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要的決定,顧流曦沒辦法做主,只能將目光轉移到池衡水榭身上,「池子,你覺得怎麼樣?」其實,顧流曦是想讓無為去試試的,畢竟這家伙曾經也是聖族的人,活了這麼久,應該有點見識才對,搞不好真的可以解開這封印也說不定。
可她沒辦法自己做主,這事情還得由池子一個人去決定,若是生了什麼事情,她付不起這個責任,那是關于整個部落的命運,她不敢妄自替別人做決定。
池衡水榭狐疑地瞟了無為一眼,眼神帶著疑惑。
若是在以前,他鐵定二話不說的相信了無為的話。
可是,自從他欺騙了他們之後,他再也不想相信他了。
被欺騙過一次,已經足夠他記住他一輩子了。
知道池衡水榭不相信自己,無為說︰「你自己想清楚,是要救你的族人重要,還是你自己的自尊心重要。」因為他欺騙了他們,所以按照池衡的性子是不會再相信他了,可是,這件事情除了他,就再也沒有別人能解開了,他在給他選擇,若不是為了顧流曦,他也不會用自己的身體來作賭注。
解開封印不是說解就能解的,被反噬的那個人可是自己。
明知道反噬之後會對他現在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可,他不想看到顧流曦那副失望的樣子,他知道她很想要幫池衡水榭的,他們之間的那深厚的友情讓人嫉妒,卻又讓人羨慕不已。
池衡水榭听了他的話,死死的抿著唇,有些負氣地看著無為,「你確定你有把握解開這封印?」就連五神器也解不開著這封印,他真的可以嗎?
他不由得十分懷疑。
「我確定。」只要是顧流曦想要做的事情,他都會幫她的,因為這是他虧欠她的,他會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會慢慢地補償給她的。
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包括犧牲自己。
只是懂得了真愛之後,他才現這麼的想要珍惜一個人,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見不得她有一絲的傷心,一絲的難過。
池衡水榭握緊拳,又緩緩地放開,「那好,我再相信你一次。」說到再這個字的時候,他故意加重了語氣。
無為只是微微一笑,傾世的笑容瞬間迷惑了凡塵。
顧流曦等人站成一排,遠離冰封之地。
無為一個人站在冰封雪地上,一襲白衣紛飛,如冬日素描般優而冷清的身影,就那麼飄逸而出塵的出現在冰封雪地之上。
他身上的白衣似乎要與周圍的冰川融為一體,宛如冰川里羊脂雪玉雕制出來整個世間最為絕代風華的雕塑,傾世絕美之顏宛如雪的清冷華貴及傷感。
極少有人能將白色穿出這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他真的很美,那張臉隱隱有著天使的錯覺,渾身卻透著如同惡魔般邪惡的氣息。
白色明明是天地間最為聖潔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宛如從地獄而來的引誘,蠱惑,一旦靠近,萬劫不復。
顧流曦呆呆地看著那一抹如冬日素描般優而冷清的背影,心驀然地抽痛起來。
她騰出一只手捂著心髒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他站在冰封雪地之上的時候,她的心會這麼痛。
心痛的那種感覺,停不下來了,好痛苦。
「我們要一直一直的在一起哦。」
腦海深處不知為何會並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句話明明是她曾經承諾過藍山語茶的,為什麼看到無為獨自一個人站在冰封雪地之上的時候,腦海深處不由自主地並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心髒為這句話而觸動了,眼中漸漸盈滿了淚光。
無為站在冰雪之地上,緩緩地張開了手臂,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大家都感覺得到周圍起風了,風漸漸大了起來,吹亂了他們的頭。
只見無為突然咬破手指,飛快的在空氣里寫著什麼,雙手合十在一起,瞬間催動了禁忌之咒,〞以吾之血,解除禁忌之咒。」
只見周圍的冰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融化,最後徹底的消失了。
原本的冰川消失掉了,他們面前的是一片碧綠的樹林,在樹林深處有著一座豪華的城堡,漂亮的如臨仙境一般。
「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回事?族長,族長…你怎麼了。」
靈蛇族的人在那一剎那都恢復了知覺,而族長卻倒了下去。
周圍亂成了一團,不知如何是好。
「爹……」
池衡水榭在那一剎間也反應了過來,快速地朝著豪華的城堡里頭狂奔而去。
他沖進人群,擠到了族長的面前,噗通的一聲跪了下來。
「爹,對不起,孩兒回來晚了。」
那一刻,池衡水榭再也控制不住,握住老者的手,哭得像個孩子。
「池兒,你終于是回來了。」老者臉上終于浮現了一絲笑容,伸出手想要去撫模池衡水榭的臉。
池衡水榭握住他的手,將臉湊到他的面前,「爹,池兒在這里。」
輕撫著池衡水榭的臉,族長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孩子啊,你終于長大了,咳咳……那爹也放心將整個靈蛇族交給你了。」
「爹,靈蛇族需要你,你不會有事的。」池衡水榭將自身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族長的體內,只可惜,族長的身體已經無法再接受任何的靈力。
他為了救整個族人,動用了禁忌巫術,被反噬了。
這是他必須要承受的結果。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池衡水榭並沒有讓他失望,作為靈蛇族的族長,其實,一早他就知道靈蛇族會有此一劫,一早就知道自己會是這種結局,不過,能看到這孩子成長,他是死而無憾了。
「別再浪費靈力了,爹已經不行了,今後靈蛇族就交給你了。」族長用盡所有的力氣,拍了拍池衡水榭的肩膀之後,手無力的垂落了下去,徹底的失去了呼吸。
「爹……」
「族長……」
周圍的哭聲連成了一片。
顧流曦,夜輕晨等人只能站在他們身後,無措地看著他們,卻不知道要為池子做點什麼。
失去親人的痛苦,她明白有多難過,就像當初眼睜睜地看著老頭子在她面前死去一樣,她當時是徹底的要瘋掉了,可想而知是池子的親生父親在他面前失去,傷心也會多一倍吧!
族長的死,整個靈蛇族的人沒有一點笑容,連著周圍的天空都變得昏暗。
顧流曦已經連著三天沒有看到池衡水榭了,听說他要繼承他父親的位置,成為靈蛇族新的族長,不僅要忙活著族長的葬禮,更要繼承族長的典禮。
這幾天,顧流曦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靈蛇族閑逛的。
無為自從解開了靈蛇族的封印之後,就不見人影了,但顧流曦知道,他一定是在附近的,只是不肯出來擺了。
她自己一個人出來晃悠,就是為了想要見無為。
他沒有來靈蛇族,自己一個人獨自在外面,也不知道好不好,解開封印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他到底有沒有受傷呢?
顧流曦現這三天,她的心都牽掛著無為,明明需要多關心失去了父親的池衡水榭才對的,可是,心卻全部在無為身上去了。
她真的很擔心他,不知道他這幾天怎麼樣了。
會不會受傷,或者其他的。
「你是在想我嗎?」
正在顧流曦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驀然地出現在她耳邊。
顧流曦快速地轉身,只見那人一襲白衣,仿若昨日般灼灼生輝。
當看到他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擔憂的心瞬間平定了下來。
他安好,這就夠了。
「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在這里?」顧流曦有時候真的搞不懂這個人,一時一個樣,真的讓人很難猜測,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有時候可以絕情到六親不認的地步,而有時候又溫柔不已。
到底那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顧流曦現,她從來都沒有看透他,他就像被蒙上了一層紗,總是模模糊糊的讓人看不清楚。
無為只是平靜地開口,「你覺得靈蛇族的人會歡迎一個黑暗巫師嗎?」
對哦。
他不說她都忘記了這個人是黑暗巫師的身份了。
可笑的是記得曾經有人說他是黑暗巫師的時候,她還曾一度的為他辯護。
「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呢?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們,你還想在我們身上得到什麼呢?」其實,她並不想這麼說的,張口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無為受傷地看著她,「如果我說這次是沒有任何目的,你會相信嗎?」如果有目的的話,那個目的一定是守護她和保護她,這樣的,算是目的嗎?
顧流曦呵呵一笑,「不要再開玩笑了,我不相信。」
這麼絕然,沒有一絲留地。
無為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受傷,卻很快被他給掩飾了過去,「沒有關系的,總有一天,你會相信的。」
顧流曦冷然道︰「是嗎?」
她還能再相信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甚至要將她置于死地的人嗎?
她也很想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