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烈焰紅妝 是戰是和噩夢連連

作者 ︰ 淺淺盈汐

听聞崤山洞主竟然送來人肉作為賀禮,座上眾人臉色各異,互視一眼紛紛低頭小聲議論。

一名老臣從位上站起︰「魔主,臣以為崤山洞主這次送人肉賀禮前來是想向魔域表示敬意。多年交戰,魔主雄濤武略,運籌帷幄,幾次之敵于無形。那崤山洞主是次次慘敗而歸,手下兵騎也日漸衰減。如今想必已經起了和戰之意才特來送上賀禮以示臣服!」

「臣亦以為然!」另一名老臣起身附和,「多年征戰早已民不聊生,這次卻是一個握手言和的最佳時機。」

為首的長老亦道︰「對于我們這些魔界眾人來說,人類多次與我魔界為敵,且人肉又是最佳的修煉良藥,崤山洞主此次賀禮不可謂選得不夠精妙。一來是休戰為和之意,二來是與我魔域合心共抵御外敵之意。魔主莫忘萬年之戰也快到了!」

其余賓客竟皆有同意之色,魔主的眼神也緩和許多,沒有之前剛見到賀禮時的凌厲。

「此言詫異,這並非是敬意而是戰意!」姚瑤倏地站起來言辭犀利,「追根究底人類與我魔界之人的最根本差異就在于物種不同,而這份送上來的人肉賀禮更是彰顯的崤山洞主的險惡用心!」

此言一出,四下里皆是滿目震驚,之後又是疑惑不解。

一時間魔主臉上全是訝然,但眼里卻不留痕跡地閃過一絲喜色︰「你倒是說說看崤山洞主的用心哪里險惡!」

「這還不明顯?讓我們吃人肉,表面上是恭敬討好,實際上卻是恨不得將我方挫骨揚灰,食其肉飲其血才甘心!」姚瑤說完環視一周見眾人仍是不解才又言,「人類對于我們來說是敵人,我們對于崤山洞主來說不也是敵人?」

座上一人當即否定︰「瑤公主,你這是惡意曲解對方用意!」

「不然,兩兵交戰自當小心,對于這種揣測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方才出言的大長老此時竟然認可了姚瑤的說法,「倘若崤山洞主是真心來祝賀又為何不親自前來?又為何那些士兵放下賀禮後又匆匆離去?」

有了魔域大長老的肯定,姚瑤心里一下子有了勇氣再次進言︰「古來兩兵交戰不斬來使,如今他們連來使都不敢留下,難道不是怕魔主知曉其意後一怒之下斬殺他們的來使?」

「可是……」還是有幾個老古董頑固不靈,仍舊沒有轉過彎來。

此時坐于上方的魔主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銳利的眼神一掃全場︰「瑤兒深得我心,她方才的想法正是我心里的想法!長達幾百年的征戰,崤山洞主豈會輕易降和?你們也不動動腦子,不過區區人肉就將你們給收買了?」

聞言眾人皆羞愧地低下頭不敢言語,方才他們確實沒有想到那麼深。

姚瑤這才松了口氣坐下,回過頭卻看到歐陽辰頗為贊賞的目光。心里頓時涌過一陣溫暖,不由得回以一個淺淡的笑容。

祭典結束後,姚瑤一連幾夜都睡得極不安穩,總是會半夜驚醒全身冷汗淋灕,就算憐兒在旁陪睡也無濟于事。

夢中姚瑤總是在不停地逃跑,似乎身後有豺狼虎豹甚至更凶猛可怕的東西在追她。忽輕忽重的腳步聲緊緊跟隨著她,就像一把追命錘不斷敲打姚瑤脆弱而疲憊的心髒。

漸漸地四肢從酸痛到麻木,呼吸從平穩到沉重到喘息不已。到最後姚瑤只是無意識地一味向前跑,不知疲倦不知勞累,沒有目的只是盲目的跑,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停下來。

可是跑著跑著不是被絆倒跌入陷阱,就是跑到懸崖邊上,總之無一例外是要被抓住了。

接著姚瑤又會夢到自己被繩索捆綁在石柱上絲毫不得動彈,身下積滿了一堆柴火,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拿著火把緩緩走來,似乎想要把她活活燒死。

干燥奠氣下柴火一點就著,火勢迅速地蔓延開來。滾燙的火舌幾欲舌忝舐姚瑤的腳心,她拼命地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月兌不開。

迅速燃起的濃煙嗆得她鼻息不暢,眼楮也睜不開,迷迷糊糊中只感覺眼前有一個人影在不停的晃,或許又不止一個。一個、兩個、三個……或者更多。

原本冰冷的石柱被熾熱的烈火燒灼得如同一根烙鐵,狠狠地灼燒她的後背,姚瑤幾乎可以聞見脂肪被燒焦的味道。

刺烈帝痛讓她有一瞬的清醒,極力想要看清眼前傷害她的面容,卻總是一片模糊,似乎那人本身就沒有臉一般,終于姚瑤在劇烈帝痛中昏迷過去。

轉瞬姚瑤又感覺自己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四周全是透明無色的清水。漫天的窒息感像潮水般鋪天蓋地地涌來,似乎下一秒就將與世長辭。

她拼命地掙扎撲騰,卻似乎越是掙扎越是望海水深處沉去。

不知不覺中潮水變得溫和直至滾燙,姚瑤又置身與一片沸水里,渾身燒灼得難受。隱約中姚瑤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一口鍋中,轉眼就會變成一盤香噴噴的水煮魚。

「公主醒醒!瑤公主!姚瑤公主!快醒醒!」

「姚瑤!瑤兒!快醒醒吶!」

……

耳邊傳來似是熟悉的聲音,酸痛的肩膀似乎在劇烈地搖晃著,姚瑤感覺整個人都快散架了。勉強撐起眼皮,敲了眼面前聒噪的人,啊,是憐兒。

守在床邊幾乎一夜的憐兒,見姚瑤動了動睫毛,隱約有要醒的跡象,不由松了口氣。拿起一旁的濕巾,細心地為姚瑤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姚瑤悠悠轉醒,見憐兒臉色有些蒼白,眼里更是布滿血絲,心中一緊︰「憐兒,怎麼了?臉色這麼這樣蒼白?」

聞言憐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公主!您嚇死奴婢了!您要是還不醒,奴婢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公主您知道嗎,您整夜又是吼又是叫,又是踢被子又是伸手四處亂抓的,奴婢真的快要被嚇死了!」

姚瑤一愣,想到自己之前像個八爪魚一般手腳亂蹬的場面一陣汗顏。又見憐兒紅通通的雙眼,心下頓時一軟,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珠︰「憐兒,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罷了,你別擔心了!看你這兩眼紅的想必是一夜未睡,快趁著天剛亮再去睡會兒。」

憐兒擦了擦眼淚,依舊淚眼朦朧地看著姚瑤︰「公主,您真的沒事?」見姚瑤點頭才又道︰「那公主奴婢去睡了。奴婢就在帳外躺著,公主您一有事就叫奴婢,奴婢立馬過來!」

這個時候憐兒一連說幾次奴婢,都忘記姚瑤曾經同她說過沒有外人時不要說奴婢,直接稱自己憐兒便可。今夜她恐是慌張得緊了,也真難為她了。

憐兒剛剛躺下不久,忽而又抬起頭︰「公主,夢跟現實是相反的,您不要多想了!」

「嗯。」姚瑤輕聲應和,心里涌起一陣陣暖意。

方才抬手,姚瑤便覺渾身酸痛,陣陣涼風襲來,一低眉才發覺身上早已渾身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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