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曦最終還是沒能從藍山語茶口中得到有關法師的消息,只能在他的補湯里面加了安眠藥,今天晚上要干大事,自然不能讓他壞了他的事情。
她坐在床邊,看著沉沉入睡的藍山語茶,微微蹙眉。
這家伙,難道真的不知道法師在地下宮殿修煉巫尸的事情嗎?
其實,心里有想著最好他不知道吧!
不管怎麼說,藍山語茶都是她的朋友,是她當初將他認錯,讓他產生了感情,這也是她對他的虧欠。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償還給他。
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流曦才轉身離開。
按照計劃,無為在外面作法,吸引法師前來,而顧流曦的目的便是地下宮殿里面那是吃巫尸的巫魅,她和五位長老負責將那些巫魅除掉。
月色朦朧,樹影婆娑。
宮外一片幽靜的樹林里,無為遙望著天際,子夜漸近,離他們約好的時間快接近了。
他緩緩閉上眼楮,張開雙臂,嘴里默念著繁復的咒語,攤開手掌,一束綠色的光在他掌心中騰空而起,光芒隨著他的默念漸漸的變成了一團青綠色的雲霧。
那團青綠色的雲霧越滾越大,里面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蠕動著,周圍連帶起一股詭異的氣流在流動著。
「啪!」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那一團綠色的東西終于在青綠色的雨霧里破出一個黑漆漆的洞來,一只墨綠消瘦的手詭異地從里面伸了出來,緊接著從里面鑽出一個陰森森的骷髏。
骷髏手持著黑色鐮刀,上牙與下牙不停地打著顫,出驚悚的咯咯聲。
上一次骷髏頭被燒瘸了一條腿,已經完整的復原了。
他已經好久沒有動用骷髏大軍了。
「去吧!」
毫不猶豫地朝骷髏出指令。
骷髏的頭歪了歪,原本應該屬于眼楮的位置閃爍起兩朵綠油油的鬼火,下一秒瞬間便鑽進了泥土里,憑空消失。
月亮被烏雲覆蓋著,看不到一點光亮,黑夜像一望無垠的巨網,將所有的景物裹在其中。
今晚的氣氛顯得非常的壓抑。
壓抑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仿佛將要生什麼大事一樣。
果不其然,當黑色骷髏出現在皇宮的時候,法師第一時間擦覺到了,嗖地張開了眼楮,能感覺到一股邪惡之意正朝自己逼近。
有人在向他宣戰,到底是誰?
空曠的地板上突然裂開了一條小縫裂,小縫一點點地爆裂開來,緊接著突然冒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臂,綠油油的。
法師伸出手一指,一道光直接朝瘦骨嶙峋的手臂擊打下來。
那只手似乎也知道法師脾氣不太好,早在光落下的時候遁地逃走了。
即使是這樣,法師還是猜測到了誰想要引他出去。
等法師出了皇宮之後,顧流曦便帶著五長老進了地下宮殿去,她帶著五長老找到了昨天晚上那個困著十多個巫魅的房間來。
顧流曦先是打開了匣門朝里面瞟了一眼,只見十多個巫魅都被手腕一般粗狂的鐵鏈鎖住,一個個垂著腦袋。
這正是時候了。
顧流曦拿東西撬開了匣門,打開了房門,與五位長老同時走了進去。
里面充滿了死尸的味道,臭到不行,一股腐爛的腥味迎面撲來,讓人有種想要嘔吐的念頭,幸好他們早已準備好了口罩,將口罩蓋在臉上,至少不會覺得那麼惡心了。
五位長老走到那些巫魅的面前,卻不敢走得太近。
跟顧流曦所述的一模一樣,這些人都被修煉成了巫魅,也許是法師無法一時間控制這麼多巫魅,才會用這麼粗的鐵鏈鎖住他們的。
「現在我們應該要怎麼辦呢?」
顧流曦看向五位長老。
「我們需要擺陣,將月光吸引到這里,再將月光引到巫魅的身上,用月光消除他們身上凝聚起來的那些尸氣,減少了尸體巫魅就會變成普通的巫尸,這十多個尸體尚未成為完整的巫魅,所以月光還是能消除他身上的尸氣的。
巫尸就是被擁護著借助尸體凝聚而成的一股氣體,將他們復活的,只要這一股氣體被消除了,那麼巫尸也就變回了原來普通的尸體。
引月光進地下宮殿,這個辦法有點懸,卻也不是沒有。
顧流曦預先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鏡子,通過鏡子的反射將月光引進地下宮殿去。
十多個還沒有練成功的巫魅被捆綁在了一起,光已經引了進來。
在五長老的作法之下,光影籠罩在十多個巫魅的身上。
因為光影打在巫魅身上,就好似被火燒一樣。
原本沒有反應的巫魅開始不停地嘶叫起來,那一聲聲嘶叫震耳欲聾。
巫魅開始不停地撕扯著被困著的鐵鏈,眼見那些鐵鏈快要支撐不下去了的時候,顧流曦快速地用了繩子困住了他們。
顧流曦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制,只能靠五位長老的支援。
即使是這樣,還是被幾個給掙斷了鐵鏈,那些巫魅開始瘋狂地襲擊顧流曦和五位長老。
長老們要陣法將那幾個巫魅困在了陣法里面,讓顧流曦引月光進來。
月光落在那些巫魅的身上,一個個最終化為了一灘血水。
就在大家以為已經除掉了所有的巫魅時,一道影子逆著光站在了房間的門口處。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強烈的尸氣,那是巫魅身上才會散出來的尸氣,甚至比剛才殺死掉的那十多個還要強烈。
就算沒有回頭,從鏡子里面顧流曦也看到了一個身穿著軍服的巫魅,正站在他們的身後。
是他。
顧流曦認出了這個人,曾經在西蕪的時候,他差點被這巫魅給殺死了。
是土林。
曾經西蕪的副將軍,藍山語茶的一名手下,卻因一次戰役中死亡,尸體被偷走。
如今看來,他是徹底的成了真正的巫魅。
五位長老與顧流曦快速地對望了一眼,心有靈犀一般將所有的月光折射到他的身上去。
月光已經對真正的巫魅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了,土林抬手一揮,所有的鏡子瞬間被砸碎。
***
被引出皇宮的法師快速地尋到了無為所在的位置。
漆黑無限的夜幕,映入眼斂的是一抹朦朧的微光,月色帶著清冷的微光反射在林子深處,氣氛略顯詭異,壓抑。
月光穿過樹的空隙,落在屹立著的那抹高挑筆挺的身影上,長如墨散落在他的雙肩。
他背對月,身上散出如同冰霜般的冷意。
那一片片鮮艷的野花開得異常爛漫,花紅似火,骨朵碩大,遠觀好似一團團烈火在盡情燃燒,他就筆直地站在那里,如一座亙古不化的冰山。
極少有人能將白色穿出這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遠遠望著隱隱有著天使的錯覺,渾身卻透著如同惡魔般邪惡的氣息。
白色明明是天地間最為聖潔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宛如從地獄而來的引誘,蠱惑,一旦靠近,萬劫不復。
只是一眼,法師便認出了無為了。
他不是離開滄月帝國了嗎?為何突然之間又回來了?
他這個時候回來,不是成心的想要毀他的好事麼?
眼中寒光快速地閃過。
法師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
無為慢慢地轉過身來,目無表情地望著他。
法師一聲冷笑,「國師大人,很久不見,哦,不對,我應該喊你一聲黑暗巫師才對。」
「為什麼要來這里?」他明明可以在匈奴邊界為所欲為,為什麼要來到滄月帝國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無為微微眯起了眸子,即使他沒有帶著那一張獠牙面具,他還是能從他身上感覺出了他的身份來。
這個人便是當初引他去西蕪的那黑暗巫師,簡單來說,這個人就是巫族一百多年前背叛巫族的叛徒。
「哈哈……」
法師的刺耳笑聲回蕩在夜里。
听了無為的話,就像听到了什麼笑話一樣。
「這個世界注定會淪陷,會被黑暗統領,來吧!來加入我們,不要再苦苦掙扎了,你們逃不逃的,所有人都逃不掉的……」
無為冷著眼,他在法師身上仿佛看到了當初陷入黑暗時的自己,當初的他也是這麼的瘋狂,這麼的不顧一切。
雖然他們的情況不一樣,卻是同樣陷入了黑暗,他是過來人,不想讓這個男人步自己的後塵。
「收手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變成這個樣子,可是,某天,你一定會後悔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沒錯,當傷害了顧流曦之後,他才擦覺到原來自己做錯了。
他不希望這個人跟自己一樣,一錯再錯,最後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才後悔莫及。
他如今真的很後悔,溪活在這個世界這麼痛苦,全部都是因為他,如果當初不是他的一意孤行,要復活溪,溪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要靠著亡靈來維持生活。
他現在已經後悔了,希望這個人在沒有鑄成大錯之前,還能回頭。
「後悔,你錯了,自從踏出巫族的那一步起,我的世界里就沒有後悔這兩個字,你若是識相的話就乖乖的加入我們偉大的黑暗組織吧!在這里,你可以盡情的享受著快感與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