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謙啊祁謙,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白薇薇瞟了一眼辦公桌上的各份當日報紙,心力交瘁地揉了揉太陽穴。請使用訪問本站。
被點到名字的祁謙腆著笑,「白姐別生氣,這是個意外,意外。」
「意外?」白薇薇冷哼一聲,接著道︰「你就作吧你,我千叮嚀萬囑咐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你,宣傳期不要出緋聞,你看看,這些是什麼?意外嗎?呵!我他媽還真是太意外了!」
祁謙嘴角抽了抽,他親愛的經紀人大人最近爆粗口的頻率是直線上升,祁謙踱到白薇薇的身後,狗腿的給白薇薇錘著背,「息怒息怒,你罵我不要緊,千萬別動了胎氣。」
白薇薇憑空白了一眼,好笑道︰「就因為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我這天天都在生氣,我家寶寶以後肯定是一憤青。」
「是是是,都是我們不好,能跟到你是我修了三輩子的福,你旗下有我們這幫不讓你省心的,那就是你倒了八輩子的霉。」
「呸!會不會說話?」白薇薇剛消了一半的氣,當視線再次回到那幾份報紙上時,又氣不打一處來︰「這媒體都寫成什麼樣了?‘優質新生代偶像祁謙半夜幽會緋聞女王凱琳’,‘細數凱琳歷任男友,各路大咖紛紛躺槍’,‘祁謙發片傳緋聞,是炒作還是真情?’ !你倒是告訴我,讓我怎麼幫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祁謙臉色一沉,他昨晚闖的禍確實不小,可禍都闖了,後果也都那麼嚴重了,道歉認錯也都無濟于事,這不,祁謙一大早就跟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懨懨地站在白薇薇的辦公室了麼?「白姐你得救我啊,你可是全nie最會處理危機公關的王牌經紀人啊!」
這句話剛說完,祁謙就後悔了。
只見白薇薇一愣,言語中滿是森冷︰「所以你就給我出了這麼一道考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拜托你,我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經不起這樣的考題好嗎?你懂不懂中華傳統美德?公交車上都得給老弱病殘孕讓座,你是嫌我賺錢太容易是不是? !我不管了,我一會兒就去跟梁姐請產假,你愛怎麼鬧怎麼鬧!你這是什麼反應?我在罵你的時候你能不能放尊重一點?玩手機是想表達……」
還沒等白薇薇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撞了開來,張瑞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白薇薇眨巴著眼,一臉茫然地沖張瑞道︰「你怎麼來了?」
張瑞沒搭話,踱到白薇薇身邊,捧著她的臉急切道︰「哪里疼?現在還疼嗎?是有規律的陣痛還是突然的疼痛?算了,我也不大懂,走,我帶你上醫院。」
「誒誒誒誒?」白薇薇極力阻止著想要把她打橫抱起來的張瑞,她看了看祁謙手里的手機,又看了看張瑞,了然道︰「我沒哪兒疼,你只是某人搬來堵上我的嘴的救兵而已。」
祁謙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沒辦法嘛,你要真請了產假放手不管,我就死定了!吶,白姐你看,瑞哥多疼你。」
張瑞一怔,瞬時也反應了過來,但還是不放心地沖白薇薇道︰「真的沒有哪里不舒服嗎?」
「有。」
張瑞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又急切道︰「哪里不舒服?」
白薇薇伸手指著祁謙,「看到他我就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張瑞︰「……」
祁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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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一個月的時候,張瑞白薇薇夫婦為孩子辦了滿月酒,場面並不隆重,更像是一個小型的家庭聚會。
蘇禾和路銘希到的時候,一進門就瞧見張瑞抱著他的寶貝兒子,笑得跟什麼似的。
張瑞︰「來啦?」
路銘希點了點頭,伸手在寶寶的鼻尖上點了點︰「干兒子滿月咯,猜猜干媽給你買了什麼?」
蘇禾好笑地看著路銘希,盡管忙了一天,在她看到小寶貝時又是這副純真的模樣,她的一切,無一不讓蘇禾感到欣喜。
反而是張瑞听到路銘希這麼一說,嘴角兀的一僵,「說吧,這次又是多啦夢的什麼?」
「瑞哥,你不劇透渾身難過是吧?這樣寶寶一點驚喜感都沒有了。」路銘希扁著嘴,而從手袋里掏出來的,那件印滿多啦夢的小衣裳,確實又如張瑞所說。
「我拜托你,我兒子以後可是拯救世界的棟梁之才,成天穿多啦夢的東西多娘氣啊?」
路銘希惡狠狠地剜了張瑞一眼,不服氣道︰「這叫萌,你懂嗎?」
說歸說,張瑞還是把紙袋接了過來,別有深意地瞥了蘇禾一眼,道︰「喜歡的話你自己生一個唄,到時候我才不管他是穿多啦夢還是美少女戰士呢。」
一直沒說話的蘇禾會心一笑,淡淡道︰「快了。」
這兩個男人的話,惹得路銘希一陣面紅耳赤,她清咳一聲,立馬轉移話題道︰「咦?怎麼都沒看到白姐?她人呢?」
張瑞一愣,笑道︰「她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了。」
龍鳳公墓。
白薇薇一襲白衣,立在一座墓碑前,她眼波盈盈,淡淡地看著前方的墓碑——愛女聞奕之墓。
白薇薇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任由風將她的頭發吹散,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亦或者是,她想說的,聞奕都知道了。
今天是白薇薇和張瑞的兒子滿月的日子,也是聞奕的生忌,自打聞奕去世時,每年的今天,白薇薇都會帶上一束花來看看聞奕,而今年不同,除了花,還有……
以前,白薇薇也是什麼都不說,靜靜地立在聞奕墳前,白薇薇相信天道輪回,她認為,冥冥之中,聞奕都在笑看著蒼生大地,保佑著愛她以及她愛的人。
白薇薇不確定她和聞奕是怎麼樣的一段關系,情敵?談不上,朋友?又沒有那麼熟,不論如何,白薇薇相信,聞奕是希望在她去世後,張瑞是幸福的,而現在,給予張瑞幸福的人,便是白薇薇。
也許是產後的身體虛弱,才站了一會兒,白薇薇就體力不支,她慢慢地蹲了下來,一邊沖著墓碑上聞奕的黑白照笑意盈盈,一邊在墓碑旁邊的泥土里挖出一個小洞。
當洞挖得足夠深時,白薇薇擦了擦手,從手袋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她將盒蓋打開,里面放著的是一枚鑽戒,正是當年張瑞逛遍各大珠寶行精挑細選用來和聞奕求婚的鑽戒。
白薇薇沒有多看上幾眼,便將鑽戒從盒子里拿了出來,放進剛挖好的洞穴中,填上土,又在填好的土面上使勁按了幾下,試圖讓這一塊泥土和其他的無異。
「它是屬于你的。」
不但是這枚戒指,還有曾經那段真摯的愛情,都是屬于聞奕的。
做完這一切,白薇薇站直身子,又朝著墓碑深深的鞠了三躬,這才轉身離開,而走到一半,白薇薇又折了回來,「忘了告訴你了,寶寶的名字我想好了,叫張封奕,你覺得好嗎?」
封印關于聞奕的記憶,不是為了忘記,而是將它珍藏,在祭奠,更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