂了︰「想起來了吧,來的這小子就是主席最小的兒子。」
溫妮眨了眨眼,這麼說,主席姓風?!
「風少很厲害嗎?」經過十幾天的相處,溫妮十分清楚,鄭老院士可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這風少能讓他主動去見,不是于國有功,就是于民有利。看了一眼鄭老,溫妮心中一陣激蕩,中國知識分子清高傲岸的風骨,在這位老院士身上,完整地傳承了下來,這是一位值得她全心尊敬的老人。
「他呀……」鄭老邊走邊笑︰「這小子,打小就膽大,十六歲,就敢隱姓埋名去參軍,新兵三個月後,就報名進入了最危險的軍種,直接對上了城外的變異獸……」
溫妮邊走邊听,一邊忍不住咋舌,這位風少,整個一好戰分子,從參軍第一年,就開始和變異獸打,打了十幾年,從沒覺得累過,一直戰斗在第一線,別說,這人還真厲害,如今在軍中的地位,全是他一手一腳自己打拼出來的,一點水分沒有,當然,他的功勞,也沒人敢昧下來,這也是他能以三十幾歲的年齡,就穩穩坐到中將之位的原因之一。
「……你不用怕,他長年身處軍中,最重真才實學……」
溫妮眼中浮起一絲笑意,這位風少,讓她想起爸爸的戰友,那時,爸爸的戰友來家里,爸爸總是得意地一邊炫耀著媽媽的手藝,一邊狂灌別人的酒,雖然,最後他自己也被人灌得醉燻燻的,不過,媽媽和她都知道,爸爸的心里是真的很高興。
……所以,她這是以唐錦家屬的身份招待來家里的客人?
溫妮覺得臉上一陣發熱,心中,卻有了一絲甜蜜,這和以前去森林狩獵不同,這種在和平環境里,以一個男人家屬的身份請客人吃飯什麼的,是她曾經夢想過、卻從沒做過的事情——溫妮舉目望天,眼中有些濕潤,媽媽,你看,我也像你一樣,為自己的男人下廚,做出一桌色香味美的飯菜,讓他可以放心地招待請到家里的戰友、上司。
……媽媽,即使是這樣的世界,我一樣有自己的價值,一樣可以過得很幸福……
…………
跟著鄭老,進了辦公大樓,走進會客室,溫妮一眼便看到了唐錦身旁那位目光如電、氣質沉凝的軍裝大漢。
同樣的,跟在鄭老身後的溫妮,也收獲了會客室內的注目無數。
看到鄭老,風少站起身,臉色首次柔和下來︰「鄭老!」
鄭老笑眯眯地擺了擺手︰「你怎麼來了?你父親同意了?」
風少點了點頭︰「您來了,他不放心。」
鄭老呵呵笑︰「有什麼不放心的,老頭子我好著呢。」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跟在身邊的溫妮︰「這小丫頭是老袁的關門弟子,悟性不錯。」
對子弟要求素來嚴厲的鄭老院士居然贊人了,風少有些驚異地看了溫妮一眼,又看了看唐錦︰「這就是你媳婦?」
唐錦點頭,對溫妮示意︰「妮妮,叫人。」
「風少好!」
看著溫妮一身軍裝,卻不行軍禮,而是反射性地彎了彎腰,風少看了看溫妮肩上的肩章,挑了挑眉︰「剛參軍?」
溫妮臉上一紅,嗚,忘了自己該行軍禮了。
見溫妮一臉羞窘,鄭老院士擺了擺手︰「可不就剛參軍嘛,這新兵三個月還沒到期呢。」看風少的目光還落在溫妮的肩章上,鄭老不樂意了︰「怎麼,技術兵惹著你了?」
風少的目光閃了閃,終于移開視線,「袁老的關門弟子,鄭老又這樣推崇,一個校級,想來是可以勝任的。」
鄭老這才再次露出笑臉,回頭看著溫妮︰「妮妮,去忙你的吧。」
溫妮看了一眼唐錦,唐錦點了點頭,沖風少示意後溫妮便飛快退出了會客室。
鄭老見溫妮走了,這才不贊同地看著風少道︰「你呀,待下屬總這麼嚴厲,你看把孩子嚇得。」
風少無語,軍人最起碼的要求,怎麼就是嚴厲了?鄭老這護短是不是也護得太過了?
唐錦眯了眯眼︰「內子失禮,風少見諒,這都怪我,她這一路走來,成天忙著制藥采藥救死扶傷的,對于這些起碼的軍姿軍禮,我倒輕忽了。」
唐錦的話,讓風少挑起了眉毛,「你媳婦很忙?」
唐錦笑了笑,卻什麼也不說,已回到會客室的孟戰只能無奈地代替他,把溫妮一路以來的功績表了一遍。
「……所以,溫中校是真的很忙。」
看著雖然什麼也沒說眼中卻掩不住得意的唐錦,笑眯眯的鄭老,滿臉贊同之色的幾個三十二軍的軍官,風少垂下目光︰「她既然已是軍人,高標準,嚴要求,才是對她真正的愛護……」看了一眼唐錦,風少的唇角翹了起來︰「回京前,你讓她來找我,你狠不下心,我親自替你教導她。」
唐錦的臉色頓時一僵……只是,他垂下不為人所察覺的目光中,卻是得償所願的笑意。
鄭老張了張嘴,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到底什麼也沒說。
而那些和風少同行而來的十幾人看向唐錦的目光里,已經只剩下滿滿的嫉妒了——風少親自教導,除了十幾年前的幾批士兵,這之後的,還有誰有這樣的幸運!
孟戰看了看桌上精美的瓷器,又看了看回復了臉色,重新與風少說起秘境中事的唐錦,不著痕跡地呲了呲牙——小錦這小子,還是這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