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帝歡,毒寵冷後 40.第41章 潮起潮落兩茫茫

作者 ︰ 瑾天

第1章第一卷

第40節第41章潮起潮落兩茫茫

陰茉璃臥榻靜養,拒了眾人的拜訪,就連藍晟宇也吃了閉門羹。♀

藍晟宇知她心中煩悶難受,也是識趣,便不再強求。擺駕回了養心殿,心中煩躁,踫巧一小公公端茶送來。只說是用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泡的,望皇上品嘗品嘗。

藍晟宇也未多加在意,順手接過,剛打開杯蓋,便覺一陣香氣撲鼻,很是怡人。他不由深深嗅了一口,彌漫的香氣沁人心脾。小抿了一口很是滿足,才詫異問道︰「這味道同璃妃泡的茶有幾分相似,不過蓮花池內,荷花開敗,你是怎麼制成此茶的?」說罷凝眸望向靜立在身旁的小公公,他低著頭身子微顫,並不答話。藍晟宇心中詫異,伸手去踫他的肩,不料那小公公恍如觸電一般,即刻彈開身子,轉身便要離開。

藍晟宇不由皺了俊眉,驚聲道︰「站住!」片刻,便沖出幾個侍衛,將他團團圍住。藍晟宇緊盯著他微顫的身子,腳步不急不緩地靠近他,只在一步之外,駐足。面上並無表情,聲音不急不緩地響起︰「你以為用香茶的氣味便蓋得了你身上百花泡浴後的味道?」

那小公公身子一震,慌忙轉身跪倒在地,低垂著頭,媚聲連連︰「皇上恕罪,臣妾不過好久未見皇上,才想出這轍。臣妾知道皇上因璃妃妹妹的事心煩,也不敢打攪,本想著放下茶便走,不想還是被皇上抓個正著

藍晟宇面上動容,矮子,動作輕柔地將她扶起,才又稍帶寵溺地責備道︰「你好歹也是堂堂的莊妃,竟打扮的如此不倫不類,被別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莊妃媚笑了聲,將柔弱無骨的身子粘進藍晟宇,一臉媚態地撒嬌,氣吐幽蘭︰「誰讓皇上不召見臣妾,臣妾苦苦思念皇上,只得裝得這般,才好來見皇上。別人不懂,嘲笑臣妾,難道皇上也不懂麼?」

藍晟宇眉眼攬笑,一手環住她柔軟的腰肢,一手輕擺,退去了所有人。

見眾人退去,莊妃更為膽大,一臉媚態綽約,涂著鮮紅丹寇的食指,小心地在他胸口畫圈,一邊還嬌嗔道︰「皇上難道不要好好補償補償臣妾麼?」

藍晟宇不由一陣大笑,一手握住她亂動的手指,見她驚眸注視,忽然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養心殿的內室走去。

一頂宮帽滾落在地,躺在藍晟宇臂膀間的莊妃垂下一頭如墨青絲,隨著藍晟宇大步的走動,裊裊繞繞的輕蕩,縈繞出一股濃郁的香氣,在大殿之上久久揮散不去。

月落柳梢,莊妃杏眸撲閃,惺忪的睡眼,看來睡的極好,金色幔帳,樟木龍床,不用說也知道這是哪里,微微勾唇,蕩起一抹絕色的漣漪,看著明黃色的身影,在遠處的龍岸上,時而蹙眉深思,時而抿唇低笑。

掀開錦被,脂凝如玉的肌膚便透了出來,隨意的裹著輕紗,欲遮卻透的半掩著身子,赤足在地毯上走了起來,蓮步生花微微有些輕快,伸手遮住了眼前男子的雙眸。

男子微微的蹙眉不悅,卻隱去眉間的情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愛妃,醒了?」藍晟宇聲音低沉,說不出來的魅惑,莊妃看著自己稍顯大膽的動作沒有被他拒絕,大膽的坐到了他的腿上,玉臂勾著他的脖頸,「皇上何時醒來?為何不叫醒臣妾伺候皇上

藍晟宇摟住莊妃縴細的腰肢,透過輕紗能夠感覺到她腰上的溫度,鼻尖是她沁人的香味,「不是剛剛伺候過,還不夠?」說著輕輕撓了一下她的腰間,嘴邊都是揶揄的笑容。

莊妃嬌羞的低頭,依靠在藍晟宇的胸膛之上,沒有看到他一閃而過有些陰鷙的眼神,「皇上,又嘲笑臣妾莊妃嬌羞的說著,粉女敕的拳頭配合著像是小貓抓癢一般的打在藍晟宇的身上,一室盡是調笑之色。

夜黑風高,潑墨一般的黑夜,突然閃過一絲白光,微小的讓人幾乎察覺不到,棲鸞殿,陰茉璃緊緊的攥著錦被,青蔥一般的玉指,被用力的骨節突起,鴨翅一般的羽睫,沾著汗珠,緊緊的蹙眉,一貫妃色的菱唇,被抿的紅艷起來。

只見她微微浮動的搖頭,身體是想要抗拒躲閃的樣子卻什麼也動不了,突然坐起,驚呼一聲,「不要……不要……」睜開瀲灩的美眸,看到的是,素色幔帳,跳動的燭火旁,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

陰茉璃緊緊的蹙眉,像是在回憶剛剛的噩夢,更像是對于藍凌漠的突如其來不滿一般,「你……咳咳,你來做什麼?」噩夢驚醒,聲音有些嘶啞,陰茉璃輕輕咳嗽,藍凌漠遞來了溫茶,青花瓷杯里淡淡的茶香,陰茉璃不明所以的看了藍凌漠一眼,輕聞了一下,確定無誤,潤了潤喉。

「我听說你小產了,過來看看你藍凌漠說的清淡,眼眸間卻是有些懷疑的神色,陰茉璃放下手中的瓷杯,雙眸已經恢復了從前的敏銳,清淡的點頭,「已經看過了,你可以走藍凌漠微微低頭看不出他的情緒,不過能夠從輪廓看出,他在哀傷。

「你,你的身子,終究還是屬于他了藍凌漠說的很是清淡,帶著一絲憂愁,陰茉璃卻笑了起來,冷冽的眼神,配著冰刀一般的笑容,「王爺,把茉璃送進宮,不就是為了獻給皇上的嗎?現在王爺應當高興才是

陰茉璃不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好像是他說了什麼可笑之極的笑話一般,他輕微的點頭,聲音比起剛剛高了一些,「你的人是誰的,無關緊要,不過你的心……」藍凌漠說著慢慢的靠近過去,伸手在她的胸口,心上的位置,用力的點了一下。

陰茉璃微微的吃痛看著他,「你的心,必須在本王這藍凌漠堅定的眼神,炙熱的看著她有些迷茫的瞳孔,妃色的紅唇,顯得比平常更顯得妖治,輕啟的樣子,頗有些誘人采擷的意味。

藍凌漠撇過頭去,沒有在看她誘惑的面容,「若是我猜的沒錯,後宮之中應當沒有人能夠傷的了你,你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吧藍凌漠此時說的清淡,不過當他知道她已不是處子之身,懷有身孕的時候,恨不得立即入宮,還好有人幫他把要做之事,做了。

「你來就想要說這些嗎?」她十分不悅的問道,剛剛那個噩夢這是夢到自己月復中的孩子,第一次親手染上鮮血,卻是自己的孩子,她已然夢魘了有數天了。

「自然不是,藍晟宇最近專寵莊妃,有點不對勁,你去查查陰茉璃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肚子,神情有些不滿的說道︰「對不起,愛莫能助了,我需要靜養語氣清幽,帶著一些敷衍。

她需要時間來調整,也需要時間為自己的孩子做場法式,她不信鬼神,卻想換的一時的心安,「你忘記陰家二百八十口人是怎麼死的了嗎?」他帶著凜冽的氣勢,像是篤定她會動容一般的看著她,陰鷙的雙眸透露著不容易拒絕的神色,讓人不想要直視。

果然,他還是算中了,陰茉璃微微低頭,頷首,卻不再去看眼前的人,似乎是疲倦一般,語氣里都是無奈的感慨,「助你登上皇位之時,便是我離宮之日她堅定的說著,卻沒有听到任何的回聲,再次回頭的時候,空留一盞燭台,滿地空余。

次日,陽光透過窗柩星星點點的灑在地上,陰茉璃被研惜喚醒,已經是晌午時分了,「娘娘,娘娘……該醒了研惜小心翼翼的喚著梨花床上還未醒夢的她,好似怕是驚擾了那驚為天人的美人,卻又不得不叫醒她一般。

陰茉璃听著熟悉的叫喚,撲閃了幾下羽睫,睜開眼楮,不似清明,有些惺忪的樣子,倒是比起平日里的清冷,顯得微微生動一些,「什麼時辰了?」菱唇輕啟,帶著一絲清早剛醒來的慵懶,聲音有些低沉卻是無盡的魅惑,給虧研惜是女子了。

「娘娘,已經快午時了陰茉璃微微的點頭,由著研惜伺候梳洗,研惜梳著她灼華青絲,微微嘆息,「娘娘如今小產才過半月,莊妃已經寵冠後宮無人能敵了,娘娘要是在過半月,再出去不知道後宮會不會易主

看著菱花鏡中美艷的臉頰,她微微的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不會的,後宮不會易主,至少不會是莊妃清淡的語氣卻甚是篤定,研惜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也並不是多話之人,看著她沒有在說的興趣,住了嘴。

半月後,已經小產一月的陰茉璃可以出來走動了,這一個月由于藍凌漠獨寵莊妃,都沒有進入過棲鸞殿,莊妃可謂是,艷冠後宮致使粉黛無色。

「娘娘,汀蘭殿玉蕪求見研惜擔憂的語氣,傳遞給了陰茉璃,「莊妃就這麼耐不住性子嗎?」她微微的挑眉,帶著一絲不屑的笑容,好像是看著玩鬧的孩子一般,那樣的無視。

不消片刻,玉蕪跪在了陰茉璃的面前,「參見璃妃娘娘,娘娘金安萬福雖然是跪著的,說話之間卻全然都是得意的神色,眉梢上挑,就剩沒有色舞起來。

她看著下側跪著的人,清淡的挑眉,「起來說話吧清淡的撇了一眼,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玉蕪看著她輕視自己的樣子,站起來,抬頭挺胸的一副傲氣的神色,「娘娘,莊貴妃今晚設宴請各位娘娘貴人小聚,特地讓奴婢來宴請娘娘

陰茉璃听著她刻意說著貴妃,就大概明了,微微的頷首,「好,幫我謝謝莊貴妃了她過于平淡,讓玉蕪駐足不知道自己要留下來,還是要先退下,研惜看著玉蕪的樣子,微微的勾唇,眼眸閃過一絲皎潔。

「那,這是打賞你的研惜一副施舍的樣子,丟了幾個銅板過去,玉蕪緊緊的蹙眉,看著手里的銅板,想要發火,就听到研惜抬高了聲音看著她,問道︰「還不夠?」玉蕪咬著一口銀牙,對著陰茉璃扶了扶身,「謝娘娘打賞

陰茉璃看著玉蕪的背景,微微的搖頭,「研惜,莊妃……」研惜點點頭,音色有些難過,「莊妃娘娘現在是莊貴妃了,還……還懷有了身孕研惜看著陰茉璃的表情,擔憂的說著,只見她在听到身孕的時候,微微的閃動著美眸,有一絲憂慮。

陰茉璃確實有些憂慮,不過憂慮的是看不懂藍凌漠,永遠讓莊妃壓制著自己,自己剛到妃位,莊妃就是貴妃,自己剛剛流產,莊妃就懷孕,陰茉璃看不懂,冷笑了一聲之後,停止了自己的想法,也許他從頭到尾都只是拿自己當做玩物,只是自己當真了。

陰茉璃突然停止了,迷茫的問住自己,當真了嗎?

「研惜,給我梳妝,本宮要漂漂亮亮的出現在宴會之上研惜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突然這樣的情緒波動,不過還是照做了起來,扶著陰茉璃去往了妝柩前。

青絲挽起,珠釵搖曳,帶著珍珠的金步搖顯得人更加的生動靈氣,當陰茉璃一身流月繡花金絲月裙,踩著蓮花玉步,抬頭睥睨著一旁的人,再次出現在汀蘭宮的時候,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神。

只是眼神中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帶著冷笑看笑話的,不過還是一縱人規矩的扶身,「見過姐姐陰茉璃掃過一旁的人,沒有看到皇後,沒有看到淑妃,這里可不就是她一個人能夠被稱姐姐嘛。

「各位妹妹無須多禮說著就看到一抹艷紅引入眼簾,紅的若似花開正濃,紅的若似驕陽正艷。帶著高傲的神色,眼眸掠過眾多妃嬪,直接看著陰茉璃,勾唇一抹挑釁的笑容,不用介紹也知道此人正是莊貴妃。

回頭已是百丈深

月色正濃,燭火飄動,霎那嫣紅,百花斗艷,可惜花無百日紅,不過此時莊妃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現在的她,居高臨下,鳳眸睥睨著眾人,像是看著浮塵螻蟻一般,輕視的抿唇,勾出一抹魅惑的笑容。

「見過莊貴妃羽嬪自是見風使舵的主,看著莊妃得勝的樣子自然是知道風往那吹,人往哪倒。

「莊貴妃娘娘今日可是明艷動人啊,讓我站在一旁都自慚形穢了羽嬪調笑帶著一絲討好的意思,莊妃對于羽嬪的示好,很是受用,「妹妹,這是說笑了,如果本宮懷有身孕,還要靠妹妹們幫我好好伺候皇上呢

莊妃說什身孕的時候,眼神時看著陰茉璃的,不過陰茉璃太過平淡,眼眸里一汪泉水,波瀾不驚。莊妃自討了無趣,有些不悅,羽嬪看著莊妃的不滿,笑了起來,「娘娘,現在要開席嗎?」

莊妃點點頭,羽嬪帶著諂媚的笑容微微的勾唇,聲音清脆有些尖銳,「娘娘現在是懷有龍子的貴妃了,自然是要坐在正位了說著上前為莊妃寬坐,一旁的幾個妃嬪都應和著,倒是膽小的馨貴人,沒有說話,有些擔憂的看著陰茉璃,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的平靜。

才將將入座,就看到了皇後的侍女,月離走了過來,「奴婢參見莊貴妃,參見給位娘娘莊妃看著她手里捧的東西就知道了她的來意。

「奴婢是奉皇後娘娘之意前來恭賀莊貴妃喜得龍子說著將手里的一株帝女花,雙開並蒂獻了出來,這樣的花卉在齊國少有,算是珍稀的物品了,由此可以看出皇後對于莊妃的忍讓,不過莊妃好似並不領情。

「好一株,雙來並蒂,可惜最後能夠花開爭艷的只有一枝說著摘了另一朵帝女花,厭惡的扔到了陰茉璃的面前,帶著挑釁的語氣,「不是什麼花都能夠在皇宮生長的,就算是帝女花如何,還不是被人摘下

陰茉璃微微的側目,想要躲過莊妃的眼神,手指握著自己的裙角,面上依舊風平浪靜,這樣的平淡讓莊妃覺得更加的憤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語氣更加尖銳了起來。

「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有福氣懷上龍胎就能夠生下來的,生的在美不過是件玩物,能夠傳宗接代,孕育皇子才能夠母憑子貴,可惜有些人有了,都保不住

莊妃明顯的挑釁,讓一旁的嬪妃可是看足了好戲,一旁的慧妃討好的跟著說了起來,「娘娘說的極是,那些是福薄之人怎麼能夠和娘娘相比,何況娘娘的身份最貴,父親是鎮國將軍,可不是旁人能比得的

慧妃有些刻薄的巴結著莊妃,陰茉璃抬眼看了一眼慧妃,微微蹙眉,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被一旁的馨貴人拉住,微微搖頭,幾不可見。她忍去了那一絲不滿,輕輕夾起一顆金絲棗入口,卻不覺得甜。

莊妃听著被人附和的聲音,笑的更加的明媚,過了一會趙傳智過來,看到了一群嬪妃都在,有些為難,莊妃笑著問道︰「趙公公,深夜來汀蘭宮所為何事?」趙傳智屈膝,笑吟吟的看著莊妃。

「皇上今晚掀了莊貴妃的牌子,奴才是來通傳的莊妃挑眉看著陰茉璃,肆意的笑容說明了一切,研惜擔憂的在一旁低聲勸解,「娘娘……不要動怒,忍一時風平浪靜陰茉璃清淡的勾唇,美的像是不染俗塵的仙子,「萬里紅妝幾日艷?殘陽落雨,回頭已是百丈深

淺聲的說著淺顯的道理,不是高處不勝寒,只道是風襲,落花,碾泥。研惜听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知道她並不在意,後退到身後,眾人還在恭賀著莊妃,而今晚的宴會,因為侍寢,就只能夠草草結束,不過莊妃應該覺得盡興了吧?

回到棲鸞殿,陰茉璃有些乏了的倚靠在美人榻上,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至于哪里不對勁,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如果只是自己察覺到不對勁可能只是多疑了,可是藍凌漠昨日也是如此,莫非……

陰茉璃不確定的換來了研惜,「研惜,我小產養病的這幾日朝廷上可有什麼動蕩?」陰茉璃落下皓腕上的玉鐲,問的並不是很急切,「娘娘,想要知道什麼?近來朝廷上並無大事發生

研惜是聰明的,自然是知道陰茉璃不會平白無故的問起,必然是事出有因,听著研惜的話,她微微的蹙眉,「只是問問,你如實說,便好研惜扶了扶身知道自己多嘴了。

「娘娘,這一個月朝廷上並沒有什麼大事,若是娘娘想要特例知道什麼,奴婢可以去打听陰茉璃點頭,看了看四周,「打听一下最近朝堂上的事情,例如什麼人立了什麼功?什麼人升官之類的

「是,奴婢知道了研惜輕聲的說著,看著陰茉璃等待她繼續指示,她卻覺得有些煩心起來,擺擺手,讓研惜退了下去。

深夜,已過熄燈的時辰,陰茉璃看著紅木翹頭案上的一點燭火,忽明忽暗,卻怎麼也不能夠入睡,是因為她害怕,害怕夢中那個自己的孩子,再來找尋自己。

就在這樣的擔驚受怕中,陰茉璃睡了一個囫圇覺,次日一早就起身,門外的碧兒听著動靜推門而入,「娘娘,現在還未辰時,何不多休息會?」碧兒端著金烏盆走了進來,熟稔的絞著帕子。

陰茉璃看來人不是研惜,微微的蹙眉,「研惜呢?」碧兒停頓了一下,面上有些尷尬,語氣卻依舊的恭敬,「研惜一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往永和宮去了碧兒不確定的說著,陰茉璃卻知道了研惜去做什麼了。

有些無趣的翻看著手里的詩集,文人騷客不過是無聊閑話罷了,真正飯都吃不上,面對國仇家恨了,還能這樣的之乎者也,你哀我傷嗎?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把手上的詩集放下下去,听到了有些急切的腳步聲。

來人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整理下情緒才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研惜。

「娘娘,朝廷上有消息了陰茉璃挑眉看了看研惜的身後,研惜立馬明了的關門起來,「娘娘,鎮國大將軍抱恙,據悉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陰茉璃低頭緊蹙著柳葉彎眉,鎮國將軍抱恙,皇上卻獨寵他之女,是為了什麼?

「研惜,幫我準備耳茶,我要親自送到永和宮研惜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還是立即退下照做了起來,不消一炷香的時間,陰茉璃已經端著親手泡起的耳茶,在永和宮內殿等待藍晟宇。

陰茉璃想起了之前她看到的那幅畫,還有那精妙的機關,確定四下無人,大膽的往議事的內殿走去,幔帳婆娑,濃烈的龍誕香預示著這里的人和身份。她知道自己走錯地方,微微後退準備離去的時候,听到了一名男子的聲音,止住了腳步。

「不出半月,鎮國將軍必然毒發身亡,請皇上放心男子的聲音剛勁有力能夠听出來是練武之人。

「好,不要留下什麼疑點,知道嗎?」藍晟宇語氣低沉,听不出是什麼樣的情緒。

「段離知道,還請皇上放心……誰?」段離耳風一動,錦衣隨著身形,讓陰茉璃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憤怒的問著︰「你是何人,居然膽敢偷听皇上談話

說著不給陰茉璃解釋的伸手,對于這樣的人,段離知道只能夠立即處理,不然夜長夢多,可惜段離還沒有踫到陰茉璃,就被藍晟宇緊張的推開,摟住了她。

陰茉璃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嚇中出來,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抱著自己的人帶著淡淡的龍誕香,雙眸擔憂的看著自己,上下打量的確定自己是否受傷。

她微微愣神,不知道要給藍晟宇什麼樣的回應,倒是段離不明就里的看著兩人,不解的問著︰「皇上,這是何人?」段離早前是藍晟宇的侍衛,後來救了藍晟宇一次之後,就被送出去學武,事成回來一直在幫藍晟宇做事,兩人雖然是主僕關系,不過一起多年的感情,到更像是朋友,兄弟。

「她是朕的璃妃藍晟宇確定她沒有事之後,放開了她。段離看著眼前那樣傾國傾城的女子,緊緊的皺眉,這樣的女子呆在皇上身邊一定會是個紅顏禍水。

「皇上,此人不能留段離直接的說著,跪了下來,這一跪藍晟宇知道他是認真的了,看著陰茉璃眼神晦暗不明起來,段離看藍晟宇不為所動,急忙的接著說道︰「皇上,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此人不能留

陰茉璃看著藍晟宇的眼神,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想法,想知道他會如何的處置自己呢?

段離緊緊的攥著拳頭,看著藍晟宇對于自己的話,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站了起來,「若是皇上覺得為難,段離願意代勞說著一掌超陰茉璃打出,被藍晟宇緊緊的抓住了手腕。

「朕說你能動她了嗎?」藍晟宇帶著一些危險的氣息,別人不知道,段離知道,他是只有在動怒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氣勢,不禁多看了幾眼陰茉璃,這女子果然不是一般,居然能夠迷惑住皇上,眼眸忽閃了幾下,退到一旁,規矩的跪下。

只道愛時已惘然

段離帶著一些驚訝還有斂去的不滿說道︰「是屬下越矩了藍晟宇將有些驚訝的陰茉璃緊緊的抱在了懷里,感覺到她的削肩更消瘦了,抱了更緊了起來,「你下去吧,朕自會處理

段離微微的皺眉,眼眸一閃不閃的看著陰茉璃,好像是要看透他一般,那眼神中的警惕,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帶著一些懷疑還有不信任。段離最終還是離開了內殿,內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陰茉璃此時才知道被人擁抱是那樣的溫暖,只是這個溫暖不是于自己的殺父仇人就更好了。

想起之前他為那畫軸中女子黯然傷神的眼神,她有些抵觸的推了推緊抱著自己的藍晟宇,恭敬的扶了扶身,一切都是那麼形式,「謝皇上不殺之恩,臣妾自會守口如瓶陰茉璃說完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著藍晟宇那炙熱的眼神,好像是對于自己的漠然不滿一樣。

陰茉璃並不覺得有愧,大膽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那個佔了自己身體的男子,那個抱著自己無限溫暖卻心屬他人的男子,藍晟宇看著她有些迷惑的眼神,有些無奈的勾唇,笑容里有些哀傷,「還在記掛朕暗室畫軸的事情嗎?」

陰茉璃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此事,不過片刻就莞爾起來,清淡的微笑,像是在平靜的湖面蕩起層層漣漪,美的不可方物,只是那笑容並沒有到眼底,「臣妾不敢,皇上的事,臣妾不敢妄加菲薄

是那樣的平和,沒有一絲情緒,藍晟宇緊緊蹙眉,雖然還是有些生氣,不過卻沒有在去苛責,因為之前的事情,他已經後悔過了,不想再嘗試那樣後悔的感覺。

「你跟朕過來說著溫柔的牽起陰茉璃的手,她看著他帶著剝繭的手,撫在自己的柔荑上,陰茉璃覺得稍稍有些安心,竟然就這樣的放縱自己的心跟著她去了,她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信任他時,就被帶到了之前她誤闖進來的密室。

「這……皇上?」陰茉璃不明白為什麼藍晟宇會帶著自己來這里,這里不是不允許自己闖入嗎?陰茉璃狐疑的看著藍晟宇,只見他微微勾唇,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就放開她的手,親手將那掛著的畫軸拿了下來,卷好,那樣的細致,那樣的認真好像是對待什麼樣的寶物一般。

陰茉璃看著他悉心的樣子,不明白為什麼,心里微微泛酸,不過面上依舊平靜,波瀾不驚,藍晟宇帶著滿滿的笑意,看著陰茉璃晦暗不明的眼眸,雖然依舊平淡,不過那琉璃一般的泉水,還是流露出一絲不悅。

「你替朕,好好的保管說著將畫軸塞到了陰茉璃的手上,看著她有些驚愕的眼神,他情不自禁的摟住她的腰肢,眼眸深邃的看著她,慢慢靠近,吻上了她的眼眸,陰茉璃感覺到薄唇的觸感,柔軟有些寒涼,在自己的眼眸之上。她微微閉上眼楮,任由著他在自己的眼眸,額頭落下親吻。

藍晟宇看著她溫順的樣子,不自禁的轉到她的耳側,低沉魅惑的聲音,散遍了陰茉璃的全身,「朕一生都不會辜負你這樣的許諾讓陰茉璃有些措手不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夠听得出他聲音里的真摯,還有那一抹執著氣勢,讓人為之動容。

藍晟宇察覺到了她的乖順,心里更是欣喜,「朕心,許若與你,這一生不變,也望你莫負朕心,梓研

藍晟宇抱著自己心愛的女子,那樣慎重,情不自禁的呼喚著她的名字,緊緊的抱著她,想要傳達自己的愛,陰茉璃卻愣住了,若是平時她會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現在卻覺得是那麼的刺耳,雖然藍晟宇說的很輕,輕微的接近唇語,不過陰茉璃還是听到了。

听得清清楚楚,像是打在心上的一般,無聲的安靜,只有偶爾香爐里發出一些火苗的聲音,藍晟宇是滿足的擁抱著她,覺得十分的安心,而陰茉璃卻是忍受了,被一個想著另外一名女子的男人抱著,是那樣的苦澀。

讓她說不出來的哀傷,雖然自己已經決定不要和藍晟宇有感情了,可是這樣的替代品她還是不想要,或許她應該努力讓藍晟宇愛上自己?她有些紛亂的想著這些事情,想起來了莊妃,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莊妃那樣的萬千寵愛于一身,不過只是他玩弄的權術,這樣的寵愛自己真的要去爭奪嗎?藍晟宇感覺到懷里的人不安,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不安了起來,微微的蹙眉,手扶著陰茉璃的雙肩,分開一點距離,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攢,伸手溫柔的幫她撫平。

「還在因為剛剛的事害怕嗎?朕不會讓人傷害你的陰茉璃抬頭看著他那樣的真實,那樣的認真,卻不敢相信起來,清淡的給了一個假笑,輕聲淡然,「好她微微點頭,卻沒有相信,只是你說,我听,僅此而已。

藍晟宇看著她並沒有听進去,只是再次抱緊了她,不知道要怎麼樣的證明,不過他知道自己又足夠的能力,用一輩子慢慢的去證明。

「皇上……皇上……」內殿外趙傳智有些急切的叫著,藍晟宇被人打斷有些不悅的語氣,從內殿的幔帳散出威嚴的聲音,趙傳智知道藍晟宇不悅,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起來,「莊妃娘娘帶著親手熬的參湯,在殿外候著

陰茉璃听完帶著冷笑看著藍晟宇,笑容那樣的冰冷,像是看著他笑話一般,等著他的吩咐,一點都沒有想過,他是要喝莊妃的湯,還是自己的茶。藍晟宇緊緊的蹙眉,看著陰茉璃似是而非的笑容,還是以大事為重。

「你先回去吧,朕過些時日不忙了,就去看你他說的有些無奈,她卻覺得安心,也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她點點頭,扶了扶身,規矩的找不出一丁點的瑕疵,好像剛剛那樣受寵的不是她一般,踩著蓮步離開了永和宮。

藍晟宇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失落,那樣的女子,得其心何其的難。「皇上……皇上?」莊妃一進來,就看到了藍晟宇有些愣神的樣子,不明白的看著他,猜測著他的心思,雖然最近皇上對自己十分的寵愛,可是她總覺得這樣的寵愛,那樣的不安,這樣的寵愛有些飄渺。

藍晟宇听著甜膩的聲音,立馬勾唇,邪魅的笑了起來,帶著揶揄的神色,剛剛茫然一掃而光,「朕,剛還在想著愛妃,愛妃就到了

說著摟住她的腰肢,濃郁的牡丹香,竄入鼻腔,這樣濃烈的牡丹香味,也許只有她會用,百花之王翹首牡丹。

女人都是愛听好話的,這樣被人誘哄誰還會在意他剛剛在想什麼,就著這樣的姿勢倒進他的懷里,心里滿是得意,听說璃妃端茶過來,她就立馬的趕了過來,結果皇上還是選擇了自己,她不能夠讓璃妃翻盤,她不能!

「皇上,臣妾听聞父親生病,一病不起,有些擔憂……」莊妃看著藍晟宇心情尚佳,有些欲言又止的問著,藍晟宇知道她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帶著微笑說道︰「朕已經派了宮中最好的御醫前去了,愛妃不用擔心

莊妃听到這樣的話,安心了很多,藍晟宇有些蹙眉的,像是很擔心的樣子,「不過莊將軍,手握兵權,要是長此以往這樣生病,必然會動搖軍心莊妃自是明白之人,知道皇上的意思,咬了咬唇說道︰「既然如此,皇上可不先把兵權收回,待父親病好之後,在歸還于父親

藍晟宇滿意的點頭,卻假意為難的說著︰「這樣不妥吧,朕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收回兵權呢?」莊妃微微的挑眉,看著他有些為難的樣子,心疼了一下,「不若,就讓臣妾代勞吧,臣妾可以規勸父親,暫時交出兵權

藍晟宇深邃的眼眸,帶著憐愛的神色,看著眼前的女子,直接橫抱了起來,「莊妃,你讓朕怎麼能夠不寵愛你呢

說著將莊妃溫柔的放到了龍床之上,看著她有些濃烈的妝容,眼眸微微的顫抖,輕聲的,「皇上,莫要負了臣妾他沒有回答,而是用行動說明了一切,這一刻他是真的感激這名女子,會給她留下一命,保她衣食無憂。

日中天,烈日毒辣,陰茉璃走在回宮的路上,額頭有著細小的汗珠,研惜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沒有要坐步攆,卻選擇自己走回去,只是乖巧的跟著,對于丫鬟來說,這點路不不算什麼,不過對于陰茉璃來說,這樣的路,稍稍有些遠了。

「研惜,你說萬千寵愛于一身好,還是高高在上權在手好?」研惜自然知道她話中的意思,不明白的看著她,這暗指,莊妃和皇後的話,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奴婢愚笨,請娘娘示下陰茉璃微微勾唇,「你不是愚笨,你是太聰明了,答案……不久就能夠知道了……」陰茉璃輕聲的說著,說的很輕,但是研惜卻從里面听到了無限的殺機,不禁有些寒冷起來,這樣的烈日下,能夠讓人突然感到寒冷的,只有後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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