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使在高速公路的一輛全自動檔的東風標致在邁著平穩的速度,向著目的地前進。坐在車內的陳瑛和李向榮感到特舒服,李向榮平時的司機不是狂飆似地開車,就是慢慢騰騰地蝸牛爬行,讓他每次都感到不舒服,但因為是為了工作又不好說那司機,畢竟人家已五十多歲了,不好過多責備他。而陳瑛也是平時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一般回家都是坐大巴,很少坐私家車,這讓她想到要是自己能有輛車該多好,可自己沒有拿到駕照,同時自己的兩個兒女正在讀書,家里哪有這樣的經濟呢?
盧濤從後視鏡里看到他們的神態,就更有心情開好車了,心里也忒高興,難得有這樣的獻殷勤、拍馬屁的機會。
李向榮說話了,他說︰「剛才謝強見了你,他跟你說了我在高速公路口等你嗎?」
「嗯!是的,李伯伯,有什麼問題嗎?」盧濤這時才知道謝副市長的姓名叫謝強。
「噢!我是說他跟你說的時候有沒有其他人在?有沒有人看到你們倆在說話?」李向榮問道。
「這,我沒注意,但謝市長是把我叫在旁邊說的,說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就沒注意了盧濤回答道。
在一旁的陳瑛一直納悶,不知他們在說什麼,感到奇怪,就說︰「你們在說什麼?又是等你,又是有沒有人看見的?這是為什麼?難道說話還特別注意有沒有人看自己啊?」
「這怎麼說呢?我是不想讓盧濤卷入政治,沒什麼?」李向榮回答道。
「李伯伯,你不用為我擔心,我知道怎麼做?」盧濤平淡地說道。
李向榮看了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問題不是出在你那兒,而是出在其他人身上,我不想他們說我們市里是看長源集團的面子而去,更不想讓他們猜出你是長源集團的什麼人。你知道嗎?」
「哦!是這樣啊!可沒幾個人知道我和長源集團的關系的,就連瀟瀟也不太清楚,……只不過她知道我是集團的董事而已盧濤停了停說道。
「這有什麼?姐夫,是我告訴她的,但具體地說連我都不知道陳瑛補充說道。
「唉!你們哪,說什麼好呢?雖說是我女兒,但我也怕她在外亂說,以後長源出點子什麼事,那幫人就會上綱上線的李向榮嘆息地說道。
車外已是春意盎然了,到處是綠樹成蔭了,映山紅也開始開放了,盧濤從車里看到車窗外的映山紅就有一股激情,這南國的春天來得早啊!
「盧董,那天史局長打電話來問你的事,我照你說的跟他說,沒什麼問題吧?」陳瑛關切地問道。
盧濤想了想說道︰「陳經理,以後在別人面前別稱呼我盧董,就像剛才李伯伯說的,就叫小盧吧
「這怎麼行?」陳瑛急切地說道,這可是集團的副董事長呢?並且從他們倆的談話來看還不止這些呢?自己什麼身份,怎麼敢與李向榮比呢?陳瑛心里想。♀
「這怎麼不行?要不你就叫我小濤吧?你剛才說的那事我知道,當時我就在旁邊,那獅子是想將我的軍,以為我在耍什麼花招呢?哈哈!」盧濤哈哈大笑道。
「你是在撒謊啊!哈哈!」李向榮也跟著笑了起來。
「欸!那天晚上怎麼回事?」陳瑛忽然想起星期四晚上的事就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你們說什麼呢?」李向榮納悶地問道。
「沒什麼啊!」盧濤忙打岔道。
「真的!不對,我是先接到瀟瀟的電話說你不回去的,可我後來打電話給你時,你又說會回去,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問題?」陳瑛窮追不舍地問道。
「這個問題讓我說李向榮攔住話說道,「是我要盧濤跟我一起回去的
「姐夫,那你沒告訴他今天是瀟瀟的生日陳瑛又向李向榮問道。
「沒有啊!難道盧濤自己不知道?瀟瀟沒告訴你盧濤,怎麼這事她都不告訴你李向榮反問道,他想難道他們還沒到那層關系,不會吧?可到了那層關系就應該知道啊!
「這還不是以前造成的,你一直要瀟瀟低調一點,別太張揚陳瑛發泄自己對李向榮的不滿說道。
是啊!我平時一直要求自己的兒女做人要低調一點,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官宦子弟,就像有些官宦子弟那樣處處張揚,唯恐別人不知道似的,做事也由著自己的性子,花錢如流水,整天一副公子小姐的樣子,最看不慣這類人啦,所以告誡自己的兒女絕不能這樣。李向榮心里想到這些,也就明白了。盡管他這樣做,然而馮瀟依然相當任性,有時做事隨意而為,誰也拿她沒辦法。
陳瑛看李向榮陷入沉思中,就對盧濤說︰「難道小濤你從沒問瀟瀟什麼時候生日,你也太粗心啦,難怪瀟瀟在我的電話里盡是埋怨啊!」
是啊!我怎麼不會問問她的生日呢?可我怎麼好意思就打听人家的年齡,畢竟才認識不久,這是不是有點不禮貌呢?盧濤听到陳瑛的埋怨想到。
看到盧濤和李向榮都不說話,陳瑛有點郁悶,也不說話了,只靜靜地欣賞車內的音樂。車內的氣氛有點沉悶。
盧濤駕著車,腦里不停回憶起自己的許多事來,長這麼大了,父母也很少給自己過生日,有時父母只是來個電話說一聲,那也匆匆忙忙地,在自己的記憶里,妹妹的生日自己都不太清楚,說出來別人都會認為那是天方夜譚,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自己生在這樣的家庭呢?記得自己在中學時許多同學搞什麼生日party,每次邀請自己去,都不敢去,生怕讓自己看了會傷心,就干脆推說自己家里有事,堅決不去,就因為這樣上官誠因此和斷交了幾次。♀
自己的童年時光可謂是平平淡淡地過的,每天從學校回來就躲進自己的小臥室寫作業,或一個人跟玩具自言自語,或與妹妹、表妹、表哥玩玩捉迷藏。後來舅舅一家搬走後,就更孤單了,自己的玩伴就只有妹妹了。有時姥姥和姥爺有事不在,自己就要擔負照顧妹妹的任務,既要做飯又洗衣服,也正因為這樣的生活經歷,所以後來在大學里很快就適應了。但也因此讓很多同學以為自己是農村來的,一開始有些家庭較好的同學根本看不起自己。後來有幾次姥爺、爺爺、父母開著車來看望自己,而且開的車還是非常有檔次的,才讓那些勢利的同學徹底改變了想法,才知道他們的同學中居然有一個這麼有背景的同學。
不過這些上官誠是不太清楚地,因為他們來的時候每次都沒踫上,自己跟他雖同一個大學,但不同學院,自然不會經常在一起,在中學時,自己一次都沒邀請同學來家玩,因為自己一直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所以很自然不去邀請同學玩,也同時養成他喜歡爬格子的習慣,在文字游戲中尋找快樂。
所以到現在很多同學都感到盧濤是一個像謎一樣的人,很多人都想破解這個謎,特別是那些漂亮女同學更是一個勁兒地粘他,但盧濤不給人家任何機會。
盧濤想起這些事,心里就酸酸的,眼楮也會跟著濕潤起來了。
「小濤,你怎麼了?不舒服,要不要我來開?」坐在副駕駛座位的李向榮看到盧濤眼中的淚花說道。
「沒什麼,剛才你們說到瀟瀟的生日讓我想起許多以前的事盧濤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說道,但仍無法恢復平靜,語調中仍能讓人感到一股難過的氣息。
「噢!是這樣,那你今天能跟我說你的事、你的家庭嗎?如果不行,就不要說,別為難!」李向榮轉過臉真誠地向盧濤問道。
「怎麼說呢?在許多人眼里,我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其實我就是平凡的人,但我家族的人和親戚與清楚我的朋友,都會說我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有那麼多人關心我。唉!可又誰知道我和我妹妹缺少什麼?我們缺少的是父愛、母愛啊!從我七八歲,妹妹三四歲開始就很少很少享受到父母的愛,別人都可以在父母的懷中撒撒嬌,可我們呢?雖然姥爺和姥姥也很疼愛,可那是另一種愛啊!」盧濤一口氣說出長久以來積在心中的話。
李向榮听他這樣說道,有點雲遮霧障了,想了想,說道︰「也許是你父母工作太忙了或在外地工作根本沒辦法,他們也許不願意這樣,是身不由己啊!」
「現在我懂了,在以前我曾經厭恨過他們。過去了,算了!我也知道在單位那是不能處處由自己怎麼辦,以後我也許不會待在現在的單位盧濤自己寬慰自己回答道。
「小濤,你說說你的父母,行嗎?另外你跟長源集團是怎麼回事?」李向榮看到盧濤心情更好一點了就問起他的父母來。
「我父親是文玉龍、母親是盧小芳,听我姥爺說他們在總參下的特辦工作盧濤針對李向榮的問話回答道。
「噢!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會是長源的副董事長?你是文心湖的親孫子。可你知道我和你父親文玉龍是什麼關系嗎?」李向榮問道。
「怎麼你認識我父親?」盧濤急切地問道。
「豈止認識那麼簡單,我和你父親是大學的同學,那是文革剛剛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大學生,我說這一二十年怎麼很少見到他,原來已是國家的特殊人員,所以跟我們這些同學很少來往,情有可原啊!下次他們回來,一定要告訴我,你別忘了。我現在知道你和妹妹的童年是什麼滋味了,虧了你們兩個了,為了國家利益,他們犧牲太多了李向榮慨嘆道。
是啊!有多少這樣的人,為了國家利益,就不能顧自己的小家庭,也因為這樣又拆散了多少家庭,但他們無怨無悔,他們是高尚的,他們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車內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這一點。
「好的!下次我一定拉他們也要拉來,讓他們見見你們盧濤回答道。
車內的氣氛隨著盧濤情緒的轉好又好起來了。車內氣氛也更好了,小轎車又歡快地向目的地前進了。
馮瀟今天起得較晚,九點多才起來,起來吃過母親煮的長壽面,都快了十點了,馮媽媽催她收拾自己的房間,說今天會有許多客人來。她想怎麼會有許多客人來,以前生日可是一個人都不會來,難道就因為是本命年嗎?父母會邀請一些人給自己過嗎?她心里邊想這些邊打開音響收拾房間,已經十一點了,她才整理好。看著被自己收拾得煥然一新的房間,不敢想象原己的房間也可以變得這樣漂亮。
正在自鳴得意時,電話進來了,馮瀟拿起電話一看,發現是一個陌生的,並不想接,但因為老在響,就接了進來,一听聲音,就發現是那個討厭的聲音。
馮瀟沒好氣地說道︰「找我什麼事?有話快說,沒話我掛了,以後再來電話,我絕對不會接
「別、別!馮瀟,我听崔校長說你的檔案上的陽歷生日就在這幾天,也不知是不是今天?若是的話,今天晚上我給你慶祝,怎麼樣?」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上官誠的聲音。
又是這個「催命鬼」,媽的!馮瀟心里罵道,這個老婊子!哼!
「馮瀟,你說話啊!你不說話,表示你默認了,那晚上再見面,怎麼樣?」上官誠不知馮瀟已把崔副校長罵得夠嗆了。
「誰說我答應了,答應你什麼!切!你別自作多情了,你趁早死心吧!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是千萬富翁馮瀟狠狠地說道。
「是嗎?就你還想找千萬富翁?不會是當人家的情婦吧?」上官誠也不甘示弱地說道。
「上官誠!你這個人渣,別以為你自己傍著有個老爸就可以為所欲為,要是你有本事,自己闖出一片天,給本姑娘看看,哼!」馮瀟罵道。
「我是人渣,好,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沒有我想要得到的東西我要不到的,你等著瞧,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身下替我添‘小弟弟’哼哼!」上官誠無恥地說出如此之話,氣得馮瀟不知說什麼好,世間竟有如此之人。
「你混蛋!……」馮瀟還想說出更難听地話,但還是忍住了,只是把手機掛了,並那個電話號碼加到黑名單中,讓以後該號碼進來時都是忙音。
馮瀟坐在書桌旁,心里想要是他們知道自己是一個市委書記的女兒,也許不會如此猖狂,忌憚幾分。可那樣也許引來一幫趨炎附勢之人,那也是自己不願意的,可盧濤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人呢?也許比他們更‘小人’哦!真是的,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偏偏來。那家伙連個電話也不來,這時也不知到哪里鬼混去?不對!盧濤為什麼電話都不來,難道是前晚讓我氣得他如此?也不對,好像我沒告訴他今天是我的生日,也許他今天真的有事。我為什麼老是想到他,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他嗎?可我們才認識不久啊。可我為什麼感到他是早就認識的朋友,難道真的一見鐘情嗎?我愛他什麼,我對他都還不了解啊?唉!人啊!真是怪!
「 當」一聲把馮瀟從思緒中驚醒過來,她听到院門響了,她趕緊下樓看看,她知道母親去買菜了,等她跑下樓,發現那輛熟悉的東風標致已進了院子。李向榮從車上下來了,跟著是陳瑛下來了,李向榮看見她,就對她說︰「瀟瀟,快來提東西,接接小濤啊!」
「不接!接他干什麼,爸爸,我接你,哦!我來提說著,馮瀟就接過李向榮手中提的包,也不瞅盧濤。
「哈哈!你們干什麼?怎麼像烏眼雞似的?」陳瑛取笑道。
「是啊!瀟瀟,怎麼不高興,要不我讓小濤回他姥爺家去?省得有人煩李向榮也笑道。
說話間,盧濤已經停好車並從車上下來了,看到瀟瀟沒給他好臉色,就知道她還在生氣,就打趣︰「怎麼不歡迎啊?看來我買的‘紐曼’只有送給祝雨虹了
「什麼?‘紐曼’?你敢?」馮瀟一听‘紐曼’就來勁,一直以來她都想去買個隨身听,就是沒打定主意買哪個牌子,這下好了,不用自己買了,哈哈!她心里特高興,但又不想讓盧濤明白自己的心思,因而話一出口又轉口說︰「你想送給誰?你送去,我不稀罕!跟我有什麼關系
听到他們一見面就吵上了,陳瑛心里暗暗發笑︰這對冤家真逗,不見面時想見面,見面了又吵來吵去,真有意思,這才是生活啊!
「陳瑛,我們進去,別管他們,讓他們吵去,走!我們走李向榮對陳瑛說道,並且已經邁進了大門了,陳瑛跟著進去了,留下盧濤和馮瀟兩人在斗嘴。
盧濤見他們進去,就欺身上來,馮瀟看這陣勢就往後退,沒等她退去,盧濤一把抓住馮瀟的手,順勢把她抱了個滿懷。
馮瀟被他抱住後使勁掙月兌,嘴里說道︰「壞蛋!這是在我家門口,你不準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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