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涓听完高君說的話,心里想著李天齊案子就算有著不為人所知的內幕,但她也得想法子幫他從這件冤案中解救出來。想到這里,她對高君問道︰「高副史,你覺得天齊的這件案子可勝性會有多大?」
高君沉吟了一會兒,道︰「如果事情如天齊所說,那麼他身陷龍門本來就是一件冤情,三王爺據我對他的了解,如果事情不涉及到皇上,他可以做到公平的。至于刺史,他的依仗是穆家,穆家在朝中一向是高門,又牽扯到了皇後,我卻認為這件案子不會象想象的那樣簡單。更重要的一點是余姑娘人已經沒了,如果有她在,很多事有她的說辭,結果會完全不一樣。」
「余姑娘是沒有了,也正是因為她的離去,才讓天齊有冤難伸,但是她的父親現在還在啊,我就不相信,天下有哪一位父親會讓自己的女兒含冤而死。他現在石懷的作坊里,我想,應該要得到這位余叔叔的支持。」田涓分析道。
「田姑娘,你為我已經做了很多事情,既然皇上讓三王爺重審我的案子,我自是要好好抓住這次機會。他們所憑之證,一個,便是涓兒的死,另一個,不過是仿造我的書信而已,如果能證明這封信不是我所寫,問題也就清楚了。」
「天齊,這封信既然是定你罪的關鍵,也應該作為證供給保留,這次三王爺重審,一定得堂前當場驗字。」田涓興奮的說著。
「田姑娘,你說的對,只是,當初如果天齊能夠證實這封信上的筆跡不是由他所寫,不就行了,可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卻沒能于當堂解決,就說明這其中有問題。天齊,當時審你之時你還記得是怎麼一回事?」高君在一旁冷靜的說道。
李天齊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高副史,那日堂前審訊之時,涓兒已死,我心也早就死了。我在堂上一再說那封信不是出于我之手,可堂上的審案大人卻說我狡辯,並當堂動刑,就算這樣,我也沒有承認,可刺史家中侍候涓兒的那個侍女在堂上卻指證我,說是我讓涓兒心有不甘,那大人听了,說我是刁徒,便又行刑,在模模糊糊中,有人按下了我的手印。」
「這完全是屈打成招嘛。」田涓听了,不由得心中對李天齊既是同情又是難過,她看了看李天齊,真沒有想到他經歷了這許多。那審案的官兒也是和刺史也牽連,官官相護,早已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天齊,明天我去請元大人問問三王爺,並把今日你所說的情況也告訴元大人,看你這個案子怎樣能還你一個清白。」高君听了也是一陣憤怒,他自從跟了元大人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听到有這樣審理案子的事情。
李天齊對于自己的未來,他早已不抱希望了,自從涓兒死後,父母的分離,他早已對這人世沒有什麼牽掛了,是遇到了田涓,他才仿佛看到了活著的一點意義,更見她為自己的事情出謀劃策,他也想讓自己恢復清白之身。
在田涓看來,如果這次重審,李天齊能夠把事情弄清楚,那麼他就不會以一個和奴隸差不多的身份留在龍門了,他可以選擇留在這里繼續雕刻,也可以選擇其他的道路,這,才是田涓一直想幫他把伸冤最根本的原因。不論藏在枉死的余涓身後是怎樣一個不堪的過去,她也想讓李天齊重新開始。
田涓正想著,高君說道︰「天齊,你陪我一起去看看王主管。」田涓和李天齊這時才醒悟,李天齊忙帶著高君往屋內走去。田涓帶著微笑看著這兩位一前一後的向屋內走去的大男孩,她卻告了個諾,拿著木桶去井邊打水。今天這一天,鬧得田涓覺得乏了,她想給自己燒點熱水洗個澡。
坐在灶邊的田涓,望著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不禁想著明日怎樣給元大人商量幫李天齊把官司打贏。水燒好後,田涓把水倒入了木盆,便拿著油燈去喚王大姐,她可得讓王大姐在屋外陪著她,她可不敢一個人在夜里洗澡呢。走到王大哥的房門口,便听到王大哥的聲音︰
「天齊,這個法子你不要想了,也不要做傻事了,我們大伙一起合計合計,一定會給你想出好辦法的。」
「是啊,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如要田姑娘去辦,也許事情會辦成的。」這是高君的聲音。
「不,我不想讓她涉險。」
「怎麼會呢?田姑娘可是有分寸的。」
「是啊,天齊,我也覺得讓田姑娘去最好的辦法。」王大姐懇切的說著。
「是什麼事情?」田涓心里奇怪著,听到這里,她推門問道︰「王大姐,有什麼事讓我去辦呢?」
當田涓推開了門,眼前的情景卻讓她驚呆了,一直在榻上的王大哥居然起來拉住李天齊,而李天齊卻是一臉的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