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大哥做完這些事情後,再也沒有力氣說什麼了,王大姐見到當家的這樣,忙去把大夫開的藥給王大哥拿來。對于皮外傷,田涓只記得要做好表皮的消毒工作,可其他的,她也給不了王大姐太多的意見。這時,李天齊蹲下,在王大哥耳邊輕聲說道︰
「王大哥,這幾天是很難受,疼得狠了,就想想其他的事情也就熬過去了。」
王大哥听了笑著點了點頭,王大姐把大夫開的藥一口口喂給王大哥喝,那眼中流露出的只是不舍與心疼。田涓看到了,向李天齊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輕輕的離開了王大哥的房間。
當田涓走出屋外,才發現夜早已降臨,滿天是繁星點點。田涓嘆了一口氣,坐在屋外的土台上,望著星空,她不禁想起父母和自己所熟悉的那個世界。她一直以為自己來到這里不過是一個看客,但是,經歷了這些事情以後,田涓終于明白,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覺成為其中的一員了。
李天齊走到田涓面前,田涓看了看眼前這張老在自己夢里出現的臉,不由得想到很多事情真的是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李天齊看著田涓,感激的說道︰「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田涓微微搖了搖頭,看到李天齊能夠把加在他身上的罪名給洗清,她心里也是高興的,她還想著,或許自己來到這里,便是為了幫助他。只是,事情真的會是這樣嗎?李天齊沒有注意到田涓打量自己的神情,仍然是向田涓問了一個他一直都想問的問題︰
「我一直都想知道,你來自哪里?」在李天齊的心里,對這位田姑娘充滿疑問。不僅她和自己識得的那個涓兒長得一模一樣,更重要的是她的聰慧與堅定。聰慧,自己的涓兒也是極聰慧的,但涓兒卻沒有田姑娘的那份超然與凡事都可以自己解決的那種自信。
田涓看了看李天齊,微笑說︰「我從哪里來好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到這里,見到了你,也幫了你,便行了吧。」
李天齊听到這里,不由得心里感到一陣溫暖,他舒心的笑起來了。田涓看著眼前這張英俊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股酸酸的感覺,是不舍也是難過,這原本不應該屬于她自己的情緒。感受到這種情緒,田涓也非常迷惑。她想到這里,于是問道︰
「天齊,你還時常想起余涓?」
听到這句話,李天齊的微笑慢慢隱去,他緩緩地在土台上坐了下來。
「如果不是石懷,我早就和涓兒在一起了,還有和我的父母一起快樂的生活著,也許我父親早就完成了他的心願了……」提起石懷,李天齊只有憤恨。田涓知道自己提起余涓,會讓李天齊回憶起過去,只是,田涓弄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有不屬于自己的情緒。她想從李天齊那里得到更多屬于余涓的消息。
「那你們是不是很相愛?」
李天齊听了,臉不由得一紅。好在夜色遮住了他的羞。想起了和涓兒在一起的甜蜜,李天齊的心里都是幸福的。望著身邊長著和余涓同樣面容但不同氣質的田涓,李天齊微微嘆了口氣,向田涓點了點頭。
記憶中的涓兒非常喜歡畫畫,她筆下的無論是花鳥或是景物,都是那樣的出色。有一次,她畫了一幅圖,把自己畫成小豬的模樣。更可氣的是,那小豬的臉上被她畫得紅通通的,還撅著四個蹄子撒歡。當自己看到這幅畫時,甚是惱火,但小妹和父母見著都樂得哈哈大笑。最後還是小妹說,原來在涓姐的眼里,哥哥象豬一樣憨啊!這也不知是涓兒對自己的稱贊還是戲弄。這幅畫被自己裱好掛于屋內,被投入牢中後,家人不知所蹤,那幅畫更是不知所蹤。不知為什麼,那許多往事,李天齊卻偏偏記住了這一樁。
對于涓兒的離去,如果不是見到她那冷冰冰的身體,自己根本就不會相信她的離去,涓兒曾經說過要和自己永遠在一起,可是……
其實當自己在牢內的時候,也覺得活著沒有意義,家人流放,涓兒離世,余叔的不知所蹤。如果當時是死能夠解決一切,自己會選擇死亡。是龍門讓自己一天天熬了過來,一 一錘對山體的開鑿中自己活了下來。也在龍門,自己遇到和涓兒長得一樣的田姑娘,看著她,雖然知道她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涓兒,但能夠听著她講話,看著她一言一笑,自己也是高興的。自己在鑿山時,許過願,願涓兒來生過得平安幸福,或者,真的自己許的願靈驗了?難道田姑娘是涓兒的轉世?如果是,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想到這里,李天齊說道︰
「田姑娘,過去的事情不會再影響到我,不管自己的冤情能否昭雪,我早已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天齊,我想的恰恰和你不一樣,我就盼著你的冤情昭雪,你能重振你的家門呢。」
李天齊听了只是笑笑而已。和李天齊的談話中,田涓還是沒有找到為什麼自己會有余涓的感情,她正想著有什麼辦法弄清楚這件事情,卻听得李天齊道︰「田姑娘,那邊好象有人來了。」
「是嗎?這麼晚了誰還會來?難道是龍門的工匠來看王大哥的?」田涓疑惑的看著那一抹往這邊走的火光,黑暗中也只見這一抹火光,來的只是一個人,當那個人走得越來越近。李天齊和田涓都呼道︰「高大人,怎麼是你?」
來人正是元大人的副手高君。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高君的到來會給李天齊帶來一個他無法再冷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