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帝歡,毒寵冷後 31.第30章孜心念宮楚閨怨

作者 ︰ 瑾天

第1章第一卷

第31節第30章孜心念宮楚閨怨

與趙雨馨分別後,備了露珠,由妍惜小心端著,安遠引路,直一心往養心殿行去。無意之間卻瞧得一抹青衫碧裙女子的身影,綰一清婉的飛仙髻,微微側眸間,便覺眉目如畫,紅粉青娥,明眸皓齒,玉質天成。眉眼幾分熟識,卻一時想不得在哪里見過。目光隨著她娟秀身子盈盈而去,她由侍女攙扶著越過重重雄偉的宮殿紅木的長廊,身形裊裊,只朝一處偏遠的位置行去,那地方,陰茉璃自是認得,只有一處偏殿,正是太後居住的靜安殿。猛然才想起,她同那女子有過一面之緣,當日暄王妃琳漪送她進宮,那女子便佇立在琳漪身側。

本是疾走,陰茉璃卻突然緩步下來,妍惜不由詫異,抬眸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自然撇見那一抹俏麗身影,沒入宮殿長廊的拐角之中。那女子便是暄王妃琳漪的妹妹,雯月。她自是知曉的,卻未曾多言,只上前出聲提醒了句,陰茉璃才轉眸,同眾人匆匆朝養心殿行去。

雯月由侍女攙扶著進了靜安殿的正堂,不想卻見莊妃正同太後一道飲茶。她身形微蕩,有些心不在焉地慌神,被身旁的侍女推了把,才上前朝她們俯身行禮︰「暄王妃琳漪之妹,雯月見過太後,莊妃娘娘……」

太後斂眉,飲了口茶,余光掃視,見雯月眉眼憂愁,心神恍惚,心中已是了然,卻依然出口詢問︰「雯月怎麼會來宮中游玩?你姐姐琳漪呢,許久沒有見她,哀家很是想念

聞言,雯月忽然拜倒在地,淚水盈盈,奪眶而出,顆顆如珍珠般的淚水滾落在地,在紅漆樺木的地板濺出水花。也顧不得擦拭,只蹙著蛾眉同太後講道︰「太後不知,幾日前,姐姐便已仙逝,暄王說,姐姐本是太後身旁的人,才吩咐雯月進宮來稟明一聲

太後聞言,心中頓感一陣舒暢,面上卻裝作大驚失色,揮袖起身,焦急地問道︰「怎會這般突然?」

雯月低著頭輕聲哭泣,莊妃撇了眼她羸微顫的身子,轉眸同太後講道︰「的確突然,前幾日暄王妃進宮,本宮還同她遇到,寒暄了幾句,她還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本以為暄王府喜事降臨,不想竟變得如今這般說罷,兀自斂眉嘆了口氣,表以同情。

太後聞言,渾身不由一震,緩緩轉身望向莊妃,遲疑著開口︰「你說什麼?你說琳漪已有身孕?」

莊妃挑起娟秀細長的眉,詫異出聲︰「母後竟不知曉,暄王妃還同本宮講,她特意進宮想讓您為其子賜名,佑其恩澤呢!」

太後身子顫了顫,忽地倒坐在鳳椅上,一臉失神落魄。只聞得雯月壓低聲音,恍若囈語般呢喃︰「便是那日進宮,回府後的第二日,姐姐便,便……」後面已然沒了聲音,只一陣「嚶嚶」哭泣。

幾日後,太後頒布懿旨,冊封了藍凌漠府上的夫人,沈薔為暄王妃,卻把雯月留在身旁伺候。

沈薔一時風光無限,擺了碩大擺場,領著十幾僕婢,進宮向太後請安謝旨。

恰逢陰茉璃閑逛賞花,身旁只妍惜一人伺候,忽想起當日陰茉璃在她面前那般囂張傲氣的模樣,甚是憤然。

便提著一襲橙紅霓衣,回身繞道,步履輕快,羅裙蕩漾間,幾只栩栩如生的彩蝶展翅欲飛。她行上前,見妍惜背立而站,一襲宮腰裊裊,陰茉璃側身而立,只瞧見絕美的側臉,合著雙眸,鬢間幾縷青絲飄揚,只覺一身安逸恬靜,探著鼻尖去聞那枝頭上開得正艷,粉女敕欲滴的牡丹。♀一只藍翼黑紋的蝴蝶撲閃著翅膀,翩翩而落,停在她的青絲裊繞的鬢間,只覺美得不可方物。

沈薔暗自咬了咬牙,眸中「噌」地冒出妒火來,身形匆匆上前,猛然用肩撞了她一下,陰茉璃被這突如其來,撞得腳步不穩,趔趄了下,探手去抓那枝干,卻被尖銳的枝條劃破衣袖,只覺手臂一陣刺痛,妍惜慌忙扶住她。卻驚眼瞥到,她白皙如藕的手臂,有著一條又細又長,沾滿血的傷疤,不由蹙眉。

陰茉璃卻恍若未覺,不動聲色地掩去衣袖,撇著清冷的眸子去瞧身旁華服上身的女子,她綰著別致的傾髻,累絲嵌血珠的金飾別于髻上,幾支瓖著豆大潤圓的珍珠釵插于鬢後,另一側鬢間還有一支鎏金蝶狀的金步搖,搖搖擺擺,灼目發光。看她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恨不得將金簪玉釵插滿鬢間,不由眸底淺露譏笑一聲。

沈薔見她這般,更是惱怒,面上卻不動聲色,啟唇笑著︰「我真是不小心,竟撞到璃妃娘娘。還望見諒那聲璃妃二字被她咬重了力道,嘲諷味十足。

陰茉璃美目撇轉,不以為意,昂頭睨眸,一副並不將她放在眼里的模樣。

沈薔心高氣傲,見她此番模樣,被刺激的月兌口而出︰「如今我成為暄王妃,你怕是心中不爽吧她篤定陰茉璃心中是有藍凌漠的,形勢所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嫁給皇上,如今才想在她面前顯擺。

未料陰茉璃神色半分無異,只是心中詫異那沈薔竟做了暄王妃,她本不理會宮中傳訛,自然不知曉個中緣由。這晌,便唇角噙笑,一挑秀眉,譏諷于她︰「這暄王妃有什麼稀奇,見著本宮還不得低頭行禮?你倒也沒規沒矩,不知禮數,別才當上暄王妃,就落得他人口閑

幾句話說得沈薔面紅耳赤,可又不得發作,只得暗自咬碎了牙,垂首俯身,目送陰茉璃裊娜的身姿,娉婷而去。

行出數十步之外,妍惜心思縝密,知曉陰茉璃心中疑惑,便顧自開口,宛如自言自語︰「暄王府一朝驚變,琳漪仙去,沈薔已是暄王妃,此番進宮便是參見太後,叩謝恩澤的

聞言,陰茉璃倏然駐下步子,回眸去看妍惜,她雙手規矩地倚在身側,只低頭疾走,垂下眼瞼,神色間頗為傷心。陰茉璃偶有听聞琳漪之前和妍惜同在太後身邊服侍,應該是相處過的,妍惜如今這般神傷,也在情理之中,便不做深究,只回身款步依依而去。

才行了幾步,轉角處,許是低頭疾走,不巧撞到一人,縴身柔柔,隨之一顫,腳步虛浮,倒退了幾步,幸得妍惜後來居上,順手將她扶住,這才站穩腳步,抬眸望去。

面前的男子一身銀甲戎裝,頭戴盔甲,氣宇軒昂,濃眉大眼,十分俊秀。他濃眉微皺,只道是個莽撞的奴婢驚擾了他,正一臉惱怒,黑瞳冒火。忽驚鴻一瞥,兩眼不由呆直,兀自出神。

眼前的女子,嬌豔驚人,風華絕代,舉手投足間皆賞心悅目,未曉這宮中竟有如此美艷不俗,仙姿玉質的佳人。

他不由伸手去撫她白皙潤滑,膚如凝脂的臉頰。陰茉璃不由一驚,這宮中竟有如此膽大妄為的登徒浪子?她只蹙了蛾眉,眼底斂去一絲幾不可察的厭然,縴腰一擰,便閃身輕易地躲過他的輕薄。

那男子僵著伸在半空的手,神情很是不悅。

妍惜忽然盈盈俯身,分散男子的注意,只道︰「參見懷南王

藍祁然不動聲色地縮回自己的手,拂袖掩于身後。才道︰「起吧黑眸遂又撇了眼佇立在一旁的陰茉璃,只將她的容貌深深記下,印于腦海,才掠過她們,大步離去。這才驚覺他身後氣勢不凡,跟著一支黑甲士兵,腰間飾刀,面色肅然,齊刷刷地尾隨他而去。

只瞥了眼藍祁然離去的背影,美目回轉,才詫異出口︰「懷南王?」

妍惜輕點了下頭,同她慢慢講述︰「他便是三皇子,懷南王藍祁然,是皇上和暄王異母的弟弟,他的母親良嬪,本是太後身旁的一個侍婢,身份底下,懷有龍嗣,才冊立為嬪,也不得恩寵,他自幼學武,誓要保護母親。後來一直在外行兵打仗,不想今日竟逢他班師回朝

藍祁然踏步匆匆,直到養心殿拜首。藍晟宇見他歸來,很是喜悅,直說要為其設宴。

藍祁然忽然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表情很是認真︰「皇兄可否允臣弟一事

本坐在燙金紋龍木案後的藍晟宇,雙手撫平紫墨雲紋的衣裝,起身到他面前,俯身將他扶起︰「祁然有何求,朕且听听,盡管說來

藍祁然腦海忽地浮現一女子模樣,抬眸間,蛾眉遠黛,美目盼兮,艷絕千秋。他不由心神蕩漾,唇齒間蕩出一抹淺笑。「臣弟回來時遇到一女子,心有所屬,望皇兄成全

藍晟宇不由大笑,心中愉悅,單手去拍他的肩膀,出口調侃道︰「朕還以為臣弟只鑽學武藝,沒其他心思,不想已經長大,也懂想這些風花雪月之事,如今二十有二,是該成家了

藍祁然聞言,唇角的笑越扯越深,慌忙叩謝隆恩。

端坐在鋪著軟墊的炕上,身子倚著軟枕的的陰茉璃忽然眉眼一跳,驟然縮回安放在軟枕上半截潔白縴細的手臂。正低頭為她上藥包扎的妍惜,手指一頓,抬眸去瞧妍惜的神色,小心地關懷道︰「可是有弄疼娘娘?」

陰茉璃兩鬢間垂下的穗金流蘇在白膩如玉的耳邊微蕩,輕輕地擺了擺頭,淡然道︰「沒事便又將手擺在軟枕上,兀自出神。

情動深處意相隨

夏日的夜遲遲未來,已是傍晚時分,陰茉璃端坐在紅木檀香的書案後,一手執著書卷,另一手用細長如玉管般的手指輕輕翻閱過書頁。不經意間抬眸,目光遠眺,透過雕著幾只栩栩如生鶯雀的樺木窗格,去瞧外邊的碧雲的藍天,天色還是亮的,只有遠山邊深沉,蒙暗色一片。她正想伸手點燃木案上雕花細致的琉璃燭盞,門忽然「吱呀」了一聲,一個身子步履輕快地行了進來,微微俯首道︰「娘娘,皇上派人來稟告,請娘娘出席為懷南王特設的晚宴,那人正等在正堂之上

陰茉璃抬眸,目光輕撇而至,落到面前俯身倚手,恭敬有禮的女子,面無表情,一雙眸子閃爍了幾分,只淡淡說道︰「你便推說本宮身子不適,打發了他便是

忽聞一聲尖細的聲音突兀地在屋外響起︰「璃妃娘娘這豈不是故意為難奴才隨即趙傳智便踏門而進,只朝陰茉璃微微俯了下首,便又尖著嗓子道,「皇上刻意叮囑要娘娘出席夜宴,娘娘人慈心善,便隨奴才走一趟

陰茉璃拂開長裙,直起身來,一步一緩行至他的面前,鳳眸淡掃,只覺他這般無禮,不容通傳,竟敢大搖大擺地闖進她的內室,不由嗤笑一聲︰「你說,若本宮偏不隨你願,又當如何?」

趙傳智低頭俯首,斂去眼底一陣波濤洶涌,才賠笑道︰「奴才奉命行事,娘娘可別為難奴才

陰茉璃撇開眸光,廣袖一揮,身影裊裊地回到書案後,素手執起書卷,盈聲道︰「那便等本宮讀完書卷,再思慮要不要出席夜宴她本想以此打發了趙傳智,不想他卻畢恭畢敬地退到一旁,只回一句︰「奴才靜候娘娘便是

夜宴依舊是在朝慶殿,只是此刻主角成了藍祁然,本以為參加夜宴的會是將領大臣,不想卻是鶯鶯燕燕,環肥燕瘦的各色佳人,藍晟宇允了藍祁然的要求,便即刻吩咐各宮妃嬪帶上自己的一干侍婢,參加夜宴。好讓藍祁然尋得那位一見傾心的佳人。

藍祁然端坐著飲酒,紫鳶綁著兩個垂掛髻,活潑可愛,此刻正膩歪在他身側,歪著腦袋,明亮的眸底露出狡黠,一個勁地纏著他玩。這個小丫頭倒真不怕生,當年他遠行打仗,她還在襁褓之中,如今卻黏著他,一口一個「祁叔叔」叫得親熱。他同紫鳶講著打仗時如何用策退敗敵軍。余光卻掃過交頭接耳,面色詫異,議論紛紛的嬪妃,與佇立在她們身側的低頭斂眉的侍婢,半晌,神色中卻透出一抹失望之色來。

紫鳶本听得津津有味,藍祁然忽然戛然而止,直把她鬧騰的上跳下竄,拉扯著藍祁然的衣袖一個勁的折騰。秦綺夢怒目而視,訓斥了聲。她才乖乖安穩了下來,低著頭,撅著小嘴,一步一緩地挪回秦綺夢身邊。

藍晟宇隨即瞥了眼藍祁然的神色,自是心中明了,正要出口寬慰。

太後卻由雯月扶著遠遠而來,這本是家宴,也並未多做拘束,公公並未通傳,眾人行了個禮,太後便端坐好,同身側的秦綺夢閑聊,手上還逗弄著只顧生悶氣的紫鳶。隨身的雯月並沒有跟隨太後步伐,駐足在藍祁然身旁,只深深吸了口氣。

藍祁然自然注意到這個含嬌帶羞的女子,正忸忸怩怩,他正起身,想要詢問。

雯月卻突然上前,將手中的一個荷包遞到他的手中,低著頭不敢看他,嘴上輕吟道︰「雯月素有耳聞,懷南王戰場英勇,很是欽佩,這荷包里有雯月親自求得的一道平安符,希望能佑懷南王沙場安然語畢,她便如活月兌的兔子,跑得飛快,沒一會兒便倚立在太後身旁服侍飲茶。

藍祁然低頭瞧了眼手中的荷包,金絲繡邊,荷花嬌女敕,很是精致。眸光微閃,他不由淺笑出聲,找不到心動之人,卻得他人情意,算不算一種慰藉?

正這般想著,原本吵鬧的眾人,忽然安靜了下來,屏息以待,他似有頓悟,慌忙抬頭,朝殿外望去,濃重如潑墨般的夜色中一襲白淨的素衣飄飄,裊裊而至,踏入這宮殿之中,才見一女子,縴腰娉婷,頭上並未別髻,只披散著三千如墨青絲在身後搖搖裊裊,額前瓖羽餃珠的華勝,明媚動人,一襲素淨的蠶絲綢緞編織的霓衣,誠然月兌俗,她身形翩翩,目光淡然,拒人千里,頗幾分只可遠觀的意味,宛如月里嫦娥,翩翩而來,直看得人目瞪口呆。

紫鳶忽然伸著細女敕的小指,指尖落在她身上,驚叫出聲︰「仙女姐姐!」

眾人晃過神來,面色各異。

藍祁然忽然上前抓住陰茉璃縴細柔女敕的手腕,微微用力,生怕她逃月兌了一般。陰茉璃並未在意,只拿一雙清冷的眸子,撇向他。

坐在龍椅上的藍晟宇很是不悅,他鐵青著臉,目光幾欲冒火,緊緊地盯著藍祁然握著陰茉璃的手腕,恨不得立刻上前掰開。

藍祁然卻未察覺,只欣然轉身同藍晟宇講道︰「皇兄,這便是臣弟要的女人

大殿上靜謐了片刻,忽地如炸開鍋。雯月身子蕩了蕩,面色刷白,眉心一皺,一雙似乎能滴出水來的眸子遲疑地望向藍祁然,貝齒緊咬著嬌女敕的薄唇,只覺心中打鼓。

陰茉璃一雙冰眸,忽然閃出幾分嘲諷的笑意,恍如局外人般,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好戲。

藍晟宇壓低了聲音,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唇齒間蹦出︰「祁然可知,她是何人?」

藍祁然這才回眸,細細打量了陰茉璃一身,才撓頭道︰「臣弟不知,可皇兄後宮三千佳麗,哪怕她是一介妃嬪,皇兄應當也不該吝嗇于臣弟

「荒謬!」藍晟宇一掌拍在紋龍的椅把上,怒氣勃發。藍祁然一臉郁然,不知所措,他從未見過藍晟宇如此生氣,從小良妃被其他妃嬪打壓,他自是也免不了欺凌,可當時的太子,被人捧在手心,伸手可攬星辰的藍晟宇卻不盡然,他總是第一個沖出來護住他,怒斥那般欺負他的人。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卻情比金堅。可此刻藍晟宇卻為了一個女人同他發火,他震得心中木然,不敢置信,耳畔「嗡嗡」直響,聞不得眾人細細的閑言碎語,卻獨獨听到藍晟宇壓低著怒氣,朝趙傳智低沉地言道︰「懷南王怕是喝醉了,你還不送他回宮

藍祁然身形一晃,松了握著陰茉璃手腕的手,任由兩個侍衛攙扶著他而去。

陰茉璃只覺一道目光刺得她渾身難受,她鳳眸淡掃,美目遠至,直直撞到那一灘如漩渦般迷離深陷的井水中,心上一緊,她本以為他只會不悅,覺得顏面無存,斷然沒有想到藍晟宇會如此怒火。她是越來越不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何心思。

藍祁然收回目光,斂去一臉怒氣,同太後講道,身子不適,想先回養心殿。太後點頭應允,隨即吩咐眾人散去。

出了朝慶殿,陰茉璃獨自一人踏步在寬闊的大理石砌成的石階上,手拂過雕花玉砌的扶欄。指尖傳來的一陣冰涼,震得她手心一顫。便聞身後一聲冷嘲而來︰「真是個魅惑人心的主!懷南王剛回來便被她勾了魂魄,你說不是妖孽是什麼?」

陰茉璃回眸輕撇了下,卻見兩個不甚熟悉的妃嬪正在她背後嘀咕,拿透著輕蔑的眼角瞧她,見她回過身來,眉眼冰冷,攝得人心中一驚,遂又聊些瑣事,嬉笑著離去。

妍惜提著明黃的琉璃宮燈,遠遠地小跑過來,近了,才聞得她一陣喘息,秀而不媚的面頰微紅,很是撓人,她縴細修長的玉手撫了撫胸口,稍稍平靜了下來,才驚奇問道︰「娘娘,夜宴怎麼那麼早結束?」

陰茉璃抬眸望向早已冷清的朝慶殿,一抹清笑蕩在唇角,眼底卻冷然︰「倒是本宮的錯,攪了她們的興頭

妍惜不明所以,瞧著陰茉璃的聲色,卻也不敢多問,只上前攙扶著她,為她照路。

琉璃宮燈照得漆黑的路一陣明晃晃,幾處光暈晃眼,陰茉璃心中一陣煩躁,隨即提了衣裙,只快速地低頭疾走。直到一處茂草叢生的小路,一只星星螢蟲從她眼前掠過,她不由緩下腳步,目光追隨著那一點星星之火,忽眼前一亮,草叢深處,顫顫抖抖地飛出一群螢火蟲,繞在她的身側飛舞。

「真美!」妍惜也是看得呆愣,不由月兌口而出。忽瞥見一個身影從草叢閃出,他手中握著一個閃閃發著幽綠的紗袋,照亮了他那張俊秀的臉頰,他眉眼柔和,眼底恍如一灘能溺死人的春水,他的目光至始至終落在陰茉璃的身上,全然看不到他人,妍惜嘴上不由露出一抹淺笑,不動聲色地退去。

陰茉璃自是撇見那一道修長筆挺的身影朝她慢慢行來,她靜立在原地,手心忽然一陣冒汗,不由低頭斂眉,掩去眸底的閃爍,鼻尖只聞到那股好聞的龍誕香,一寸寸地靠近,夾著微風撲鼻而來。她心念一動,猛然睜開一雙幽深如墨的眸子,便瞧見幾根修長好看的手指擰著紗袋,伸到她的面前。

她倏然步子後退了幾步,竟有些驚慌失措,抬眸不解地看向面前的男子,他俊眉的臉龐蕩出一抹不明何意的淺笑,只覺眸底一亮,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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