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情 第四十章 太子

作者 ︰ 念恩

田涓進得宮內,只見太子端坐書案旁,案前放著一本書,而太子的目光並沒有在那書卷上。早有黃門官前去稟報,太子見了門外恭候的東成王王妃和田涓,他高興地起身走到門前將田涓一行迎了進來,在路上田涓心里有著許多猜測,但這個時候,看到太子燦爛的笑臉,田涓的心放了下來。

太子道︰「王妃嬸嬸極少來這宮中見我,今兒來了,王佷心中甚喜。」

東成王妃又行了一禮,道︰「臣妾素日听聞太子功課甚多,臣妾不得听宣,就算心中惦記著太子,也是不敢前來……」

「是這樣啊?那以後如果王佷想起東成王王叔和王妃嬸嬸,我就宣你們入宮陪我。」太子喜道。

「臣妾遵旨。」東成王妃也面帶笑容的答道。

田涓站在一旁打量著太子,與那天夜宴所見,太子臉上更多了一份只屬于少年的單純。便是眼前的這位少年,想著平城老家,反對文帝遷都之計,而被賜死。只是眼前這位太子的模樣,實在與史書中記載的那個執拗、不懂事的太子不完全相同。他也輕松也坦誠,田涓看著眼前的這位年輕太子不禁發起愣來,她卻沒有注意到身體邊東成王妃一再提醒的目光,因為在東成王妃看來,田涓這般盯著太子看,是極缺少禮儀的。

太子面對田涓的目光並沒有太多的在意,反而仔細問道︰「女郎,這皇宮比起石府來,如何?」

田涓听了這話不禁笑了起來,這個太子居然把石府與皇宮相比較,這種事情也只有他這個年紀的人才喜歡做。想到這里,田涓答道︰「皇宮與石府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皇宮是國家中心所在,而石府,不過是臣子府而已。」

「可是石府多有趣,這皇宮你們不覺得太悶了一點嗎?」

在田涓看來,這位年輕太子的年紀和現代初中生一般,喜歡熱鬧是很正常的,可是,他作為一國儲君,所關心更多的應該是這個王朝的未來才是。想到這里,田涓道︰「太子啊,你身為一國儲君,應該多學一些治國的道理,皇宮更適合于你。」

「是嗎?」太子听到田涓的這番言語,本來笑著的臉上多了一層深思。他道︰「本想著那晚與女郎的相見十分有趣,怎麼,你和那些官員一般。」太子的這番話剛落,東成王王妃不由得臉色一變,她忙道︰「太子,請見諒。」

太子愣了一下,道︰「王妃嬸嬸,我並沒有覺得女郎說的有什麼不好,我覺得連女郎都是這般認為……」太子沉默了一會兒,揮手道︰「罷了,既是我宣的你們入皇宮,那是想和你們樂上一會兒,不用這般拘謹。」他又看著田涓,道︰「我在這里天天听的就是怎樣能象父皇那樣做一個好皇帝,在父皇和臣子們看來,我只是一個年幼的太子,可是,又有誰真正關心和在乎我的想法呢?我天天在這皇宮讀書寫字,難道這便是國家大事麼?」

田涓剛想答話,卻見到東成王王妃阻止的眼神,田涓卻裝作不見,仍然道︰「太子,你的父皇是少有的明君,你應該多和他親近,以後才能象你父皇那般當個好皇帝呀。臣子們讓太子在宮中學習,也是為了讓太子你掌握更多的治國之論,太子應該用心才是。」

太子或許沒有想到田涓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愣了愣,道︰「我父皇正當年,這國家大事,我現在還不需要操心。」

「太子,你志向遠大,治理一個國家絕非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國家才遷都不久,太子,你想想,你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啊。」田涓從來都相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想讓這位太子明白他應該做的事情,如果他真能明白自己的責任,或者以後發生在他身上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太子听了,點了點頭,田涓見了,不由得心中大喜,這說明太子的心本來還是在治理國家之上啊,只是,田涓就不明白了,如這樣的太子,怎麼會有以後那樣的結局?太子出得宮門向皇宮內走去,東成王王妃和田涓一行緊緊跟在他身後。

「你識得那石府的公子?」太子向田涓問道。

田涓听了回道︰「那哪能呢,我極少出門,怎麼會識得那石公子?」

「這就奇了,那天我分明見你和他似相識,那石懷也是奇了,從來都沒見過他那副神態,好象是驚嚇,又好象是驚喜,你是什麼時候到我王叔府上的呀?」最後這句話他是向東成王王妃說的。

「太子,這女郎到我王府也沒多長時間,你也知道,你王叔性子悶,我就想著在府里應多些樂聲曲聲,于是,便尋來了些歌姬舞姬。」

「王妃嬸嬸,我覺得你家的這位舞姬很是特別,我很喜歡听她說話,那晚我在石府見她就覺不同,就想著賜給石府的公子,後來,我回宮就後悔了,我應把她帶入皇宮就好。」

太子的這番話才落,田涓和東成王王妃不由得面面相覷,尤其是田涓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她可不想進這皇宮。那東成王王妃卻想如果田涓進了皇宮,這皇宮中暗流潛伏,恐怕對田涓不利。東成王王妃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听得田涓道︰

「太子,這皇宮雖好,可不是如我這般的舞姬能夠進來的。這宮里的規矩多,我怕還沒進得宮幾天,就惹了一大堆麻煩了。」

田涓的話音剛落,太子笑了,他說道︰「是啊,就象這洛陽再美,也不如平城啊。」

「天下以後都是太子的,在哪里都是極好的呀。」田涓真誠的說道。

「是啊,那倒也是啊。」但不知道為什麼,太子的話中多了些蕭瑟。

「我如太子你這般大時,還在學堂里讀書呢,太子,你這般年少,正是求學的時候,你何不把心思放在學業上呢?」

「王妃嬸嬸,你以後多帶女郎到皇宮里來陪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女郎象我極親近的人一般。」太子的話剛落,便見得一黃門官急急跑來,他見到太子,跪道︰「太子,太子,不好了,皇後娘娘又打死一名宮女了。」

年輕的太子听了,嘴里慢慢地念道,「皇後娘娘」。東成王王妃听到皇後娘娘幾個字,臉色一白。只听得太子恨恨道︰「皇後娘娘,馮家的壞女人!父皇,唉……」

太子吩咐黃門官把那打死的宮女好好安葬,田涓分明感受到身後的嘆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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